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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伯元仰起头,抬手去拉景黛的手腕,景黛躲了一下。
她对她说:“凑不齐的,你不要想了。”景黛转过头去,亲手拉开了门,宋伯元看过去,屋外伫立着一棵老树,此刻正簌簌地落下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就像从没在树上绽放过那样安静。
宋伯元抬手,狠狠抽了几下自己的后颈。
累。
景黛的晨起侍女队伍一个接一个地鱼贯而入。
宋伯元拧了拧自己的脖子,两步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直打哈欠,“小黑,过来。”
景黛从屋子里探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收回了视线。
在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惹人厌烦的酷暑就默默退散了。秋风乍起,卷起一地的尘与土。
小黑扬起脸,黑眼圈明显地快耷落到地上去了。
宋伯元擦手的功夫,拍拍他的头,“你怎么也这么困?”
小黑苦起脸,手指偷偷朝屋里指了指,“大娘子不睡,奴也不敢撤啊。”
宋伯元转身,看了眼门内正有条不紊进进出出的侍女,又回过头去,“你怎么知道她没睡呢?”
“地灯一直燃着,奴在外头能清楚地看到大娘子翻书的影子。大娘子真厉害,大晚上的还坐得端正笔直,不愧是公子的大娘子。”
宋伯元听他这话笑了笑,“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人家家教好,自我要求高。”
小黑收起手边一大堆东西,对她无奈地笑笑,“公子可得好好劝劝大娘子,这白日里不闲着,晚上也不睡,人会熬坏的。”
宋伯元将擦过嘴的巾栉搭回到小黑的肩上,敷衍地对他点点头。
她怎么劝?人快死了,事情还没做到,可不得抓着紧地做事。
宋佰玉按时从房顶上落到她面前,她从怀里掏了块儿油布裹着的饼子伸给宋伯元,“吃。”
宋伯元接过来,咬了一口后闲聊着问她:“你昨夜在二姐姐那儿睡的?”
宋佰玉对她摇摇头,等她狼吞虎咽地吃完后,亲手给她的眼睛围了黑布。
宋伯元被她牵着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听到她压低了声音说:“宇文广昨夜去了,我就提前撤了。”
宋伯元抿紧了唇,抬了手虚空中去寻发声的地方,直到触到宋佰玉的肩,她轻轻拍了拍,“快了,别急。宇文广身边有大内高手,你不要轻举妄动。”
宋佰玉压抑着,喉头滑动了一番,才靴尖蹬地,开始了对宋伯元听感的训练。
这次被宋佰玉带到了马场附近,不到二十里地的时候,宋伯元就闻到了马粪的味道。
宋佰玉问她:“闻到了吧?”
宋伯元点点头。
“很好,那你告诉我,马场在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