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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人已变得迟钝,他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伸手攥紧了碎瓷。
门外“嘭”地声,自己亲娘打开门上的木闩,伸手去抓他,他挣了挣,眼前越来越不清晰,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马铮手里的碎瓷片割伤了自己的手,痛得他找回了丝理智。
他大力推开他娘,踉踉跄跄地抓了门口堵他的小厮问:“大娘子在哪儿?”
那小厮手里拿了很粗的麻绳,正斟酌着如何不伤到他把他绑起来。
马铮看出小厮的意图后,又紧攥了攥手里的碎瓷片。
手上的血像不要钱似的,顺着碎瓷片的边缘往下滴。
没一会儿,就在原地滴出一个细小的血坑。
他抬起碎瓷片搁到自己脖子上,看仇人般看向自己亲娘,“我娘子在哪儿?”七尺男儿,簌簌地落了泪,“我娘子在哪儿?”他又喊了声。
悲痛欲绝得像再没了希望。
见没人回应自己,他眼都不眨地将那碎瓷片插进自己的大腿上,痛得他青筋暴起,单膝跪倒在地。
小厮吓得退开,马铮带血的手掌拄地,将自己的身子从沙地上硬生生撑起来。
他无头苍蝇般打开了家里无数道门,还是没见到阿金,他青梅竹马十八年的阿金,在十八岁最好的年华不要礼金嫁给他的阿金,世上最好最好的阿金。
直到府门外,有吵吵嚷嚷声。
他抬了手,狠狠给了自己几巴掌。
这回听得清楚了些,是阿元和小叶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连滚带爬地到了府门,抬眼,看到宋伯元与宋佰叶仇恨般地双眼,立刻恐惧得抓了人问:“我大娘子呢?”
眼前已被自己的泪占满,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隻知道一遍遍地问:“我家大娘子呢?”
被他要晃吐了的小厮为了保命,只能嗫嚅着道:“柴,柴房。”
宋伯元一脚踹开面前拦她的人,连个眼神都没分给马铮,立刻带着人往整个宰相府最偏僻的地方走。
柴房门口有人拦门,是宰相夫人郑氏。
宋伯元眯眼,攥起拳头,被宋佰叶一把薅到她身后。
小叶站在最前面,“请宰相夫人宽宽手,我家大姐姐在宰相府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管夫人是休妻重娶或者给翰林大人纳上十八房美妾,我们宋家都同意。只有一点,我大姐姐得活着。不然夫人也看到了,我兄长纨绔纵横汴京多年,打死人也是能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