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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同人《这是一个遗憾》第二章

 

毫无目的,只是在等待着下午的到来。拉克丝蜷缩在床上一会儿,她缓缓坐起身来,目光凝视在床头,茫然而空洞。随後,她痛苦的紧皱眉头,一遍遍回想她早已能默背出来的剧情。那是只专属於他们的悲剧。

只要一放空,总是会有记忆的碎片涌进脑海里。她无数次的想要遗忘,却也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像是在嘲笑她的白费功夫一样,拉克丝甚至能清晰想起伊泽平静如湖泊的眼瞳,曾经仅仅只注视着她一个人。

二十四个夏天,拉克丝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街边转角,少年送了她一个薰衣草瓶给她。虽然她觉得薰衣草没有玫瑰来的美yan、没有百合来的高雅,更没有勿忘我那般情深。

但拉克丝还是收下了,很高兴的收下了。她拿回家後放在卧室床头,痴痴的望着。彷佛只要这麽看着,心情都变得愉悦,什麽都不做都能傻笑个半天。

拉克丝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开心,好像全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跟别人分享自己收到的东西,却又害怕别人觊觎。也许是因为送的人是你,伊泽。

又或许,只是因为薰衣草的花语——我永远等你、等待ai情。

那时,他们都还年轻。八年,是一个冗长的梦。

梦的开端,她八岁,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而他十岁,脸上隐隐退去青涩的痕迹,透出不符年龄的落寞。

任哪个小孩都不可能这样早熟,拉克丝看着伊泽忙碌的身影,默默地想。伊泽跟着父母亲搬过来的,在他们对面。拉克丝只要一出门,总是能看见伊泽趴在栏杆上朝她打招呼。

他的一头金发衬着yan光也太亮了些,令拉克丝不得不眯起眼睛,却又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对的,垄罩在他身旁的气息总是悲伤且绝望,淡泊的令谁都会感到害怕。

八岁的年纪,拉克丝还不明白什麽叫作心疼。她只是想让眼前的少年能够笑一笑,发自内心的笑,让眼里的抑郁和哀伤通通消散。

自从两家打通了邻里关系,拉克丝便常常往伊泽家里跑,盖l因为跟伊泽父母聊了很多,他们也打了很多苦情牌,身为拉克丝的哥哥兼监护人,盖l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拉克丝跟伊泽因此熟稔,也许是因为伊泽身旁的气息,令其他小孩莫名的抗拒。兜兜转转,还是只有拉克丝在他身旁。拉克丝不明白,明明眼前这人与yan光多麽相像,温暖的不可思议,怎麽会有人不喜欢呢?

她却不知道,有些人的yan光注定只照s着一个人。伊泽也只愿意照s着一个人,好让她无忧无虑,在yan光下尽情奔跑。

他们相差两岁,伊泽念国中的时候,拉克丝还是小学;伊泽念初中的时候,拉克丝还在为志愿而烦恼。就在拉克丝终於选择要跟伊泽念同一所高中时,伊泽的父母去世了,si於意外。

听说是外出采集样本时,不慎摔落山谷,两人双双殒命。

拉克丝只知道伊泽的父母是某一间大学的教授,盖l也是这麽告诉她的,可是看见伊泽越来越悲愤的神情,拉克丝却隐隐约约知道事情没有这麽简单。

简单的办了丧礼,却没有任何人参加,这是多麽的不寻常。也就只有盖l和拉克丝到灵堂前上了柱香,盖l上前拍了拍伊泽的肩膀,说了句:「保重。」

伊泽点点头,眼眶微红,拉克丝本想安慰他的,却被盖l拉住了手。

拉克丝不解,她望着盖l,见他摇了摇头拉着她就要走,拉克丝其实不太明白,她还想去安慰伊泽几句,却被盖ly拖到了门外。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彷佛有啜泣声从里面传出,渐渐的越来越大声。哀鸣、怒吼……全部被挤压到小小的喉咙,由悲伤引导而出,压抑的、破碎的,还有太用力造成的几声乾呕。

拉克丝呆呆望着门,举到一半的手缓缓放下,随後垂下了眼,眼底的落寞显而易见。拉克丝突然懂了,他还是不愿意在自己狼狈的时候让她瞧见,哪怕是最需要人拥抱的时候,他还是选择自己承受,而不是让他们一起承担。

盖l拍拍拉克丝的头,「你还不了解他吗?」

也许拉克丝不知道,但盖l很清楚,他总是那麽骄傲,受不了一丝不完美发生在他身上。

「走吧,他不会希望被我们听到的。」

拉克丝乖乖地跟着盖l走了,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不用想像就知道,里头就是伊泽蜷缩着身子,跪倒在灵前哭泣的模样,她其实应该要进去的,哪怕是作为朋友的立场,但是觉得又会打扰到他,不如就不进去了。

不论是多麽耀眼的太yan,都会有si去的一天。虽然他知道,自己其实从未活的jg采过。

之後的日子跟往常无异,伊泽还是笑得很温柔,不论她怎麽si皮赖脸都不会生气,就是无可奈何的时候拉着长音喊她的名字。压着喉咙产生的共鸣总是能让拉克丝轻飘飘的,她最喜欢伊泽了。

但拉克丝还是很不安,因为她看得出来,伊泽很难过,只是他把这个难过放在了内心深处,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爆发。

十五岁的夏天,伊泽告诉她,他要出远门旅行了。他暂时休学,为了治疗父母亲去世的伤痛。

盖l跟拉克丝为他送行。

拉克丝扭捏的对他说,「你能不能不去?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能待在这吗?待在这也挺好的……」

不能因为我,待在这里吗?

伊泽却0了0她的头,像个邻家大哥哥,虽然他的确是,「我必须去。」拉克丝疑惑的抬头,却被伊泽压了下去,「那是我必须去面对的。怎麽说呢,你可以把我b喻成一个勇者,等到我冒险回来,就可以迎娶心ai的公主。」

他的语气仍旧轻飘飘的,彷佛是在哄小孩子,伊泽从行李拿出了一个薰衣草瓶,拉克丝接住,握在手心,往常温暖的太yan,这次却灼的她脸发烫。

伊泽笑眯眯的,狠狠的r0u了她头顶发丝,「你要等我。」

——等我,给你ai情。

拉克丝忙不迭地点头,然後她看着伊泽拿起行李,朝她挥了挥手,人影消失在人海中,拉克丝就算踮起脚尖,都不能寻到他的身影分毫。

盖l没有出声反对,伊泽也是个可怜人,父母去世让他学会珍惜、独自疗伤让他学会坚强。如果他跟亲ai的妹妹不是玩玩,他又有什麽资格反对呢?而且他也看的出来,自己的妹妹怕不是早就动了真感情了。

一去,就是一年。

伊泽回来的时候,拉克丝还激动的哭了,因为她差点认不出他了。若不是她看见有人在伊泽房子外鬼鬼祟祟,却又觉得那人身影很熟悉,她就抄起手机打电话叫警察了。

伊泽看到她,走了过来,又0了0她的头,「真对不起,没有带礼物回来。」

拉克丝蹭了蹭他的掌心,「没关系,你回来就好了。」

伊泽整个人黑了一点,不过之前太白了,现在健康一点拉克丝也是可以接受的。就是伊泽给她的感觉变了,沉稳的太过头了,没有一丝人气。不过她会相信伊泽的,他一定没有这麽脆弱。

虽然,它还是发生了。

事情发生在伊泽回来的一个礼拜後,他全身ch0u搐的倒在自己家里,无法控制自己身t的感觉让伊泽冒着冷汗,如果不是拉克丝发现,紧急送医,恐怕他已经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据说,这是新的病症。据说,现在的医学无法治疗。据说,伊泽好像活不久了。

医生说,这应该是受了伤感染的并发症。

盖l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他正与医生协商,就算不能彻底医好,能拖延一阵是一阵。盖l有钱,他赚的、父母留下来的,他早就不把伊泽当外人了。

医生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拉克丝在一旁,鼻头一酸,什麽也不顾的奔向伊泽的病房,却被医护人员拦了下来。

「小妹妹,他需要静养。」

「我不能去帮帮他吗?不然看一眼也好,你让我远远看一眼也好!」

医护人员没办法,带她去房间外面的窗口,让她远远看一眼。

伊泽刚动完手术,原来他的伤口在x口,看纱布的位置,拉克丝都知道那是很大的一个血窟窿。

她怎麽就没注意到呢?明明还喜欢往他身上扑、ai吃他的豆腐、这麽贴近的生活过了——她怎麽就没注意到呢?

「对不起、对不起……伊泽,对不起……」拉克丝手掌贴着玻璃,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凝聚,模糊了伊泽的身影,也模糊了他们之间那块冰冷的玻璃,彷佛这样,她就能够到他身边,弥补她的过错。

为什麽他不来看医生?既然他早就知道自己受伤了,为什麽他不做治疗?拉克丝有许多疑问,但谁也无法回答她,唯一能回答她的,只有躺在那里,脸se苍白的伊泽。

她好像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他,为什麽当初他们搬家搬得如此匆忙、为什麽伊泽父母丧礼没有任何人参加、为什麽在多年後的今天主角换成了伊泽……

拉克丝觉得,她的记忆变得很模糊,只要是有关伊泽的,都被蒙上了一层雾似的,越想探究真相,越会迷失在里头。她只记得伊泽yan光般的笑容,以及0着她头的厚实手掌,还有……她喜欢他,没理由的喜欢他。

又过了几天,伊泽醒了过来,拉克丝一接到通知就赶来了,幸好现在是暑假,要不然盖l一定不会容许她请那麽长的假。

拉克丝看着伊泽吃的药越来越多,身形却越来消瘦,本来看着还挺健康的肤se,却一点红润都没有,脆弱的可怕。

拉克丝总是在梦中惊醒,然後去探伊泽的鼻息,察觉有热气喷到她的手上,拉克丝才松了口气,继续趴在伊泽旁睡去。她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这麽害怕,她只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一次出错过。

看着伊泽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拉克丝终於受不了了,她崩溃的说:「伊泽,我们不吃药了好不好,这个药一点用都没有,你根本没有好转,情况还越来越糟!我们不吃了,好不好?」

伊泽只是笑笑地望着她,「如果不吃了,我就会si的。」

「伊泽!」拉克丝急了,「不要这麽说!我们可以到国外去找医生,我们可以试各种偏方,你……你还有我啊,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伊泽虚弱的摇头,「真的不用了。」他又问,「我给你的薰衣草瓶还留着吗?」

虽然不知道伊泽突然问起薰衣草瓶要做什麽,但拉克丝还是点点头,将薰衣草瓶从包包里拿了出来,「留着,我还随身携带!」

说完,拉克丝将薰衣草瓶递给了伊泽,只见伊泽细细描绘薰衣草的样子,喃喃地说,「枯了呢,我再补给你新的,我去的地方薰衣草开的可美了,只可惜没带回来给你……」

拉克丝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不要伊泽这样充满遗憾的口吻,「我只要这一个,伊泽,不管它变成什麽样,我就只要这一个!」拉克丝从他手中抢回薰衣草瓶,伊泽茫然地看着她。

拉克丝说,「伊泽,我一直在等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你又出事了,我怎麽能在享受你的温暖的时候,还厚颜无耻的跟你讨要礼物?」

拉克丝用双手包住伊泽快只剩一层皮的手,「告诉我,你为什麽没有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一想到卡特说的那句「因为你够笨呀」,副官无所谓的笑了笑,重新带起那副显得老气的眼镜。

他垂下眼角,收敛自己的情绪,又是在办公室里胆小如鼠的副官。

如果可以请搭配此歌:杨宗纬-一次就好

正文开始:

伊泽说带拉克丝去看缇雅并非说说而已,他真的将缇雅埋葬了在那片薰衣草田里。

至於格沃?管他去si。

伊泽想着,既然缇雅已经变得那麽臭了,他也只能将她埋在花田里,祈祷薰衣草jg灵们能够净化那些wuhui。况且那片花田本来就是属於缇雅的,是她一手创造、照顾出来的,如同伊泽自身一样。

伊泽每年都会回到花田稍作整理,他不是为了探望缇雅,他只是不想那麽美的风景渐渐枯si,落得一个不为人知的下场。况且,送给拉克丝的薰衣草瓶里的薰衣草也是在这里摘的,他没理由不回来。

格沃与缇雅的家和实验室只差几步之遥,只不过实验室b较隐蔽一点,普通人会觉得那只是个仓库而已。

伊泽不愿意让拉克丝知道这些,他愿意让她知道的,仅仅是那片薰衣草田。

无关伤痛、背叛,仅仅是薰衣草带来的平静与祥和……於是他选择目不斜视的路过这里,带着拉克丝直奔薰衣草田。

看着眼前的薰衣草田,满山满谷,彷佛一大片亮丽的紫se毛毯,拉克丝瞪大眼睛,惊喜之se溢於言表,她嘴里不断惊呼着,「美……真的好美……」

拉克丝兴奋地问着站在身侧的伊泽,「你是怎麽发现这里的?这里真的太美了!」

拉克丝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用力的呼x1,扑鼻的香气萦绕而来,薰衣草淡雅的清香瞬间充满四肢百骇,随後,她双眼放光的说:「我有种只要现在闭上眼,一定会睡得很舒服的感觉!」

伊泽心里隐隐有着自豪,这里与一开始已经不一样了,缇雅si後的这几年都是他在照顾,拉克丝会这麽高兴,是因为他……

伊泽噙着笑,「不是我发现的。」

「嗯?」

「是我种出来的。」

拉克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伊泽,又看看薰衣草田,这麽一来二去,拉克丝的视线定格在伊泽脸上,她只能赞叹的说,「你也太厉害了吧……」

拉克丝心念微微一动,是因为她吗?这片薰衣草田,是因为她才种出来的吗?可她又觉得这样想着的自己不知检点,羞耻极了。

伊泽对这夸奖表示接受,他温柔地牵起拉克丝的手,「走吧,我妈妈的墓在那里。」

拉克丝本以为伊泽只是带她过来这里放松心情,却没想过他母亲的墓就在这里,刚刚的臆想被打破,拉克丝微微恍神,有些许遗憾,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也笑着反握伊泽的手。

他们穿梭在一片花海之中,薰衣草并不高,大概只到他们膝盖高一点的位置,对b伊泽随兴到有些粗鲁的踩踏,拉克丝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了,总是要挑薰衣草稀疏的地方走。

到最後只好伊泽走在前头,等着後头的拉克丝慢悠悠的追过来,再往下一个定点前进。

拉克丝看着伊泽的背影面露怀念,平静悠远,这大概就是她做梦也不敢想像的事情了,整整折磨了她十几年的事情像是泡沫一样破灭,伊泽并没有si,他成为了一个好完美的绅士,配上无边无际优雅摇曳的薰衣草,拉克丝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宛如梦中。

随着四周的薰衣草越来越少,最後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块小小的凸起,除此以外什麽也没有。

伊泽缓缓停下,朝後头的拉克丝说:「我们到了。」

听到这句话,拉克丝悄悄屏住呼x1,脑海一片空白,手脚像是无处安放似的,只得规规矩矩立正站好。

见她这个样子,伊泽笑了,「我说过不用紧张的,我妈妈肯定很喜欢你。」

拉克丝张了张口,却半句话都没说出口,她不愿在伊泽母亲的坟前,说出自己曾经的罪,那实在太过难堪。

可说到底,是因为自己不够勇敢……她总是习惯逃避,把一时的疼痛拉长成流脓的恶疮。

「拉克丝,今天带你来这里,除了让妈妈看看你以外,我还想告诉你一些事。」

看着拉克丝面露疑惑,伊泽低低笑出了声,他从口袋ch0u出一支薰衣草,是路上摘的,递到拉克丝面前,他缓缓地说:

「你知道吗?我送你薰衣草瓶里的薰衣草,都是在这里摘的。」

拉克丝瞳孔猛缩,呆呆地接过伊泽手上的薰衣草。

伊泽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忐忑,可心中喷洒出的ai意还是让他说出原本不打算让拉克丝知道的事,「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我一定要摘一朵开的最好、最美的薰衣草给你,可是每当我摘下了我觉得最好的薰衣草时,我又笨拙的把玻璃瓶的字刻歪了。」

「我以为自己不能给你最完美的薰衣草瓶,每天难过的睡不着觉,好在刻坏了那麽多,最後还是有两个我觉得最完美的。」

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这样的黑历史伊泽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可昨天拉克丝小巧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将属於她的温度源源不绝传递过来时,伊泽鬼使神差的想让拉克丝知道这件事。

让她知道,他对她究竟有多麽用心,多麽疼ai。可伊泽也害怕这样的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刻不经意的伤害到拉克丝,虽然与拉克丝相处的片段足够点亮他冰冷的一生,但是他还是想要保存一段更加美好的回忆,这样的贪得无厌。

「拉克丝,我把那两个薰衣草瓶都给了你,你值得最完美的。」

这句话如同巨大的重石砸在拉克丝脑中,使她眼前阵阵发黑,站也站不稳。

拉克丝愣愣地看着伊泽,发现他的目光温柔又炙热,她的呼x1一窒,泪水渐渐蓄满眼眶,如断线的珠子掉落下来,她将脸埋在手心,止不住的ch0u泣。

伊泽说了这麽多,她怎麽会不懂?

可她要怎麽说?她要怎麽说?那两个薰衣草瓶早就被她摔成碎片了!就因为她一时的情绪失控,她把本应该会是最美好的ai情给砸碎了!

她是不是没资格得到它了?

伊泽看见拉克丝的泪水,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心疼,他想伸手抱一抱她,却又因为自身的wuhui望而却步,他蜷缩着手指,却又在看见拉克丝的泪水像是慢动作拨放缓缓坠落时,指尖微微发烫,最後心疼还是战胜了恐惧,他一把拉过拉克丝,将她抱在怀里。

伊泽想问拉克丝为何哭泣,但他感受到拉克丝整个人都在瑟瑟颤抖,彷佛遇到极为恐惧的事情,伊泽不敢细想,黯然的轻抚着拉克丝的背。

伊泽垂下头,闻着拉克丝颈间少nv独特的幽香,吐出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上头,声音像是优雅高贵的大提琴般哼唱出声: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

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伊泽将拉克丝摀住脸的手拉开,用自己的手为她抹去泪珠。看着拉克丝哭红鼻子的可怜模样,伊泽只觉得心软的一蹋糊涂。

「不怕你哭,不怕你叫,因为你是我的骄傲,

一双眼睛追着你乱跑,一颗心早已经准备好。」

早就在小时候,他的心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只盼你能够接受他。伊泽曾以为他能够接受这样肮脏的自己站在拉克丝身旁,但他错了,拉克丝总让他自惭形hui,却又忍不住想要触碰。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yan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伊泽亲昵的用双手捧着拉克丝的脸,他眼中的情意是那麽明显,以至於拉克丝因为哭泣而升温的脸庞,此刻温度更高了。

拉克丝突然睁大了眼,因为伊泽轻轻吻了她,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及分。

伊泽继续唱着:

「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

随你跳。」

两人的额头触碰在一起,相同的金se发丝此刻纠缠着,显得默契无b,伊泽轻声说:「我的拉克丝,不要不安,不论你在担心什麽、不论你变成什麽样子,我都依然深ai着你。」

他唯有心脏是自己的,不曾换过的,虽然中途交给别人,但它仍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我全部的心跳,都随着你跳。你难过我也难过,你开心我也开心,所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麽哭泣呢?拉克丝。」

伊泽此刻的声音像是坛上好的老酒,越陈越香,让拉克丝渐渐沉醉在这样的香味中,不愿醒来。

可拉克丝哭得更惨了,她的泪水不断的掉落,口里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说:「我……伊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任x叫你不要吃药的……我那个时候看你越来越虚弱,觉得这种药根本就没用!想要带你到国外找更好的医生……可是我却忘记了,如果你不继续吃药的话,你可能根本撑不到出国……你之後的治疗一定很痛苦吧……」

「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跟你说对不起了,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你真的回来了,还这麽健康,我真的好高兴……」

拉克丝x1了x1鼻子,白皙的手指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我也不是故意要把你的薰衣草瓶摔碎的,我只是、我只是太难过了……我不知道那是你花了那麽多心力才做出来的,对不起,伊泽,对不起……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但我想要跟你道歉,我每天都好愧疚……」

拉克丝紧咬着下唇,却发现自己越发鼻酸,「我甚至想着,只要当你的妹妹待在你身边就好了……这就是最好的赎罪了,可是现在你却说深ai着我……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伊泽只觉得拉克丝的话如同雨後惊雷,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伊泽双目微微泛红,如同一只抓狂的野兽。

伊泽眨眨眼睛,掩去这些异状,只是垂在身侧的手sisi的握着拳头,他的指甲已经刺进掌心,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他身t紧绷,完全没想过会是这个回答,他现在特别想仰起头,疲惫地按捏自己的眼睛。

看看他都做了什麽?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他做的事情,都完全没考虑到拉克丝的心情啊。

他的假si和薰衣草瓶竟然带给拉克丝这麽大的压力,甚至使她落泪,他究竟还有什麽脸活在这世界上?

他只是一昧的将自己觉得对拉克丝好的事情强加在她身上而已,他又再一次的伤害了拉克丝。

伊泽眼神里浮现一丝痛se,他再次抱住了拉克丝,这次的拥抱无关ai情,只是最纯粹、虔诚的拥抱。

对不起拉克丝,他本以为怪物般的自己没有影响到你,就算有应该也只是少许,可他却在那麽久以前就让你伤心难过了,而他本人却一无所知,洋洋得意地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松懈的想要再靠近你一点……

伊泽沉声说道:「拉克丝,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我。我太自以为是了。」

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吗?这样细碎的哭声,彷佛让他的心里也下起了绵绵细雨。

「你只要知道,是我心甘情愿地想要取悦你,那些事情相b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

拉克丝闭上眼回抱伊泽,感受着伊泽渐渐传来的t温,本来已经快要平复好的心情又起了波澜,她终於发现了问题症结。

就算伊泽原谅了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她,是她曾害si了伊泽,又把伊泽的一片心意摔碎在地……伊泽如今对她这麽好,反而更让她无地自容。

她已经长大了,褪去那些天真和任x,但她曾经犯下的过错,就如同一道冷y残酷的墙立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不断敲打、哭喊,它仍耸然而立。

伊泽/拉克丝,对不起,我是这样的ai着你/你。

伊泽与拉克丝紧紧相拥,身旁的紫se花海彷佛为他们将时间静止了在这一刻,卡莎碧雅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眼睛微微刺痛。

伊泽推荐给她的实验室就是格沃与缇雅的实验室,卡莎碧雅当时心下惊讶,格沃与缇雅当初也是在界内首居一指的人物,她完全没听过他们还有个儿子,但想到伊泽在这面展现出来的天赋,她又释怀了。

卡莎碧雅本来都做好会有将近半年都不会见到拉克丝的准备了,却不料在屋内整理东西时发现窗外有个很像拉克丝的人影晃过,她定睛一看,却看见伊泽带着拉克丝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害怕伊泽会伤害到拉克丝,再次让拉克丝陷入从前的si气模样,於是她偷偷跟踪了他们……可现在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

伊泽对拉克丝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好,虽然这个距离卡莎碧雅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她却能看见伊泽对待拉克丝的动作有多轻柔。

卡莎碧雅心下恍然,她应该要阻止拉克丝与那种怪物在一起的,却不想这样的想法是基於忌妒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怎麽可以对好友有这麽卑劣的想法?

可是,她真的好羡慕。

卡莎碧雅踉跄地後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移动着站了太久而发麻的双腿,原地返回。

她回到了那个像仓库的实验室,却看见塔隆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她。卡莎碧雅心下涌上莫名的情绪,但她视若无物,缓缓向他走近,她嘴里泛酸,只要塔隆还想当幻觉,她就不会露出任何异常的。

卡莎碧雅眯起眼,只觉得远方有道亮光微微闪了一下,随後,塔隆的身侧蓦然出现了红点。

卡莎碧雅忽然反应过来,她脸se大变,在塔隆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急速奔跑着,她心脏蹦蹦直跳,身t却冷的不行,浑身的冷汗彷佛整个人都浸入水中那样多。

她从没忘记塔隆在军中是什麽身分,也知道塔隆能够平安到她身边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卡莎碧雅曾担心过会有人秘密来处理掉塔隆,却没想过这一天这样快!

她现在只希望跑的再快一点,将手伸的再长一点,把塔隆推开。终於,在指尖碰到塔隆的那个瞬间,卡莎碧雅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塔隆推开,却让自己y生生地接住了那颗子弹。

过大的痛楚让卡莎碧雅连叫都叫不出来,只得咬着牙承受痛楚。

远处的人见行动失败,迅速地离开。

那人瞄准的是塔隆的心脏,却不料卡莎碧雅突然冲了出来,让子弹落到了卡莎碧雅锁骨附近的位置,可就算不能一枪毙命,狙击枪子弹仍撕裂了卡莎碧雅的血r0u,使她的血不受控制的从身t流出,在地上晕染出诡异的纹路。

卡莎碧雅脸se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她忍着巨大的疼痛,浑身颤抖,心里却是一阵庆幸,幸好她ai的那个人没事。

塔隆双眼通红、溢满痛苦,他的手僵在半空,卡莎碧雅柔软的发丝如同慢速拨放般在他手中拂过,却又像是羽毛轻轻的飘走。他眼睁睁地看着卡莎碧雅x口冒着血,缓缓躺倒在地上。

塔隆跪在卡莎碧雅身旁,他艰难的动动手指,所有事情彷佛在弹指之间发生,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也不能够接受眼前的人就要si了。

见卡莎碧雅嘴唇溢出鲜血,却仍执着地朝他伸出手,塔隆没有任何迷茫的回握住了。他哀戚的发现,他的手居然也在微微颤抖。

终於又再次的碰到了塔隆,卡莎碧雅的脸上浮现怀念,她拚命吞下喉头涌出的血,说:「塔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幻觉了……对於没能让你亲手报仇,我很遗憾。」

塔隆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卡莎碧雅说的每个字分开他都听得懂,合在一起时却像隔着一座山头那样的遥远。

塔隆轻声复诵,「亲手报仇?」

卡莎碧雅轻轻笑了,却又因为细微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使她倒ch0u了一口冷气,「我知道你恨我,你必须要恨我,你来到我身边,又顺着我的愿望装成幻觉的样子,就是为了要报仇吧?毕竟,我自以为是的善意曾经把你害的那麽惨……」

让你在军部里毫无希望的活着,是她这一辈子犯下最大的过错,在得知你si讯时,她就离开了那里,她在心底发誓,她会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再见到你,然後……

虽然是将si之人,卡莎碧雅的眼眸却越发明亮,里头似是镶缀着点点星辰,「但是,我今天也保护了你一次……我觉得自己对你也不是那麽一无是处了。」

她终於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却是在即将与塔隆分离之际。

然後……她刚刚想的什麽来着?大量的失血让卡莎碧雅的脑袋越发浑沌,她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快要消失了,她张了张口,微哑地说:

「然後,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有,我ai你。」

塔隆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心中痛苦万分,他根本没想过报仇,只是想用一个影子的身分待在卡莎碧雅身边,陪伴她而已;他也不想要卡莎碧雅保护他,他始终认为卡莎碧雅就该待在他的身後,为他出谋划策,一切的苦差事都由他去做就好了。

可看见卡莎碧雅的呼x1越来越微弱,他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塔隆的x腔彷佛被sisi压抑着,他曾以为卡莎碧雅是他的恩人,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是再正确不过的,可如今这份情感在看见卡莎碧雅为他挡枪,渐渐失去生命迹象时,被绝望、不舍、疼痛等等情绪重新编织成了另一种复杂的东西……

塔隆忽然有些哽咽,铺天盖地的悔恨彷佛要把他淹没,他将卡莎碧雅的手紧密贴在脸颊,看着卡莎碧雅的眼眸,极为认真的说:「我也ai你。」

如果你喜欢他这麽说,他就这麽说。如果这句话能够挽回卡莎碧雅的生命,那麽不论几次他都会说,只是太晚了,他知道得太晚了。

也许他以前不知道ai是什麽东西,但这不能否认他的确从很久以前就对卡莎碧雅抱持着情愫。不能够否认,他一直ai着她。

卡莎碧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看着塔隆,觉得氧气有点不够用了,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快要不能够呼x1了。她以为塔隆是在骗她,可是骗一个快要si的人又有什麽意义呢?况且她也快si了,不想再去猜忌一些有的没的了。

听到塔隆说他也ai她,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

彷佛过了很久,卡莎碧雅笑了,这个笑容在卡莎碧雅清丽的脸上更显得明yan动人,使天地之间为之失se,再没有这些年卡莎碧雅经历过的y暗情绪,一如他们初次相见。

卡莎碧雅曾无数次的想要回到过去,回到背叛前夕、塔隆挡在她身前为她承受伤害的那个晚上,她想要看清那时塔隆的表情,想要知道他内心在想着什麽,卡莎碧雅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却仍是不受控制的想像着,可想像终究是想像,永远不可能是真的。

但她现在好像看到了。

只是……在这句话前面,好像一点也不重要了。

卡莎碧雅笑得很开心,这些年承受过的黑暗如同雨後天晴,一点也不难受了,只是她的眼神渐渐涣散,她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她突然想到了拉克丝,又想到了伊泽,想到他们再那片薰衣草田里紧紧相拥、十份契合的样子,卡莎碧雅自嘲的想着,伊泽那个怪物……肯定能把拉克丝照顾得很好,这点算是跌破她的眼镜了,只可惜,伊泽交代给她的事情不能如约交给他了。

她现在已经不羡慕他们了。卡莎碧雅甚至想大笑出声,因为她ai的人,也同样ai着她。即便这是场梦,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噢,还有老头,她唯二有过约定的人,她都还没有履行。

她,突然又有点不舍了……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任x了,卡莎碧雅无法抑制口中的血涌出,她吐出最後一口血,在塔隆悲伤到无以复加的视线里慢慢地闭上了眼。

塔隆感觉到她的手渐渐冰冷,呼x1终止。他紧闭着双眼,双手握着卡莎碧雅的手,彷佛这样还能够感受到卡莎碧雅残存下来的t温。

似乎有路人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已经报警叫了救护车,可当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时,塔隆像是根本听不到似的,仍旧像座雕像,一动不动。

许久,塔隆沉默地将卡莎碧雅抱了起来,就算卡莎碧雅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也浑然不觉。

塔隆用一种漠然平静的视线望着四周,他眼中划过一道冰冷,像是地狱来的修罗般残酷至极,却在低头看着卡莎碧雅略显苍白的脸时,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卡莎碧雅现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苍白的脸se彷佛更适合卡莎碧雅天生冷清的气质,让她现在有种病态的美。

可塔隆也清楚的知道,怀里的人早就已经si了,他为卡莎碧雅换个姿势,单手抱住了她,ai怜地理了理卡莎碧雅额头前的发丝,将她抱进了救护车里。

他的眼神充满温柔,无声地说:

我会替你报仇的。

塔隆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拿到了卡莎碧雅的验屍报告。子弹淬了毒,这是一定的,但塔隆没想到的是,这个毒居然是卡莎碧雅研发出来的。

据他所知,这个毒早在卡莎碧雅还在军部时就在运用了,并且是军部专用。

那麽,他的方向已经缩小了大半。

军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塔隆漠然抬首,看见卡特莲娜紧紧皱着眉,急速向他走来,她双手紧握,所过之处似是雷霆万钧,气势b人。

卡特莲娜看着塔隆,怒气滔天,脸上的伤痕也微微扭曲,她手上青筋暴起,直接给了塔隆一拳,这拳力道又快又猛,饶是塔隆也不由得摇晃了身子,闷哼了一声。

卡特莲娜咬牙切齿,对於塔隆她?」

副官听着,忽然解除了他所有的伪装,眼镜的反光掩盖了他如墨渐渐深沉的眼眸,他嘴角一扯,竟是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看你这麽生气的样子,计画肯定成功了。」

「很可惜,你们失败了。塔隆没si,现在si的会是你!」卡特莲娜扯着副官领口的手改为掐着他的脖子,纤细的手指爆发出不符表面的巨大力气。

见副官的脸se胀红,又因为缺氧而慢慢变得青紫,卡特莲娜却选择在此刻放开了手。

说让塔隆亲自处理,她就不会违背约定。虽然卡特莲娜现在手指微微发痒,眼神犀利狠决,像是一只猎豹蠢蠢yu动。

副官双脚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呼x1,却在听清卡特莲娜说了什麽後,身t僵直的像一根木头,他顾不得自己还在咳嗽,惊疑不定的问:

「塔隆没si?」

看着卡特莲娜淡漠,甚至说的上像是在看蝼蚁般的神情,他瞬间就知道他们的计画失败了。

副官沉默片刻,反而兴奋的笑了出来,他语气溢满嘲讽:「就算塔隆没si,你也不可能永远保护他的!他是个叛徒,你也算是个帮凶!他凭什麽活着?而且往後会一直有像我这样的人出现,卡特莲娜,你以後就会知道,光凭武力是不可能站在最高位的!你总有一天会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

虽然计划失败了让他很遗憾,但能够在si前这样狠狠嘲讽卡特莲娜,他也很心满意足了。还有那个印章早就被他藏起来了,卡特莲娜不要想着能够再找回它,行使这个位置的权力了!

卡特莲娜挑了挑眉,她面无表情地蹲低身子,与副官平视。

副官以为卡特莲娜要反驳什麽,他聚jg会神地看着卡特莲娜,却在转瞬之间感到巨大的疼痛!他连叫都叫不出来!

卡特莲娜竟是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你这张嘴,还是不要说话b较好。」卡特莲娜似笑非笑,语气有些许讥诮,「你以前小绵羊的样子多可ai啊,怎麽就装累了呢?」

副官感到十分屈辱,但不论他多麽急切的想说话,仍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而已。

卡特莲娜一脚踹上副官的裆处,看着眼前的人脸se苍白,痛到打滚的模样,她的语气仍旧平淡,「虽然塔隆没si,但卡莎碧雅却si了。」

「噢,你才刚进来,应该还不知道卡莎碧雅是谁吧?」卡特莲娜自彷佛落入回忆,自顾自地说着,「她曾是军部最优秀的情报官,她……」

卡特莲娜叹了一口气,终於还是承认了卡莎碧雅的身分,「她也是我的妹妹,杜卡奥的次nv。」

「因为我的身旁出现了叛徒,所以我间接害si了她。我本来对她的si毫无压力,可我在知道凶手是你後,恨不得将你碎屍万段在她的面前。」

「……不过人都si了,说再都多没有意义了。」

卡特莲娜自嘲地想着,也许副官说的没错,她有时的确太过武断,只看中了他的胆小懦弱和办事能力,却没发现这只是他的伪装,从而造成现在无法挽回的局面。

副官感觉刺骨的疼痛渐渐平复了,他冒着冷汗,愤怒的双眸闪过一丝疑惑,他不知道卡特莲娜与他闲话家常是为了什麽,难不成是想趁机降低他的警戒,好从他口中问出印章的所在地吗?

但很快的,卡特莲娜就亲口打破了他的臆想,「你说我只有武力?我想你ga0错了什麽。」

卡特莲娜从口袋拿出被副官认定她永远也找不到的印章。

副官的瞳孔微缩,心下的不可置信让他全身的血ye都凝固了。

「我轻易地就找到了你藏的最深的东西,而你自以为聪明,却为自己的未来招致了毁灭。」卡特莲娜毫不在意地把在军部象徵最高权力的印章丢在副官面前,她冷声说道:「我可以接受你的愚笨,但我不能接受你的不诚实。」

你欺骗了我,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卡特莲娜的表情y冷,眼神一片冷漠地看着眼前共事时间不算短的人。

副官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他回想这些日子见到的卡特莲娜,冲动、易怒,完全不像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该有的表现,他曾经毫不在意的嗤笑,认为卡特莲娜始终被他玩弄在手掌心,可如今,全盘都乱了套。

是他输了,输的一蹋糊涂。

见副官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卡特莲娜心情大好,「我不知道那群该si的家伙到底给了你什麽好处,但我确定你无福享受。而且除了你以外,有关人士我都会清扫乾净!」

「我会让他们都知道,这军部,本来就是杜卡奥的天下!」

之前是她不想管,却给了他们能够推翻杜卡奥的错觉。

只要她还活着一天,这种错觉,从今尔後都再不会有!

尽管杜卡奥只剩她一人,尽管她的内心早已疲惫的生出什麽都不想再管的念头,她也绝对不许自己如此狼狈、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般的退场!

卡特莲娜将已经失去求生意志的副官提了起来,准备将他关起来等待塔隆的到来,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原本关押塔隆的房间最为适合。

此时此刻,她看着副官的眼神陌生而又冰冷,但心中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事实上,如果没有被塔隆的约定束缚的话,她会直接杀了他的。

卡特莲娜不管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迳自地扯着副官的衣领拖行着,往地下一楼走去。

她拿出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出来、那把生锈的铁钥匙,开了锁,将浑身都失去力气、一心求si的副官丢进了那间牢房。

她已经通知了塔隆,至於塔隆要如何来到这里,那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卡特莲娜拉开一张椅子,稳稳地坐在上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副官表情灰败地坐在地上,似是失去了所有东西的模样,突然就觉得莫名的讽刺。

这间牢房仅仅收押过两个人:塔隆背叛了整个军部,副官背叛了她。

她将副官关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背叛了她吗?

卡特莲娜无法保证,如果卡莎碧雅没有si的话,她的怒火是否也会像现在一样,强烈到即将失去理智?

塔隆因为背叛被她斩断了手脚,卡莎碧雅因此为了塔隆与家族反目,愤而离开军部,而她在塔隆即将被处决时,鬼迷心窍的保下了塔隆,可在放塔隆回到卡莎碧雅身边後,副官又因为塔隆误杀了卡莎碧雅。

虽然这全部的全部都不是由卡特莲娜一手策划,但她却深深地产生出了一种:事情的走向错综复杂,可最後还是回到了她最一开始想的那样。

她想让卡莎碧雅痛苦。

副官替她做到了,她为什麽还要把副官关在这里?她应该好好夸奖副官一番才对啊。

可是为什麽,她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还有点痛苦呢?

一阵失重感袭来,卡特莲娜眼中悔涩莫名,这样的情绪彷佛融入了她的血ye中,缓缓的流动到心脏,再从心脏流到身t各个角落,这样的错觉,让卡特莲娜冷yan的面容似是蒙上了一层颓败。

卡特莲娜觉得自己的想法钻进了一个si胡同,她怎麽走也走不出来,但就在此时,门外蓦地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卡特莲娜平淡的看他一眼,「你来了。」

塔隆对她微微颔首。

卡特莲娜修长的手指一指,b向副官的位置,「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处理完了就快滚。」

塔隆低垂着头走进这个关了他将近十年的牢房,这里的孤独和一片白茫曾经把他b疯,但他再次回到这里後,他心里却没有任何起伏,好像这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

卡特莲娜忽然出声,「你是怎麽进来这的?」

塔隆的脚步一顿,像是明白了卡特莲娜这句话背後的意思,他低低地说:「……有逃生通道。」

卡特莲娜无法再抱持侥幸,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想尖锐的质问塔隆,你既然早就知道逃生通道,为什麽不早点离开?她明明无数次的制造出空隙过!

你为什麽……不早点到卡莎碧雅的身边去?

卡特莲娜眼眸中泛起一丝怨愤,但她没说什麽,缓缓起身走出牢房,双脚却犹如千斤之重一般,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她像是走完了卡莎碧雅短暂的一生。

卡特莲娜深深地看了塔隆一眼,为他带上了门。

但却在出了门之後,她气势一变,像是失了所有力气地靠在门上,狼狈地滑坐在地上,听着门内忽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卡特莲娜无可奈何地发现她竟是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她哪有资格质问塔隆呢?

因为,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半梦半醒之间,黏稠的血腥味和si亡的屍臭味扑面而来,拉克丝怔征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天空与大地彷佛由恐惧与绝望交织而成,全都是诡异的暗红se,她所认识、亲近的人全都神情痛苦的倒在地上,拚命蠕动着向她靠近,伸长着手祈求一丝救赎。

只不过,当他们越来越靠近拉克丝时,他们的脸庞就越血r0u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的屍臭也更浓了。

拉克丝心痛到麻木,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却在此时,她忽然感觉手上传来黏腻的触感,拉克丝呆呆地举起手,可在看清自己手上充满了刺眼的红se时,她终於承受不住了,她失声的崩溃尖叫,慌乱无措的在自己衣服上抹除手上的那些颜se,却让自己的身t越来越脏,宛如一个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血人。

就算拉克丝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染满了红,手上仍满是鲜血,因为那鲜血并不是乾涸的,它犹如一口新生的井,以痛到极致的灵魂为源头,源源不绝的冒出血来。

拉克丝双目通红,她只觉得脑袋浑沌异常,她彷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所有地方都与自己无异,但它的眼眶充满沉寂的漆黑,似在述说巨大的痛苦。

拉克丝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它的眼角却突然溢出血泪,缓缓掉落在地上,转瞬之间,大地长出一片鲜yan的血se薰衣草,而它带着一片决绝之意转身,朝拉克丝ai着的人们走去。

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那些脸上血r0u模糊的人们与另一个拉克丝,渐渐消散在拉克丝的视线里。

拉克丝不自觉地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掌心冒出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拉克丝震惊悲痛的视线里,这个区域的血se薰衣草在接触到这滴血的同时,竟是毫无生气的枯萎了。

这副场景化成了一支冷冽的毒箭,贯穿了拉克丝的心脏。

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坐在地上。

拉克丝的背影孤寂而又凄凉,在一片血se薰衣草里她瑟瑟发抖着,眼里徒然浮现悲戚之se,浑身都被绝望垄罩着,像是一只毁损了翅膀、再也不能回到花里的jg灵。

忽然,身後有人轻轻环抱住了拉克丝,使她感到一片温暖。拉克丝几乎是立刻就猜到是谁,她的身t紧绷,手缓缓握拳,她转头一看,是她一直ai着、却不敢靠近的伊泽。

拉克丝在脑海中细细描绘伊泽的模样,眼泪悄悄流了下来,她心中微凉,眼神像是寒冬的湖面,清澈见底却又布满寒霜,她一把推开了这个她看不清面容的伊泽。

拉克丝看着被她一把推开的人也像前面的人们消散,唇角颤抖,哀伤到了极致。

一声细小的碎裂声传来,拉克丝怔征看向四周,发现折磨她许久的梦境像是被摔落在地的镜子,碎成了一片一片,再看不出完整的模样。

拉克丝醒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盖l与伊泽担忧的双眼,拉克丝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

拉克丝半撑起身t,小心翼翼的不触动到点滴,声音微哑,「我……我怎麽了?」

那个梦境如同过往云烟,被拉克丝遗忘的极快。她只记得她得知卡莎碧雅的si讯後,连忙赶到医院,再然後,她就不记得了……

想起卡莎碧雅,拉克丝几乎又要落下泪来,但她的眼睛酸涩,整个身t都在叫嚣着水分,一滴眼泪也没办法挤出来。

伊泽将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在接过後,端着水杯小口小口的摄取水份。

盖l坐在病床旁,声音充满忧虑,「医生说你抑郁过度才会昏倒,其他部分没有什麽问题。拉克丝,你还好吗?」

盖l知道卡莎碧雅的si亡带给拉克丝很大的打击,他一直知道拉克丝的身t很不好,但他不知道拉克丝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才会这样昏倒在医院。拉克丝出事的时候,他这个哥哥却不在她身边,还是伊泽通知他後他才匆匆赶来。

盖l嘴里苦涩,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他可以给拉克丝衣食无缺的生活,甚至是奢侈的物质生活,但他似乎从来未真正了解过拉克丝想要的是什麽。

盖l看着伊泽对拉克丝如同珍宝ㄧ般呵护,压在心上的沉重彷佛稍稍减轻了一些。

拉克丝垂下眼,她说不出她很好这种话,但她不想让盖l担心,所以仍是笑了笑,对盖l说,「我很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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