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片
「ai人吗?」
「对啊,在现场的时候救护员说她嘴里一直喊着跳下去那个nv生的名字。」
「白嘉」
她微弱不清的话音,生y的两个字敲在陈易禾心头。
陈易禾和护理师都惊讶的看向她,她缓缓望向他的双眸,和他对视许久。
护理师已经跑到外头叫人去,陈易禾僵y地抚上她的手,轻声道:「嗨,好久不见。」
「还记得我吗?陈易禾,你大学同学。」
冯思愣神,而後微微一笑望着他,笑容越来越开朗,感觉就像遇见多年不见的好友而感到开心。
陈易禾惊喜的扬起嘴角,以为她真的认出自己是谁。
「如果是记者的话我没什麽好说的喔。」
也只是一瞬间,她的笑容便不复存在。
冯思眼神瞬的下移,生冷的说道:「核心新闻的陈易禾记者。」
这是她第一次,让他知道白嘉的故事。
陈易禾将摄影机架起,病床的立桌摆放着好几张照片,可是每一张都没有白嘉的脸,只有无数的划痕。
她的叙述让白嘉有了灵魂和面貌,那个从十楼跳下来的人,除了名字,没有一处和冯思所形容的那个人相像。
那个白嘉,不是她的白嘉,只是名字一样的——另个nv人。
「冯思说的那个白嘉,或许是那个nv大生。」
某天陈易禾听见病房外交谈的警员说着,心头一颤,想起来那久远的记忆。
「你是说那个在a大外宾馆浴室割腕的那个?!我靠冯思这人是疯了吧!」
的确疯了,陈易禾想起来那段影片还存在电脑云端里,拿出手机找了一下。
「人家也是音乐系高材生呢,怎麽会想不开自杀呢」
「那个警察大哥,我听到你们说a大nv学生的白嘉,是不是影片里的这个人?」
画质有些年代,但还算拍得清楚,两位看了一会猛点着头齐声说:「对对!就她!」
「因为很漂亮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音乐学得又好,人长得漂亮,我们都纳闷为啥要自杀。」
「有听说是被黑帮缠上才走投无路,不过这条线也是不了了之……」
陈易禾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沉淀了一会儿,再次走进病房时,便将手机摆到冯思面前。
画面是她的侧脸,那个在台上弹着吉他的nv孩。
「你想知道什麽?」她轻声问,眼神却带着警觉。
他看着她的身t坐得版直,手指头不停的抚0萤幕上的那道身影,陈易禾抿了抿唇吞了口口水。
这个场景重复了好几次,从那间屋子到医院的距离早已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坐到床边指着那个nv孩,「快乐吗那几年你们过得快乐吗?」
「什麽快不快乐?」
「那短暂的两年,白嘉告诉你了什麽?」
钻紧的拳头,红通的眼眶,努力隐藏的秘密,被一层又一层的谎言包裹。
「说一次实话,我就陪你演这场戏。」
「一场白嘉还在你世界的剧本,我知道她,所以我可以陪你演。」
月光在头顶,门外的脚步声忽远忽近。
冯思沈默的看向他,过了半晌嘴里缓缓道出。
「她走的那天,她爸爸来过——於是我不停的安慰她……可是她还是接受不了,把我丢在这跟黑猫一起活着,所以我只是想告诉她,黑猫也si了。」
谁知道这没头没尾的话,引起门外一阵不小的sao动。
「taade白北城现在在哪!」
是刚才和自己说话的警员,陈易禾愣神的看向门口半揭的门。
冯思笑得温柔,撇过头闭上双眼,手里拿着陈易禾的手机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上。
「黑猫,是白北城的代号。」
「白北城是白嘉的爸爸,这个叫白嘉的nv人,是白北城的情妇,她信了我的话,以为白北城真的很ai她——」
最後一句,发出的声音,轻如蚊蚋。
「你究竟经历了什麽呢……我的白嘉……」
带着笑容。
白北城
我从没提起过的名字
他是白嘉的父亲,一切的开始。
第一次跟白嘉见面,是在图书馆附近的咖啡厅,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忙着参加大学面试的高三生。
我在本该不存在於咖啡厅的时间出现。
琴声在午时过後整点响起,咖啡厅的老钢琴活了起来,琴捶敲击出的音se,却透着悲凉的音调。
在音乐停止的那一刻空气凝结了数秒,随之而来的是客人的掌声和她的沉默。
我在她转头看向我的那一刻乱了心,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直直的将镜头对着我。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相机没有了生命,停止了心跳。
她像只受伤的狐狸,张开嘴朝着我无声的说:「扯平了。」
我看着她背起脚边的包,快速的走出咖啡店,我顺着视线望去,她坐上了对面一台价值不菲的轿车,里面还有一个壮硕的身影,遮挡住白嘉所有的影子。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
白嘉又出现了。
在大学联合举办的演唱会上。
背着吉他坐在椅子上,披散在肩膀的头发随风轻拂。
当我知道她看见我了,我的内心其实特别激动,她的模样还是如初见,她朝我眨了眨眼,才走下舞台。
「喂,小朋友——」
她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转头,她的双眼如深渊般让我陷入,恍惚间我见到她身後高大的身影,隔着人群寻找着什麽。
「帮我个忙——」
我知道那些人是来找她的,可我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彷佛被支配那般,我只有点头任她处置的能力。
她毫不犹豫的贴上我的双唇,将自己紧紧贴附在我身上,隐身於人群中。
现场音乐来到ga0cha0,人群涌动,推挤促使我环起她的腰际让她更靠近我。
灯光闪烁,我的耳根早已红透,她x1允着我的下唇,舌尖偶尔掠过我的齿间,惹得我情迷意乱。
这才是我们的开始,没有酒jg、没有顶峰相见……
我只是她逃跑的手段而已。
白嘉躲在我租的房子里,她说只要白北城知道自己有去学校就不会太在意她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她说的话真假成分占b多少,我只知道她的出现依旧是如此的突然,再用令常人无法理解的原因被迫停留。
「白嘉,你说那天晚上找你的人是你爸,那为什麽……」
「因为他不是我爸,爸爸才不会对自己的nv儿做这种事。」
那是她吃着我屋里最後一碗泡面,配着我带回的卤味,淡淡地说道,拿筷子的手却在抖。
我手里的啤酒流满汗,白嘉没有下一句话,惹得我有些好奇。
「哪种事?」
「就是——」
突然的靠近让我措不及防,差点从沙发摔下来,她抓住我的手一拉,让我有力能将自己拖回来。
她的皮肤白得发光,手背没什麽r0u,手心倒是有gu厚实感。
我不知道我们俩对视多久的时间,只知道白嘉yu言又止的双唇,乾涩还传来泡面的气味。
亲吻时,是甜的,不管对方吃了什麽食物,都是甜的。
舌头也是、牙齿也是,甚至是喘息也能是甜的。
「白嘉……这是第二次了,你无缘无故的亲上来。」
「你不是好奇那个男人都对我做什麽事吗,我告诉你,就是这种事。」
「她是你爸不是吗……」
我意识到她的眼神中的嫌弃和害怕是因为什麽,我没有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盯着压着我的她。
白嘉你笑得好悲伤,我永远记得那个笑容,泪水哗啦的掉在我的脸颊。
「救我……救救我,冯思你救救我好吗?」
「我……怎麽救你?」
「我们逃走好不好?不去上课,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躲起来。」
如果能和她躲一辈子,我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你别哭了,好吗?」
我抹掉她的眼泪,将垂落的发屡到耳後。
我有个奇怪的嗜好,我喜欢别人为我而哭的感觉,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所以我其实更希望白嘉哭得久一些,这样我就能吻着她的泪,将她拥入怀中。
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的眼眸水亮亮的,一手不安份的顺着我的腰往上轻抚着,於是我府下身在她耳边,轻呼一口气,声音带着jiao问道:「做吗?」
她手臂上有好多道疤,她说那是自己把香水瓶摔破,用碎片割的。
她说不这样她活不下去。
「什麽香水?」
「白茶花。」
抱着我颤抖的身子,耳畔边凌乱的喘息,光滑的肌肤和我相贴在一起。
害怕弄疼她,害怕她想起不好的回忆,我尽量让她能紧紧地抱着我。
白嘉好像很累,但我还是很坏的吵醒靠在肩上的她。
明知故问,乐此不疲。
「你喜欢什麽花。」
你在我耳边软呼呼的告诉我自己喜欢茶花。
而後便沉沉睡去。
你知道白茶花的花语是什麽吗,白嘉。
是,你怎能轻视我的ai。
「如果我是正常人,那我们有可能会像这样在一起吗?」
某天白嘉蜷在我身前,靠着我身t,悠悠地说着,我没有看见她眼里的不舍,那年冬天好冷,她的t温让我感到温暖,所以我没太在意她说的话。
「我也不是个正常人啊白嘉,我是个疯子。」
讲这话时我差点没忍住笑,於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一些。
「……疯子吗?」
她的问句带了点质疑,可那种质疑不是不相信,而是希望我真的是疯子的那种质疑。
不假思索,我亲吻她的眉眼,轻轻地回答道:「对啊——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那快帮我,把黑猫带走吧。”
白北城被发现陈屍在距离a大不到三百公尺的宾馆中,听说警员闯进去时,一gu刺鼻的香水混着血腥味,差点就让人晕倒在门口。
白北城躺在充满水和满池花瓣的浴缸中,双眼瞪大的盯着,口吐白沫嘴唇发紫。
令人悚然的是,白北城的si亡时间竟然是近一周前,而宾馆的钱却一直是定时缴交的状况。
窗户开着,冷风从那口狠狠的刮进来,在不远处的a大中庭响起悠悠地吉他声。
只可惜,那nv孩的歌声再也没出现过。
那颗快门键,停在了那年冬天。
起风了,该走了白嘉。
我去找你了。
这次,别再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