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成你的初衷
我原本以为这些都是古代读书人胡诌的,没想到竟然真得存在。 看女人如此反应,沈珂便坚信了自己的猜测,她就是那条巨蛇,你从何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原城?你有什么目的?跟你类似的东西,还有多少?
沈珂接连问出了一连串深埋心底的问题,被钳制的女人冷然一哼,笑中有鄙夷也有暗叹,鄙夷于身后凡人这以卵击石的蠢举,暗叹她在知道自己为何物的前提下还敢一路跟踪自己,不可谓无畏。
沐危雪眼中凶光一闪,一颗美人头向后扭曲,眨眼变作一条赤青蛇首,蟒口大张,几百颗小牙密布在上下鄂,两根狭长的管牙无情刺来,作势咬在沈珂的颈肉上。
后者反应迅速,上半身往后一让,这二十余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心脏因惊恐而狂跳不止的悸动,沈珂心中下意识便觉欣喜而非恐惧。
女人的身体从头往下渐次变成巨蟒,衣裙无人支撑脱落在地,三米长的黑蛇S形闪电般袭来,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
比那时要小的多,这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
本以为对方的下场会如寻常猎物一样被自己缠绕、绞杀,最后吞入腹中,沐危雪正游腿而上,不料对方双手快而准地掐住她的三寸,害她短暂动弹不得。
沈珂趁机咬破舌尖肉,蓄满血水啐向巨蛇大张的口中,两臂粗三米余长的巨蟒被雷击中似得腾空抽搐几下,瘫倒在地变回了先前的美女模样。
呸呸呸!恶心死了! 有严重差别性洁癖的沐危雪赤裸趴在地面,嘴里不停往外吐着什么,企图将吃下的血水剥离舌头,铁锈味混着刚才暮暮回想,沐危雪受不了地冲向卫生间大灌起漱口水来。
听着里面咕噜咕噜的漱口声,沈珂瞧她精神十足,不像被降住了的样子,倒更像是被刚才自己的举动恶心回人形的,果然,她那不靠谱师父的话不能当真,什么她的血能治住妖邪,对付邪倒可以,对付妖却并不管用。不过话说回来
我小时候看聊斋里的妖魔鬼怪都是受了打击变回原形,可你却不同,你受了惊吓居然变回了人类还是这才是你的本来模样?
由于职业习惯,沈珂环顾酒店房间,将角落里藏着的针孔摄像头一一翻找出来,扔进马桶冲进下水道,她靠在卫生间门口,从容瞧着美女蛇的崩溃洗漱行为。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然而有着过目不忘本领的她又确信自己是不认识她的。
你是傻子还是疯子?我是妖,妖欸!我一个上古妖神在你面前现原形,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吗?
你想要什么反应?
恐惧,害怕当然,最好是当场嗝儿屁,这样才能体现我的厉害。
不好意思,我天生七情薄弱,恐怕你的期望要落空了。
不用你说,我看出来了。 一直漱到心理上认为干净了后,沐危雪才停下来,慢悠悠往外走,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裙套上,她赤脚坐在床边,翘着美腿昂颌说道,你该知道自己是抓不了我的,为什么还来送死呢?不错,那男人的五脏六腑是我挖出来的,那天的凶手就是我不假,现在你弄清楚真相了,你又能做什么,抓我归案?不是威胁你,刚才那不过是小小的热身,倘若我真现了原形,整个原城我从南到北来回溜几趟就能将它夷为平地,到时死的可不只是一个人了,而是死得一个都不剩。
我赞成你的初衷。
沐危雪一怔: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 沈珂眸子深邃,我赞成你对于这件事的做法对罪大恶极之人处以极刑。
沐危雪勾唇:哟,难得。
坡脚街的那件案子,也是你所为吗?
我可没那么闲,什么犄角旮旯里的脏事儿都能管到。
那就是有人在模仿你作案。
哈哈,我也有粉丝了?
你知道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
恶与蟑螂一样,是永远都不会被灭绝的,每个人心中对恶的定义也不相同,如果是惩罚真的罪人,我当然懒得去管,但如果波及了一些轻犯者,例如有人以你们为榜样而去杀了自己的敌人、辱骂自己的人、打击自己的人等等一些有过错却并不至于致命的人那就是在给我找麻烦了。
那你们就努力工作啊,努力,让自己的城市不再存在任何不公正啊。 沐危雪贴着沈珂的脖颈嗅闻,痴迷一阵后恍然若失,你魂魄的味道好香你如果没用你的血恶心我,我会想尝尝它的味道的。
沐危雪的手指从沈珂高挺的鼻梁下滑,越过偏薄的嘴唇,在她咽喉处驰停。
你想对那个老师做什么? 沈珂低头望着面前这人形的生物,眼中并无恐惧。
沐危雪瞧得新奇,凡人的胆子几斤几两她是知道的,换作其他人早吓得屁滚尿流了,不想眼前的女人还能如此淡定地与自己说话,这人不会害怕的吗?
我能对她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跟她风花雪月一场而已,怎么,警长大人,这也犯法?
沐危雪两指以攀爬的姿势在沈珂颈上交替撩拨,她的身子如盘龙缠柱一般缠上对方,或者你替她也可以啊。
沈珂一个背摔将她摔在地上,毫不怜香惜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疼皱成一团的女人,她问:你的那个妹妹沐晨妍,也跟你一样?
沐危雪不回答,气急败坏下双腿变化蛇尾扫向厅中的女人,对方灵活躲过,反手掏出手铐,将她们左手铐在了一起。沈珂把人半压在床上,擒着沐危雪的左手反按在她腰后,右手熟稔地掏出配枪抵在女人脑后,语气不再和善:不管你是妖是人,总归是阳间的东西,这一枪下去,你不死也残,上古籍籍无名的妖物,想必对抗起热武器也十分吃力吧?
你们来原城到底什么目的?快说。
沐危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挣脱不了一个凡人的桎梏,她扭动了几下身子,最终放弃,娇笑着破罐子破摔道:24小时携枪就是了不起呢,警长就是这么用它来对付无辜市民的吗?
沈珂下颌微紧:你,无辜?哼。
人家向来吃软不吃硬,你如果换种方式,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回答你了呢?
你想要什么方式?
在床上,警长以为,还能有什么方式?
啊啊,感受到了吗?两只四处逃窜的可怜虫正沉浸在可笑的爱情里呢。
咱们的人也不遑多让。
所以,该我们上场摆平一切了。
我早就等不及了。
听这意思,你是找到宿体了?
你不也一样?
祝你好运。
老娘的运气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