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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节

 

薛暝迟疑,不知道是要给真的还是假的,薛凌又道:“就壑园那块,当时不是造了两块,一块在咱们这,全给他,咱们别参合。”

薛暝应声,将假的那块拿出来递与薛凌,薛凌接过,看也没看,托与掌心转给霍知,道:“你带着没,带着的话,两个都给你,没带着,这个给你用。”

霍知没立时拿,薛凌往上一扬手,手缩回了马缰上,笑道:“归你了归你了。”

霍知忙不迭捏在手里,却道:“没有姑娘,空印而已,在下也是……”如果拿个印就能调兵,这世道,人人都去当匠人,何必费旁事,原想着,是以薛弋寒后人的身份……辅以钱粮……

薛凌打断道:“什么空印,换个皇帝,圣旨不就来了吗,说它不是空印就不是。”说罢快马跑了去。

薛暝等人随即跟上,唯霍知愣在远处,始终不能相信薛凌就此罢手,她既不肯放过魏塱,又……

思索一阵,还是觉得不能信,前头薛凌等人已跑出老远。他拍马追上,一行人往避风处寻了个地方歇下。

再问起,薛凌仍道:“等剩余人回来,我就回京,这儿的事,交与你了。无须多说,不想参合这烂事儿。”

她说的剩余人,是去安城外找石亓的那几个。拓跋铣死后,出得宁城,又布置设伏,直到前日,霍知才遣了人去寻。估摸着还得两日才能回到这里,也算还能有个两天自在。

各人都住口,四散找了个干燥地方睡下,天明之后,霍知抱拳要告辞,道是“既然姑娘心意已决,在下不敢强求,另有旁事不得不赶着去,不然先行别过,来日京中再聚。”

薛凌求之不得,拍手称好,与陈泽道:“听见了吧,跟着他走。”

孰料陈泽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他们马快,我跟不上,不出半天就要成拖累,我不能跟着。”

霍知如何不明白他所想,这么个人,生死不值一提,拉一把,也行。当下笑道:“索性是姑娘也有回京,不妨直接带他往汝蔺,汝蔺离宁城尚远,城中还算安乐,凭路引可进出,到时候……”

他转身拿了一封书信给薛凌,道:“信中有舆图和白先生亲笔,姑娘只管前去,底下人自不敢怠慢。”

她接了转与陈泽:“拿着。”

陈泽双手捧着贴到胸口摸了一摸,霍知坐于马上抱拳道:“别过姑娘。”

他在此处毫无根基,能用的人只是几个霍家余孽,远在开阳后头,唯一能搭上话的,是孟行去的幽县。七八千兵,都是当初鲁文安优中选优的精骑,不少了。

另来,以他所想,薛凌所言,并不能信,没准只是为了支开他,强留无宜,不如早去。

薛凌挥手笑道:“好说,我的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马蹄扬起,声音从风中传回:“快则今晚,慢则明早,有味母,迷不了路。”

也不知是他失了恭敬还是真的急,薛凌挑眉,没当回事,回头要继续找个地儿躺下。

陈泽搂着信,一脸防备看着她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们认识陈僚,你们……你一开始就……”

她看了他两眼,觉得此地聒噪,喊薛暝道:“你起来,咱们去远些。”特指着陈泽道:“你给我在这站着,都在这,别跟过来。”

薛暝含笑起了身,两人信步走出些距离,往水边坐下,见薛凌又脱了鞋袜将脚浸在水里。

她好像很喜欢如此……尤其是在放松的时候。薛暝犹豫,轻道:“如何,我们去哪?”他想薛凌既是把假的给了霍知,必是因为要用真的去做点什么。

薛凌撩起些水,笑道:“不是说了么,回去啊。”

“回哪?”

她得意转过脸来:≈ot;先回京,再回平城。等我去杀了魏塱,现在正是时候,霍云婉定然巴不得有人帮她弄死那蠢狗,她肯定不会拦着我的。

等我杀了魏塱,我们就回平城,你要不要与我回平城?≈ot;

“嗯。”

“那真是好。”她吹了口气,有些舍不得,双脚去打着水花,念叨道:“算了……我就先拿着平城,不要别的了。”

她咯咯笑:≈ot;等我再回来,将清霏也带到平城去,得亏她在箱子里装着,到时候好搬,与我……伯伯葬在一处。

我去齐府的时候,京中在下雪,她说好看,京中雪有什么好看,等咱们回平城,八月里就要下雪了。

这次回来没下雪,一点儿也不好。≈ot;

薛凌讷讷道:“那……”说着伸手到她面前,掌上是那枚真的卧虎。

薛凌笑着拿到手,左右看了一圈,别无他人,陈泽等人也在土丘后头,决计看不到这来。

她笑着抠起河床边软泥,一点点将那块精金铁塞了进去,又原样糊好,以手拢水浇湿,道:“留在这,当个念想,算……算条后路。”

洗干净手上泥沙,长叹了声,有些不舍样念叨:“我就……不去拿别人的,总不能叫我,自个儿的也拿不回来吧。”

薛暝跟着往周遭看了一圈,想这鬼地方,没个标志,离开了跑死马都不一定能跑回来,算什么后路。

薛凌指了指土丘处,道:“就是不好与他们交代,来时我说要封王赐侯的。”

薛暝轻笑不言,薛凌道:≈ot;这样,等人回来,你问问周遂他们,要不要与我回平城,不回,就算了,让他们在京中也行。

我与含焉讨点钱来,各自分分,下辈子的事儿不好说,这辈子肯定能吃的上饭,承蒙诸位照顾……

还有李敬思,我让李敬思看着些……苏凔……“她想起沈元州拿着的那封信,笑笑道:”宋沧说不定还要做官的,这样大家都有依仗,总不至于被人欺负。≈ot;

应该能给薛宋翻个案吧,只要魏塱死了。天子年幼,领兵的人与其冒险做个反贼,当然是直接去朝中做个悍臣好,那也就是霍云婉头疼点,至少……

至少天上只剩一个太阳了,无非是热一些。

她好像说过好多次只要平城,独独这回,眼里比哪一回都要澄澈。薛暝笑着一概应下。听她碎碎自得,何以拓跋铣有胆在宁城外诱她。

≈ot;那个蠢狗,无非以为我不能让他死,他死了,我就没人牵制西北,收不拢兵权。

沈元州也蠢,还以为我要讨好于他,以图底下信任,不然收不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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