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夏日的那些回忆6-5
晚上十点多，他将我送回租屋处，一样的，当我走进社区大门的时候他仍站在门口外不走，隔着那道门，我抱着猪抱枕望了他几秒钟，这道门从外头是看不到里面的，可从里面却可以将外头的人事物看的一清二楚。
我的视线仅在他身上停留了五秒钟後才离开。
也许，也许我真的应该要跟他保持些距离才对。
那天过後的几天，就是我们期中考周了。
期中考周学长姊都会送直属学弟妹糖果饼乾，祝福对方考试可以顺利，当我收到直属学姊送来的巧克力饼乾时，我才想起自己似乎也要送些什麽给夏崇杰。
实在有点懒得花时间在考虑要送什麽饼乾糖果好，我走进超商，随意挑了一包看起来顺眼的糖果，结了帐後就离开超商。
我传了讯息给夏崇杰，要他有空的话来松饼店找我拿糖果，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有哪些事情没有做，最後我将包装好的糖果放在柜台後方，还提醒店长或是小可若夏崇杰人有来但若我不在的话可以直接帮我交给他。
「礼物，就是要亲自送去才b较有诚意不是吗？」小可有点为夏崇杰打抱不平。
「我都替他准备好买好包装好了，已经够有诚意了吧？」
「为什麽听起来有敷衍的感觉？潘潘，难不成你以前送礼物给男朋友都是这样吗？」
我眨眨眼睛，想起去年冬天为曾宇绍亲手织的围巾。
「有什麽好嫌的？若他嫌，一切拉倒不送！」对我来说，礼物迟早都是要拆掉，包装了做什麽？浪费包装纸、浪费地球资源，我肯为他包装已经不错了，还敢嫌弃吗？
「不敢不敢，我怎麽赶嫌弃学姊的礼物呢？」可能刚刚在与小可大声的聊天，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店门什麽时候被人推开的，更没有意识到来的人就是夏崇杰本人。
距离我刚刚发出简讯的时间才经过半小时而已，这人也来的太快了吧？
「我是刚好在附近啦！」夏崇杰裂嘴而笑，对我伸出双手一副讨要的动作，「糖果呢？」
「给。」我走进柜台拿出刚刚放的礼物，直接放在他手中。
「可以现在拆吗？」
「不可以。」我抢先说：「你回家再拆吧。」
收到礼物的人在送出礼物的人面前拆礼物，总觉得有点为难与不好意思，我好像可以想像的到夏崇杰拆开礼物那种兴奋开心感，即便我送的礼物真的没什麽，但他也会对我展出那灿烂的笑容。
也许吧……
不知道为什麽，也许就只是因为他是夏崇杰。
我知道我欠夏崇杰一个关於我自己的故事，可在那之後，他再也没有找我索取了。
因为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时间是我来选择，他能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地听故事就好。
可但现在为止，我依旧找不到可以说故事的最好时机。
然而，什麽是最好时机，我自己也不清楚。
前阵子遗失在台南的钱包终於被找寻回来了，里面的钱与信用卡都被偷走，好家在证件什麽的都还留着，信用卡也因为我立即打电话办理停用，所以户头的钱没有被动到，唯一损失的金额只有钱包里头的一千多元而已。
我告知台南的警察，请他帮我把钱包寄回台北。
过了几天，我就拿回我的钱包了，里头的那张字条也还在。
自从我告诉店长这件事情後，我就再也没有把这个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而我也不知道店长她有什麽样子的打算，他们家亲戚决定的如何，我更不知道夏崇杰是否已经知道了他母亲当初的事情。
想着想着，我将那张字条塞进了这阵子我为自己买的新钱包，然後将旧钱包给丢了。
时间越接近十二月底，天气终於不如以往的炎热，开始转凉，甚至短短的几天的时间，大家已经穿着厚外套走在路上了。
早上，我收到了一则讯息，这则讯息足以让我在床上发楞了许久，甚至r0ur0u眼睛怀疑自己眼花看错。
中午时刻我抱着课本走在校园里头，这时候刚上完课结束，我与方筠两人正要往学餐的方向走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突然间，方筠拍拍我的手肘，「欸，你学弟欸！」
我下意识的往他说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他正在与一位nv生讲话，那名nv生就是我之前曾经提过的陈怡雯。
「不会吧？我以为传言只是传言，陈怡雯真的对你学弟有意思啊？」
我看着夏崇杰与陈怡雯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两人脸上都是笑容，互动看起来好像是认识了许久一样的朋友，见到夏崇杰脸上的笑容，我才惊觉有些东西好像不是我一个人能独自拥有的。
也许我自己真的习惯了夏崇杰对我的好与对我的温柔，所以我在不知不觉中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脸上的笑容只能为我一个人绽放，这种想法真的过份的自私，他是我什麽人？他只是个直属学弟啊……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却有些羡慕的情绪涌上。
看来我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明明是自己把对方定义在朋友上的，怎麽又因为这些小事情而嫉妒起对方？
这些，是错觉吧？我不该有这些情绪在的啊……
「潘潘，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当我回过神，方筠的声音才进了我的耳朵里。
「啊？什麽？」
「我问你要吃哪家餐厅啦？吼！发呆哦？」方筠瞪了我一眼，悻悻然地把我拉到其中一家餐厅里面坐好。
「是有点恍神，抱歉啊！你叫了我很多声吗？」
「很多，超多声！刚刚像个聋子一样……」她正se的看我，「你可不要说你是因为你学弟跟别的nv生在一起谈笑风生的画面而恍神哦！ga0得好像你对你学弟有意思的样子……」
我错愕的看着她，心中不禁一惊。
「你想太多了，我在想别的事情。」我敷衍道。
「到底在想什麽事情，可以把吃饭这件大事给挤下第一位啊？」
「我……」我迟疑了几秒，最後还是说了，「曾宇绍在早上的时候传讯息约我见面，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回他。」
方筠微微蹙眉，「那你呢？你会想见他吗？」
「我不知道……」我吐了口气，「而且他只说想跟我约见面，但没有说约我出来见面是要g麽……」
「那就不要理他！」方筠斩钉截铁的说。
「啊？」我傻掉。
「你现在因为犹豫而提出来不就是要我帮你做决定吗？还是说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只是要人推你一把？」
「哈……」我乾笑。
「如果你想见面，就去见面吧！毕竟是前男友，总不会给你任何伤害吧？」
「但我……我不想见他……」我说。
「好，那就不要见他！」方筠那富含着许多jg神的声音震了我一下，让我不再犹豫在这个问题上面。
我现在真的还不想见他。
因为我还无法在他面前好好的克制起自己的情绪，光是听他的声音，就足以让我有想落泪的冲动，我不想再因为他而影响到我任何的一个举动，基於如此，我只能离他远远的，即便我真的不知道他找我出来见面有什麽事。
可我清楚的明白，就算我装作一切都无事样的出现在他面前，我无法一样装作无视样的离开他面前。
就只是因为我还没有彻底的将他这个人给忘记。
「晚上有空吗？」
「哇？」对方的声音充满惊讶，那充满惊讶的惊呼声让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快点回答哦！你学姊我每分每秒都很宝贵的，说不定下一秒的瞬间就有人约了。」
「有有有！只要学姊一约，我一定有空！」
真会耍嘴皮子，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还真的已经习惯夏崇杰这种拼命往自己的脸皮增加厚度的言语。
可能现在充满负能量的我，就是需要这样拥有许多正能量的人在我身边吧？
时间还未到，夏崇杰就出现在松饼店门口，响亮的铃铛声随着他那充满jg力的招呼声响起，眸中掩不住欣喜，朝着柜台的方向朝着手。
「要是不明事理的人，还真的以为你们俩要约会呢！」店长说着，声音不大不小，我也不知道正在与小兆玩闹的夏崇杰有没有听到。
我凝视着店长，浅浅一笑，小声的问：「店长，他母亲的事他知道了吗？」
「还没有，我跟你一样，不知道要怎麽开口。」店长垂下眼，「原本要挑一个好时机，可是怎样的时机才是好我也不知道，上次那时间点刚好在期中考前，怕说了会影响到他考试，而期中结束了，又怕说了会影响到他放松的心情，想来想去，好像真的没有什麽恰当的时间点，所以就一直拖着拖着，拖到了现在都还没说。」
我深深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没有资格cha手，但我却有点好管闲事。
「可是，这样好吗？」我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做对他才是好的。」店长叹口气，眼珠子转到我身上，「你们等等约吃饭吗？」
「嗯对啊！我跟夏崇杰有时候会约吃饭。」我摊手，「培养一下直属之间的感情吧。」
收拾好後，我便跟夏崇杰离开松饼店。
他带我去吃附近的一家平价的小火锅店，价格约莫一百上下，料却十足，而且饭可以盛无数次，对於食量大的男生很适当。
找到位置坐下後，点完了餐，上次的故事又接续下去。
当时，给了曾宇绍答覆後，我们就开始交往了。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开始交往後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初恋就是这麽一回事吧？很小心的珍惜这一段好不容易才有的恋情。
曾宇绍对我很好，若要我从他身上挑出什麽缺点我真的挑不出来，他在众人面前一直是那样耀眼的存在，而我为了能够更加配的上他，我便要求自己更加的完美，更加的没有任何一点缺陷。
我查了许多男nv朋友有可能会吵架的结果，有大多数男nv朋友吵架的原因是因为nv朋友太骄纵，什麽事情都太依赖男友，所以我要自己坚强。
对，我开始b自己，甚至b自己在他面前也是那样的完美无缺。
有一次约会，我因为生理痛痛得要si，强忍着自己那不适的身t，我吃了很多止痛药y是与他约会完毕也不敢取消约会，最後分开的时候我跑去厕所吐了一番，连同与他约会一起吃的午餐跟晚餐全数吐了出来，休息了整整两天才好。
又有一次，我因为发烧烧到挂急诊，一个人搭上计程车去医院，我也不敢让他知道，是之後方筠对他提到他才来关心我，还责骂我为什麽不让他知道，那时候已经半夜将近两点，我不想吵他睡觉，更不想让他因为我的事情而担忧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还有，又有一次，我记得我搭公车被se狼0了，我也不敢让他担心，选择默默隐忍这一切，自己到警察局去做好笔录，最後装做什麽都不知道的回到家。
我以为的这些，我为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我不想要让他太担心我这个nv朋友，我不想要成为他的累赘，不想要他花在担心我的时间过多，所以我最後都选择了隐瞒。
而许多的小事情慢慢累积，其实他都知道，他也都有来跟我说过，要我有事情一定要第一个就想到他。
可是，我真的想要在他面前好好的，我真的不想要让他分心在我身上。
最後，他受不了了。
他对我说：「潘潘，我不知道你心中怎麽想的，男朋友不就是要分担nv朋友的一切吗？可为什麽我有你这位nv朋友，却好像没有一样？我没有与你在交往的感觉你知道吗？你什麽事情第一时间都没有想到我，每次的事情都是我最後一个才知道，你这样子我怎麽想？我非常责怪我自己怎麽这麽弱？还是我们之间真的不适合？你如果真的那麽坚强，那是不是你一个人会过得更好？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就放过彼此！」
分开的那天晚上，我呆愣了将近三个多小时，最後才落下眼泪。
责怪他，我为了他做了那麽多事情，为了他忍气吞声一切，为什麽反而将他越推越远，他不是说会永远喜欢我的吗？
讲到这，我的眼前弥漫起一层雾，热呼呼的火锅料正在沸腾，许多泡泡不断地冒出又消失，我摀着眼睛，这gu酸楚分不出是我自己在掉眼泪，还是火锅的热气让我的眼睛不舒服。
「学姊。」夏崇杰的声音传来，一张面纸顺势的塞进我手中，「如果我是宇绍学长，我也会很生气呢！」
「男nv朋友在一起，男朋友会想成为nv朋友的超人，不需要什麽事情都为她打理好，但一定会在nv朋友难过悲伤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nv生生理痛，男生超人会飞去帮她买暖暖包热水袋，nv生感冒，男生超人会抱着她飞去医院，nv生遇到se狼，男生超人当然会出面打击犯罪，我知道我用超人来形容男朋友听起来太天马行空，可是，你的不说你的隐忍会让学长显得自己更加的没有用，男生会有自尊心的，而学姊你伤了他的自尊心，不得已学长他才选择分开。」
我眨眨那sh润的双眼，开始吃着火锅。
选择在这麽冷的天气，诉说着对我来说这麽泛泪的故事，我突然有点後悔了。
「要不要好好跟学长谈谈？」夏崇杰这样问我，难得如此正经的表情，我不由自主地回望着他，却迟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谈……什麽？」
「谈复合啊！学姊你应该还喜欢学长吧？」夏崇杰的字字句句一阵又一阵的g扰我的心弦，彷佛他的声音与我的心弦拥有同个频率，如此相近的音频。
「我……」我垂下眼睛，如果是几个月前我是可以斩钉截铁的说我还喜欢，但现在呢？我已经渐渐习惯没有他的生活了，我还喜欢他吗？
「还是，你不喜欢了？」
「我不知道……」答案已经变成了我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了。
「喜不喜欢他，怎麽会不知道呢？」夏崇杰眨眨他的大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垂下眼睛，不再与他对上视线，「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要不要跟学长谈谈？」这个问题他又问了一次。
我没有说话。
「不谈，你们之间还是维持现状，可是若有可能因为不谈而错过了什麽呢？」他抿着唇，「ga0不好，学长他还喜欢你，ga0不好，你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啊……」
我默默吃着火锅料，这个问题真的彻底将我给打倒了。
我还喜欢曾宇绍吗？我还想跟他在一起吗？
「怎样才能知道，自己还喜欢一个人？」不自觉的我问出口。
「啊？」夏崇杰有点错愕的看着我，「学姊，你在问我吗？我没有任何的恋ai经验，你怎麽会问我这问题呢？」
「那你有曾经喜欢过人吧？你又怎麽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
「嗯……」他开始认真思索我的问题，00下巴，一副思考样，连夹菜盛汤的动作都停了，嘴上虽然在咀嚼，可吞咽後，他也没有往嘴里送进食物。
见他认真的思考样，我不自觉地笑了，「这问题有这麽艰深吗？」
「学姊你很认真的问，我当然要很认真的回答你啊！总不能敷衍你吧？」他塞了一颗贡丸进嘴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直盯着我看，脸上还是那种思索的表情。
我盛口汤喝着，让身子更加的有暖意，满足的吃着锅里的火锅料。
「我想如果喜欢一个人，会天天都想见到对方吧？若只是远远见面或是看看照片那种程度是无法满足的，真的要亲眼见到对方，会动会笑会有温度的那种。」
我依照他给的话想着曾宇绍这个人，咬着唇，现在对曾宇绍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分手那一天的不愉快，说真的，我并不想见他。
依旧在逃避吗？也许吧！我b自己逃到一个没有曾宇绍的地方，这一逃，就是几个月。
不断的逃避，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逃到什麽时候，只能不断的逃……
「但这个不能适用在学长身上，学姊你现在对他的印象停留在难过的情绪中，我猜你应该不会想亲眼见到对方，对吧？」
我钝钝的点头。
「不管你悲伤还是难过，世界还是会转动的，时间也还是会流动的，为什麽就不乾脆找寻点快乐的来源？」
我眨了眨眼睛。
「所以，去谈谈嘛！至少让自己做些改变。」他给了我那属於他的灿烂笑容，「肯鼓起勇气与对方谈谈，也是种改变啊！」
我还喜欢曾宇绍吗？
直到吃完火锅回到租屋处，我还是不知道答案是什麽，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时刻让心飘移走了。
想了无数次，依旧找不到答案。
最後我点开通讯软t，进入与曾宇绍的视窗中，上面还停留在他问我要不要见面，而我至今对他已读不回，没有给予任何的答覆。
我再度迟疑了几秒，最後在上头打，「嗯，见面吧。」
曾宇绍很快地就回覆我，时间地点交给我来决定，我深怕自己又会临时反悔，所以乾脆约了明天中午的休息时间，一个小时的时间，刚刚好吧？
我也嘱咐着自己，别再逃避了。
也许再逃避下去，真的就错过了什麽……
有可能错过与曾宇绍修复关系的时刻、有可能错过真的再也无法与他当朋友……
而这些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隔天中午下课钟声响起，我缓慢的收拾着东西，记得刚刚进教室的时候曾宇绍的位置是在教室的左前方，当收拾好东西後，我往教室左前方的方向望过去，却没有看到他人。
「好了吗？」那熟悉却近乎陌生的声音在我另外一个方向传来，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发现曾宇绍人就站在我旁边。
「嗯……」我闪躲他的眼神，有点不自在的与他一同离开了教室。
我脚步慢慢的走在他的後方，连想与他并肩走的想法都不曾想过，默默的跟随着他的背影，每走一段路，曾宇绍都会回头看我有没有跟上，甚至好像有想走在我旁边的想法，最後他带我走进了学校附近一家简餐馆。
我发现这里是我们以前常来吃的简餐馆，所有的摆设都跟以往一样，也同样的，他选择了以前我们常坐的那个位置。
「一样是j排餐吗？」曾宇绍询问我，因为每一次我和他来到这家店我都会点j排餐，没有一次例外。
我愣了愣，想点别的，可看了菜单，最後还是点了j排餐。
曾宇绍画了菜单，起身拿给店员，没有多久他回来的时候顺便拿了一杯热饮给我，是店里招待的，但店里通常都是准备冰水，时常与他出去吃饭的时候都要另外跟店员拿温水。
我接过这杯温水，心中实在复杂，他跟以前还是一样的t贴。
「为什麽想见我？」我问。
「想看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他说到这里，被我y生生的打断。
「如果你只是想要知道这些，根本就不需要特地约我出来，反正我们同系，时常会见到面的，约出来见面这个行为实在有点多余……」我不知道怎麽的，讲话开始冲动了起来，甚至开始有责怪的意味。
想分手就分手，想见面就见面，你到底把我潘芯苹当作是什麽人了？
唉，我差点因为冲动而说出这句话，不是说要好好的聊聊吗？
但他的脸近在咫尺，看着他的脸我却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我好想发泄、我好想大吼、我好想要责怪他的一切！甚至好想问他，我真的有这麽的不好，不好到要跟我提分手吗？
「芯苹，我希望我们还可以是朋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陌生人。」
我瞠眼看着他，他的表情竟然有着乞求的意味。
……这是他的希望吗？
见到他那样的表情，我的脑袋逐渐冷静了下来，一开始他找我见面，我还天方夜谭的想着是不是有那麽一丝丝的可能，他是要来找我复合的，我脑中上演无数次他会对我说的话，自导自演的想着要用哪些话回他，甚至想着要用哪些话来伤害他……
可如果真的说出那样伤害的话语了，我们是不是可能就真的形同陌路，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这样子的结果是我想要的吗？
顿时之间，我开始迷惑了。
「我们高中的时候，我是班长你是学艺，明明相处得很好，我们都很开心，之後因为情投意合才开始交往，但也是因为交往了发现彼此都不适合而分手，但分手就要像陌生人一样吗？我们就不能当回朋友？」
「曾宇绍。」我懵懂的看着他，「你的朋友很多，系学会的学长姊都认识你，你是系上的红人，朋友这麽的多，会差我一个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连朋友也不能当吗？」
我眯起眼睛，吐了口气，「我真的不懂，明明我们曾经这麽喜欢彼此，回归到朋友这件事情你觉得容易做到吗？你如果真的容易做到，那是你厉害，但我不是你，我一点都不厉害，我无法在短时间内就能把你看作是普通朋友，现在能这样跟你面对面说话我已经达到极限了……」此话说完，我才发现我全身都在颤抖。
「芯苹……」
餐点送上，y生生的打断我们之间的谈话，我开始低头吃着j排饭，每一口都是那麽的大口，我根本就没有理会到上一口的饭还没有吞咽就直接塞入下一口，最後我咳了几下，拿起一旁曾宇绍刚刚为我倒的水喝尽，又继续的低头快速吃饭。
「你吃慢一点，你的胃不是不太好吗？不要吃这麽快……」
「曾宇绍……」我看着他，吞下了口中那口饭後，我直盯着他的眼眸一动也不动，「你希望我把你当朋友吗？」
「我……」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深呼x1，「你以後不准对我这麽关心，一丝丝的关心话语都不可以，我可以把你当作是朋友，但仅限於普通朋友，不可能是很要好的朋友，给我一点时间，我现在……我现在还无法把你当朋友看待……但我答应的事我一定做的到，可是给我时间，可以吗？」
他有点错愕的看着我。
「可以吗？」我再度问一声。
「……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我僵y的笑着，勉强的扯着那难看的笑容，「你不就是想要听到这个答案吗？我过得很好啊！真的……真的过得很好……」
低头吃完最後一口饭，我快速的从钱包里掏出足够的金额，最後放在桌上，「这顿饭我请你吧！前nv友还是很慷慨的，还是会请前男友吃饭的。」
ch0u起一旁的卫生纸擦擦我的唇，看着他那份都还没有动到的午餐，我丢下卫生纸，面无表情的离开简餐馆。
我与过去做了一个了断了吧？
对於曾宇绍，我告诉自己不该再留恋於他，他要当朋友，我就跟他当朋友，若当好朋友，不可能！我无法办到！
强行这样nve待自己的胃，我终究因为不舒服而去厕所狂吐，最後虚弱的坐在下午第一节的教室里面，趴在桌上，我聆听着外头传来的说话声，此起彼落的，有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在吵架，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平常的聊天，我静静地听着周围的所有一切，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安静。
就是因为安静了，才能够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吧？
我还喜欢曾宇绍吗？
不喜欢了吧？就算还有一点点的喜欢，也不该再继续喜欢了……
他已经不属於我，而我也不再是属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