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那一瞬间,似乎有一道白光打通了他的思绪。
常人会这样伤害自己吗?
那手表下的疤痕他也不是没看过……但那时候段清让还小,他以为段清让至少现在是健康的。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段清让的心理,从未健康过。
所以他今天想回来找找有没有病历或者药瓶类的东西,确定他的猜想。
现在貌似也不用了。
“段清让,疼吗?”楚嘉煜看着僵硬的段清让,垂头说,“我觉得挺疼的。”
他从小打架,磕磕碰碰的,这些伤对他来说跟掉根头发差不多,但因为通宵的原因,现在眼睛干涩,眨眨眼就能挤出几滴眼泪。
“段清让,我要疼哭了,”楚嘉煜借此凑近段清让的脸,皮笑肉不笑道,“以后,你自·残,我也自·残,你划一下,我也划一下。”
说完,抬头吻了下段清让嘴角:“好吗?”
楚嘉煜弯弯眼睛,把夹在他们中间的玫瑰举起来,花瓣触碰到段清让下巴尖:“玫瑰好好留着,这周日有社团活动,等我回来检查。”
花束被轻轻接过,段清让像丧失一切感觉般,神情茫然地盯着那花。
楚嘉煜料到他会这样,于是也没打算再留,说完,便回卧室,抱起衣服离开出租屋,想给段清让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不管如何,段清让都是真心待他的,如果没有段清让,他或许现在还在那个破地方苟延残喘地活着,只凭片面之言断定一个人的好坏,对段清让也太不公平了些。
也幸好他想明白了。
周末的爬山活动很无聊,要不是腿还在动,队伍里几个人都要以天为被地为席睡了。
谢横看着拿着手机这拍那拍的楚嘉煜,好奇道:“你喜欢拍照?”
恰好蹦来一只松鼠,楚嘉煜抓拍了几张,说:“想分享给一个人,让他开心点。”
他没再去追究段清让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心理疾病,段清让不想说,他就不问。
“呦——”谢横说,“谁啊谁啊。”
楚嘉煜笑了笑:“很重要的朋友。”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同性恋,他也没必要大肆宣扬他和段清让的关系,毕竟是两个人的感情,不需要那么多观众。
回去的时候已是下午,楚嘉煜开门看见段清让正坐在茶几前,看着那堆玫瑰。
玫瑰已经被放进一透明的水槽里,可能是因为根茎上沾了他们两个人血液的原因,水呈淡粉色。
段清让睫毛半合,神色淡淡,看样子似乎要睡着了,楚嘉煜悄悄走过去,给人盖了毯子,问:“困?”
段清让摇头,抬头,眼睛里雾茫茫的:“对不起,那天对你发脾气。”
“嗯,然后?”
段清让:“然后就是,我觉得这玫瑰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