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群芳争魁
妖市是神州海外，特别的存在。
??????自然，也有特别的风俗。
??????每年的正月第一日到第三日，是妖市评选花魁之时，群芳争魁，故此盛事又被名为"群芳宴"。与神州不同，妖市视青楼楚馆为圣地，狎妓也不被看作见不得人的事，反被视为权势富贵的象徵。
??????由於妖市酒楼当以滴酉楼为最，往昔群芳宴皆由滴酉楼一手包办。
??????但与神州最大不同处在於，参与群芳宴不只是贵族权利。上至皇亲，下至平民，在这三日里抛开身分，把酒同欢，一同欣赏群芳妍丽之姿。历任花魁在群芳宴前一晚会献艺，隔天登上属於花魁的花阁并住在里面，等待第三日与最後脱颖而出的竞争者一分高下。若是输了，则将代表花魁身分的牡丹交给竞争者。
??????离群芳宴尚有七日，妖市众生口却已按捺不住兴奋之情，四处都听得见讨论声音。
??????"你说，琴箕已蝉连花魁十几届了，今年还会是她吗?"
??????"你看过哪一届花魁蝉联过如此多次。我看，今年必定还是她!琴箕姑娘可真是妖市第一花魁啊!"
??????夜舞笙歌，杯觥交错，激荡着醉人酒水，亦激荡着无数兴奋与迫切。
??????皱眉，御清绝手抚ai琴仙品遗音，不耐烦的收入随身空间。
??????昨日他在街上打听到这滴酉楼乃妖市最好的客栈，为何隔音如此之差，吵得连住在顶楼的他都听得见。
??????走出房门，御清绝沿楼梯拾级而下，yu往大厅一问。
??????飘颻阁内，nv子嫋娜身影掩在缎面绣山水屏风後，更显风情万千。
??????"太罗古，你确定这是吾今晚要穿的衣物?"抖一抖展开的衣服，琴箕有些诧异。
??????白绸留仙长裙，缀以曳地白纱，更显仙姿绰约。淡紫束腰饰以白玉流苏，将腰身勒出盈盈曲线，平添诱惑。
??????太罗古素知她不喜繁复衣装，怎麽今日突然拿了这麽一套装束。
??????放下手中衣物，太罗古递给琴箕一条雪se面纱，示意她戴上。"明日便是群芳宴初日了，小姐明日登阁前须献艺，楼主特意备下给小姐的，小姐安心穿上便是。"
??????"明日就是群芳宴第一日了吗?吾怎麽完全没感觉。"琴箕恹恹的道。想到今晚自己要献艺，她就浑身犯懒。
??????朝琴箕甜甜一笑，"那是因为小姐从不在意那些名头，才会一无所感，甚至是觉得日子过得太快，小姐可知那些nv子为了明日可是等的一日三秋呢!"太罗古伺候琴箕整装完，便退下准备明天登阁事宜，只留下琴箕一人在房中。
??????
??????独坐一桌，御清绝落坐不久，小二便机灵的跑来问着点甚麽。
??????"把最好的酒拿来，小菜随意几样即可。"御清绝化出仙品遗音放在桌上细细调弦试音。
??????"好勒!"
????"这位兄台，不知此处可有人坐?"
????御清绝闻言抬头，看着说话的人。
????黑se眼眸白se头发，一身儒生衣衫，态度亦是彬彬有礼，令人好感顿生。
????忘了一眼周遭，不知何时已是坐满人。御清绝摇摇头，"请。"
????收起仙品遗音，御清绝随手拦住一位小二。
????"请问，为何这滴酉楼如此吵闹，是平日便这样吗?"
????小二一笑，"客官是外客吧?明日是妖市评选花魁之日，我们滴酉楼啊，早就住满了，只为了今晚先一步一睹滴酉楼也是妖市第一花魁__琴箕姑娘的风采。你看这大厅这麽多人，大部分皆是冲着琴箕姑娘来的!"
??????点点头，御清绝随手打赏了一两银子。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小二连连道谢，心道这位客人出手可真大方。
??????琴箕?
??????御清绝听见琴字，起了一丝兴致。
??????但凡和琴扯上关系，他总是抱持着极大的兴趣。
??????"兄台可是对这位琴箕姑娘有兴趣?只可惜见她真容可说是难如登天啊!"和他同桌的儒生忽然开口，见御清绝不语，轻轻一笑，缓缓道:"你看，在场这五六百人皆是为琴箕而来，当中有钱有势之人绝不在少数，但至今，他们间一个都没见过琴箕真容。
??????轻啜一口茶，继续到:"这琴箕虽未曾露过脸，但一手琴艺出神入化，引得更多人竞相追逐，确实是妖市第一花魁。"
??????"原来如此，多谢。"御清绝道了声谢，拿起刚送上桌的醇醪八盅，"可要一饮?"
??????"哈哈!有何不可?"
??????灯火瞬暗，婉转nv声悠扬，唯见一nv子手抱琵琶，玉指飞快刷弦，端的是一快一慢，与众不同。
??????"彩流在此见过各位，待会，便是琴箕姑娘登台。"
??????按弦如丝，嗓音如水，一时间众人彷佛坠入最温柔缱绻的梦，再也不愿醒来。
??????一曲未了，许多人已眼露迷茫，望着蜃彩流的目光全是迷醉。
??????不动声se，蜃彩流心中暗笑，内息又提几分，加深对众人的心神控制。
??????赦天琴箕，彩流便要看看，你第一花魁之名在我幻化美好梦境的同时还值几分钱!
??????我不甘心，资历和琴艺我都不输你，你凭甚麽是妖市第一花魁!
??????心生警惕，御清绝紧盯蜃彩流。
??????自她一开口，他就感受到那幻惑之力，还随着音调起伏，g勒出美好幻境，逐渐使人心神不复清明。
??????化出仙品遗音，手正搭上弦，却被一人拦住。
??????"这出戏不唱得正好，正主都尚未出来，何苦让人家不唱呢?"
??????看了一眼同桌男子，想不到功t挺深厚，竟挡得下这靡靡之音。
??????微微颔首，御清绝收琴。
??????"依你所言。"
??????曲方终，蜃彩流满意地看着清醒的人寥寥无几，"彩流告退。"嗓音甜似蜂蜜，叫人一再回味。
??????走回琴厅，遇上迎面yu往大厅的琴箕，蜃彩流几乎算得上神经质地对着琴箕大笑。
??????
??????"有琴艺而无琴心，有形而无神，这样的琴音是无法抵达人心深处的。"
??????琴箕淡淡一语，却叫蜃彩流几乎咬碎银牙。难道她一直都是如此瞧不起自己?
??????回想起刚刚琴箕那一瞥，那是甚麽眼神，怜悯还是同情!
??????"啊啊啊!赦天琴箕!"蜃彩流狂吼出声，心底早已将琴箕千刀万剐。
??????赦天琴箕，总有一天我会跪着让你说谁才是妖市第一花魁!
??????咽下嘴角鲜血，蜃彩流眼中迸s癫狂se彩。
??????大厅里，众人神智不清，一片声音都叫着蜃彩流名字。
??????不悦地颦眉，袖一挥，船琴即现。
??????拨弦g0ng商角徵羽，清音五调，打破幻境美梦。
??????靠琴音c控他人，又有甚麽好羡慕炫耀?
??????一个激灵，在琴箕身旁的管事最先醒来，看了一眼伫立不语的琴箕，顿时对蜃彩流一阵恼怒。
??????你和琴箕姑娘较劲就罢了，何必连累他人，要是得罪琴箕姑娘，我在滴酉楼还要混吗?
??????要是得罪琴箕姑娘，楼主会宰了我的﹒﹒﹒﹒
﹒﹒
??????满脸谄媚的笑，"琴箕姑娘﹒﹒﹒抱歉﹒﹒﹒"
??????"不用道歉，是吾连累你。"琴箕摇摇头，走至一旁位置上落座，开始抚琴。
??????幸好是琴箕姑娘，若是其他人，未必就如此是非分明好说话了。至少琴箕姑娘虽然x子孤傲，却从不为难他们这些下人，甚至可说是对他们颇为关照。
??????管事觉得他忽然了解为甚麽滴酉楼众人都对琴箕ai戴有加了。
花阁前，舞台别满流苏，等待着群芳竞艺。
??????缓步上台，琴箕接过瑶池砚墨，举步登琼阁。
??????果然是第一花魁，此等风华就非普通nv子可b拟，媚而不俗，傲而不寒。
??????御清绝心下赞叹，花魁有如此脱俗气质可是极为少见。
??????"如何?果真不负牡丹盛名对吧!"一旁有人见御清绝神情，笑笑问道。
??????转头，说话者正是昨日和自己同桌之人，"好巧，兄台也在此。"
??????昨日二人相谈甚欢，道了别，却不掩彼此惺惺相惜。儒生jg通音律又博学多才，一开口字字珠玉，让他一见如故。
??????"如此盛事，在下怎能不来?"
??????谈话间，已有nv子登台献艺，一舞绿腰婀娜，尽展nv子娇美，弱不胜柳之态。
??????"何不至吾房中观看，居高临下，别有一番滋味。"御清绝开口相邀，他的房间正对舞台，视野极佳。
??????"正好，吾正愁无处可去，如此便多谢了!"
??????台上群芳搔首，台下生口如火，一时间，滴酉楼前喧嚣如市，琴箕自楼阁下望，心情不禁烦躁。"太罗古，帮吾泡杯凉茶。"
??????娇俏一笑，太罗古听懂琴箕话中烦闷，她极了解自家小姐，只要一气闷，便喝凉茶压压躁。"如今只是第一日，台上良莠不齐，小姐若是心烦，便弹琴解忧吧!"望了一眼楼下，nv子舞姿俗媚，刻意的柔弱实在是不怪小姐讨厌，别说小姐，连她都看不下去。
??????挥袖，四病船琴即现，柔婉曲调悠悠回荡，被琴箕刻意压抑声音，只在房中轻轻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