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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真的放不下这个集团,老狐狸当时也不会在自己生病之后想着让秦鸢来接受。
尽管说的是随便秦鸢折腾,可到底是自己一手打拚下来的事业,二三十年,早已经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孩子了。
“我没有想要以集团的好坏来干扰你的判断。”洛之绾非常地坦然,第一次如此真诚地在秦鸢面前说到自己的内心,“我甚至在回来之前也曾在心中真的有祝福过你和祁思月。”
是真的想要试过放下,想要隔着遥远的距离去祝福的。
“但是当我一回来,一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完全办不到……”
办不到去祝福秦鸢,办不到看着她跟别人走在一起。
洛之绾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吗,这一年我去过很多的寺庙,都说佛家圣地最是能净化一个人的心灵,可我去了那么多的地方,我还是心中的放不下执念。”
看过那么多的山,那么多的水,还是无法忘记秦鸢的模样。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你说的不要将救赎放在伴侣的身上是什么意思,或许我以前也明白,可我当时总觉得既然你那么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我的全部呢?”
这个问题不单单困扰了洛之绾这么久,甚至在她这么说了以后秦鸢也被问住了。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有个完美的结局,偏我一个人活得那么累…连说一句‘喜欢’都要斗争好久。”洛之绾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声音变得轻松了一些,“我最后一次去拜佛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很年轻的僧人,僧人问我从哪里来,我说从广东来,他说我有所求,可我想了半天居然不知道我到底是在求什么。”
求一些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改变,还是求将来的命运发生转变?
又或者是在求夜里能睡上一个好觉?
洛之绾不知道。
她隻记得那次在病房她与秦鸢最后的对话,她一直都很痛苦,痛苦自己为什么那么想要留住一个人却总是留不下一个人,她的执着在她人眼中只是一种活该。
僧人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答所求何事,便笑了,“施主既然不知所求,那便是心中仍有执念,而要放下执念,还须得记得执念才可。”
于是她去往一个又一个的陌生地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想要知道自己与他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可能去的那些地方都太偏远太落后,比起那些衣不蔽体的人,她的生活何其幸运。
人或许只有跳出原来的环境里才会知道自己的视野有多狭小,她被困在洛家那个扭曲的家里一困就是二三十年,尽管再努力,却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收到原生家庭的干扰。
例如在面对爱情的时候。
她本质上就不相信所谓的爱情,既然不相信,那又怎么会放下心结无所顾忌呢?
秦鸢沉默了半晌,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