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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烧已经完全退下,切记不可再受凉戏水了。”听风忧心忡忡地放下把脉的手,叮嘱道,“也不可再赤足在地砖上奔走,寒气入体也难消退啊。”
风弦脸上不动声色,心中万马奔腾,“嗯,好的。”
怜谷条件反射性地想摆摆拂尘,但还是生生止住了动作,“殿下安好,陛下挂念殿下的身体,若您身子不再抱恙,还请您去承德宫面圣谢恩。”
谢什么恩。
听风见状,忙道,“殿下身子已好,臣便不再耽搁,先行告退。”
风弦被堵得没了退路,隻好收拾一番就往承德宫赶,刚行至大同殿门,便见一同去上学堂的柳霄和柳絮。
柳霄见风弦好了许多,放下心来,“风弦,信已送出,相信不日便会到伯琴大师手上。”
“多谢。”风弦朝她笑了笑,春风般和煦。
柳霄感觉奇怪,听怀玉说风弦昨日深夜是湿着身子抱着琴走回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昨日与母上一同用晚膳,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记不太清了。”风弦催着怜谷,“快走吧,我回来还要再寻琴曲教授给太女殿下。”
怜谷向两位皇女匆匆行礼后,跟上风弦的步伐。
柳絮叹了口气,只是难过地望向通往大牢的冗长甬道。
——
怜谷进去禀报,风弦在外等候的过程中,她一直想要想出一个比较完美的办法糊弄过柳珹,最后还是发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宣,风弦。”
风弦定定神,提襟拾阶而上。
承德宫中一样的金碧辉煌,金丝楠木的案台边斗大的青花大汝瓷瓶中横插斜竖着几柄画轴,案台上墨翡的笔洗还落着五颜六色晕染开的颜料。
柳珹拿着朱笔,手边放着一个折子,折子下铺着一张空白的宣纸。
隐约可见空白的宣纸下透出些明亮的色彩。
风弦弯腰行礼,“圣上万安。”
柳珹瞥了一眼怜谷,怜谷带着侍奉的女侍宫仆退下。
“平身。”柳珹见女侍的身影完全退下后,起身将折子放在一边。
风弦直起身子,淡然地看着柳珹的方向。
她瞧见柳珹的面色好似有些疲惫,眼底还有淡淡的青。
柳珹见她眼中全然没有了昨日那般新奇又大胆的神色,不禁有些失望,“昨日,你冒雨跑回梦泽轩,又高烧不止,可好些了?”
风弦眼角抽动了一下,“圣上说什么,我听不懂……”
“脑子烧傻了?”柳珹不客气道。
风弦抿了抿唇,忽而又笑出来,“不如圣上您说说,昨日都发生了什么,没准我能回忆出来。”
柳珹的“放肆”都到了嘴边,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罢了……也没什么事,左右不过是你发了疯自己跑回梦泽轩而已,此次,朕念你有病在身,脑子不是很清醒,饶过你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