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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想法?”宵烛问,“需要我怎么配合?”
“你配合不了, ”盛萤毫不留情地戳破, “你能控制住自己不乱来就已经精疲力尽了吧?”
宵烛:“……”
她确实嘴硬, 云淡风轻只是硬抬出来的东西,内心再怎么充盈平稳也抵不过几千年渗入骨髓的东西,她很要面子,能不当着盛萤的面发疯就不发疯, 谁知道另一个自己除了杀人的时候动作快以外, 会不会说出什么疯话。
没等宵烛反驳, 盛萤又道, “你站着不动就行,我先将怨气拔除。”
“哦。”宵烛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不管她之前的行事作风如何, 现在还是很听判官的话,毕竟盛萤是个从业时间不满两年的新手,超度的是几千年前一位老古董, 又是在其它判官划定的衙门中, 再加上老古董精神状态不稳定,以及她还非正常死灵,拥有属于自己的身躯, 仍然算活在这世上……一连串的大问题小问题。
当年傅般已经将祟清除, 可惜祟难缠且狡猾, 在此之前它裹挟怨念一直在宵烛宅邸潜藏飘荡,不只浸入备用躯体,更是让活人也饱受其苦,乐观变得消沉,原本就消沉者开始自残甚至死亡,在其离世后又助长了怨念……而祟则在消散前将这些怨念全部释放了出去。
宵烛当时已死,魂魄飘荡了整整七天,并于第七天傍晚被她提前准备好的“后手”拽入躯壳中——这个后手就是孟扶荞,而傅般作为孟扶荞的下一任判官自然也要前往,她在宵烛醒来之前发现了祟,之后便牵扯进这堆烂摊子里。
这是一圈闭环,宵烛的选择在其中占据着关键部分,倘若当年她没有急着除去傅般,恢復自己的判官身份,又或者她毒入肺腑病入膏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前,就对怨念所归之处刨根究底,兴许躯体的堕落时间会被延长,她就有机会拉自己出苦海。
盛萤将桃木枝从龙珠上取了下来,章禾毕竟是以旅游业为主的古城,甚至专门腾出一片地来种桃花,盛希月上学放学都会经过,到了季节甚至还有宣传人员站在路边,到处送修剪下来的桃花枝。
都是一样的桃木,盛萤却像是根本没有多余的储备,一根小指粗细的木枝哪里需要往哪儿搬,此时替代了判官笔,被盛萤用三根手指夹着……她还是站在两条鱼形成的圆形“池塘”上不能出去,这种不能出去跟水幕没有太大关系,水幕有杀伤性,能阻止盛萤不足为奇,而现在水幕皆已蒸发,盛萤还是受到了某种禁锢。
她将桃木枝一搅,空气中忽然出现血色,并随之产生一股铁腥气。
这股铁腥气实在很难闻,好似什么东西死在深处,经年日久,血的味道非但没散,甚至还积累下来腐烂发酵。这些红色的怨气如蚕丝,被盛萤一点一点纺在桃木枝上,还不到十圈,怨气一头忽然绷紧,像是在宵烛的胸肋骨间被什么东西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