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洛青和长公主低声说了一会儿话,猜测敬阳帝应该快得到消息,他们需要对一对口风。
尤其是敬阳帝这种人,极度自私,在敬阳帝看来,皇家的脸面可比真世子寻回来重要,指不定会为了大事化小将这件事压下来,等事后秘密处置了盛驸马,加上盛驸马这些年一直在拉拢朝臣,说不定还真的可能让他死罪难逃但活下来。
没多久,敬阳帝派来的大太监来了,传唤长公主、大公主、盛驸马、盛世子进宫。
如今盛继杰的世子身份还没被褫夺,这个盛世子自然还是指的他,洛青一听这就知道敬阳帝怕是真的动了心思,想将这件事压下来。
洛青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褚相公和小石头包括滕氏一并带进了宫。
到了御书房外,敬阳帝这几天本来身体就不太舒服没睡好,结果好不容易多睡了一会儿醒来就被告知宫外出事了,还是个大事,说是长公主驸马在外养外室被长公主抓个正着。
当时敬阳帝就觉得小题大做,不过是纳个妾,长公主与驸马相敬如宾,这么多年驸马也就守着长公主一个也是差不多了,男人嘛,有点花花肠子他这个后宫佳丽三千的,倒是很能理解。
可紧接着听到盛驸马竟然敢胆大到调换世子,气得脸都青了,差点让人直接将盛驸马砍了。
但很快冷静下来,脸面又占了上风,当年小世子寻回来的时候,可是声势浩大,如今说是假的,盛驸马在眼皮子底下就敢调换世子,这岂不是说他这个当舅父的也无能甚至没认出来自己的亲外甥?
加上这事闹大了,整个皇家都没脸,甚至可能怀疑是不是皇子皇女也可能会替换掉?
敬阳帝脸色不好看,觉得大公主这事办得不好,不能低调点吗?
私下里处置了也就算了,再不然,直接将真的瞧瞧换回来,该怎么样不还是怎么样?
结果现在好了,整个京中可都知道了,还有大公主,她什么时候与长公主关系这么好?竟然还有这心机,来个突袭?
敬阳帝脸色更难看,觉得有些事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让他很不爽。
甚至怀疑这事是真的吗?真的不是误会吗?
盛驸马瞧着也不像是有花花肠子的,怎么可能连亲骨肉都不要?
可等见到小石头以及褚相公那张脸,敬阳帝张嘴想说不可能也不行,毕竟……褚相公与盛世子太像了。
盛世子十之八、九怕就是盛驸马的私生子了,至于是不是滕氏所出,还真不好查,王婶娘已死,死无对证,但真的要查的话,滕府也真的不是真的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
盛驸马被关的这段时间却是已经冷静下来,想好对策,直接跪地磕头,意图垂死挣扎:“皇上,臣有罪,却也是情有可原。当年小世子失踪,公主悲痛欲绝,臣着实不忍看她这般伤心,偶然得见滕氏所出的遗腹子与小世子模样有几分相像,这才动了心思,想寻回小世子前借这孩子安抚公主。谁知这一扮竟是多年,滕氏痛失爱子,臣愧疚之下难免生出怜惜,时间久了,这才有了私情,断然不是故意欺瞒,也不是有意欺君,还望圣上明察。”
调换世子不是死罪,但欺君却是,如今盛驸马只想保住小命,从长计议。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看敬阳帝的态度,只要皇上不追究,天子一言堂,长公主即使想要他的命也是不成。
但这事坏就坏在已经传遍坊间,想压是压不下来,否则他再以皇家脸面为由,怕是更能顺利脱身。
洛青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消息是他让人散布出去的,否则敬阳帝还真的可能直接瞒下来,把盛继杰处置了,直接让褚相公代替褚继杰的身份,但凭什么?
这多恶心人,以后说起来指不定长公主与褚相公也有隔阂,他可能都要走人了,徐徐谋之不行了,那就搞一桩大的。
洛青在盛驸马说完凉凉开了口:“遗腹子?确定不是私生子?不行可以滴血验亲,盛继杰这个所谓的遗腹子也在宫里,驸马敢验血吗?”
滴血验亲自然是假的,但盛驸马不知道……果然,盛驸马一听滴血验亲哑了,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不敢,他自己心虚知道盛继杰是他的亲骨肉。
敬阳帝一瞧这情景脸更加难看,这一看就是盛驸马的种,那怕是在小世子之前就有的,这还不是私生子?
洛青火上浇油:“父皇,驸马心不正啊,他这是没把父皇你放在眼里啊,当着你的面都敢胡言乱语,这私下里指不定还怎么搞事呢?你说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让自己的私生子取代真世子?这是打算混淆皇家血脉啊,天啊,父皇你说他不会是还存了借机想让姑母猝死,将整个长公主府拿捏在手里,到时候拉拢朝臣最后……扶持假世子上位,天啊,驸马要谋反!”
在场的众人本来听着洛青叭叭叭还不敢打断,可越听越满头问号。
尤其是盛驸马低着头一双眼却是越睁越大,因为太过惊愕,以至于压根没收住一瞬间脸上的神情,即使很快恢复正常,还是被坐在首位的敬阳帝看在眼里。
敬阳帝眼神瞬间冷了,他可以在乎皇家脸面,但如果牵扯到他自己的地位,敬阳帝可就坐不住了。
盛驸马张嘴否认:“皇上,大公主一派胡言,臣忠心不二,绝无二心!”
敬阳帝幽幽看着他,却心中有了打算,不管有没有证据,可一旦盛驸马有这种谋反的可能性,加上盛驸马这事的确板上钉钉是不安好心,坏了他皇家的血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洛青将敬阳帝的心思揣摩的透透的,果然牵扯到自己的利益,敬阳帝摆手:“来人,此事事关皇家血脉,定要严查,来人,将盛驸马、滕氏以及二人私生子打入天牢,暂时褫夺盛世子封号,待确定真世子身份,朕会重新册封。”
等盛驸马几人被带走,敬阳帝才看向洛青,眸色沉沉,猜不透在想什么,最后才沉声道:“大公主,这事你着实鲁莽,应该提前与父皇说,父皇自会做主。”
洛青心想,提前告诉他?指不定直接瞒了下来,按照敬阳帝的尿性,指不定怎么恶心人呢,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洛青乖巧应声:“儿臣这次也是太过着急,下次一定。”
敬阳帝看看面露病态的长公主,最后也没说别的,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只是等一行人离开后,御书房里只剩敬阳帝以及旁边伺候的刘全。
刘全在旁心里不安,总觉得御书房里的气氛不太多,许久,果然听到敬阳帝沉沉开口:“刘全,你说大公主是不是不太一样了?”
刘全心下一惊,却不知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好在敬阳帝并未等他回答,而是猛地一甩衣袖,大步朝外走去。
另一边,苏玉嘉这段时间在府里过得不错,毕竟有系统在手,加上得了盛世子的青眼,府里惯是捧高踩低,对他格外的奉城,即使是个庶子,却依然在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谁知盛世子是假的消息传来,苏玉嘉脸色大变:“什么?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世子怎么可能是假的,书中压根没有这一段,压根没提及过此事,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心里惶惶不安,难、难道是自己吸收太多气运,才改变了这一切?
苏玉嘉越想越不安,他询问系统却没得到答案,也不敢寻旁人。
但很快苏玉嘉就体会到没有盛世子这个靠山的落差,府里一得到这个消息,看笑话的不说不说,甚至交头接耳。
没两天,他的待遇就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