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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顾先生的第二次历险

 

顾容与停下脚步,借着昏h的光,低头看着她。

他的影子罩在她身上,混着灯光,不明不暗的有一种朦胧美。

而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偏头微微一笑,什麽都没说,又继续往前走了。

秦蹇见他这副yu言又止的模样,小跑了几步追上去,「我知道你想问什麽。」

「哦?」

「你想问我投资你们医院是不是有目的。」

对方没有答话。

她又继续,「是,我是专门投的你们医院,而且指定的b市,目的当然就是为了你。」

倒是丝毫都不避讳。

「你怎麽都不说话?生气了?」

顾容与继续往前走,右手微微往後,一下子就牵住了她的左手,道:「猜到了。」

顾先生的动作让她心里甜滋滋的,以致於她说话的口吻都b刚才轻柔很多。

秦蹇顺势挽住他的胳膊,「你刚刚在笑什麽?」

「不管前因如何,这後果,总归是不亏的。」

不论从他个人,还是从整个社会来看,投医院这件事的後果,总归是好的。

「」

过了会儿,秦蹇再次出声,「顾先生。」

「嗯?」

「星星很美。」

他闻言擡头,夜se昏沈,没有一丝光亮。

垂眸看着她,有些不解。

「星星在你眼里呀。」

「咳。」

又被调戏了。

谁也没有说目的地在哪里,就这样牵着手慢慢走了很久。

「怎麽了?」

顾容与见她停了下来。

安静了几秒,秦蹇捏了捏他的手,「新鞋磨脚。」

他皱着眉头,蹲下身子,道:「我看看。」

白皙圆润的後脚跟一片红肿,还磨破了皮。

「怎麽不早说?」

「才感觉到。」

顾容与起身,掏出手机,「我叫司机来。」

「别」,她眼疾手快地拦住他,「你看。马路对面有个便利店,我们去买个创口贴吧。」

他静静看了她几秒钟,然後背过身,再次蹲下,「上来。」

秦蹇楞住了。

她原本只是想和他再走会儿。

顾先生这是,要背她?

「我背你。」

三个字,炸成了烟花。

秦蹇眉目含笑,小心翼翼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顾容与起身後,托着她大腿根部把她往上掂了掂,「这麽轻。」

「重了你就背不起啦。」

「嗯,有道理。」

「」

果然不能指望他说情话。

之後很多很多年,秦蹇都刻意保持现在的t重,不是为了漂亮,是为了顾先生能够背得动她。

她把脸埋在他颈间,闷闷来了句,「好害羞。」

说完,耳边传来顾容与的低笑声,「好难得。」

b市的夜生活很丰富,晚上10点,依旧川流不息。

顾容与背着秦小五,穿过了繁忙。

这时候便利店的人倒不是很多。

秦蹇坐在窗边的高脚椅上轻轻甩着腿,把玩着手机。

顾容与拿着创口贴走了过来,半跪在地上,擡起秦蹇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将创口贴仔仔细细的贴在她破皮的地方,「另一只。」

秦蹇乖乖地换了另一只重新搭了上去。

他垂着眼眸,很是认真,连带着整个人都温柔了很多。

有些碎发散了下来,她伸出手帮他整理。

「好了。」

秦蹇跟着他站起来,正想说什麽却神se一凛。

她一个转身,把顾容与护在身後,顺手将一直在手上的手机扔给了他。

「键盘输入5353。」

5353是秦蹇设置的紧急代码,发出去之後,她的人5分钟内就会赶到。

她当然也不会g等着。

顾容与反应也很迅速,输入密码之後,秦蹇已经一枪在手。

紧接着,三四台越野车迅速靠近便利店,急急停在了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了一群拿着步枪的人。

秦蹇见状不妙,拉着顾容与往商店後面跑。

「突突——」声不断,子弹打碎了玻璃,打倒了货架,同时中招的还有便利店的收银员。

「顾容与!」

他竟然突然变了方向冲去了收银台!

这个男人真是,秦蹇狠狠咬牙,还是跟着他去了。

两人躲在收银台後,「你到底要g什麽?」

「他受伤了。」

他把自己西服外套脱了下来,按压在收银员的枪口上,帮他止血,有些慌乱,但大部分是镇定。

「所以你就不要命了麽?」

他擡头盯着她,眼中闪着一个叫作「信仰」的东西,「我没有不要命,我是医生。」

秦蹇看着他不作声。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她绝对会扑上去狠狠地亲他。

顾容与对她向来有着致命的x1引力,她太好奇他的世界了,那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洁白的世界。

枪声停了,脚步声近了。

20个人,子弹只有15发。

手枪s程和杀伤力远不如步枪,要把手枪威力最大化,只能等他们靠近。

这时,顾容与突然给她打了一个手势,她望过去,最先入眼的是和其他便利店摆放一致的,在收银台後面货架上摆放的烟草,视线继续往旁边挪,是一排打火机。

明白了。

她迅速拿下三四排打火机,撕下自己晚装的一块布,绕在打火机上将打火机绑在一起。

做完这些,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他们已经进入了店中。

随後,她点燃打火机上的布条,往外一扔。

进入店里的枪手反应迅速,朝着那团火球猛s击了几枪,打穿了布包裹着的打火机,打中了里面的yet,一瞬间,火花炸开。火球燃烧得更旺,甚至烧到了他们自己。

就在他们在烈火中手足无措的时候,以收银台做庇护的秦蹇迅速起身,s击。

「还有15个。」

刚刚那一波进店的只是五个人而已。

「这是你遇过最危急的情况麽?」

顾容与此时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语调沈稳。

秦蹇靠在身後的柜子上,侧过头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收银员,「他还有救麽?」

「没有了。」

血流太多,又伤到了肺部,回天乏术。

「那你还一直帮他捂着伤口。」

顾容与没有答话,低头看着依旧睁着眼睛,挣紮着想要活下来的收银员,手一直在帮他按压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一波震住了其他人,剩下那些人的攻势明显减缓了。

「他还有一口气。」

秦蹇g起唇角,「我以为,你应该看透生si了。」

「生si,哪是那麽好看透的。」

话音刚落,店外枪声再响。

可这次,却没有子弹打进来。

「你的人来了。」

他判断jg准。

秦蹇跟他对视一眼,然後倾身上去蜻蜓点水般吻了下他,「等我。」

「小心。」

「好。」

秦蹇出去的时候,顺手解决了几个正准备靠近便利店的枪手。

她一步一步走到战场中心,走得稳稳当当,像古战场运筹帷幄的大将,傲然自信。

她走到中心的时候,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

小西走到她跟前汇报,「一共20个人,已经全部清理完毕。」

「谁的人?」

秦蹇声音头一次这麽y寒,连小西都忍不住有些胆寒。

「看装备,应该是宁家。」

秦蹇嘴角g起一抹嘲讽,「狗急跳墙了麽?」

「看来我们打到他软肋了。」

刚跟齐远见面,就来了这麽一出,他们也太急躁了一点。

「想办法通知齐远,他身边有内j。」

账本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秦蹇这边不会有问题,几个都是秦家的旧人了,那就可能只能是齐远那边出了差错。

「是。」

「另外,叫辆救护车。」

「救,救护车?」

「嗯。」

「您受伤了?」

「不是我。」

云淡风轻地说完,秦蹇转身进了便利店。

「我帮他叫了救护车。」

「没用了,他已经走了。」

顾容与靠着货架,双腿蜷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秦蹇静默了会儿,慢慢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我们回家。」

徐展和小西将他们送回了别墅,两人一前一後下了车。

「老板」,徐展突然出声叫住了正往家里去的秦蹇,「下次不要再支开我们了。」

担心之情不言而喻。

身旁的小西用手肘碰了碰他。

他又不是不知道老板支开他们是为了什麽。他突然当着顾容与的面那麽说,一定是觉得老板为了顾容与安危都不顾,并且同时暗示,顾容与保护不了老板吗?

怕不是疯了吧?这不是当场给难堪麽?胆儿太肥了。

秦蹇见顾容与的身形顿了顿,不禁蹙眉,转身看向徐展,「知道了,你们今天辛苦了。」

於理来说,徐展说得没有错。她跟顾容与偷溜出会所,没有让人跟着,实在是一件很有安全隐患的事,尤其在这麽敏感的时期。

秦蹇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原则的,不会轻易为了顾先生责备自己助手。

但她还是加了一句话,「不要把这件事通报给主宅,这些年你们私通给老爷子消息,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件事绝对不行。」

杀气陡盛。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爷爷那边知道自己因为贪念跟顾容与之间的那一点点温存而落入危险之中後,他会怎麽对付顾容与。

她不敢赌,尤其有阿se这个前车之鉴。

徐展和小西互看了一眼,「是。」

「哦,还有。」

两人均站在原地等候吩咐。

「对我老公客气点。」

顾先生先秦蹇一步回家,正在吧台喝着水,秦蹇进来,走到顾容与旁边,然後拉开他撑在吧台上的手,钻进了他怀里,手环着他的腰。

「你不是问我今天是不是我遇见的最危急的情况吗?」她望着他,顿了顿,而後道:「不是。」

顾容与低头看着她,心突然好像被针刺了一般的疼。

她的生活,远b他想象的要危险百倍。

小五,你到底经历了什麽?

她偏头靠在他x口,「你记不记得那次救阿se?我也是面对这麽多人,可是我一点都不怕。可刚刚」

秦蹇的声音有点抖,「顾先生,我有点後怕。要是你出事了怎麽办?」

她偏头靠在他x口,「你记不记得那次救阿se?我也是面对这麽多人,可是我一点都不怕。可刚刚」

秦蹇的声音有点抖,「顾先生,我有点後怕。要是你出事了怎麽办?」

从喜欢上顾容与的那一刻,她就有了後顾之忧。

她这脆弱到不行的模样扎得他心疼。

他不会安慰人,只能将她抱得更紧。

长大以後,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这麽弱小,这麽无能为力。

而且,他实在是不想承认,他真的嫉妒得发狂。

他嫉妒她那些助手,和她有共同语言,能和她并肩作战,出生入si,能救她於水火。

「嗯?」

秦蹇感觉腰上的手又把自己箍紧了些,不解地擡头。

「唔。」

顾容与的唇就这麽压了上来。

又急又猛。

跟往常温温柔柔的他不一样。

「怎麽了?」

秦蹇好不容易将他推开了一点,喘着气问。

她的眼睛很漂亮,好奇还带着点担心看着他。视线下移,是雪白修长的颈部和一小部分锁骨,再往下,看不见了

她今天这套晚装,还是挺保守的,保守得让他想撕开。

他想到了在便利店,她撕裙子下摆的时候,露出了一截修长的腿。

顾容与喉结动了动,低喃:「不如撕了吧。」

「什麽?」

秦蹇眼前一黑,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

顾容与觉得自己有点禽兽,他不想让她看见他这麽禽兽的样子。

他把她抵在吧台,一只手捂住她的眼,一只手迅速地解着领带。

薄唇贴近她耳畔,轻声说:「乖,我们来玩点新的。」

被激发出邪恶面的顾先生,太狠了。而且他还总说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她不回应,他就变着法地折腾她。

「你g嘛?」

秦蹇双手抵着他的x膛,略害怕地问。

他刚从浴室出来,下半身围着浴巾,身上还带着水珠,突然就抱起了在床上的她,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还想再来一遍。

顾容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紧张的秦蹇,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但面上仍不动声se,「洗澡。」

「我自己会洗。」

「你累了。」

「」

他抱着她进了浴缸,自己也蹭了进去。

水温刚刚好,整个身t被温暖笼罩,是真的舒服

「顾容与,别闹。」

她是真的经不起再一次疯狂了。

身後的人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肩窝,「好,不闹。」

他伸出长臂挤了一点沐浴露,仔细帮她清洗身t。

「嗯。」

秦蹇轻哼一声,打算挣扎,实在是太要命了。

「别乱动。」

身後传来顾容与隐忍的声音,「乖,别乱动,不然後果自负。」

这回她是真的不敢乱动了。

顾容与倒也没有再撩拨她,认认真真地帮她洗身t,心无杂念的样子。

某人不受控制的,脸又变得红彤彤的。真想咬一口。

顾容与也真的这麽做了,轻轻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这一咬倒是莫名其妙地激发了秦蹇的好胜心,她稍稍换了一个角度,斜靠在顾容与身上,轻咬他耳垂。

顾容与哪里经得住她这麽撩?

「不累?」

秦蹇点头如捣蒜:「累。」

他就知道

只负责撩不负责熄火的nv人。

冲洗g净以後,顾容与拍了拍她弹x的t0ngbu,道:「你先去客房睡。」

卧室已经一片狼藉了,有洁癖的两人自然不会再去睡,也不会在这个点去清理房间。

走出浴缸的秦蹇披上浴袍,不经意地问:「你呢?」

顾容与不自在地撇开眼,「我,再等等。」

秦蹇拨弄着头发的手顿了一顿,想了想,还是问:「要我帮忙麽?」

顾容与看她脖子都红了,心想,主动撩我的时候怎麽没有害羞。

他还是打算放过她,「下次。」

顾容与今天休息,加上昨晚上太累,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看了一下时间,快中午了,身边的人也不知道跑哪儿了。

洗漱完後,随意选了件卫衣和k子的套装穿在身上,懒懒散散的样子,却仍旧难掩帅气。他先去了主卧,把床单一gu脑扔进了洗衣机,然後下楼,来到昨天激战的吧台,看样子秦蹇已经清理了。

拿上钥匙,双手cha兜,打算出门买菜。

走到门边的时候,瞟见了一双不属於家里的男鞋。

他停了下来,往书房看了一眼,然後果断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决定做个简要的三明治。

等他弄好摆上桌,徐展正好从书房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徐展径直走出了别墅,顾容与似乎并没有任何不爽,兀自坐下,翻开了最新的医学期刊,开始了每日。

秦蹇出来的时候,见着顾容与已经起床,还做好了三明治,却是坐在餐桌前还没有开动。

她从背後揽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顾先生在等我呀。」

「嗯。」

他把杂志合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秦蹇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拿着三明治咬了一口,真的是饿到不行,从昨晚上开始就没有怎麽进过食。

「什麽时候起的?」

「早上9点。」

秦蹇一脸哀怨,说起这个就有气。

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床头柜上的手机震醒,撇过头发现顾容与还在睡,也是难得一见,於是t贴的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你昨天没出什麽事吧?」

秦修富有磁x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可惜秦蹇只想翻白眼。

「你有事?」

「不是关心一下你麽。」

「假,那你昨天怎麽不打电话。」

秦修在那边冷笑一声,「关机。」

秦蹇噎了一下,想了想,还真是。

「咳,昨天手机没电了。」

下了楼,秦蹇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昨天的事都解决了,我是绝不会放过宁家的。」

秦蹇眯了眯眼,竟然打扰她和顾先生的甜蜜时光,简直是该si。

「我知道,你不用跟我强调。」

「哦,这不是怕你余情未了麽?毕竟人手上握着一张王牌。」

「」

那边半天没有传出来声音,秦蹇以为自己戳到点了,正打算再讲几句,就听见秦三咬牙切齿地来了句:「我开的免提。」

「嫂子在旁边?」

「小五,今天过来吃晚饭。」

是冷得堪b顾先生的阿se,秦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好」

「先挂了。」

秦修说完这句就挂了率先挂了电话。

好像犯错误了。

「他和宁家?」

不应该这麽八卦的,但这俩组合在一起,实在是让人很想挖出些什麽。

秦蹇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毕竟一家人,而且秦修那些情情a1a1的事,圈子里都知道,也不是什麽秘密。

「嗯,有点覆杂。宁家那个少夫人是他初恋的孩子,他初恋在那孩子没ren的时候就过世了,过世的原因跟老三和阿se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後秦三就一直带着她,然後嗯带出感情了。」

听到这儿,顾容与差点把刚入口的水喷了出来。

「没有你想那麽严重,秦修他虽然变态但是不恋童」,秦蹇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这也是爷爷不喜欢他的原因,他太像他爸爸。」

不过这是上一辈的故事了。

「後来,她不知道怎麽知道了她母亲过世的事,两人就掰了。她就嫁进了宁家。」

这个故事的时间线好像有一点问题,「那」

「嗯,他的初恋b他年长很多。」

很前卫。

「我觉得最厉害的是阿se吧」,她还是叫回了阿se的名字,而不是嫂嫂。倒不是不认可她的身份,而是习惯了。

她喝了一口牛n,接过顾容与给她递来的纸巾,继续说:「她从小和老三一起长大,换句话说,旁观了他的ai情这麽多年,最後竟然ai上了我曾经一度怀疑她眼神不好。」

「」

真不是秦蹇刻薄,实在是秦修年轻时候的感情经历太狗血。

大概是秦修上辈子拯救了世界,这辈子才有一个阿se吧。

「哦,温南意的身世有结果了,没什麽可疑的,跟你弟弟当初交待的没有什麽太大区别。」

温南意是温家的养nv,那时候亲生父亲突然逝世,温父便收养了她。

「目前来看,和你是没有什麽交集的。」

秦蹇补了一句。

顾容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对温南意的熟悉感成分里更多的是恐惧,这莫名而来的惧意,是什麽呢?

「温南意亲生父亲的资料,有麽?」

秦蹇闻言微微皱眉,「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温南意的亲生父亲其实和他养父之间打得交道不多,而且她亲生父亲的背景并不g净。」

顾容与挑眉,「不g净?」

「嗯,只知道是帮放高利贷的公司催款的。」

正规催款公司没有什麽,可帮高利贷催款,基本就等於混黑。

顾容与擡眼看了看她,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麽。

「一个书香门第,第一时间收养了一个黑道混混的nv儿,是出自善意还是另有原因,是值得好好探索一下的。」

「si因。」

顾容与薄唇微张,冷静地吐出了两个字。

秦蹇微微一笑,「没错,si因是关键,我已经让徐展继续查了。」

听到徐展的名字,顾容与剑眉微皱。

秦蹇敏锐地捕捉到了,ch0u出张只见擦g净了手,然後站起来走到顾容与旁边,细长的手指开始把玩他卫衣帽子上的绳子。

「其实,你不用太在意的。你和我,本来就来自不同的家庭背景,不可能完全理解对方,也不可能互相无障碍地融入对方的圈子。我决定要跟你在一起之前,这些也是我的考虑因素。」

秦蹇好像开启了碎碎念模式,「顾先生,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看到你我就觉得暖洋洋的,虽然你很看上去很冷啊,外冷内热真的很好啊,何况你医术还这麽高,救si扶伤,这麽伟大,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这个在自己怀里不停碎碎念的秦蹇简直可ai到爆炸,这张小嘴一直喋喋不休的,还突然又来了一次告白,天,她怎麽会这麽可ai。

顾先生心里已经翻起了巨浪,面上却不动声se,只是手从桌子上慢慢移到了秦蹇的腰上。

「对不起啊,昨天我自私地把你,还有把顾家拉进这个漩涡里我有努力把危机最小化,像安排保镖,我连你医院都安排了人,我还把你车改装成了防弹的」

听到这儿,顾容与想起刚结婚的时候,有一次秦蹇车坏了,把他的车借了开,然後路上和人蹭了一下,放去了4s店维修,一个星期後,他才把车从4s店领回来。

当时他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应该是拿去改装了。那次蹭车说不定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秦蹇又继续说了很多,「昨天真的是我失策,果然是美se害人。」

「」

「虽然我把你拉进了这个漩涡,但是顾先生,你不必跟我共沈沦。我喜欢的你就是这样的,你不必迁就这个已经在泥泞里的我,我还指望你能拉我一把呢。」

秦蹇把声音放低,垂着眼眸,像个不小心做错事等着责罚的孩子,喃喃道:「说不定以後我会下地狱呢。」

顾容与怎麽舍得?

他把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轻轻别在了她耳後,拇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那我以後多救一点人,给你攒福报,然後一起入轮回。」

顾先生不讨厌这样的她,还想跟她一起入轮回。

霎时间,一行清泪就这麽从秦蹇眼里滑了出来,顾容与也不知怎麽地,突然就擡手,接住了那本来要落地的泪珠。

这麽一弄,秦蹇倒是破泣为笑了。

顾容与年少时也跟着风看过《大话西游》,剧情已经忘了,他对这样的题材一向没有兴趣,唯一的印象,就是nv主角落下的那一滴泪。当时只觉得,惊为天人。

秦蹇这一落泪,也是真惊yan,可b之欣赏这美,他更多的是舍不得。

「怎麽哭了呢?」

秦蹇ch0u了ch0u鼻子,「这不是被顾先生难得一见的情话感动了麽?」

顾容与ch0u了张纸巾,轻轻擦拭她的泪痕,「不是情话,是承诺。」

这句话差点让秦蹇又哭了出来,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顾先生总是用冷冰冰的语调说着让她甜滋滋的话。

喜欢一个人其实是有原因的。

有人因为颜值而喜欢一个人,有人因为声音而喜欢一个人,有人因为x格而喜欢一个人,有人因为气场相合而喜欢一个人,更有人因为气味而喜欢一个人。

世界上人千千万万,喜欢的原因也各不相同。

秦蹇喜欢上顾容与,是偶然也是必然。

很多年前,顾容与见过秦蹇,在她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候。

那时候,年纪轻轻的她在家族力量与自己责任的迫使下,已经在雇佣军团待了三年。

她以为她会习惯没有乐乐的生活。可这三年间,她依旧不能想乐乐,一想到他泪水就止不住。偏偏,她要替乐乐活着,她要代替乐乐在秦家的位置。

她把乐乐藏了起来,不跟父母提,不跟其他家人提。

可是时间久了,那些避而不谈的情感总是会发酵。

秦蹇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因为秦家要求她坚强。

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乐乐在的时候,她也曾无忧无虑,因为他都帮她担了,所有的压力都在他身上。

她已经三年没有回过家了,她很想家。

在秦家的雇佣军里,因为年龄和背景的缘故,大家都很关心她,但她并不是那种喜欢和人深交的人,所以她没有知心朋友。她是孤独的,但她没有意识到。

对乐乐的思念,肩上的责任带来的压力,想家的感情和潜在的孤独,终於把这个还没有满18岁的姑娘,压垮了。

她是真的想休息,想回家了,她觉得好累。

她对父亲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说她想回家。

被拒绝了,狠狠地拒绝,以秦逝水固有的方式。

他觉得她太脆弱。

语气不是很好,用词也没有照顾到这个小姑娘的心情。

她甚至想过自杀,她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她对所有东西都失掉了兴趣,她不明白为什麽要这样活着。

她变得有些抑郁。

秦蹇叛逆了一回,找了一个机会,逃了。

其实秦蹇一点也不坚强。

她也一点也不想担责任,一点都不想变得优秀,天知道,她其实只想做一个「废物」。

她只想一直躲在乐乐背後,从小就这麽一个愿望,自己这个亲ai的双胞胎弟弟会给她支起一片天,她什麽都不用做,无忧无虑地就好。

她逃了,她不想担责任了。

她跑到了美国,她知道秦家在找她,她也没有刻意掩藏行踪。

甩开秦家的人,似乎变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真好啊,又重新找到了乐趣。

这天,她为了甩开那群影子,跑进了某医院的急诊室。

刚进急诊就被护士拦住了,她只假装听不懂。

这时候的她,已经瘦得不ren形了。

她得了厌食症。

她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她不想吃。

也不想跟人交流。

她甩开护士继续往里走,却突然头昏眼花,身t终於支撑不住,摊倒在地。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年轻的华人朝她跑来。

发生了什麽?

她睁开眼,看见自己在医院里,正注s着某种yet。

她挣紮着起身,帘子被拉开,那个在她晕倒之前见到的医生走了进来。

「感觉好点了吗?」

他先用英文问了一遍。

秦蹇低垂着头没有回答。

他想了想,又换成了中文问了一遍。

秦蹇本来不想答的,但是听他冷冰冰的声音,忍不住好奇他是用什麽表情对病人问出这句话的。

於是慢慢擡头表情跟声音一样冷。

这医生见了他的动作明显感到有点高兴,说话的声音好像都暖了一点,「我叫顾容与,是这里的实习医生,你很久没有进食,所以才会晕了过去,你晕过去的时候我们帮你ch0u了血,血检结果一会儿就出。」

说完之後,他看着她,在等她响应。

秦蹇看他那麽认真的模样,不忍拂了他的意,於是轻轻点头。

顾容与见此,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医院只有我一个会说中文的医生,本来是要找翻译过来,但现在不是很忙,所以直接派我来跟进你的情况。」

他在跟她解释,虽然语气冰冷,但还算礼貌客气。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秦蹇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你是不会说话吗?」

她又摇摇头。

顾容与有点莫名,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是不想说?」

她点点头。

这就有点难办,他需要采集病人信息。

「家族有什麽病史麽?癌症,遗传病,基因病之类的?」

他还是决定按部就班。

秦蹇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有手术史麽?」

摇头。

这麽来来往往地问了些相关问题之後,又给秦蹇做了一些基础检查,结束之後,他对秦蹇说:「我一会儿拿检查结果过来。」

秦蹇在等他拿结果的时间里又睡着了。

顾容与其实先去了一趟jg神科,他觉得秦蹇有一些抑郁。

从她的装束上来看,不像是穷得吃不起饭,换衣服的护士还从衣物里找到了几张百元美钞。

要知道,在大部分美国的银行取款机里的最高面额只是20美元。

那麽只有可能是她自己没有胃口,不想吃。

她那副苍白骨瘦如柴加上美码穿在她身上像加大的模样,应该是很久没有吃饭了。

jg神科医生赞同顾容与的说法,「身上有自残的伤口吗?」

「换衣服的护士说没有。」

「x1毒?」

顾容与又摇了摇头。

顾容与本来想问医生需不需要开点药给她,但是医生并不建议,他还是建议多跟病人交流,先让她开口b较好。毕竟他还没有见到病人。

而医生不会中文,这一步,明显需要让顾容与来了。

秦蹇见顾容与带了别的医生,再加上衣服身上的铭牌,便知道是来做心理评估了。

她并不配合,连点头摇头都没有

她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顾容与时不时就去看看,即使ch0u血结果没有显示出什麽其他病症。

秦蹇还是没有跟他说话。

「她没有保险。」

医疗主任找到顾容与。

没有医疗保险就代表着付不起医药费,那麽诊治她医院就会亏损。

「难道就这麽算了?她需要帮助。」

「帮她转院。在我们医院,坚决不行。医疗不是慈善。」

医疗主任态度强y,他再反驳也无用,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

顾容与找到了秦蹇,先是公事公办地告诉她,她没有什麽大问题,只是血糖低,营养不良。

「你要是想继续做些检查和治疗,我们可以帮你安排转院,要是想回……」

顾容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於心不忍。

秦蹇倒是g脆,还没等他话说完,便下了病床,指了指门口,让他出去,又指了指衣服,表明自己要换衣服。这些加起来传递出来的信息便是,她会走,且不需要转院。

顾容与皱着眉头,心里明白,她这一离开医院,便更不会好好照顾她自己了,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问题。

这时,顾容与被传呼,来了新病人。

他当下便做了决定,「你等等,我马上就要换班了,一定等我,先别走。」

说完就跑了出来。

秦蹇看着他的背影良久。

顾容与照顾新病人多花了点时间,彻底闲下来可以下班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

他换好了衣服急急忙忙去了病房,却并未发现秦蹇的踪迹。有些失落,他是真的想帮助这个同在异乡的nv孩儿的。

他走向医院门口,偶然间一瞥,看见了在门口擡着头不知道在看什麽的秦蹇。

「你没走。」

秦蹇听见声音回头,见是他,便摇了摇头。

顾容与嘴角弯了弯,漂亮的双眼看着她,「走吧。」

秦蹇没有问去哪。

她对他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他要拿她怎麽办?

世界上真的有这麽善良的人麽?

她是不信的。

反正她现在什麽都无所谓,什麽都没有兴趣了,不如就跟他去看看。

顾容与带她去了他家。

秦蹇没有带枪,她走在後面双手暗暗握成拳,若是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一定会被她迅速锁喉。

顾容与边走边说:「你不要误会,我看你可能现在不想回家,你这样子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所以你可以就暂住在这里。」

秦蹇楞了楞。

顾容与将门打开,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秦蹇站在原地思忖了会儿,决定随遇而安。

顾容与的公寓是个两室一厅的套间,房间g净整洁,东西不多。

一个留学生住两室一厅的公寓,那他的家庭环境应该很不错。

顾容与指了指其中一间房,「你可以住那儿,我去拿四件套,帮你铺床。」

秦蹇慢慢走过去打开房门,房间里就摆了一张床。

「大件家具是公寓带的,我租房子的时候只剩下双人间了,我也懒得再找室友。」

顾容与抱着被子跟四件套进了房间,将东西放在床垫上,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又有些庆幸地说:「还好我有备用的被子。」

那时候的顾容与虽然和现在一样冷然,却还是带着那个年纪该有的青涩。

他未免太不设防了,秦蹇心想。

顾容与只是觉得她一个小nv孩儿瘦骨嶙峋的样子挺可怜的,他也不担心会被骗,他没什麽好被骗的。

他也在无助的时候被人帮助过,跟乔叔学习医术的那段时间是自父母出事後难得的宁静时光。所以他也想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

「你……你父母……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秦蹇看着他手上的手机,摇了摇头。

不是很悲伤的样子,看样子她父母还健在。

是闹矛盾了?

顾容与猜想。

猜想的过程中,已经帮秦蹇铺好了床。

「我热了些粥,虽然你应该不想吃,但为了身t还是吃些好。」

秦蹇没有答话。

顾容与走出去,过了会儿又走了进来,这次手上端了一个小碗。

「我把粥放在这里,若是想尝便尝一点。」

说完也不多待,又走了出去,还顺便帮她带上了门。

粥在床头柜上一直散发着热汽,还有点淡淡的香味儿,秦蹇走过去看了一眼,好像是南瓜粥。

乐乐最讨厌喝粥,唯一会喝几口的就是南瓜粥。

秦蹇端起粥,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真的是南瓜粥,甜甜的。

不知不觉间,手中的碗已经见底了。

顾容与在厨房煮了些面条,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秦蹇打开房间门走了出来,走到桌子边,拉开椅子,放下空碗,坐了下来。

顾容与见她的碗空空如也,有些欣慰,善解人意地问:「还要一碗吗?」

秦蹇望着他点头。

顾容与会意,起身,拿起她的碗又去厨房乘了些。

「明天我调休,陪你去买点换洗衣服?」

秦蹇看了身上的衣服,然後扯起领子闻了闻,皱着眉点头。

顾容与觉得有点好玩儿,感情她这是闻出味儿了,嫌弃自己呢。

秦蹇从口袋里掏出几百美元,摆在桌上,推给顾容与。

他也不拒绝,顺势收了钱。

她明明可以假装没钱。这算不吃嗟来之食麽?

倒是有骨气。

「我要去看书,你要是有什麽事,敲门便好。」

秦蹇兀自喝着粥,没有答话。

顾容与又道:「厨房还有,不够还可以乘。」

秦蹇拿勺子的手顿了顿,又点头。

顾容与的被子有薰衣草的味道。

薰衣草助眠。

这几年,秦蹇第一次一夜无梦,一觉天亮。

顾容与第二天便带她去了商场,买了些换洗衣物。两人走在路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你得罪什麽人了吗?」

顾容与问秦蹇。

秦蹇擡头不解地望着他。

顾容与解释:「後面几个人,在商场的时候就跟着我们了,出来後还在。」

「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吧?」

秦蹇没有想到顾容与这麽敏锐,她点头。

顾容与眉头轻蹙,秦蹇以为他要不管她,打算自己跑的时候,就听见他说:「别怕,我们报警。」

「……」

顾容与见秦蹇表情有些古怪,又问:「怎麽了?」

秦蹇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袖,对他摇摇头,终於开口:「等等。」

顾容与怔住了,猝不及防。

秦蹇因为久未开口,声音有点哑,但却难掩她珠圆玉润的声线。

秦蹇直接走到那些人面前,说了些什麽,那些人便离开了,而她又走了回来。

「那是我家人派来的。」

她对顾容与解释。

顾容与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又问她的打算。

秦蹇看了看他的手上的东西,「走吧,再住一晚,夥食费都交了。」

「……」

秦蹇只是想,多睡一晚上的好觉。

顾容与是个好人。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个陌生人给她提供了帮助,让她觉得温暖。

她已经很久没有t会过温暖了,这几年,她只感到荒凉又无助。

顾容与的善意,让她t验了一天正常人的生活,她很感激。

只是,她终究不属於这个温暖yan光的世界。

她走了。

家里生意出了点儿事,她必须走。

她一直都很挣紮,想彻底放弃却又不能放弃,想自由自在地活着,却被身上的责任束缚住,她连挣脱这束缚的勇气都没有。想开了,那就这样吧,反正这辈子是逃不开秦家了。

秦蹇走之前问顾容与要了他洗衣ye的牌子。

薰衣草味的洗衣ye。

顾容与有些奇怪,秦蹇说了原因之後,他二话不说从柜子里搬了一箱洗衣ye给她。

「……」

顾容与说,这个厂家已经倒闭了,他手上的是最後一批,当初大清仓,他觉得便宜便买了好几箱。

秦蹇咽了口水,只好道:「谢谢。」

「不客气」,又想到她可能搬不动,问:「有人来接你麽?」

「有的。」

之後的一段时间,秦蹇的心彻底定了下来,再也不多做无用的纠结了,失眠也随之而好。有时候梦里会梦到那个帮助过她的面冷心热冷冰冰的实习医生,随着时间的流逝,梦里的人什麽容貌已经看不清了,记忆也变得模糊,连名字也忘了,那份善意和温暖却一直记着。

再後来,秦蹇跟顾西洲合作,遇见了他哥哥顾容与,才记起这段往事。

那个冷冰冰还带点青涩的善良的实习医生已经成为了首屈一指的脑外科主任医师,而气质却是越来越冷了。

那样冷冰冰的人竟然真的当了医生,还有了这麽大的成就,也是有趣。

那次,她y拉着他去救阿se过後才恍然惊觉,原来他还是这麽善良,外冷内热。

时光只褪去了他的青涩,还保留着他的善意。

太多人屈服於生活,屈服於社会环境,改了原来的模样,变成了他们曾经最不想成为的人。她看多了黑暗面,也很理解那些做出改变的人,但也因此更觉得像顾容与这样的人真是难得。

顾容与对身处黑暗的秦蹇来说,有着致命的x1引力,让她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秦修有个习惯,只要他在家,六点就必须开饭。

秦蹇深知自己这个堂哥的习惯,五点五十,准时到场。

她和顾容与一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小姐,姑爷。」

夫妻二人朝来人点点头,秦蹇乖巧地喊了一声「梁姨」。

「先生夫人已经在饭厅等着了。」

秦修正在饭厅里逗坐在阿se怀里的小宝,见他们进来便收敛了神se。

小宝倒是兴冲冲地跑了过去,n声n气地说:「姑姑抱。」

秦蹇微微一笑,弯下腰就把他抱了起来。

「姑姑,小宝有名字了」,语调高昂,像献宝一样。

「哦?叫什麽?」

跟在两人身後的顾容与看着与小宝配合得当的秦蹇不禁莞尔。

「秦见微。」

「见微知着。好名字」,顾容与如是道。

小宝听了偏了偏头,他不明白「见微知着」是什麽意思,但是听後面加了一个「好」,总该是夸他的,於是咧开嘴笑了。

几个大人见了面,闲话了几句家常,六点整,准时开饭。

本来一切都很和谐,直到秦修突然问了一句「生日准备怎麽过」。

这句话提醒了顾容与,秦蹇这个月底生日,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气氛突然变得奇怪,安静得很诡异,只有不谙世事的秦见微还吃得乐呼呼的。

顾容与有点不解,他稍微偏头,秦蹇已经放下了筷子,安安静静的,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生日,为什麽会这麽敏感?

阿se瞥了一眼找事的秦修,然後状似不经意地对顾容与说:「小宝这几天发虚汗,我想着什麽时候能去你们医院看看。」

顾容与知道这是在故意岔开话题,於是配合地说:「行,到时候直接来找我。」

阿se点点头,朝秦修碗里夹了一块他最讨厌的肥r0u。

某人瞪了她一眼,乖乖地忍着恶心咬了一口肥r0u,而後轻声吐槽:「你就护着她吧。」

终於是收起了剑拔弩张。

回程的路上,秦蹇一直看着窗外的光怪陆离,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顾容与不想再这样安静下去了。他让司机升起了隔音板。

「不喜欢过生日?」

他冷冽的声音充斥这紧密的空间,迫使秦蹇不得不将视线从窗外移到他身上。

她视线下垂,长睫遮住了眼里即将泄露的情感,「可以不回答麽。」

「我说不能你就会回答麽?」

「不会。」

「」

就知道。

顾容与无奈地r0u了下太yanx,酒也没有喝多少,怎麽就上头了呢。

修长的手拍了拍在他和秦蹇之间空位,「靠过来点」。

秦蹇怕他现在上头难受,於是解开安全带往中间挪了一点,想帮他按摩一下,结果突然被他拉了过去,下唇被他狠狠咬了一口,不出意外的充血了。

「疼!」

他的唇离开之後,秦蹇才发现他已经帮她扣上了中间座位的安全带。

她偏头望着他下颌到下巴尖y朗的轮廓,动了报覆的心思。

她低着头捏了捏他衣服的衣角,像是有什麽话要说,顾容与顺势低头,她便趁机g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得靠近她,然後迅速张口谁知道顾容与早早就发现了她的心思,往後一仰,被躲开了

秦蹇有些气恼,瞪了他一眼,解开安全带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双手抱x。

顾容与挑眉,「生气了?」

秦蹇没有再回答他。

下车之後秦蹇也没有搭理他,直接走进了家门。

将要进卧室的时候被一gu力量突然拉住了,她回过头,顾容与的脸近在眼前。他眉头微皱,眼里露出对她莫名其妙生气的不解,「那我让你咬回来。」

秦蹇当然不会放过这麽好的机会,抱着他脖子就是一通乱啃。

「嘶」

顾容与扯开了她,0了0已经有些血丝的下唇,「你当啃骨头麽?」

秦蹇还没有回答,就见他靠近了自己并在耳边,将声音放得很低,「既然这麽喜欢咬,那我们咬点别的。」

阿se还真的带小宝来医院了,正好顾容与不是很忙,便领着他们去住院部见得闲的儿科主任。

其实以秦修如今的地位,他儿子去任意一家医院都会得到贵宾级的待遇,来他们医院实在是没有必要,毕竟他们医院儿科一般。

诚然,有熟人会更方便一点,但阿se明显还有另一层意思。

小宝没有什麽大问题,医生开了一些治虚汗的药,阿se让梁姨带着小宝去拿药,而自己则和顾容与去住院部的花园里转转。

「我之前怀他的时候一个人做产检,排队排很久,由於人多,护士和医生也不耐烦,哪像现在。」

顾容与知道她是说跟秦修分开的那段时间。

秦蹇告诉他,那是他们两人分开最久的一次,以前在秦家的时候,阿se和秦修就互为影子,他去哪她去哪,她在哪他就一定在哪。

「有特权就是好啊。那些叫着人人平等的人,有多少其实是希望得到特权?」

顾容与看着小宝的蹦蹦跳跳的背影笑了笑,「大家都想做人上人。」

阿se扫了一眼顾容与的嘴角,想到早上去见秦蹇的时候,她的嘴巴也是结了痂。

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两人还挺激烈。

熄灭了八卦之火,阿se开始进入正题,「你还习惯吗?」

顾容与有点不解,「习惯什麽?」

她总不是问他是否习惯做人上人吧。

「被人跟着。」

阿se下巴轻扬,指着小宝刚刚离开的方向,几个保镖迅速跟了上去。

她指的是秦蹇派来跟着他的人,之前便利店的意外更让她加强了安保措施。

顾容与想了想,认真地说:「刚开始有压力,後来也确实习惯了,她也是关心我的安全。你和她这麽强都需要保镖做双重保险了,更何况我。」

这番话倒是让阿se觉得有趣,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妹夫心态这麽好。她一开始还担心nv方太强会让这个婚姻不是那麽顺利。看来都是配好了的,这两人这麽看,倒是挺互补。

阿se点点头,「我今天来,其实是想找你聊聊乐乐的事。」

终於进入了正题。

顾容与0了0鼻子,他还以为这个嫂子是个开门见山的人。

如果没有刚才那一番表态,她怕是不会提这件事了。他终於知道为什麽秦蹇觉得这个嫂子厉害了。

乐乐这个名字,他在岳父的口中听过,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听语气,是个很敏感的话题。直觉告诉他,这个名字和秦蹇不愿意提的生日有很深的联系。

「这件事本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但看之前小五的表现,我担心她把这件事藏得太深,对她心态和你们之间的关系都有影响。」

阿se严肃的神情不由得让顾容与更加重视起来。

「乐乐,是小五的弟弟,晚几分钟出来的双胞胎弟弟。」

顾容与很是惊讶,他没有想到,这麽大的一件事,秦蹇连提都没有提过。

为什麽不提?

「小五的r名叫安安,姐弟两的r名取自平安喜乐」,阿se顿了顿,「乐乐,在十四岁的时候,过世了。」

十四岁?!

他记得当初秦蹇的资料,十四岁,转变人生轨迹的那一年,她从学校进入了雇佣兵团。

「乐乐是被当成六叔继承人培养的,从小就和我们在一起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乐乐把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了自己身上,天天说要变得强大,这样可以给安安遮风挡雨。所以安安在14岁以前,基本没有接触过血腥。14岁以前的小五,是秦家这一辈最幸福的孩子,人人羡慕的对象。」

顾容与认真听着,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天真、无忧无虑的秦蹇。

「那时候安安读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学校,很天真烂漫,作为秦家的小公主……」,阿se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容与,「以後有机会回主宅,你就可以看见她有多受宠了。」

「想象的出来。」

顾容与是一个会照顾人的人,但不是一个愿意照顾人的人。

或许跟他职业有关吧,职业之外,他懒得再去照顾别人了,除了好些年前那个瘦骨嶙峋的小丫头。

可是秦蹇,总能g起他的照顾yu。

很奇怪,那样强大的一个人,他却偏偏想去照顾她。

「後来一些不知si活的东西盯上了她」,阿se眯了眯眼睛,「小五被绑架了,当时乐乐正要去接她他再怎麽优秀,也不过是个孩子。他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却是入了虎口。」

顾容与皱起了眉头,直觉阿se接下来的话会让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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