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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影寻踪

 

越过旷野,又来到当初遇见凌欢的那座城。城门之上刻着「幽州」两字。

「幽州城吗?」燕然廷喃喃说着,随着人流走入城中。

在茶楼安静的喝茶,一边想着接下来该去哪里。

「喂!」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板娘?」燕然廷抬起头来,发现是那时给凌欢随心茶的nv子。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那nv子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彷佛看到一只待宰羔羊。

「什麽交易?」

「我告诉你有关生si谷的消息,而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

「你不好奇我怎麽知道你想去生si谷吗?」

「老板娘你不是会读心术吗?」燕然廷疑惑的看着她。

「这到底是谁说的?」老板娘有些哭笑不得,看向燕然廷,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

「凌欢!你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她低声骂了一句,然後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燕然廷,「你这人也是,怎麽连这种话也信?」

「大隐隐於市,老板娘你看起来就是一位隐世高人啊!前辈你的武功应该很高吧,能否切磋一场?」

老板娘感到很头痛,扶着额头说道:「我总算知道凌欢当初为何会和你称兄道弟了,两人都是武痴啊!我只是想做生意,怎麽就这麽难呢?」

她清了清喉咙。「总之,你刚刚一直叨念着生si谷,被我听到了。至於要你做的事,我还没想好,之後想到了再说。这交易如何,可否接受?」

「成交!」燕然廷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答应。

「嗯?这麽简单?」老板娘也感到很讶异。

「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了。」

「好。关於生si谷,是在这数十年间忽然出现在江湖中的。有许多人进去探索,但不是没从谷中出来,就是出来之後变成了疯子。渐渐的,没人敢再去那处险地,也逐渐被世人遗忘。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确切的位置了。」

「老板娘你知道?」

「不,我也不知道。但,凌欢知道,他曾经去过,他只待了半天,虽然没有发疯,但感觉他也受到一些影响。」

「那里,到底有什麽?」

「不知道。也许,接触到真相的人,都疯了。」

燕然廷沉思许久,才站了起来。「多谢相吿,在下吿辞。」

燕然廷离开了幽州城,开始了江湖的冒险!

深秋已过,初冬到来。空气中弥漫着一gu淡淡的寒意,原野上的枯草也已结霜,染上了一层雪白,但使燕然廷感到刺骨的,不是寒风,而是孤独。

「这是第一次,独自一人过冬吧!你们,现在过的好吗?」燕然廷仰望天空,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思念。

人在江湖,终究是身不由己。

他看到了不少江湖中的黑暗,手中之剑也已饮过不少鲜血,少年的单纯似乎已在一场场的杀戮之中,慢慢磨灭。

但,在想到几位好友之时,眼中的冰冷会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极为温和的光华,如同置身於江南,春暖花开。

在路上,他也听到不少关於夜皇的传闻。不论是武林人士,还是普通的老百姓,一谈到夜皇,表情都是十分感激及佩服。

「夜皇?那可是大好人啊!上次城主派人要强徵咱们的家产,他一人就把城主府全部打倒,还b他们发誓不准再欺负咱老百姓呐!」

「阁下,说到夜皇啊!其锄强扶弱,劫富济贫,大丈夫当如此也!」

燕然廷对於此人也是十分好奇,於是,他找了一座城,住在客栈中,每天关注着城主府的动静。

他的运气实在不错,几天後的一个晚上,便见到皎洁月光下,出现了一道白影。只见白影一闪,便进入了城主府中。

他跟了过去,攀过围墙,便看见白影窜过之处,府中侍卫全都倒下。

「难怪!以这速度,无人能看清他的面目。」燕然廷赞叹了一声。

城主提着长枪,怒气冲冲的出来。「夜皇,你我一决si战!」

只听见一声冷笑。白影一闪,城主只觉脖颈一凉,便倒了下去。

「只用一招!就打败了城主!」燕然廷惊叹。而夜皇,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夜皇看了他一眼,轻轻颔首,便朝着远方纵身而去。

燕然廷施展出轻功,紧紧的跟在他身後。

两人在大道上疾驰,就像两道流光,带着狂风,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

「哈哈!一位少年,轻功竟如此不错。」夜皇加快了脚步,他想看看这少年的极限。

燕然廷经过辣椒的训练及江湖上的磨练,全力施展轻功已是顶尖水准。但夜皇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一加速,燕然廷便感到有些无力。

但他还是咬牙撑住,虽然两人距离有些拉远,但他依旧紧追不舍。

许久,燕然廷感到身t似乎要停摆了,夜皇也突然停下。燕然廷撑着颤抖的身t,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夜皇转过身来,满意的看着他。只见在月光照耀下,夜皇的白衣显得更加洁白,脸上的银光面具也反s出绚烂光华。

「你,很好。汝唤何名?」夜皇的语气有些冰冷,但掩饰不住他的兴奋之意。

「在下姓燕,名然廷。」燕然廷用剑杵着地板,才撑着没有倒下。但他的双眼一直sisi的盯着夜皇,彷佛是怕夜皇又跑了。

「你,是否愿意拜师?」夜皇的眼中闪烁着笑意。

燕然廷惊喜的张大了嘴巴,便跪下磕了九个响头。「弟子然廷,拜见师父!」

夜皇长笑数声,显得很是高兴。他让燕然廷在原地调息了一下,便带着燕然廷朝着远方掠去。

夜皇带着燕然廷,到了深山里,开始了修行。

「你我皆是轻功最强,其余皆是短板。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且若是打不过敌人,施展出轻功还能逃命。」夜皇双手负於身後,向燕然廷讲解他的t悟。

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可是,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并不在於桶壁上最高的那块木板,而是取决於最低的那块木板。这深山里有许多的灵兽,你每天去和它们切磋,练习实战,打赢所有灵兽後,我再带你下山。」

转眼间,冬去春来,燕然廷打败了不少灵兽。而那些冬眠的灵兽感受到温暖的气息,也渐渐苏醒。

当那些强大的灵兽醒来,知道自己的小弟被人欺负了,发出巨大的吼叫声,怒火冲天,连整座山都在颤抖。

发现燕然廷的气息,便是无止尽的追杀。

夜皇盖了一个小屋,他坐在屋顶上,惬意的喝着茶,还有许多小鸟在他附近的树上鸣叫。

「人闲、花落、鸟鸣。人生真美好!」他看着远方尘土飞扬,还参杂着几声兽吼,与他所处的一方天地,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但他似乎感觉,那飞扬的尘土,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了。

「徒儿!别、别过来!」他看见一位少年,正朝着他奔来,後方是一大群黑压压的妖兽,如同cha0水一般涌来。

夜皇哭笑不得,收了一个徒弟,竟b他还会惹事。他看着兽cha0,也感到很无奈,只好跟着燕然廷一起逃跑。

「喂!徒儿!你这仇恨值还真不是普通的高!」夜皇轻松的向前飞掠而去,不忘转过头来看看燕然廷和兽cha0。

「师、师父,这该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跑到他们累了就行了。啊!我的屋子!」

兽cha0冲过木屋,直接将它摧毁,鸟儿也被惊起,吓得飞走了。

「唉!又得重盖一间了。」

两人跑过大半个山头,才总算摆脱灵兽的追击。

「徒儿,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啊!」夜皇回首望去,满目疮痍,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罢了,我再教你几招。在这等着。」话音刚落,夜皇便消失了。

不久,夜皇归来,手上提着一袋不知名之物。

「对付灵兽,这时候就需要遮掩及改变气息的方法。以你这x子,以後到江湖上,免不了要被追杀,我就把易容之术也一起教给你吧!」

打开那个包袱,里面装着一些粉状物及墨胶、毛笔之类。

夜皇把那些看似面粉的东西加水涂在然廷的脸上,用墨胶使皮肤颜se加深,再用毛笔描绘,一下子就完成了。

「师父,不能像你一样,戴个面具就好吗?」

「徒儿,你要有创意啊!不能老是学师父,你之後可以扮成nv孩子,那些江湖侠客舍不得对nv孩子动手的!」

他看向然廷,眼中显现出笑意,然廷感到有些不妙,跑去溪边一看,被自己的脸给吓到了。

流水潺潺,鱼儿也悠游自在。但水面映出一张极有特se的脸,然廷觉得和东施有得一拼了。

「师父!」燕然廷气恼的大喊一声。

「徒儿,你要记得,反差越大,效果越好啊!」夜皇在一旁幸灾乐祸。

「师父!徒儿也帮您易容!」燕然廷向夜皇冲去,右手伸出,便要摘下银光面具。

但夜皇的速度更快,左手一挡,便止住燕然廷的攻势。

两人就这样,一人出手,一人格挡。转眼间,夜皇已向後退了十余步。

碰!

夜皇撞到了树g,一窝鸟巢从树上掉下来,里面还有几只小鸟。

他急忙抓住鸟巢,但燕然廷也把他的面具摘了下来。

燕然廷瞳孔微缩,他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但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

夜皇反应过来,一把抓走银光面具,重新戴上。

「师、师父,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面?」燕然廷有些疑惑,刚刚一瞬间看到的,究竟是谁?

夜皇摇了摇头,沈默,把鸟巢放回原处,便缓缓向远方走去。

转眼,已是暮春时节,落英缤纷,而燕然廷也已击败了大部分的灵兽。

有些较弱小的,更是被打到怕了,见到燕然廷都吓得要绕路走。

「弹指之间,便过了半年了啊!很快,就能再见到你们了!」燕然廷站在一棵树下,手中拈着花瓣,轻声说道。

在深山里,每天就是不停的修炼。但当他独自一人时,强烈的思念就涌上心头,使他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

时光流逝,但却没有带走心中的思念,反而是随着时间积累,越来越想念。

燕然廷捡起一颗石头,紧握在手中,大力的丢向天空,彷佛这样便能把心里想说的话传递到思念的人心里。

咚!

那块石头落了下来,发出了极为沈闷的声响,燕然廷感到有些不妙。

吼!

一声巨大的兽吼传出,伴随着浓厚杀气向然廷袭来。树木皆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杀意,花瓣及叶片纷纷落下。

一头庞大的乾云虎出现在巨岩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燕然廷,身上散发出的庚金杀气,已和传说中的神兽白虎不相上下。

「唔,乾为天,金属x的灵虎。金克木,这场战斗看来会十分有趣啊!」夜皇坐在他重新盖好的小屋屋顶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徒儿!这乾云虎是这山里的霸主,你打败它之後,就可以下山了!」夜皇站了起来,向然廷大喊。

燕然廷听了这话,举起了木剑,看向乾云虎,战意更加高昂。

乾云虎纵身跃下,朝燕然廷扑去,他急忙闪身躲开。

乾云虎的力量本就十分强横,再加上落下的速度,更加可怕,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大洞,尘土飞扬。

燕然廷腾空跃起,力达剑身,一剑劈下。

轰!

乾云虎的背上出现了一道狭长的伤口,而燕然廷的左臂也被虎爪划过,鲜血滴落。

一人一虎,来来回回斗了数百招。燕然廷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已变成血人了。

「要成为最强的剑客,必须得破而後立!置之si地而後生,投之亡地而後存!」夜皇双手负於身後,专注的盯着眼前的对决,战斗余波冲击,使他身上的白衣猎猎作响。

碰!

乾云虎全力拍出一爪,彷佛真有裂石崩云之力。燕然廷勉强躲开,但也被劲风扫中,吐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现在不论是乾云虎还是燕然廷,状态都是极差,地面坑坑洞洞的,也被鲜血染红了。

看来,不论是谁赢,结果大概都是两败俱伤。

乾云虎又朝燕然廷扑了过去,似乎已避无可避了。

在这生si关头之间,燕然廷忽然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身t轻灵,心无罣碍。使他原本略显疲惫的眼中闪过一道流光。

燕然廷举起木剑,头发飞舞,一身黑衣也随之飘动。

一剑斩长空!

剑光璀璨,剑气纵横!

乾云虎没想到他竟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被一剑击飞,看了燕然廷一眼,便拖着蹒跚的步伐离去。

「徒儿,怎麽会选择y拼?」夜皇看着伤痕累累的然廷,开口问道。

「师父你之前说,胜利总是要付出些代价,付出代价的才值得珍惜。」燕然廷全身都是伤,但他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夜皇看着燕然廷,满意的点头笑道:「哈哈哈!很好!你这徒儿还真不错!走!下山!」

夜皇正要转身,却听见「碰」一声,原来是燕然廷终於撑不住而倒下了。

「啊!我忘记你伤的很重了。」夜皇苦笑,看来要下山只能再等一阵子了。

天朗气清,yan光明媚。

燕然廷在一阵鸟叫声中醒来,发现他正躺在小屋内的床上,几只鸟儿在窗边玩耍。

「真不愧是我徒儿!这麽快就复原了!」夜皇推开门,走了进来。

「走吧!是时候该下山了!」

两人下了山,来到一座城门口。

「喂!要进城,银子交出来!」城门前站着五个人,穿着同样的服饰,看来是同个帮派的,似乎在收入城的费用。

夜皇冷冷的看了五人一眼,把银子丢了出去,便带着燕然廷进城。

两人到了一座酒楼,找了个位子坐。

四周的人似乎都在讨论一个叫烈虎堂的帮派。

「喂,小二!这烈虎堂什麽来历?」

「客倌您是第一次来吧!烈虎堂的人呐,平常就喜欢恃强凌弱,一些欺男霸nv的事就没少做。上次他们还。」小二走到夜皇身边,低声说着,後面的话更是放低了声音,彷佛是怕被他人听见。

夜皇听了这话,身上的杀意越来越浓重,燕然廷从未看见师父如此生气过,看来烈虎堂的报应要来了。

两人在客栈里要了一间房,便开始计划。

「师父!那烈虎堂帮众甚多,凭我们两个,只怕有些困难。」

「你的伤还没好,今晚就在旁边看着就好,不准出手。」

「师父!你打算一个人打几百人?」

「我当然是要找帮手了,在这等着,我出门去找一些人。」

当天晚上,到了烈虎堂堂口,夜皇便让燕然廷在外面待着,他持剑一挥,破门而入。

轰!

里面的人听见动静,全都跑了出来。「什麽人?」

「来杀你们的人!」夜皇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怒意。

他化为一道杀戮之光,杀意纵横四方。

城内各处也集结了许多老百姓,都是被烈虎堂欺负的,浩浩荡荡的朝着烈虎堂进攻,他们拿着火把,冲进去把建筑物都烧了。

烈虎堂众人手持刀枪,轻松的杀了几人,但架不住人多,也还是兵败如山倒。

火光冲天,夜皇如一尊杀神,面对着几十人,丝毫不惧,剑光闪过,便收割了好几人的x命。

燕然廷站在围墙上,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夜皇浑身鲜血,有些是自己身上受的伤,有些则是从敌人身上洒出来的,他似乎杀到连双眼都被染红了。

「啊!」一位粗犷大汉冲了出来,手上提着一把大刀。

「本尊烈虎堂堂主田虎,尔等宵小之辈,速速报上名来!」

夜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口中轻吐两字:「夜皇」

他化为一道璀璨剑光闪过,田虎急忙向後退了一步,躲过夜皇的攻击,但x前也被划出一道不浅的剑痕。

刀罡剑气在天地间纵横,夜皇也渐渐占了上风。

田虎眼见情势不对,便施展秘法,燃烧了自己的jg血,身上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

但他的力量变强,夜皇便改变了战术,开始游斗。

「卑鄙无耻!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迎难而上,汝像个懦夫一样,枉称夜皇之名!」田虎发现他怎麽打都打不到夜皇,心里也急了。

「你用激将法也没用!燃烧jg血啊!耗也耗si你。」夜皇施展轻功,躲避着田虎的攻击。

原本想两败俱伤,以命搏命,没想到最後竟是偷j不着蚀把米。不久之後,田虎的jg血也已燃烧殆尽,气息奄奄了。

临si之前,田虎大喊了一句:「我儿早已从密道逃脱,尔等便等着我儿的报复吧!哈哈哈哈哈」

「聒噪!」夜皇一剑刺入田虎的x膛,慢慢的田虎就没了声息。

长夜漫漫,经过整夜的激战後,东方也出现了一点微光,似乎即将破晓。

燕然廷没有听从师父的命令,也加入战场。暗夜激战後,如今已是鲜血淋漓,染红了全身。

他看着四周,遍地屍t。有些是烈虎堂帮众,而另外那些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他感到十分沈重,夜皇看见他的异样,朝他走了过来。

「师师父。江湖为什麽这麽残酷?他们几个时辰前都还活着的,可现在现在却都si了。」燕然廷抬起头来,看着夜皇问道。

夜皇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是真正的战士,舍身取义,杀身成仁。」

然後他把右手手掌张开,举起手来,又紧握住拳头,似乎抓住了什麽东西。

「那些烈士的意志存在於天地间,并未消散。握住这份意志,就像是把他们的生命也紧紧握住了。」

接着他便把紧握着的拳头放在了x口。「再把他们放在离自己的心最近的地方,从此他们的生命意志便会一直与你同在。」

燕然廷看着夜皇,银光面具在晨曦的照s下显得更加耀眼。他照着做了,感觉那些人真的与他同在。

「走吧!」夜皇转身,离开了这座城。

「师父,我们现在要去哪?」

「你没听到那家伙说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吗?当然是要把他抓回来了!」

「师父,烈虎堂所作的恶还真是罄竹难书,老百姓都愿意来帮我们。」

「是啊!徒儿,这样就轻松多了。」

距离那天灭门,已过了两天。百姓们不但在进攻烈虎堂的方面助了一臂之力,现在还帮他们寻找田虎的儿子。

「他好像叫作小虎,不知道这名字到底是谁取的?」夜皇感到很无奈,田虎讲话文诌诌的,没想到帮儿子取名竟如此随意。

「他还仗着父亲有权有势,把整座城弄得j飞狗跳的。」看着手中的资料,夜皇摇头叹道。

有一人匆匆的走到夜皇身旁,在他耳边低语。

「唔,找到他了!徒儿,走吧!」

不过半天路程,便到了一座小镇。

「徒儿,我看到他了,你去把他打败,抓回来。」

不远处有一位年轻人,年纪看起来b燕然廷再大一些。他身上背了把大刀,神se慌张,似乎也发现了两人。

「田小虎!」燕然廷冲向前去把他叫住。

「小虎不姓田,不姓田!」那年轻人被吓到蹲了下来,双手挥动着。

「那你姓什麽?」燕然廷感到很好奇。

「我娘说,我姓王,叫王小虎。爹爹後来把娘杀了,说他头上绿光罩顶,是什麽意思啊?」王小虎站了起来,用孩童般纯真的眼神看着燕然廷。

「这」燕然廷好像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了。

刚要说些什麽,却见王小虎脸上的纯真在一瞬间消失,抡了大刀便朝着燕然廷砍来。

燕然廷急忙向旁一闪,刀罡划过脸颊,隐隐作痛。

王小虎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不仅力量狂暴,速度也不慢。打得燕然廷节节败退。

没过多久,燕然廷身上也出现了许多伤痕。

但,远方也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朝着两人飞来。

王小虎看到那位老者,立即收刀,向老者弯身鞠躬。

「师父!」他的神se显得很是尊敬。

而这时,夜皇也到了几人身前。「春秋老鬼,你怎麽来了?」

「夜皇兄弟,做人要留点口德。老夫是春秋道人。」

「哈哈!老鬼,你这次总算没有说自己是老仙了。」

「春秋老仙,法力无边!」旁边的王小虎大喊了一句。

「春秋老鬼,si在路边!」夜皇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哎,夜皇兄弟,你就别和劣徒计较了。」春秋道人急忙出来打圆场,再让这两人斗下去,只怕他要屍首全无了。

「喂,老鬼!我说你怎麽就收了这麽一个徒弟呢?」

「你、你又想做什麽?这徒弟我才收了半天,你欺负我这个老人,情何以堪?」

「哦!才半天而已啊!正好,你把他逐出师门。这人,我要了。」

「你到底要他做什麽?」

「看他不爽,不行吗?」

「想欺负我徒弟,得先过我这一关!」春秋道人大怒,出手朝夜皇攻去。

「徒儿,我们打起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分不出胜负的,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夜皇边打边对着燕然廷说道。

两人就这样越打越远,渐渐的就看不见了。

燕然廷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打不过,就想逃啊!」王小虎提着大刀,拦住了他的去路。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兄可否借光?」燕然廷问道。

但一瞬间,燕然廷就改了一个方向,纵身掠去。

「你!」王小虎急了,连忙追在他的身後。

两人如一阵疾风,迅速的穿过小镇,越过旷野,跑了好久好久。

虽然王小虎一直全速追赶着,但提着大刀太久,感觉也已接近力竭。

他喘着粗气,看着燕然廷渐行渐远的身影,极度的不甘心,但还是停了下来。

没想到,不过俄顷,那道身影又折了回来。

「你回来找si吗?」王小虎心生愠怒,莫非这人以为他累了就好欺负?

「那边没路了啊!」燕然廷有些无奈,他也不想再见到王小虎啊!

「那就受si吧!」王小虎一跃而起,一刀劈下。

燕然廷这次却迎身而上,带着剑芒的惊天一剑朝着王小虎斩去。

轰!

剑锋穿过刀芒,刺在王小虎身上,但燕然廷受的伤也不轻,刀罡划过身t,切割出一道一道的伤口,鲜血洒出,染红了长空。

「h泉路上,一路走好!」王小虎面目狰狞,似乎已看见燕然廷的凄惨si状了。

燕然廷浑身浴血,但他坚定的举起剑来,一剑挥下。

璀璨剑光闪过,王小虎只觉x口一凉,低头一看,剑身已穿透了他的身t。

「不可能,怎麽会这麽强?」

「你也是,一路好走!」燕然廷彷佛变了一个人,不,应该说,他的气息变得不像是人,而是一把凌厉的剑。

剑光一闪,头颅滚落下来,双目圆睁,si不瞑目。

「咳咳!」燕然廷吐出一口鲜血,他感觉刀罡在身t里肆nve,似乎要把他的筋脉全部摧毁。

「师父教的心法也太坑人了,每次都要在生si关头才能发挥出来,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英年早逝了。」

燕然廷步履蹒跚,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便开始疗伤。

转眼已到了盛夏,燕然廷养好伤之後就在附近游历。

从山头往下看,湖泊星罗棋布,十分壮观,问了一位渔人後才知道,此地便是云梦泽。

他和渔人借了一叶轻舟,便在湖中随波漂流。

躺在小舟内,晒着温暖的yan光,看着白云飘过,心里也平静了下来。

在小舟轻柔的摇摆下,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忽然,「碰」的一声,燕然廷惊醒过来。

原来是小舟被浪花推到了一个小岛上,还撞到了一块礁石,破了一个大洞。

燕然廷急忙下船,查看了一下,发现小舟破损得极为严重,便开始在附近探索。

这个小岛极小,可以说,只是一个沙洲而已。

只有一大块嶙峋怪石,矗立在小岛正中央,於是燕然廷就绕着它好几圈,细细打量着。

观察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跳了上去,躺在上面,悠闲的晒着太yan。

忽然,巨石开始颤抖,往前移动。

燕然廷吓了一跳,起身向下一看,发现这巨岩竟是一头玄gui,正抬起头来,缓慢的向前走去。

「哈哈,原来是玄gui兄,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请兄台见谅。」

那玄gui听见这话,鼻子喷出一口气,似乎在回应燕然廷。

一人一gui,在这岛上,也是挺悠游自在的。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渔歌。在云烟氤氲的湖面上,出现了一道身影。

「渊鱼肥兮,林鸟乐兮。

浊酒一壶,喜相逢兮。

人生如梦,转瞬成空。

往事依旧,都付笑谈中。」

一位渔人戴着斗笠,摇橹而来。他一身粗麻布衣,带着些许沧桑之感。

玄gui看见他,也缓缓向他爬去。

那渔人把船停下,看着玄gui,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灵均,都过了几千年,你也该放下了!」渔父伸出满是厚茧的手,轻轻的抚0着玄gui。

玄gui没有回应。但它的目光深处,似乎存在着一丝波动,带着无尽的悲伤。

渔父转头望向燕然廷,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大串的粽子,拿给了他。

「喏!这些粽子就送你吧!记得分一半给灵均。」

「前辈,这!」

「今日为五月初五,当然要吃粽子了!」渔父微笑,但笑容中竟有几丝怅然。

他看了玄gui一眼,转身离去。

「得也罢,失也罢。

看日出日落,人生几度新凉,

却不过一场悲哀!」

渔父一边摇头一边y着诗词,向远方划去,渐渐消失在云雾中。

渔父走了之後,玄gui依旧静默不语。

夕yan西下,余晖映照着它落寞的神情,显得有些哀伤。

燕然廷提着粽子,坐在它身旁,也沉默的望向远方。

不久,天se暗了下来。然廷想起手上还拿着粽子,便剥开几颗。

「灵均前辈?」然廷喊了一声,把粽子放在玄gui面前。

玄gui张开嘴,一口就吃掉一颗。一下子,就把粽子都吃完了。

燕然廷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可他感觉到玄gui内心有着极为深沉的悲痛,像cha0水一b0b0的向他袭来。使喉咙被悲伤哽塞住,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他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只觉心里有许多困惑。

「人生,到底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渔父前辈说不论得失,最後依旧只是一场悲哀。那我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何在?」

「灵均前辈究竟又有何心事,竟然被心魔困了几千年都无法解脱?」

「而且灵均这名字好耳熟,似乎曾在哪听过?」

心中疑惑愈来愈多,但却想不出任何答案,於是他逃入了梦乡。

鸟鸣啁啾,彷佛又回到了温暖的春天。

深山密林中,他独自一人走着,但似乎听到远方传来熟悉的笑声。

他加快脚步奔去,冲出重重茂密森林,到了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原上。

一瞬间,从幽暗到明亮,双目也是感到极不适应。他用手掌挡住yan光,眯起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个耀眼的身影。

「绮落!」燕然廷的声音颤抖着,他的心里十分激动。

「我我好想你,这里好漂亮啊!」燕然廷感觉心中思念原本即将溃堤,但在四周优美景se的环绕下,心情舒畅了许多。

「这个地方叫忘忧谷,很bang吧!」那nv孩转过头来,温暖而灿烂地笑着。

燕然廷觉得,她的回眸一笑,b忘忧谷的景se还美。

她一站上山岗,山上的风就会轻柔很多,她一坐在老柳树下,老柳就会年轻十岁,叶子发出绿绿的光来。

她是如此的美,如此的令人惊yan。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燕然廷温柔的凝视着她,口中y道。

浪花一b0b0的拍打着沙滩,燕然廷从梦中醒来,发现他已经不在小岛上了。

躺在沙滩上,竟是回到了岸边,彷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他摇了摇头,便拿起木剑,向远方走去,继续未完的旅程!

燕然廷沿着江水逆流而上,到了一处村落。

河川蜿蜒,流过村庄及一大片的稻田,四周群山环绕,山岚氤氲,宛如人间仙境。

到了村中,一群嬉戏的孩童跑过他的身边。燕然廷看见一位佝偻老者,拄着拐杖,就站在路中央。

「年轻人啊!你是外地来的冒险者吗?」老者拄着拐杖,慢吞吞的朝燕然廷走来。

「是的。请问您是这里的村长吗?」燕然廷抱拳回礼。

「没错,冒险者啊!我要拜托你一件事。」那村长抬起手,指向远处的一座山。

「唔,那是?」燕然廷瞳孔微缩,远方的山大部分都围绕着阵阵仙气,却有一座山环绕着森森血气,显得有些恐怖。

「几个月前,那座山被一头恶蛟占去了,我们村中的猎人若到山上去,便会被恶蛟吃掉。」村长十分忿忿不平。

「恶蛟会跑下山到村子这边来吗?」

「怎麽可能没有?」村长苦笑。「但幸好有一位冒险者,将恶蛟打退了。离开时留下一柄剑,有那柄剑在,恶蛟不敢过来。」村长指了指村子中央的一个小祠堂,香火鼎盛,白烟袅袅。其中供奉着那柄剑,燕然廷感觉似乎曾在哪看过它。

燕然廷想了想,便向村长说道:「好,我现在就去探查看看。」施展出轻功,朝血山疾掠而去。

「喂!」村长举起手,向前踏出一步,想叫住燕然廷,但燕然廷早就奔出老远了。「这孩子的x子也太急了,愿他平安无事。」村长摇头,轻声说道。

血山看着不远,但与村庄也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直到深夜,燕然廷才到山脚下。

夜黑风高,月亮似乎躲起来了,四周一片si寂,彷佛这山上已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燕然廷在山脚下稍作歇息,待日出後再做打算。坐在碎石小径上,看着墨蓝se的天空渐渐转亮,燕然廷的心中却愈发惊惧。

举目四望,原以为地上那些只是碎石,没想到在晨光照s下,显现出来的竟是破碎的白骨。依稀辨认出一些兽骨,有些是小兔子、小鹿之类的,另一些则是虎豹熊豸,都已支离破碎。

他在心中叹息,一片本该是世外桃源的地方,如今却生灵涂炭,成了杀戮之地。

紧紧握住手中木剑,深x1一口气,继续往山顶登去。

没过多久,便见到一头血se大蛟盘在山巅,俯视着他。

「喂!你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吗?是不是想当我的早餐?」那血蛟向燕然廷喊了一声,它的声音清亮中带着一丝稚neng,听起来就像是还没长大的小蛟龙。

「你会说话!」燕然廷感到十分惊奇。

「哼!本少爷只花了一百年就从小蛇修炼成蛟龙了,我可是天才!」

蛟龙的寿命极为悠久,这百年光y也不过弹指一瞬间。若是以人类的观点来看,它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那血蛟看向燕然廷,又开口说道:「是村里的那些人叫你来的吧!我们来打一架吧,要是本少爷赢了,村里的人就会被我吃掉。」话音刚落,血蛟便朝燕然廷急速飞来。

「碰!」来不及反应,燕然廷就被那庞大的身躯撞飞,在满布碎裂白骨的地面磨出一条深深的g0u壑,木剑也从手中飞出,cha入远方的土里。

「你输了。」血蛟用脚爪将他抓起,朝山下飞去。

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村庄上空。

血蛟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就将燕然廷掷下,也冲入村中,开始大肆破坏。

「哇啊!」说来正巧,燕然廷正好落在小祠堂的屋顶上,将屋顶砸出一个大洞,掉进祠堂里。看到血蛟在村中肆nve,急忙奋力爬起,想也不想就抓起祠堂中的那把剑,冲到血蛟面前。

血蛟停了下来,不耐烦的看着燕然廷。「你这人也太无赖了,输了就要遵守约定。」

「到底是谁无赖啊!」燕然廷哭笑不得,那时他都还没答应,血蛟就一头撞过来,它才是胜之不武吧!

「总、总之,是你输了!」某只厚脸皮的蛟龙说道。

燕然廷把剑从剑鞘中ch0u出,寒光迸发,剑y声极为高亢。

血蛟脸se大变。「这、这位仁兄,那个,有事好商量啊!」

那柄剑就像有着灵魂一般,剑鸣声中带着高昂的战意,直直迎上血蛟,燕然廷急忙抓紧,也随着剑向前踏出一步。

一道极为锋锐的剑气从剑身迸s而出,斩破虚空,深深嵌入血蛟的腹部。

血蛟只觉那剑气在五脏中翻搅,十分难受。

这时,燕然廷感觉自身内力急泻而出,如泥牛入海般涌入剑中。

「嗡!」一声剑鸣,只见一道冲天光柱从剑锋迸放,直s天际。

待那光柱消失,眼前出现一道白se虚影,微笑着看着他。

「凌欢!」燕然廷十分惊讶。

「徒??啊!然廷兄弟,好久不见了!」凌欢打了声招呼,继续说道:「当初铸剑之时,我将一缕魂魄融入剑中,所以才能和你相见。」

那柄剑与主人重逢,显得十分高兴,剑身强烈颤抖着,一闪便飞入凌欢手中。

村长看到没有危险了,就从躲藏之处走出,佝偻着腰,一拐一拐的朝两人走来。

「恩公,您回来啦!这恶蛟实在可恶,恳请您杀了它,为民除害!」那村长看到救星,十分激动,脸上涕泪纵横。

蛟龙听了这话,吓得身上的血红se都褪了几分,鳞片上泛出一丝苍白。

凌欢无奈的摇头。「什麽恶蛟?敢情是我当初走得太急,才造成误会。这蛟只是好高骛远又急於求成,才吃了许多生灵,它充其量只是条饿蛟而已。」

他走到血蛟面前,用拳头大力的敲了它的头好几下,发出了咚咚咚沉闷的声响。「才刚化蛟就又想化龙,你这家伙也太心急了,就罚你待在这个村子,把你自己造成的这些烂摊子收拾乾净,我再想办法助你化龙。」

血蛟急忙点头,感激的看着凌欢。它吃了一整山的生灵,却连化龙的门槛都没0到,作为族中最顶尖的天才,一路上自然都是一帆风顺,头一次遭遇瓶颈使它感到非常焦虑。但它却忘了它的年纪极轻,缺乏的只是时间的沈淀而已,时候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

凌欢微笑,转头看向燕然廷。「时间差不多了,我现在身前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待完成後再找你叙旧。」

「师父。」燕然廷看着他,口中不自觉的说出两字。

「啊!你总算发现了。」凌欢笑道。「也是,若是看到我的面容和这柄剑之後,还认不出来,那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凌欢的身影慢慢地变淡,他想了一下,做了一个决定。

「此剑名为夜锋,持剑之人心x也须锋利无匹,一往直前,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凌欢抚着剑,向燕然廷缓声说道。

「夜锋就先交给你了,待你我重逢之时,再还我就行了。」将剑递给燕然廷後,凌欢的身影变得透明,消失在天地之中。

接下来几日,血蛟真的乖乖帮村民修缮房屋,看着它笨拙的推着原木的姿态,燕然廷不禁笑了出来。

血蛟也载着燕然廷飞到血山,找回了他的木剑。

而燕然廷也向血蛟告辞,继续踏上了旅程。

远离尘嚣太久,如今到了一座热闹的山城,竟有些不习惯。

看着人群嘈杂,熙来攘往,他竟有一种想返回山林之中,不再出来的念头。

「很不习惯吧!这小山城也不是一年到头都这样的。」一位武林人士走了过来,拿出一张请帖,上面印着烫金se的庄严大字:

「天剑山庄,重yan论剑,八方英豪,齐来相会。」

「每隔三年,天剑山庄便会聚集各路英雄豪杰,相互切磋,而这座小山城是到天剑山庄前的最後一个补给地点,再来就要开始翻山越岭了。」

那人打量了燕然廷一下,继续说道:「阁下是一位剑客吧!在下单名跖,正要去城主府办点事,你也一起来吧!」

两人到了城主府,拿出了天剑山庄的英雄帖,一位外门长老便核发通行证给两人,并安排住宿,待明日再由外门弟子指引上山。

走进安排好的客栈,除了几位站在门口的外门弟子,大堂中已有十几人围在一桌喝酒吃r0u,高谈阔论着。

看见跖与燕然廷走入,便招呼两人一起过来喝酒。

其中大部分的人背着大刀阔剑,一看就是草莽豪杰,只有一人一副书生打扮,手上还拿着一卷经书,朗声诵读着。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下伯儒,有幸遇见两位朋友,甚是欢喜!」那书生站了起来,向两人行了一揖。

「我叫跖,这位是然廷。」跖朝着伯儒走了一步。

伯儒听见这话,皱起眉头。「孟子曰:j鸣而起,孳孳为利者,跖之徒也。阁下之名似乎有些不恰当。」

跖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他从怀中取出一枝毛笔,抛给伯儒。

伯儒定睛一看,这不是他的笔吗?怎麽跑到对方那边了?

「虽汲汲营营、孳孳为利,但江湖道义,跖也谨记於心。」跖微笑着说道。

「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兄弟我认了,敬你一杯!」伯儒举起酒杯,一口喝乾。

「大哥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那十几人也一齐举杯,豪迈饮下。

「哈哈哈!好!咱们今日不醉不归!」伯儒豪爽的说道,又猛地灌了好几杯。但那几杯h汤下肚,他立即醉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那群小弟吓坏了,第一次看到大哥倒下,以为是酒里有毒,但发现大哥只是醉倒之後,就将他丢在一边,大夥一起开心的继续喝酒了。

一刻钟後,伯儒才悠悠醒转,此时小弟们已醉倒一大片,鼾声如雷。还有一个喝醉後,一边摇摇晃晃的跳着十分辣眼睛的舞蹈,一边用破锣般的嗓子高声唱着歌,站在门口的外门弟子都摀着耳朵,祈祷哪个勇士赶快上去一拳把他砸晕。

大堂中还没醉的就只剩三人,酒量最好的一个小弟还在和跖b赛,几十坛的空酒坛东倒西歪,凌乱的散落在地上。

两人一边划酒拳,一边继续喝着。而燕然廷则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吃着饭菜,顺便帮两人跑腿,又拿了几坛酒过来。

伯儒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扶着那个小弟的肩膀说道:「仲武,别再喝了。」

「啊,大哥,你醒了。」仲武急忙放下酒杯,从座位上站起来,让伯儒坐下休息。

直到这时,仲武才发现有一个喝醉的兄弟在门口胡闹。

「哎,你这家伙别再丢人现眼了。」仲武一记手刀,就将那喝醉的小弟敲晕。

那些外门弟子跪在地上,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仲武。

「啊,帮我大哥沏一杯茶吧!」仲武见伯儒一脸痛苦的r0u着太yanx,就向那些外门弟子说道。

外门弟子们立刻站起来,争先恐後的到後方的厨房,不久就端出一壶热茶,帮伯儒解酒。

伯儒喝完茶水之後,吐出一口浊气,脸se也好了许多。

「仲武,看来以後有酒还是交给你消灭就好。」伯儒看着四周堆积如山的空酒坛,无奈的叹道。

「多谢大哥!」仲武显得很是欣喜,以後又有更多酒可以喝了!

伯儒喝了几杯茶,转头看向燕然廷,开口说道:「阁下是夜皇高徒吧!」

「伯儒兄,你怎麽知道的?」燕然廷惊讶的望向他。

「你身上这柄剑不就是夜皇的佩剑吗?」伯儒伸出手,指向夜锋。

他又叹道:「我曾参加过六年前那次重yan论剑,当时的场面危机四伏,幸亏夜皇相救,我才得以安然无恙。」

「当时,夜皇还只是个少年,尚未在江湖上闯出名堂。他说他叫凌欢,在附近的山上修炼得很无聊,於是就偷跑出来玩了。我们一见如故,便放弃论剑的挑战,一路下山,到这间客栈彻夜长谈。」伯儒环视客栈一圈,眼神充满了怀念。

「後来,他便回到山上继续修炼,直到一两年前,我才在江湖上听见他的消息。他被武林中人封为夜皇,黑夜中的皇者,光是听闻此称号便足以令人悠然神往,愿此次旧地重游,也能再与故人相见。」

「嗯,一定可以的。我也很期待呢!」燕然廷颔首,微笑着说道。

抬头仰望夜空,星河璀璨。未来的冒险,实在是越来越令人期待了!

旭日东昇,原本寂寥沉静的清晨,被一声声嘹亮的j鸣给唤醒。

众人早已准备就绪,拿起刀剑,便走出客栈,跟随那几个外门弟子的脚步,朝着远处的高山,大步走去。

伯儒和仲武谨慎的走在後头,跖倒是挺热情的,在队伍前面和那几名外门弟子g肩搭背,不知道又在打着什麽主意。

过了几个时辰,日正当空,众人也到了山中。

「午时已到。」带头的一名外门弟子说道。

「可以吃午餐了吗?」燕然廷兴奋的问道。

「不,你们,自求多福吧!」那外门弟子笑了一声,便和其他人朝山下迅速掠去,转眼就不见踪影。

「喂!」燕然廷愕然。「怎麽这些人带路带到一半就跑了?」

「挑战,从此刻就开始了!」伯儒说道,声音中有着几丝兴奋和期待。

六年前他第一次参加重yan论剑的时候,也是被那些外门弟子丢下,一个人在山林中迷路了好久,最後好不容易才走到天剑山庄。

有了经验,这次闯关应该会b较容易吧?

「小心!」伯儒刚踏出一步,直接被仲武大力拉了回来,跌在地上。

伯儒还没反应过来,破空之声响起,远处飞来好几枝羽箭,cha在他面前不到一尺距离的土地上。

树林中冲出一个奇特之物,不过半个人高,挥舞着短剑,身前还发s着连珠羽箭。

「太酷了!是机关士兵耶!」燕然廷看着眼前这木制的机关士兵,惊叹了一声。

仲武身形一闪,躲过连珠羽箭,到了机关士兵身後,一脚踢下。

「碰!」凌厉的一脚,使得机关严重损毁,那机关士兵的眼中闪烁了几下光芒,便永远熄灭了。

伯儒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忍不住叹道:「古语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话倒是不假。」

燕然廷颇有兴趣的研究那机关士兵,虽是木制的,但也不算太粗糙,b起金属而言,木头轻了许多。虽然防御较弱,但机动x较高,速度也较快,在山里有着极大的优势,若不是仲武反应快,大概也不会这麽容易就击败它。

「哐啷!」燕然廷好不容易才将外部的木头装甲拆了下来,因为太大力了,里头的齿轮洒了出来,散落在地上。机关士兵的身t内有一大半的空间都空了出来,在它的心脏位置可看见一物,x1引了大家的目光。

那是一块拇指大小的晶石,散发着翠绿的光彩,其中蕴含着浓浓的生命之力,看来那机关士兵就是凭藉此物,才能自由的行动。

燕然廷取出那翠绿晶石,递给了仲武。

仲武摇了摇头,没有接受。「此物在五行中属木,与我不合。你的佩剑是木剑,若x1收了此晶石中蕴含的灵力,实力定可提升。」

燕然廷点了点头,将晶石收下。

「好了,走吧!」仲武转身踏步,向远方走去。他也很期待之後会不会找到什麽适合他的宝物呢!

「喂!仲武,你走那麽快,是不是想私吞啊?」伯儒急忙追上他。

「有宝藏当然是先抢先赢罗!」仲武笑道。「大哥,我可不会输给你的!」

「哈,这可说不定!我们读书人积的y德肯定b你们这种整天在打打杀杀的武夫多,机缘一定会是我的!」

「不可能,所有的宝物都会是我的!不准跟我抢!」

两人就这麽一路走一路斗嘴,身後的小弟们也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哇啊!」只顾着吵架,没在看路的下场自然是会摔倒,但要是摔了一跤後连人都消失,倒也算得上是奇蹟了。

发生在众人眼前的正是如此奇闻,伯儒和仲武原本还在争着宝藏该给谁,却双双跌了一跤,然後就在众人眼底下消失无踪了。

众人愣了一下,急忙跑上前去,到了两人消失之处。

眼中所见只有一汪古潭,潭面平滑如镜,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是??幻阵?」跖挑起眉毛,惊讶的说道。

跖似乎想到了什麽,刚要开口却又闭上了嘴巴。他摇了摇头,顿了一下才说道:「走吧!若要找到他们,定得进去了。」话音刚落,便跃入潭中。

众人急忙跟上。说也奇怪,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也没有任何外力阻拦,十分轻松的就穿过了幻阵。

一出幻阵,便看见伯儒和仲武还在斗嘴,根本没发现到了一片新天地。

「你已经有小师妹了,就不要再和我抢宝物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师妹最後还是变成师娘了!」

「都怪你没看好师妹!」

「怪你没看好师父!」

「怪你!就是你的错!」

「明明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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