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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还给了他科考的机会,女帝虽然是女子,但有远见,明事理,能听取意见,不滥杀无辜。
所以就算他原本考取了长安县令,却被贬为营州司马,他都毫无怨言,兢兢业业,凭实力做到了营州刺史。
尤其是沈渡被徐婉举荐走出掖庭得到重用,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他想,他离当年真相越来越近了,先生一定不会白死。
火蛾党53
可沈渡做了内阁阁领后,推事院依旧存在,依旧是女皇最器重的所在,沈渡也成了女皇排除异己的左右手。
“我本以为,女皇能带来一个太平盛世,可最终等来的却是黑白阎王。”
“到处告发有功之臣,发明一堆乱七八糟的刑具,把整个朝廷搅得乌烟瘴气。”
说着长舒一口气。
“没有女帝的准许,谁能办得到?”
只要与来罗织有关,那必定穷凶极恶,残暴肆虐。
“一个以杀人取乐的人当道,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而你,”手指沈渡,莫谦之眼里情绪翻腾,
“你却毫无作为,还跟着一起做了那女人的侩子手,你有了富贵就忘了本性。”
纵观现在的朝廷。
女帝为了巩固皇权不惜一切代价,先是建立推事院,后又设立大内阁。
明面上说是为了百姓。
可实则,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罢了。
略一沉吟,沈渡冷笑:“我自知晓自己不过是她手里的一个工具,一个比较好用的工具。”
很多人都要他感念女皇恩德,能够重新重用罪臣之子的确是恩德,他也是这么做的,他冷面冷心冷情,隻为女皇一人所用,只要女皇一声令下,他就是那把最快的剑。
可他从未忘记,他苟活残存于世的目的,那便是为沈府翻案。
将藤编的小猪翻出细看了看,父亲编织时候的音容笑貌还在,被搜身时候掉落在地被人踢开又被他捡起的画面也在,父亲被斩首时候的画面也在。
他从未忘记过。
“沈府旧案定是与来党有关吧。”沈渡试图坐起来,但身体虚弱不得不重新跌回去,
“建立内阁后,我便一路追查,但沈府一案证据确凿,毫无破绽,虽多有迹象表明与来党有关,可到底无拿得出手的证据指证,这般无法,与他同朝共事多年。”
莫谦之反讽:“如今你怎么说都可以。”
沈渡无言,的确如此,他也不做辩解:“你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莫谦之也有此想法:“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期,还有何未尽之事?”
沈渡低头看朱颜,忧思尤甚,本就强撑的身体哪里耐得住,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沾染在床帐被褥上,沁入纹理,如奈何桥边的彼岸花,透着死亡的美丽。
他的眼神黏在朱颜的身上,自从她嫁来,就没有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