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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四大判官

 

接到命令的蜮判官跟蠖判官面面相觑,殿下怕不是开玩笑吧?

蠖判官有些不悦,他身为磷虾族,能待在这地府就已是不易,现在居然要去那人心叵测的凡间?蠖判官他推推眼镜抱怨:「蜮判官,莫不是您家nv儿惹怒殿下,殿下非要这般为难我们?」

蜮判官站在门外,狂抖着手,不安的道:「蠖兄,老夫也不知情啊,栝天府没了,老夫怕小nv在外头待着会遇危险,特别让她待在家里不准出门,这老夫看小nv也是安分的很啊。」

佛玉拿着佛珠伫立在两人面前,虽觉得他们可怜,但反倒不开口,还故意吓唬他们:「殿下今日心情不好,两位大人请回吧。」

蜮蠖两renyu言又止,作为磷虾族的龙须因紧张现形出来,最後谁也没敢去向阎苍申辩,只能各自叹气回府。

月娘自从那日被派去捉鬼,就突然认为自己在地府有大展宏图之地了,不料没隔几天又被调回奎宸殿守门,关於这事她特别在意。

这天,她看阎苍没什麽差事,总算鼓起勇气发声了,佛玉相当佩服她,这点她b蜮蠖两人强多了。

不过阎苍却没答应,准确的说,是根本没有理她。

「这几日魔界好像有动作了。」他手持生si簿,自言自语,当然也或许他在跟佛玉搭话,「平都山可有异常?」

佛玉面带疑惑,魔界的事情何时轮到咱们冥界c心了,他思考了几秒,只好回後面那句话,「殿下,平都山一切无异。」

话说这六界,其中以神界、凡界、魔界最广为人知,也最多争乱,另外三界则是仙界、妖界、冥界,仙界如今快与神界合而为一,而妖界无主,也没有固定的居住地,难以管束。

最後一个就是冥界了,冥界是个另类的世外桃源,与其他五界并没有太多往来,说穿了就只是看万物生生sisi、六道轮回的地方,所以自然无人觊觎。

而掌管冥界的阎苍,当然也不用管其他五界的事,十七万年前的天魔之战,别人打的一蹶不振,他在奎宸殿神态自若,连个字都没提呢。

佛玉在心里估算了会儿,若是殿下当时加入战局,不晓得那位魔君现在还在不在。

另一边月娘可不这麽想,魔界虽说与冥界无关,但魔界和冥界是有交界处的,就是断魂谷,有些迷路的恶鬼走错路到了断魂谷,那就是有去无回了,这还是月娘前几天恶补出来的冥界小常识。

可惜的是,她想了那麽多,还是没推断出阎苍想做什麽。

还是佛玉b较懂主子的心思,「殿下是担心断魂谷?」

对了,断魂谷以前是阎泱在打理的,如今已成一片荆棘,但也多亏了荆棘,无人敢靠近。

阎苍慢条斯理的道:「确实是有些忧虑,眼下还不知该派谁去。」

说完他谐趣的看向月娘。

月娘急忙退到殿外:「我看守着这奎宸殿b较重要,殿下,若是有恶鬼相缠,我必定自告奋勇的去拦住他,誓si保护您!」

从那以後,她就再也没提起想去捉鬼这事了。

就算不能捉鬼,还是有别的事可以g,月娘跟佛玉请了假,然後溜到了人界,她站在人间的繁花巷弄前伸了个懒腰,凡间依旧那麽灯火通明啊。

「行了,出来吧。」月娘打开迷藏袋,几条坐立不安的红线就飘到天上,欢快地跳着舞。

这几日,她手上的线灵们都无聊si了,一条条皱着眉头,其实他们看上去就是几条极皱的线,因为放在迷藏袋太久,被压出摺痕。

月娘边警告红线不要乱跑,边取出姻缘簿,清算着人来人往的群众,打算一个个瞧姻缘,但她才刚翻开簿子,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她抬头左顾右盼了会,确认没异常,才又低头仔细看姻缘簿。

「小心!」前方传来两个男子急切的声音。

月娘抬头,只见一只厉鬼穿过人群,往她这边飞来,厉鬼身後跟着两个虾?

她没反应过来,红线们就先上前救自己主人,几条线发出白光,重叠在一起,组成一条又厚又粗的绳子,把那厉鬼捆了起来。

月娘吃惊了看着後面飞奔来的两个人,不对,是两条虾,她还真没看过两个脸快熟透的虾子,滴着汗在大街上跑!

「谢谢姑娘,不知姑娘是哪路神仙,真是帮了小仙们大忙。」这两只虾子擦擦汗跑到月娘面前,气喘吁吁。

其中一虾道:「在下是地府判官蜮某,奉命来凡间捉鬼,还请这位姑娘尽快将您的线解开,我好把他放进千面锁内。」

蜮判官指着小鬼,只见红线牢牢拴着他,一放不放的,那鬼疑似呼x1困难,晕了过去。

月娘一听不得了,原来地府的判官都是虾子?听说地府有四大判官,那另外两个也是虾?

蜮判官见月娘没发言,想要继续催她,却被一旁的蠖判官拉住了胡须,蠖判官压低声音:「她是这些天在奎宸殿前面站岗的小仙!」

蜮判官胡须一痛,惊的一叫:「哎呦!」

月娘被逗乐了,噗哧笑了一下,并0着下巴,打趣的揪着两人,「抱歉,介不介意我问个问题,地府的判官都是磷虾族?」

蜮判官没有回答,压低声音问蠖判官:「她真是那个月娘?」

「你瞧那红线。」

蜮判官听了,望向那已变成粗绳的红线,思考了一下才点头,对月娘道:「还不知是月姑娘,失敬失敬。」

他心里腹诽,听说这名nv子极为凶悍,被丢到地府是要调养心x,虽说还未看到她的脾气,但她这红线连疫鬼都能绑了,人家说物随其主,估计他们的主人也不好对付。

月娘伸出手,红线看到主子的指示,立刻放开疫鬼,咻咻咻地飞进她的迷藏袋里。

蜮判官腹诽她,她也正在无言着,怎麽好不容易出来牵个红线,也能遇到地府的人。

另一旁蠖判官看红线没了,拿出千面锁,把疫鬼x1了进去,边做还边跟月娘解释:「原本确实有四位判官,但二十万年前忽然少了两位,如今只剩咱们两。」

月娘继续打听:「为何?」

「这」蠖判官唔唔吱吱的,话含在嘴巴,没讲出来。

「月姑娘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问阎王殿下?」蜮判官灵机一动cha嘴。

二十万年前的事,还是少说为妙,谁也不想再回忆那段过去,当时地府可以说是生灵涂炭,索x自从那事後,地府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再无争乱。

不过月娘还是很好奇,好不容易遇到两个有点顽顿固执的虾子,当然就是要多挖一点料啊。

况切她恶补地府的史事也不是开玩笑的,该看的都看了,随便联想一下,十有八成都能臆测到什麽原因。

「跟阎泱有关?」

这两个判官想也没想到月娘那麽直白,还一猜就猜中主要重点,两人神se慌张,连忙上前摀住月娘的嘴巴。

「小点声,殿下不喜欢人提这事!」

---本文并非正文,单纯作者脑补---

听说今日是中元节。

阎苍不太喜欢中元节,家家户户祭拜好兄弟,地府也变得满乱的。

他在路上走马看花,忽然见一家的供桌放了他最ai的“辣味虾味先”,他欣喜的伸手,原本在供桌徘徊的灵魂们看见阎王,都纷纷退开。

「殿下!那是虾!」

月娘迫切的声音的声音在他身後响起,说着她便把那包“辣味虾味先”抢过来打开。

呛辣的虾味扩散开来,周围的鬼们闻到味道,都深x1一口气,聚集在旁边。

阎苍看月娘被围观,心里不是滋味,零食被夺也就算了,现在连媳妇也要分享,他可不愿意。

他暗暗张开手掌,冒出冥火,一团火“霹哩啪啦”的烧着。

众鬼听到声音也不管零食了,急忙撤退。奇怪,殿下好久没中元节来巡视了,今年怎麽兴致那麽高,这叫他们还能不能放松玩乐?

「妈!有火的声音!是不是哪里烧起来了?」这户放着“辣味虾味先”的人家,一个约20岁的nv子从车库里冲了出来,恩,穿的有点邋遢。

她妈妈听到也走出来看,在巷子里东张西望,终究没看出个所以然,她扒了下nv儿的头:「无聊!」

然後她老妈回到室内准备上楼吹冷气:「大热天的还在外面,你很能晒喔。」

其nv有些抑郁,她明明就听到火声了,只差没闻到烧焦味。

月娘看到此景,立马转头瞪阎苍,这里是凡间,别乱烧行不行!

阎苍眼神不屑,冷哼了一声。

其他鬼们看到这互动,心里窃笑,一物降一物啊。话说为何月娘要抢走虾味先呢?殿下也没对虾过敏啊。

月娘一根接着一根的嚼,嘴巴传来清脆了喀喳声,吃得津津有味,ai不释手。

「阎苍,你不是对虾过敏吗?」

「谁告诉你的?」

月娘心想,他用两个虾子判官,不就是因为不能吃虾吗,她看那两个虾子也没什麽长处,连怪都不会打,不然磷虾族可是很补身子的呢。

被丢在地府执勤的蜮蠖判官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殿下把公事都推给他俩,自己去凡间闲晃,呜,自从那个月娘来了後,他们的命运怎麽变得那麽悲惨!

---中元节小番外?完---

他们两个刚到地府那会,阎苍还是个青涩的小少年,但却已能言善辩,聪慧过人,相反阎泱就不那麽机灵,偏偏他们的父亲总喜欢让两人互相竞争,下棋、b武、书法一个也不放过,阎苍也不知为何从不让弟弟,久而久之两人就有些疏远。

两个判官只知道这样,其他具t的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年事发後殿下封锁了整座阎王g0ng,知道的人估计都没命了吧。

「那为何阎泱会被封在平都山?」

月娘承认自己很八卦,开玩笑!牵红线的人不八卦,还要不要在六界混了?她微微蹙着眉头,也不晓得是好奇还是心有不妙。

蜮判官和蠖判官你瞧我,我瞧你,谁也没回答,封了就封了呗,只要他不出来,地府一切安好。

唉,还是去g活吧,月娘长叹一口气,就这两个一问三不知,也不晓得阎苍怎麽让他们当判官的。

另一头被提到的阎苍,总觉得今日怪怪的。

他一进奎宸殿,就觉得门口少了个东西,平日那ㄚ头不都会在那自己玩得很起劲吗,今日一看却不在,也不知是跑哪去了。

若是月娘知道他怎麽想,肯定反博她那不是在玩,是在等蜮莺上钩,没眼力。

可惜阎苍旁边只有张柒,心有戚戚焉的在汇报地府的杂事,昨日没捉到什麽鬼,他被殿下数落了一番,下定决心整日不休息,费劲心思地在外面抓鬼,今日好不容易有功绩能上交,殿下却彷佛没在听。

「殿下?殿下」张柒试探地唤到。

阎苍一手撑着桌子,坐姿挺直,蹙着眉头道:「说完了没?说完可以滚了。」

张柒默默拭泪,虽然他报告的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殿下怎麽不问问他还有没有去抓鬼啊,他00衣袖里的千面锁,心在淌血。

「蜮判官和蠖判官还在凡间?」他正这麽想,阎苍果然抛出了问题,不过,是问别的事。

阎苍一定猜不到,月娘此时正巧跟那两个判官在一起。

凡界杂市里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一名nv子在街口寻了个空隙,拉来一对桌椅,摆起摊位,桌上放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货摊上有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大大的“算命”两个字。

初起人们纷感奇怪,第一次看到nv子算命,没人敢靠近,毕竟江湖上骗子太多,小心为上。

後来有一名脸红彤彤的男子,自告奋勇的当了她第一位客人,他才刚坐下,nv子就问:「官运、财运、考运和姻缘,客倌您想问什麽?」

「姻缘!」男子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他这一喊路人们都备感好奇,上前来围观。

「行。」月娘拿起桌上了八卦盘,装模作样地对着他的脸摆了摆。

蜮判官微微出汗,忙他可已经帮了,但他看上去一脸四、五十的年龄,说要问姻缘还真是诡异。

月娘瞧了一阵子,就在众人以为她也是江湖骗子的时候,她笑了,「客倌您开什麽玩笑,您结婚已有三十余年,婚後感情很是和睦,若我没猜错还育有一nv,您还是问点别的吧。」

蜮判官故作惊讶的站了起身,大声的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自然是观您面相。」

「这厉害啊」周围的人们听了,佩服得五t投地,没过多久,月娘的摊位已经大排长龙。

蜮判官和蠖判官任务达成,这才隐身在人群,预备回地府。

一个长相甜美,说话极轻的姑娘在月娘面前坐了下来,月娘看了看她,约莫也才十二、三岁,现在孩子都那麽早熟?

「小姑娘,您是问姻缘吧?」这nv孩有些害羞,坐下了很久还吞吞吐吐地不敢说话,月娘只好猜一把,nv孩子家的,也就只有姻缘能问了。

这nv孩点点头,小声的道:「父亲让我嫁给隔壁村杨家的二公子,那杨家是书香世家,品x道德是样样都好。」

说完她脸红得跟苹果似的,月娘寻思着这话还没讲完吧,肯定有猫腻,看这小姑娘明明一脸如沐春风的,她翻了翻人们都看不到姻缘簿,「小姑娘,你叫什麽?」

「黛露。」nv孩声音跟个蚂蚁似的。

月娘一瞧,黛露,的确嫁给了姓杨的。

她盖上姻缘簿,身t向前倾了倾,低声道:「只怕你心仪之人不是他吧?」

黛露被说中心思,腼腆的点点头,她低着头,有些急切道:「我夫君会是那杨公子吗?还是另有其人?」

月娘低低一叹了口气,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能怎麽办。

以前她来凡间,最常遇到的就是这种已和他人有婚约,却ai着别人的男nv,感情之事强求不来她也知道,但每每看到都感物伤怀,人说情b金坚,那红线就b钻石坚了,不是能说断就断的,若是真能剪断,那天底下哪还会有那麽多不幸福的婚姻。

奈何人们的姻缘,早在出生时就已注定,如果能晚点定,或许就能少掉好几个问题了。

「月儿,凡人一出生便有命格,但我们却不能左右他以後的x格,就是因为如此,才造就他们不同的命运。」月老星君抱着五百岁的月娘,说着世间万物,月娘没很认真听,她最近发现爷爷的白胡子挺好玩的。

她伸手,抓住爷爷的胡子,用力一扯。

「哎呦。」月老星君皱着眉头,连忙ch0u回自己的胡须,这孩子怎麽还是恁地调皮,这以後可不知会得罪多少人呦。

回忆到此处,月娘r0ur0u鼻子,决定给黛露一点希望,00她的头:「我相信皇天不负苦心人。」

黛露笑了,露出一个可ai的梨窝,然後在身上翻找荷包想给月娘银子,被月娘出手制止。

「我算命一向是免费,不用给。」

众人听了,又开始热络的讨论起来,「她莫不是大名鼎鼎的月道姑?」

另一人又道:「这月道姑不是消失很久了吗?」

就在他们激扬的议论时,街上斜对角的客栈上站了枚男子,正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这里,那男子一脸y郁,眼角像是窜起一窝火,身後站了两名忐忑不安的虾将。

没错,此人就是阎苍。

「殿下,要不要小的去阻止她?」先打破沉默的是b较老沉的蠖判官,他的视线却是望向更远处,有一只踌躇不前的小鬼。

「不用。」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阎苍说的又酸又辣,何等唾弃。蠖判官十分听话,立即闭嘴,心里为月娘默哀十秒钟。

月娘其实早就发现那个鬼了,只是她没千面锁,抓了也是无用,她在心里默念着,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就当作没看到。

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这鬼魂做了一个让她惊心动魄的举动。

月娘睁着眼睛,十分不敢相信的样子,她思考了半晌,决意把那鬼给瞪走,她眼巴巴的瞪着对方,眼神里传递着一下讯息:不要妨碍我看姻缘,其他都好说!

这一时半刻她眼睛都瞅出火来了。

不过在外人看来,以为月道姑在调视冥想,虽然有几分诡异,但摊位依然络绎不绝,这时轮到一个年轻男子,他才要刚就坐,不料却被月娘给激昂的制止了。

「这位公子!您还是尽快归府吧。」

男子被她夸张的反应惊愕:「道姑这是何意?」

众人看不到的是,原先站在她身後的鬼,抢先在男子前面坐了下来,这鬼魂身上有一gu难忍的酸臭味,发丝杂乱,目测应该是名nv子。

排队的大夥闻到臭味,急忙遮住鼻子,「什麽味啊这是…」

说着,大家没了兴致,一哄而散。

月娘汗颜,姑娘呀!你身上那的味把我客人都吓走了,这也就算了,她下回再来瞧就好,可好歹你也排队吧,真是没有规矩。

就在她继续与nv鬼乾瞪眼时,桌上骤然响起清脆的铜板声,仰头一看,只见方才那男子不但还没走,还固执的拉开板凳,准备坐下。

那nv鬼坐在板凳上,被其力道弹了一下,又马上坐稳。

「我就这麽多钱,今日我一定要问个明白。」男子一意孤行,月娘这下忙了,一会要瞪这nv鬼,一会又要应付这男子。

虽说这男子看不到nv鬼,却与她互不相让,真是堪称一对啊!

「等等!」眼看男子就要即坐,月娘连忙拉开他,皱起眉头,「公子,近日您府上是否有丧门之事?」

说着她力不从心的转过头,偷偷研究起面前这鬼的造型,看着这nv鬼的发型,也不晓得多久没洗头了,想来还没变恶鬼,就要变成脏鬼了吧。

「您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妙。」不等男子回答,月娘又继续到,「快走啊。」

语毕,她粗手粗脚的绕过摊子,走到外侧,使劲的把男子推走。

一碰到男子,她就往他t内输进一缕淡淡的法力,男子也不知着什麽魔,眼神呆滞的走掉了。

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月娘才松了口气,又坐回摊位。

她神情严肃的打开迷藏袋,拿出自己的法器-赤坛花放在桌上,接着手一挥,设了一个结界。

熙来攘往的巷弄中,没人发现前一刻那人满为患的算命摊位,竟一溜烟的消失了。

至於为什麽要拿赤坛花呢,因为她怕这nv鬼突然人来疯,不对,是鬼来疯,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不是善类,当然要防范未然。

「说吧,你要问什麽?」

月娘摇头晃脑的,一脸探究的想与nv鬼对视,人家眼睛是灵魂之窗,若是看到她的眼睛,是善是恶就好分辨了。

然而这nv鬼不知是因畏惧还是害羞,不肯露脸。

「要不我猜吧。」月娘无奈的摇摇头:「方才那男子你认识?」

nv鬼点头。

「你与他是夫妻?」

问题一抛出,这披头散发的nv鬼迟疑了好几秒,终究微微的摇头,那力道微弱到若没仔细观察,肯定察觉不出来。

对於她的反应月娘心中冒起一丝古怪,夫妻关系又不是别的事,都是白纸黑字晾在那边,需要想那麽久?

果不其然过了一下,nv鬼又激动的重重点头,还不时发出诡谲的"呃"、"呃"之声。

若是月g0ng别的小仙子遇到这种状况,可能一时半刻还处理不了,不过月娘从小跟在月老星君旁边,身受独门传教,解决突发状况那是易如反掌。

她悠悠的打开迷藏袋,让朱红se的姻缘线飘至空中,迎风摇曳,他们正在寻找刚刚那位男子的所在位置,果然不到一下,几条线就找到他的去处,乐陶陶的变成一只箭头指给月娘看。

月娘欣慰的笑了,神se泰然,准备动身前往。

「啪…吱!」

就在她转身要走之际,四周却烧起一圈火焰,将她sisi的困在原地,月娘大惊失se,一把拿起赤坛花,退避三舍。

周围的凡人看不到她和nv鬼,却看得到这团火球,顿时吓的大家兵荒马乱。

不过月娘没时间管其他人,当她真正ga0懂发生何事时,那只nv鬼已经化为灰烬了。

事发地点不远处,蜮蠖两位判官在阁楼上,惊魂未定,殿下那火若再烈一点,估计月姑娘也跟着没了吧。

月娘心有余悸的看着火焰,愣的出神,这暗绦的火se她再熟悉不过了。

然後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阎苍那家伙,实在太不尊重人了!

被厌恶的阎苍正毫不在意的飞至她的身侧。

他眉宇轩昂,正气凛然的开口:「已si之人的机缘会随人的离世而断,你应该b我清楚。」

他一降到地面,那些冥火就停止点燃,乖巧的回到他身边。

月娘这才放下警惕,她强烈怀疑这家伙是故意吓她的。

「你若是再帮他们,小心遭到反噬。」听着阎苍的威胁,月娘这时钻起她人生中,第一次对於自己是凤蝶的哀伤,为何她什麽不怕,就是要怕火呢。

关於他说的这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她看那名男子若没有解开心结,绝对无法落实他本来的姻缘,现在好了,心结被烧了,事情也解决不了。

月娘不悦的瞪了眼阎苍,不理他。

阎苍频频蹙頞,其实他刚才这麽做,根本不是因为什麽反噬,而是他看到那nv鬼的疫口正分毫不差的对准月娘。

这些天凡间出现疫病,方才蜮判官和蠖判官回来,就是向他禀告凡间的疫情,和他猜的没错,就是有几只不长眼的疫鬼在作乱。

後来等他到了凡间,就看到月娘正摆摊呢,他x口涌上一gu烦躁,这简直是…给他添乱。

等他回过神後,就发现自己居然无意识的把nv鬼烧了。

呵,他是很久没烧鬼了。

距离他上次烧鬼,大约差了二十五万年,他和阎泱翻了父亲的书斋,那是一间年烟世远的楼阁,父亲平时不让他们进去,只有他不在时他们才会偷偷溜到那。

出这主意的是阎泱,那时他若早点发现阎泱的异常,或许一切都还能挽回吧。

「哥哥,你看这个。」两个人小鬼大的少年在书斋东翻西找,阎泱拿了一本泛h的历书给哥哥瞧,上面秀了潦草的"神易经"三个字。

阎苍不感兴趣,把书放到一旁,又埋头到书柜里:「这我上回看完了,二弟,不如找些凡界的书吧。」

他没发现拒绝阎泱後,阎泱的眼神逐渐厌妒。

阎泱把书抓起来,唰的扔到地面,丢下一句话:「你自己看吧。」

阎苍这才抬头看弟弟,无奈阎泱已经走远了,门口传来他恼怒的把门哐啷关闭之声。

阎苍没有多想,只是实话实说,能得罪谁了?他疑惑的盯着门口,把手上的本子放下,转过身,开始在後面的柜子0索。

这才转个方向,就看到这柜子上有他一直极想看的"封神榜",他看凡人们很喜欢读这书,不过父亲说这只是本怪力乱神的旁门左道,一点也不属实,阎苍才不介意,小孩子嘛,总是叛逆了些,他面带喜se的拿起它,然後拍了拍地板席地而坐,津津有味的读着。

还未看到一半,书斋的门就被打开了。

一名面带皱纹的男子嗔怒切齿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条藤鞭,父亲平时不怎麽有情绪,阎苍机灵,很快就接收到一gu怒不可遏的锐气。

他吓的迅速站直身子,「爹!我错了!」

然而早已来不及了,男人没有迟疑的拎起藤鞭狠狠一甩,往他身上挥去,阎苍起初拼命反抗,後来察觉那藤鞭不是一般的神器,他根本抵抗不了,以他的修为宛如螳臂挡车。

「要不是泱儿说漏嘴,你打算待到什麽时候?」男子震耳yu聋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里,这当父亲的觉绝对料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话让两个儿子的关系起了微妙变化。

後来阎苍被他父亲关到千面锁,六界众神恐怕无人知晓,当今主宰y间的统治者,地府的众魂之首居然住过千面锁,要是让人知道了,肯定是个流传千古的奇闻。

阎苍的父亲对这事也非常後悔,因为,他那该si的儿子竟然把千面锁烧了!

若是单烧了千面锁倒还无所谓,但里面的魂魄也全部一gu脑儿的消失殆尽了,那可是有好几个还未转世的灵魂啊。

身为这些孽种深重之鬼的统治者,没能让他们顺利轮回转世,可以说是一项严重的罪过。

阎苍注视着月娘的背影,眼里黯然无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月娘本人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这是她第一次在凡间处理姻缘被y生生的打断,她咬了下嘴唇,以为阎苍是自己太闲,也看不得别人忙。

两个人就这样各有心思的过了几天,当事人没察觉到,整个地府的气氛变得很异乎寻常,张柒是第一个首当其冲的。

他像往常一样来给阎苍汇报公事,在殿外被月娘栏住,她手捏着红线,将他带到一旁。

「说,你今日抓到几只鬼魂?」月娘凶悍的拽住他。

张柒不明所以:「怎…怎麽了?」

「你以後少抓点,没看到阎王殿下没事做吗?」

「…」

这就算了,月娘动作虽然粗陋了点,但终究是nv孩子,面容也好看,观上去都算赏心悦目,真正的残暴的还另有其人。

总算摆脱月娘的张柒急速地飞到殿内,乐滋滋的把千面锁递给阎苍,交差完想要离开,却看到阎苍一把扭开千面锁,将里面的鬼魂都放了出来,算一算总共有六只小鬼,每个都面露惊恐错愕的眼神。

「让你去捉亡魂,不是让你欺凌他们的。」阎苍扫过六只惊吓过度的鬼,最後视线停在张柒身上,「看来你得去千面锁住个一宿。」

张柒一脸不敢置信,笑话!他使用武力把鬼魂抓来,对方怎麽可能不畏惧,难不成要用请的?不对,殿下以前哪里有在意这些。

他想到月娘方才跟他说那话,觉得可以派上用场:「殿下,还是您自个儿去抓?属下也能亲见您卓越的风姿。」

这人吧,不作si就不会si,张柒偏偏不懂这道理,y要多讲一句:「那月姑娘的点子,属下倒觉得可行」

「碰!」

他话还未说完,就惊觉自己在一个压迫狭窄的空间,四周白光环绕,空洞无物,极为刺眼,唯有几只面目狰狞的鬼魂。

他这才领悟到,自己还当真被关到千面锁中了,说来张柒也是挺无辜的,你说他们俩吵起来了吧也不是,说是闹变扭,被波及的也不是对方,这折腾了几天有眼识珠的人早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有张柒神经大条,成了顶级pa0灰。

好在这情况只维持了几天,救了张柒的人约莫是九重天的司命星君。

打从上次月娘在奎宸殿耻笑完司命後,他便再也没出现过,但今日却一脸担忧的现身在奎宸殿的门口,月娘的身前。

他拽着拂尘,忧心忡忡的在那来回走动,「小八,我那狡犬走丢了!」

月娘一听可蒙b了,狡犬可是上古神兽啊,这家伙上回不是还扯谎说自己养了只狗吗。等等那狡犬身如犬兽,躯遍豹纹,叫声如犬吠,难不成他上次说的就是狡犬?所以他没扯谎嘛。

司命没时间跟她解释,拉着她就想往外走,月娘谈虎se变,「别拉!我还得去报备呢。」

也不知为何,虽说近日来总是与阎苍摆脸se,但是倘若要贸然离开,当务之急还是想去知会一声,她把这种行为归功於自己优良的家教礼法。

奈何司命太急切了,火速地把她拖走,头也不回。

月娘原先还苦闷着,走丢只狡犬g她何事?怎麽不去找护法元帅们抓回来,那些天将们法力皆高她好几阶,怎麽的也不该找她这个手无缚j之力,牵红线的弱nv子吧。

她联想不到的是,身为南斗六星第一星君,以前总是让她写命簿的司命,这下连神兽遇到双宿shuangfe1、鸾凤和鸣之事也叫上她了。

司命把月娘带到人界,si活不肯让她回去,月娘觉得太怪异了,司命以前从没那麽不知轻重。

司命焦急的道:「你当我上回说谎,但那阎王哪能那麽好胡弄,不然你以为我上回是如何脱身的?」

那天月娘收下千面锁就忿恨不平的离开了,根本没注意他最後怎麽了,当然也不知道阎苍真的随司命去了司命g0ng,然後还看到了司命的狡犬。

司命一个九重天的上品星君,要养神兽自然是无人会说话的,只是若是狡犬就有疑虑了,司命g0ng放的皆是人间重要的文件,狡犬过於凶猛,难免会去撕奥咬命簿,导致凡人的命数有变。

这事其实可大可小,命簿本来就是事先写好的,完稿後人的命运便已经定下,只怕是有些没写完的稿,又被狡犬撕了,若司命再写一次,但与上回写的不相同,那就错乱了。

司命正想着怎麽处理这事时,阎苍就找上门来了。

所以这件事最後的结果,是狡犬被阎苍丢到了翳兽阁,由翳兽阁的人接管,不过翳兽阁却准许司命偶尔带牠出去溜达。

月娘和司命趴在一处人家的厝顶上,昏昏yu睡,月娘听他解释了这麽多,还是没抓到重点。

「所以你找我来做什麽?」

「你瞧。」司命往这户人家的屋内一指,随那方向看去,可以看到一只被栓在木杆上的鹦鹉。

「鹦鹉?」月娘无聊的r0ur0u眼球,这天se就要暗了,人们也差不多要就寝了,所以…给她看鹦鹉g嘛?

就在月娘想转身离开时,一只灰橘se的狡犬骤然从墙角奔向院内,牠身形矫捷,敏锐的朝鹦鹉靠近。

「碰!」月娘一个快闪,抢先飞到鹦鹉面前,设了一道防线把狡犬挡开。

挡住狡犬後,她抬头,发现司命还趴在屋顶,并不解的问她:「你做什麽?」

「牠不是要吃牠吗?」

「谁跟你说牠要吃牠?」

月娘狐疑的低头,发现狡犬正一拐一拐绕过她,亲切的往鹦鹉靠过去,两只生物看见彼此,轻巧的用头脑互撞,举止亲昵。

她这才明白,原来牠们两是旧识啊。

月娘有些尴尬的飞回屋顶,无法接受的询问司命:「你应该不会…让我处理这两只吧?」

司命一把推开她:「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了!他们一个是神兽,一个是凡鸟,你娘没告诉过你人兽不可相恋吗!」

好吧,其实也不是人兽恋,y要用凡人的逻辑解释,算是人神恋吧,这人神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还真没处理过动物的。

月娘睥睨的盯着下面两只兴奋的生物,回过身来就要走,再跟司命待在一块,她觉得自己肯定会疯掉,或是变得jg神错乱。

司命也不是好敷衍的,这几万年的时间他可以指使月娘帮他做事,无疑是有留後手。

「小八,我寻思着月老星君还不知道你在地府。」司命老神在在的,挥动自己的扶尘,那扶尘也不知是沾上什麽,随着他的挥舞飘了些金毛,像是犬毛。

「他该不会以为你还在凡间玩呢?」

月娘闻言,原本要踏出去的脚迟疑了,她顿了顿思考着,当初会到地府主要是因为暯yan,次要是因为雏离,哪怕雏离没跟爷爷报备,暯yan那个大嘴巴也一定会到处宣传。

司命的要挟不成立,她没理他,蹬了身子腾飞到空中,身後传来司命的喊声,嚷的彷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小八你等等!」情急之下司命果断施了法术,只见那扶尘幻化为一条绳子,将月娘栓了起来。

「你放开我!」月娘被控制住,一个拉扯的回到屋檐上,幸好她平衡感不错有站稳,不然估计就要倒头栽了。

两人僵持了不到一刻,下面突然传来一阵碰撞声,那庭院内是凡人所住,他们俩在这待如此之久,算一算现在差不多也深夜了,会发出声响实在怪异。

两人狐疑的对看一眼,司命便把月娘放开,扑腾到庭院内,月娘没有闲着跟在後头,两人到地面,就看见方才栓着鹦鹉的绳子已经被解开,鹦鹉和狡犬也不知所踪。

司命打击很大,激动的都快哭了,刚刚还好端端,怎麽一个不注意全都消失了,他哀怨的看着月娘,月娘再次诧异,所以现在是怪她罗?

「唉你别挡路。」月娘压下心中的不满,把挡在木杆旁的司命推开,接着拿出衣袖里赤坛花,往那方向一照。

司命总算没那麽紧张了,天君给她的赤坛花是仙界数一数二的法宝,攻击力和作用都是极高的,当初他听闻此事後还很不满,觉得天君给错人了。

「你别乱动!」月娘举着花朵,花朵内的芯蕊被凡尘的风沙吹gu着,洒下淡淡的花香。

她脑子转了一圈,忽然玩心一起,故意眨眨眼道:「听说凡间有疫乱,你可要小心,不要被波及。」

司命瞠目结舌,他压根没动一步好吗!

月娘低头深x1一口气,闻着赤坛花四溢的香味,然後转过头朝他吐吐舌头,谁叫他和暯yan一个样,总会惹事,唉,为何她都跟这几个乌合之众成为朋友呢。

司命有求於人,在月娘的y威下不敢发话,只好惦惦的跟着。

就这样两人战战兢兢的,在赤坛花的指使下,来到了一座颓垣败壁、衰草寒烟的山下,司命看到山口时松了口气。

这个地带吹的都是微热的风,月娘吞了吞口水,略显却步,两人折腾了一整天,现下时间已是夜晚,导致整座山带着一gu鬼火狐冥的y森感。

月娘接收到的讯号没有错,此山的背景的确非同小可。

司命站在她背後,颇为乐观的道:「忘了与你说,我那狡犬在遇到本星君之前,就是住在这平都山。」

平都山,阎泱的落脚之地,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月娘冷不防倒x1一口气:「好!既然牠回家了,那咱们就别在跟了吧。」

她收起赤坛花,心中无限腹诽:今日是打si她,她也绝不进这山!

今日草栖得了空,决定到奎宸殿找阎苍喝酒,半路上被阎暮拦了下来。

阎暮面有喜se,开心的不得了:「草栖哥哥,我皇兄他不会喝酒,要不你找我吧。」

阎暮身为地府唯一的公主,也算是个皇亲国戚,从小身後跟了不少仙娥,过的是锦衣玉食,草栖看了她一眼,拿她没撤地摇摇头,在阎暮出现之前,他还真想不到阎苍对自己妹妹会如此宠溺,宠出个跋扈的个x。

不过他没ga0清楚的是,阎苍那不叫宠溺,是放养模式。

草栖绕过她,淡定的道:「我不跟小孩子喝酒。」

阎暮脸垮了下来,谁是小孩子,你才全家都是小孩子!

为了证实自己很会喝酒,以及皇兄不会喝酒,她不悦的跟在草栖身後,来到了奎宸殿。

草栖自然是察觉到她的举动了,只是没心思搭理,这阵子他发现愈理这公主,她的行动举止就愈大胆,这个线索很好,只差还没想通就是因为这样,阎苍才不怎麽理这个妹妹。

「咦,那俗仙呢?」月娘当值这几日,阎暮没少来sao扰她,至於sao扰什麽,就是她想去天界玩,她哥哥不同意,所以所幸就来缠月娘,她觉得机会大很多。

草栖才不管月娘在不在,也不想回答阎暮的疑问,抬起脚就进了奎宸殿,他掀开玄关的纱帘,怀里不知道什麽时候多了一壶酒罐,兴致b0b0的往点里面走。

然後他一顿,咦,阎苍怎麽也不在呢?

另一头,平都山下,月娘收好法器,回头拍了两下司命的肩膀,意思像是祝他幸运。她仰头看向天空,今日是十五,本应该明亮的月se,看上去却暗淡无光。

月娘不管那麽多,抬脚要离开,司命哪能让她走,他回过身来想要讲点什麽,月娘却已经不见人影。

他呆愣着看着前方,想瞧出个名堂,奈何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泥路,伴随着昏暗的月光,愈显诡异。

接着他听到了脚步声从前方传来,放眼望过去,远处有一身细长的黑影逐渐接近。

「何人在那?」司命拉开嗓子大喊,心中有些惊恐。

随着那人愈走愈近,他的模样也愈清楚,司命拿起扶尘挡在自己面前,戒备的样子很是滑稽。

月娘在一旁看了觉得十分好笑,堂堂司命星君,居然连个影子也能吓成这样。

没错,月娘其实没走,只是估0是夜晚,司命没注意到身边多了只红se的凤蝶,持续煽动翅膀跟在他身侧。

等那人走近,他才看清,来者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男子,他一脸担忧,貌似在寻找什麽,司命算了算,此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还穿着一身黑衣,估计是个贼。

他想到这,就抬起手里的扶尘,就打算用法术将此人就地正法,不料还未出招,就听到月娘的声音传入脑里。

「司命,这人是前几天来问姻缘的男子。」

司命握住扶尘的手迟疑了,举在半空中没有动静。

「你…」

什麽情况?

「这位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他正想开口问她去哪了,这年轻男子却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他的衣袖,抢先把他拦下。

司命把话吞了回去,好半天不肯开口。

「不知公子是否有看见一只上身为鹅hse,下半身青绿茵的鹦鹉?」虽说此人行为不怎麽知礼,声音却是温文儒雅。

司命吞了吞口水,看见了,看的可清楚了,不就是与他狡犬在一块的那只吗。

「司命,你问他,那只鹦鹉哪来的。」月娘的声音又再司命脑中响起。

司命停滞两秒,他心里盘算着,狡犬找不着,这男子也实属怪异,若月娘有所发现,自然要帮助。

他听话的剥开男子的手,谄媚的对他道:「方才的确瞧见有只鸟飞进此山,只是牠飞的太快,不知是不是公子那只。」

他顿了顿,又道:「这鹦鹉吧,乃是富贵人家之物,公子你是如何得来的?」

男子目光盯着地面,没有答话,司命狐疑的把他全身上下的看一遍,发现这男子正紧紧握着拳头,攥着衣袖。

面对司命慢吞吞的举动,月娘看不下去了,照他这个节奏,要问到何年何月才会有答案,平时让他写命簿也是写了好几个时辰才写半页,凡人十分之一的命数都还没完成。

月娘往男子身後飞了过去,月光照在她的双翼上,凸现出了影子,司命这才瞧见她的真身,吃惊的指着月娘,所以她没走嘛,突然变真身是为何?

月娘选了一个好的距离,抓个男子没注意的时机,仓促的变ren形,她对司命付之一笑,轻巧的走到男子身旁,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男子被吓了大跳,整个人弹开。

「鬼啊!」

他喊着没多久,才想到要逃,也不管司命了,踉踉跄跄的跑开,月娘和司命两人看着他的背影,无言以对,不敢相信此人如此胆小。

月娘先反应过来,推了下司命的身子,「追啊!」

没人发现,就在他们这惊措的瞬间,月se逐渐变得血红。

司命皱着眉头,想讲话,却被月娘给使劲推了出去,差点失足,心中有些不满却不敢出声,仙界究竟为何有如此粗鲁之nv?

月娘看他碍手碍脚的,自己先出发了,至於司命呢,他发痴了几秒後才恢复正常。幸亏他们俩与凡人不同,移动的速度极快,没多久就赶上那名男子。

「咳咳咳。」男子跑累了,弯着身子喘气,他面se苍白,看上去像病了很久。

不过月娘没注意到他的逾常,因为此时他们在一个悲凉神嚎的旷地,四周地形起伏多变,除了杂草什麽也没有,用个成语形容,就是“满目疮痍”。

「你冷静一下,我不是鬼。」她没有接近他的意思,在离男子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说着月娘打了个冷颤,这地方竖了丝丝薄凉刺骨的寒意,还是赶紧走为妙。

「咱们有瞧见你的鹦鹉,只是那鹦鹉貌似有点问题。」她心中有个猜测,或许他们三人已经进平都山了,这平都山为阎苍弟弟的封印之处,无疑是分外危险,想到上回在白狼山那熊熊大火,她还心有余悸。

唉,不幸已经发生,眼下还是先ga0定这位男子,其余的事待会再说吧。

男子错愕的直视前方,奈何这里迷雾缭绕,视线不佳,月娘为了让他看清楚点,小小的施了法。

等云团散开,男子才看清她的长相,他扯了扯嘴角,yu言又止,却上气不接下气,吭不出声。

好一会儿,他才抚x平稳气息,不情愿的开口:「那是我未婚妻给我的定情之物,绝无问题。」

他的声音虽不大,口气却极为坚定。

一旁的司命心里有点疙瘩,左顾右望,听这一问一答,依旧找不出那鹦鹉有何异处,他实在是非懂似懂。

「小八,别饶圈子了,那鹦鹉究竟有何不对?」

月娘此时正因平都山的来历而心慌意乱,司命一cha嘴,她x口又升起一gu烦倦。

她清了清喉咙,声se俱厉的道:「问什麽问,不会自己瞧命簿吗?」

司命这人平时迟钝,但关键时刻还是一点就通,他果真从衣袖ch0u出一本书,乖乖的在一旁阅览着这男子的命簿。

「林业,年二十,安徽淮南人,父亲经商,常与父亲运货跑遍各省,有一已故未婚妻,妻子………」

月娘颔首听着,司命念到这却迟疑了半刻,没有再开口。

「妻子怎样?」月娘质问。

「没…没写完。」

司命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saosao头。

两人没有理会这名叫林业的男子,若此时他们抬头,定会发现他正恐惧的看着他们。

「你…你们是何人?」

司命拿着命簿,没遮没掩,正好被他瞧个正着,而司命也没想隐瞒,从容不迫的将书收回去,想着只要之後移除他的记忆就行。

「没写完?」月娘嘴角ch0u搐,说真的其实也不是很意外,司命掷笔的速度她早有t会,恐怕他根本连下笔也没有,那未婚妻还是她的姻缘簿帮他扣好的呢。

她头痛的想去扶额,眼角瞥见林业,也没时间跟他解释,断然严肃的切入正题:「你的鹦鹉已经感染了病,不能活。」

那天阎苍把nv鬼烧化後,她就对这个林业抱有愧疚,如今她真的很想帮助他,但谁知那只鹦鹉会让凡间疫乱扩散,其实她也无法掌握鹦鹉的生si,月娘忽然觉得,要是阎苍在这里就好了,怎麽说他也是管凡界生si的。

林业难以置信,疫病怎麽可能传到鸟的身上。

他不知道的是,眼下这个非一般的疫病,而是疫鬼们留在凡间的余气,此事若未处理好,是会让鬼界的君王,也就是阎苍,被记上一罪的事情。

月娘和司命也不知道严重x,月娘b较残暴一点,觉得反正鹦鹉si了就行,司命不这麽认为,他觉得此事应该向上禀报。

至於该向谁禀报,显而易见的就是掌管冤魂的人,司命故作如释负重的叮嘱月娘:「小八,我看着还是我去和阎王知会一声,你看好此人别让他跑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几秒後,他脚都还没抬,动都未动,又骤然弯回身子,憨厚的朝她笑道:「我看是不用了。」

月娘还没问他怎麽回事,就看见林业的眼神变得魂不附t,身子不停颤栗,一副遇到鬼的表情。

她愣愣的盯着他,咦,不会是又有魂魄吧,想来这平都山y森寒冷,有个鬼魂也不是什麽大惊小怪之事,就是b较麻烦。

但事实是她想多了,林业看到的不是y魂,而是凡人更害怕的东西,地府的阎王。

司命看到阎苍有如救命的稻草般,他唯唯诺诺的走到他身前,谄媚的道:「殿下,小仙那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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