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临走前,杨柳还给他们布置了作业:设计夏季服装,她后天过来检查,要是通过了她这一关,她可以像厂里推荐安排生产。
不说展图和黄伟军,就是杜纲现在也只是帮着指导生产杨柳设计的服装,他相当于是个技术工人,还没有自己设计的服装上线生产。
光想想有人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就足够三人兴奋不已了。
于是,三人不再拉着杨柳问东问西,都铆足了劲开始冥思苦想,都是年轻人,正是爱比拼、不服输的年纪。
杨柳回家快四点了。
刚到门口,就看见林博一身脏兮兮地跟着朱阿生回来了。天气冷,林博有点流鼻涕,他擦鼻涕的方式是用袖子随意擦一下,导致脸上能看见干涸的鼻涕痕迹。
一只手被朱阿生牵着,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黄粑在啃,嘴上糊了一圈黏糊糊的东西。
这个像小乞丐似的孩子,既然是她杨柳的儿子,杨柳一动不动看着走进的儿子,都要气死了,早上才穿的干干净净的新衣服,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林博,从今天开始,你别想穿新衣服了,天天给我穿旧衣服。”洗衣服实在是件很费神的事,杨柳只觉得头上青筋直冒,强忍住在他屁股上拍两巴掌的冲动。
在她印象里,后世的那些城里孩子都是乖巧可爱、干干净净的,重回一世,她总想着好好补偿林博,所以天天把他打扮得像个小王子,但,林博总是王子般出门,乞丐一样回家。
朱阿生是个没有义气的,见杨柳脸色不对,转身就去了他那边的院子,留下可怜兮兮的林博站在那里面对生气的母亲,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
范燕忙从屋里跑出来,笑着说:“孩子嘛,都这样!你不用管了,我来洗,我来洗就是!”
小博瘪着嘴要哭不哭的任由范燕牵着手走,范燕心疼得一把抱起他,也不管他一身泥会弄脏衣服。
杨柳跟着进去,心里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可看见林志宇从屋里走出来,还是忍不住骂了他几句:“你在家怎么看孩子的,你看看他都脏成什么样了?”
林志宇莫名其妙被训,但还是先安抚妻子:“孩子嘛,都这样!”
“那脏衣服你来洗?”
杨柳回屋换衣服,林志宇跟进来:“行,我洗就我洗,这点事我还是做得好的。”
杨柳冷笑,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红色紧身高领羊毛衣,勾勒出了腰和胸部线条,她伸手去取居家棉衣,林志宇从身后贴上了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一双手从衣服里钻了进去,带着情欲的抚摸让杨柳一激灵。
“松开,你那爪子冷死了!”情欲啥的瞬间被杨柳给赶走。
林志宇哈哈一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把手抽了出来,退后两步靠着桌子边,又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看得出林志宇在担心,杨柳边扣衣服扣子,边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包括黎娟的事。
林志宇却对杨柳要天天去顺裕上班的事颇有微词:“你还天天去啊?又不拿工资,这不是白干吗?再说,那杜纲以前对你也不尊敬,你还尽心尽力教导,这心可真是善良。”
“嘶,林志宇,你这酸不拉几的语调跟谁学的,啊?”杨柳瞪了他一眼,见他确实不高兴,便解释道:“刘厂长人不错,我这是帮她。何况,我们去京都也需要用到刘家的人脉;我这也是一种人情投资,就算我们用不上他们家的关系,也总比临到头了再去烧香拜佛的好吧!”
“我是怕你被那些人勾走了魂,都不记得还有个望眼欲穿的男人在盼着你回家。”林志宇故意胡说八道,但,他也不知道,心里确实是有些酸。
“滚滚滚,我给你儿子取干净衣服去!”杨柳不解风情地推开撒娇的男人,转身去儿子房间取干净衣服了。
林志宇收敛了笑容,独自站了一会儿。
他知道,杨柳并不太清楚她在男人眼里的光芒和魅力,因为现在身边的男人都有些怕她。但,保不齐哪天出现一个更强的男人,他甚至能牵动杨柳的目光。
自己该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杨柳对自己的感情和对这个家的责任吗?
那也太被动了,只要想想有这样的可能,林志宇心里就觉得有些发慌!
叹了口气,转身去了书房,他要变得更强才行,不然,凭什么让杨柳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范燕的苦
杨柳刚从衣柜里取了衣服,就看见范燕抱着洗干净脸和手的林博进来。
“我刚准备来拿衣服给他换,你这都找好了。”范燕笑道。
杨柳伸手去抱林博,林博却还生气呢,搂着范燕的脖子不撒手。
“我来吧!”范燕接过衣服,坐在椅子上给躲在怀里的林博换衣服。
“哼哼,你有本事就一直不让我抱!”杨柳抱着双臂对着儿子发出威胁,可小林博毫不在意,居然对她扮鬼脸,杨柳也跟着冷哼。
范燕噗嗤笑出了声,这母子二人都略幼稚。
杨柳这才想起来问:“范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过了大年再过来吗?”
范燕的男人在初一回来了,范燕初二一大早特意过来说了一下,要过了大年才过来。
“额,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我就过来了。”范燕弯着腰给林博洗脸,但她的背脊僵了僵,语气也有些不自然,杨柳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小博换了衣服就一溜烟去陆爷爷那里找姐姐了,林钰在跟着陆爷爷学习,比林志宇学得认真。
“范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相处久了,杨柳也对范燕多了几分感情,所以才会主动询问,希望能帮到她。
谁知,范燕站起身然后扑通跪下了。
这可是把杨柳吓得够呛,急忙把人拖起来:“你若遇到难处,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但你跪下来求我,就算我帮了你心里也有疙瘩。何况,这事被你儿子知道了,心里该多难受?”
哪个儿子能受得了自己的母亲跪别人,那将会是他们心里一辈子抹不去的耻辱和痛苦。
“我也知道,可我这事确实是有些难以启齿,我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占了你们家这么多便宜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可现在”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范燕咬着下唇低下头,她也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混乱。
“你先说说什么事吧,今天既然来了,无论多难以启齿也是要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