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我看看,嗯,是真的没错。”
“我看着跟清音那张一样,造不了假。”当初清音的录取通知书,大家是传阅观摩过的。
清慧慧:“……”
“妈,你不是说没收到什么通知书吗,怎么会跟你的钱在一起?”一脸震惊。
“妈,那天不是让志强去学校问录取情况吗,学校为什么会说名单里没有我?”难以置信。
“妈……”泫然欲泣。
清慧慧就是再蠢,真相已经如光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所谓的她没被考上,其实都是骗她的!他们故意把她的通知书藏起来,故意不想让她上大学!
“慧慧,妈也是为你好……”
清慧慧不听,她疯了!但凡早几天拿出来,她都能去报到了,现在哪怕最迟的大学都开学一个星期了,她怎么去报到?看通知书上的日期,她的学校属于开学最早的,已经半个多月了……哦不,不是她的学校,她没入学。
清慧慧整个人疯了,直接冲上去对着柳老太撕打起来,“黑心肝的你就是不想让我上学,不想让我过好日子,反正我的前途也没了,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大家本来想劝架的,一看这架势,算了吧,就让她们狗咬狗吧,柳老太做的事实在是太缺德了!
上大学意味着什么,她居然硬生生毁了儿媳妇的前程,这样的老太婆,活该!
大家不拉,柳老头忙着数钱,也顾不上这边,清慧慧可是下了死劲必须要让老太婆付出代价的,状况之惨烈……没多久,地上就多了两颗黄牙,还飘着几缕凌乱的头发,也不知道是谁的,全程只听见清慧慧的怒骂和老太婆的哀求。
清音想蒙住小鱼儿的眼睛,她却偷偷从指缝里看,一点不害怕,还看得津津有味。
好吧,看了一会儿,始作俑者柳志强还是没出来,清音就懒得看了,不知道清慧慧这次能不能清醒一点。
她现在除了每天上课,有空的时候就在琢磨美白面膜、洁牙粉和去毛粉的事。一开始她也不收钱,免费用自己的药粉和蜂蜜帮她们敷面膜,但效果传出去之后,连附近几条胡同的女人们也闻风而来,林莉就让她多少收点费用,意思一下。
毕竟,这么多人来卫生室,坐的,站的,喝的都是厂里的,厂里也要成本。
征询过大家意见后,清音就按照每人每次三毛五分钱收取费用,也就是半斤肉钱。
乍一听好像很贵,可效果好啊,最多十次,就能看出效果,也就是三块五毛钱,这点钱其实也干不了什么大事,但却能让你变得美美的,这谁拒绝得了?
清音想到自己未来的计划,就跟林莉商量,能不能把玉应春招到所里来上班,不要编制,临时工那种,不是收费也不是从事什么医疗活动,只让她做一件事——敷面膜。
而且没有固定工资,收入按照劳动次数计算,每服务一个敷面膜的顾客,给她三分钱的工钱,一天如果能服务二十个,就是六角钱,一个月十八块。
这工资倒是符合市面上临时工的工资,不高不低,养活她自己不成问题,林莉和一众卫生室职工们也都同意。
“药粉因为是保密配方,就由我自己准备,无论成本如何,我自己承担,但我可以给卫生室创收。”
林莉心动,但也是厚道人,“用你的配方你的药粉,咱们只是提供一个场所和平台,这多不好意思啊。”
“我的药粉成本也不低,我就每个顾客给卫生室八分钱的管理费,怎么样?”
林莉心头一跳,“这么多?!”
别看八分钱好像没啥,但十个顾客上门就是八角,一百个就是八块,其中三分钱给玉应春当工资,她们卫生室也能白白的,啥也不用干就赚到五分钱!
这简直就跟白捡的钱一样。
清音其实是考虑了很久才下的决定,这笔钱她必须给。自己开美容院,自己赚钱更香,不用分给谁,但现在还不允许私人搞个体,偷偷搞小黑美容院也不行,随便被人一举报,也是要完蛋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挂靠在国营单位下面,交点管理费。
只要她紧紧握住配方,以后换个地方依然能赚钱。
有了卫生室这个平台,就有了大树可以乘凉。
“其实你手握配方,完全可以不用经过卫生室,直接自己卖药粉给她们,让她们回家自己敷,这样利润更大。”林莉建议。
清音摇头,她之所以把玉应春招进来,一是解决她的工作,感谢玉香父女俩对顾全的救命之恩,二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外用药粉安全性更高,但不是绝对的万无一失,万一遇到拿药粉回家过敏或者不小心吃进肚子里,闹出毛病,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每一个顾客都在卫生室由自己人亲自敷上,看着,要是出问题立马就能找在岗医生解决,这就是一种保障,也杜绝后续扯皮的可能。
林莉听着她说的这些,心里不由得更加佩服,自己这个下属,真的不一般。
所思所虑,很多活到她这个岁数的人也思虑不到。老秦真的没看错,这是个难得的人才,书钢把她留下,绝对是稳赚不赔。
其实清音不贪心,想要羊毛也得羊有毛才行啊,就书城市现在的发展水平,消费者手里能有几个钱,三毛五分都已经算高消费了,很多家庭妇女都掏不出这笔钱。
除去一毛的管理费,她的利润虽然不多,但薄利多销嘛,以后打出名堂了,赚的只会更多,不在乎目前的一点得失。
俩人说好,这种小事林莉自己就能做主,也不用去请示刘厂长,当即拟定一份简单的协议,以防将来她不在卫生室,换了别人来,这事也能有个凭证。
刚签好字,拿上自己那一份,清音刚准备离开,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大喊:“小清大夫在吗?”
清音听着,倒像是小秦哥的声音,就是秦嫂子的爱人,一名憨厚老实的轧钢工人。“咋啦小秦哥,我在。”
“小清,快,快去救救你嫂子,快!”小秦哥一张常年被高温钢炉炙烤的脸,此时居然不是红的,而是白的。
“怎么了?
“不好了,你嫂子,她,她好端端的,刚下班回到家,刚进家门就说腰酸,我让她躺会儿,她说想上厕所,结果就,就在公共厕所那边,孩子,就就……流了……”一张白脸上,留下两行眼泪。
清音大惊,秦嫂子又流产了?!准确来说,这是第四次,或者更多次!因为很有可能以前发生过生化,但她没注意,只是偶然聊天的时候说起,有几次来例假血块特别大,很吓人之类。
当时清音没有告诉她可能她的怀孕次数不止是前面的三次,怕愈发影响她心态,没想到这次自己几乎是天天给她把着脉,怎么就又……
清音记得很清楚,昨晚的脉象都还比较平稳有力,怎么才二十四小时不到的时间就陡转直下?
“走,你先别急,慢慢说,秦嫂子现在在哪里,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