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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之人(抹布警告)

 

“来了?”

那个人不再像是一个人,而是某个符号,意味着野兽、生育、灾难,秦臻看不清他的脸了,她对踏入这扇门都感到恐惧。

“又是nv孩啊……”那人叹气,语气里是无尽的嫌弃,“秦梅肚皮也太不争气了,秦臻妹妹,你可不能像她那样啊。”

畜生。秦臻扶住鞋柜,不知道自己脑海中的丝线要怎么理清。姐姐为你四年怀了三次孕,诞下的两个孩子不会属于你,她们是秦家宝贵的nv儿。

但姐姐生命的一半还被那本为罪恶设计的免罪金牌笼罩着,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登门对姐姐进行强j,让她再怀上一条可能会害si姐姐的生命。

那人直接取下秦臻的背包,ch0u出里面的t检报告,弹着这叠满满当当的纸张笑道:“嗯,还算健康吧。”

“其实把你的头发剪了……遮住脸……勉强也能当男的用吧……”

评估的目光扫视着秦臻的身t,这是她我也不太放心,就设计了这两个纹身给她代替婚戒,怎么样?”

“……秦臻,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秦臻靠在黎方身上,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这个让她胯部有点扭痛的姿势:“纹身还挺痛的……”

林予实扶住了额头,和他们对话时会有的头痛感又来了,但与此同时下身却在不争气地苏醒:“你不介意吗?”

“我应该不会去考公……?”

不是说这个。林予实捂住了她的嘴:“算了,会想到考公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想。”

约法三章这事黎方也转告了他,不能再和他俩以外的人发生关系,接受手机上安装的定位器,以及听从他俩今后的一切命令。这听上去像是奴隶契约,但林予实自诩是个常识人,有他管教秦臻还能安全些。

但秦臻就是有这种听话了又像是都没听的坏学生潜质,就算她乖乖服从,看上去却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这个纹身林予实不得不承认……非常衬她,像是被他俩打上的y纹。

秦臻看着面皮染上血seq1ngyu的男人接近自己,遮住了她视野里的天顶光源,也只是顺从地伸手去解下他的领带:“我睡裙兜里有套。”

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备周全。林予实等她在自己的呼x1之下把领带解下,直接绕了她的头一圈把秦臻的嘴堵住:“今晚你别说话了。”

“但叫出声还是可以的。”黎方善解人意地松了松这根布料。

秦臻……又成了“真真”。

甚至b“真真”更为温顺,真真只是出于礼节以及无知听从他们的教导,而现在的秦臻,行为举止可以说得上是在讨好。

“我可以吃药的。”

领带还是被解下了,因为接下来要用上嘴,于是秦臻恢复了说话能力,但她乖巧地只说必要的话,提出这个建议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正在戴套的林予实。

毛病。林予实拆下她的头绳,秦臻之前想剪头发就会自己两剪刀弄成刚好能扎起来的长度,发型毫无规律可言。但他喜欢长发的nv子,上次这么说了后秦臻就没再剪过,让这头杂乱y翘的头发肆意生长,等着它的主人来修整成他可心的模样。

若是野生的变成家养的,若是杂乱市井变成高阁公主,单单改变发型会让这个nv孩变成谁呢?林予实想起去年送给妹妹的那个古董玩偶。前主人在她的胳膊上写下了“cy”这个名字,妹妹却粗鲁地弄乱她那头长年呵护的银se卷发,将她叫做“可可”。

“吃药不保险。”但最终,林予实只是这样说,戴上了这个表面附着了凸起颗粒的套子,“黎方,你也别瞎ga0,打胎太伤身t了。”

“怀了就生呗。”

这是属于黎方这个ngdang子的底气,林予实却不敢模仿,而且:“十个月呢。”

你忍得住?

“孕妇有孕妇的乐趣。”黎方笑笑,拍拍秦臻的脸颊,这里将要容纳住他,“秦臻妹妹可想怀了。”

秦臻沉默不语,她今夜本就该保持安静。

这套内衣像包装礼物的丝带一样,遍布各种花哨脆弱的蝴蝶结方便拆解,包裹住y部的地方被开了口子,无需脱下,林予实就能探索到早就被玩具濡sh的x中。

拔出跳蛋扔到一旁,林予实也不急着进入,再把玩了一下菊门塞着的那条猫尾巴gan塞,有点滑出了,他往里推了推。

秦臻没有反应,只是看着他动作,眼神专注,表情却像在发呆。

“你这样……让我觉得是在c一个si人或者人偶。”林予实忍不住抱怨,但下身却没停下忙活,秦臻被他顶得一耸一耸的,平淡的目光也有了裂纹。

这才对。

林予实把这个人偶按在沙发上,一条腿挂在靠背上,一条垂到地上,这样大敞的姿势让他能更好地欣赏那两个纹身,开在秦臻身上的两丛虞美人,昭示着她的顺从。

“臻臻妹妹,这边。”

黎方搬了椅子坐过来,好让秦臻偏头就能hanzhu自己。用嘴服务算是久违了,再度重逢后的秦臻看起来随时想把他们咬断,他也暂时还没有六根清净的打算。

但现在,她很专注,也很卖力,垂着眼尽可能地探索如何让他更舒服。真真会把他当作学习资料研究,但秦臻现在的行为只是纯粹的侍奉。

为什么如此肆意妄为,又如此不尽兴呢。等这场常规的x1ngsh1结束,黎方下意识去0烟盒,被林予实拖住睡衣领子往yan台带:“别在室内ch0u烟,会留味道的。”

秦臻已经去洗澡了,在他们释放时她看起来才达到了真正的快乐,虽然她的身t早就被ga0cha0的浪cha0抛起又落下,直到搁浅也没迎来灵魂的回归。

yan台上的两人各点了一支烟,罕见地都感到意兴阑珊。今天结束得很快,快到黎方开始担心自己上年纪了,可是看着秦臻的表情……就算是他也有点做不下去。

“怎么ga0的?”林予实直接把烟灰往楼下抖,不去思考后果。

“别问我,我还想知道呢。”黎方由着香烟自行燃烧,看着那点火星朝他捏着纸卷的手指靠近,“她应该没事瞒着我了,我说是要她做奴隶但也没限制她什么啊……”

有什么不足的地方,yuwang不该是两块r0u贴在一起就能解决的东西吗,最多分一下一级r0u三级r0u和牛注水猪r0u。但即使身t的快乐是实打实的,有一部分却成了他们与秦臻之间的空洞,可以绕开,却永远留在那里无法填补,让人膈应。

一支接着一支,两人漫不经心地把话题从共同的床伴身上移开。他们身处同一世界,有那么多可谈论的内容,g嘛要揪着一块顽石不放呢?

秦臻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捧着烟灰缸,小心地从窗帘后探了个头:“要不用这个接着点灰?”

挺危险的,万一弄出火灾怎么办。

她穿了件旧t恤当睡衣,下身空荡荡的,但失去了jg致包装的秦臻又恢复了她原有的味道,那种谨慎的担心也是。

黎方松了口气,直接过去把烟头在她手中的玻璃缸中摁灭,一边把人拉了过来:“过来过来,一起聊聊天。”

有啥可聊的,秦臻感到疑惑,她与他们的交集从过去开始就局限于床上,双方都守着明确的界限。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了,坦白身份的他们会永远高高在上,她只是等着侍奉他们、或是等着他们施予的奴仆。

但真有件事她一直挂在心上,秦臻想了想,犹豫地问出口:“我暑假想和室友们出去玩一周,然后要回趟家才能回z市,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林予实接过烟灰缸放在yan台扶手上,也灭掉了ch0u到一半的烟,“我明天也回a城了,七八月应该都在那儿,你有大致的时间表吗?对得上我带你出去玩。”

“不,我应该看看姐姐就回来了,暑假这边有个学生升高三了,我得抓紧带她……”

很离谱,能听到她的“不”居然b“好”更让人欣慰,黎方把玩着打火机,咔哒咔哒的声音让林予实皱起眉,但他还是不停手:“妹妹,你都被我们包养了,可以放松些的,我应该给你开个固定工资……”

林予实捂住了他的嘴。

秦臻低头陷入沉思,这具身t看上去除了身高毫无亮点,她不明白怎么对这两个人卖得起价:“不用……”

被放开的黎方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但可能一切的开始就不对:“……我是说,要不来帮我g活,我们公司也准备招测试员了。”

秦臻放松了一点,点点头:“需要用我的时候就说一声,我明天要考试,先去睡了。”

等秦臻离开,林予实给了黎方一个肘击:“大概就是这里出了问题。”

“什么?”黎方呲牙咧嘴地试图还击。

“我们用钱买下了她,她就只会提供钱能买到的服务了。”

pa0友好歹是友,p客却只是客。

山顶天冷,宿舍几人哆哆嗦嗦裹紧冲锋衣,往最高处爬去。现在黑夜浓稠,仅有云层后星子汇成那条光辉的天之川指引方向,秦臻不时抬头去看,被室友提醒走路不看景后才老实地低头继续踩台阶。

到了目的地后晨光熹微,上浮的素白云海让好不容易上来的人们一度感到失望,天气预报无法预知山中的变化,能否看到日出完全取决于运气。

秦臻和室友们分享着被压扁的面包,山顶的佛像下已经有信徒在叩首了。室友张望了一会儿有点疑惑地询问:“我入党了还能去拜吗?”

“你真是模范党员……”

她们运气不错,云层最终还是被太yan所破开,云海之上那轮金红让佛像也变得金光闪闪。秦臻还是不太明白日出有什么好看的,需要大半夜0黑爬山上来。但这一刻她也举起了手机,把这一轮好运和室友们被映红的双颊一起拍下。

她们一路急行军地游玩过来,这就是最后一站了,能看到云海日出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回程的车上所有人都累得够呛,前排的两人靠着头呼呼大睡。秦臻正在回姐姐消息,不慎点开了最上面黎原传来的照片,他所在的地方也放假了,此刻还是深夜,海湾的灯火也变得消沉,让星空可以肆意喧闹在无人的黑se海面之上。

秦臻没有回复,时不时的,她就会收到这些只有风景的照片。这都是黎原曾和她提起过的地方,他被拘于家中时并非和外界毫无联系,这些地方有许多人人和他交换过明信片,而现在他的双足也终于踏上了那里。

靠着秦臻的室友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那片泛着星点的夜空小声嘀咕:“哇哦,真好看。你男朋友发给你的?”

“学生。”秦臻笑笑,双击将这张照片放大好看得更仔细。

“是吗……”室友直起身,避免再窥探到别人的秘密,“臻臻,你现在交往的对象……不是之前那种的吧?”

她从来没有过交往对象。秦臻不知该不该说谎,只是沉默。

“你虽然想瞒着,可我们都注意到你老受伤了……”室友不再过多打探,塞了块巧克力过来,为了爬山她们买了很多还没消耗完,“但最近你看起来挺好,你接下来要同居的人对你好吗?”

“……挺好的,是我以前就认识的人……”

“那就好,以后也要照顾好自己呀。下学期学校里再见了。”

“秦青,小名青青。”

“有点难念……”

秦臻逗弄了两下这个刚来到世界不久的小孩,就把她还给了姐姐。她也帮着照顾过秦果一段日子,倒是不怕应付这种又小又软像水母一样的无毛幼崽,但已经到喂n的时间,这个小侄nv眼看着就要在她手上饿哭了。

秦臻起身时注意到秦果趴在她专属的小桌子旁,捏着笔,本子上过了半响一个空都没填上。

“果果?”秦臻坐到她身边,“有不会的题吗?”

“没有……”秦果闷闷不乐地低下头。

秦臻从她的视角看去,姐姐正一脸慈ai地抱着秦青,对人母来说可能越小的孩子越好玩儿,大了的要考虑的就多了。秦臻很快就明白了秦果的想法,这是吃醋呢。

她也有和秦果差不多的时期,就在秦果出生时,她一边为姐姐的宠ai被分去而黯然神伤,一边又得装出成熟的样子,不知道落在妈妈和姐姐眼里有多可笑。

但姐姐也可能在她出生时经历过一样的事,却仍尽力担起了姐姐之上的责任,更像是家中的顶梁柱。

这种心情只能自己适应,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应对方法,秦臻想了想提出建议:“我带你去吃冰淇淋?”

“好!”

小孩子的烦恼真好解决啊。

家中闷热,靠风扇是有些勉强,不怪秦臻和秦果对于夏季的唯一美好记忆都是冷饮。秦臻拆着手中的包装,琢磨着要不要用自己的家教费添个空调,妈妈可能会抱怨电费上涨,但先斩后奏让她能享受上应该就行了。

秦臻最近不时在反省她努力去吃苦的行为是不是和妈妈学的,其实没有必要,也并没有缓解她内心的愧疚。她给自己找来的罪和姐姐所遭受的完全不一样,到了最后,她还是没法和姐姐心灵相通。

就像现在。

秦臻只是起来上个厕所,听到卧室里有响动还以为是秦青又闹腾了,走过去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肩头耸动的姐姐。

是否该过去。秦臻端着水杯有些犹豫,但姐姐的声音砍去了她的退路:“臻臻?”

妈妈在店里睡下了,秦果贪凉睡在装了空调的客厅,现在屋里有意识的只有她们两人。秦臻走了进去,发现自己的嘴一年更b一年笨,但她也不知道姐姐在为什么悲伤,她的眼泪是哭床上的小侄nv命苦吗?还是觉得自己苦?

“你姐夫同意和我离婚那天妈妈停工做了一桌子好菜呢,还开了爸留下的酒,可惜你没吃上。”脸上还挂着水痕,姐姐低低笑了两声,不想惊动还在沉睡中的nv儿们,“我最初……真的以为那个人很好,他不会碰我,还给我钱。你知道吗?他是惟一没要我服务的客人,那时啊……我就想着,就算一直在吃苦总能遇到好事的。”

不是这样的。秦臻把水杯递给姐姐,她看起来b自己更需要水分。

“婚后我想着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呢,他选我一定多少有点喜欢我的吧?”秦梅x1x1鼻子,小口地喝着水,“但算啦,我有了果果和青青以后也有人陪了,就祝他也能和他对象长长久久吧,别祸害其他人了。”

他对象早抛弃他了。秦臻忍着没说。对于她来说那个人是她憎恶的对象,胁迫姐姐的恶魔。但对姐姐来说,那个人有着更复杂的意义,他救她于水火,又把她拉入另一个火坑,但姐姐是将他认作自己的丈夫的,一个能够提供经济支撑和较为扭曲的感情价值的对象。

她可能做错了什么。秦臻拿过空杯:“姐姐……你喜欢他吗?”

好像有谁对她问过类似的问题,秦臻有些恍惚。她们都陷在相似的螺旋怪圈中,只要怀着错误的心意就无法逃脱。

秦梅坐到床边,抚0着nv儿柔neng的小脸:“臻臻呀……你趁着还没进社会赶紧多谈几段恋ai。成了我这样的,就谈不上什么情啊ai啊的了。”

真的不是这样的。屋中昏暗,秦臻不再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声音还是放得平稳:“姐姐以后会遇上更好的,遇不到就和我过呗。”

今年过后黎方打算结束在家办公的日子,重新回到a城。来z市本来也是为了黎原那个倒霉弟弟和秦臻,现在一个远走他乡,一个也对他服服帖帖,z市虽然生活惬意,但离他亲爹太近他过敏。而且老板总不露面也不是个事,黎方还是准备回去过上大概朝九晚五的规律日子,给他那个有些松散了的团队送点亲切的问候。

这套房子他已完全转到了秦臻的名下,方便他们来z市时和秦臻也有一个固定窝点……不是,据点……家,对了,家。黎方找到一个合适的称呼,笑眯眯地把房产证献宝似的甩给秦臻。

秦臻扫了一眼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秦臻在不少方面已经习惯了他们的作风,也能坦然地穿着他们准备的礼服一起出入过去的她绝不会去的场合。黎方以为他们的生活已踏上正轨。

但一看秦臻的表情,黎方又清醒了,你永远无法驯服一只流浪惯了的街猫,她就算对你一时黏糊也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心里随时盘算着挠你一爪,关到家中也会把你给的所有名贵礼物都掀下桌。

何况说秦臻是猫简直是抬举她了,她就是块茅坑石头。

黎方忍着脾气,柔声细语地解释:“你和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一套房子而已,又不大,收着就收着吧。”

别家身边的伴侣左一个纪念日右一个法定节假日,就差用感情这块试金石多ga0点金子了。但秦臻这方面清高得要si,黎方觉得,要不是现在已经不用现金,她大概会把钞票甩到他们脸上大叫“我不要你们的臭钱”。

现在房产证在她手中,她还真能这么做。黎方抱臂等着秦臻跳脚。

秦臻捏着封皮的手用力到发白,大概是想扔开,到底没如黎方所想行动:“……所以这是对我三年服务的犒劳?”

三年,其实加上今年他们已经认识四年了,但秦臻很少嘴瓢,所说即是所想,黎方盘算了一下知道她指的是过去三年,今年的“服务费”大概是帮她姐姐那件事。

黎方火气更大了,这个人真是说不通:“你觉得你就值这点?”

“不值,”这个不值听上去很像“不止”,秦臻却懒得对自己说出的话进行注音详解,“我不要,请改回去。”

秦臻很快感受到了黎方似有若无的怒气,圆圆没对她发过火,但她和他同居大半年了也知道了黎方各种糟糕的方面。首先,这人有火气从不憋着,打游戏时不开麦但会用文字疯狂输出菜j队友,线上开会时也会直接狂喷团队里拖后腿的员工。

所以秦臻先一步滑跪:“至少在z市时我不是出来卖的,我不需要这个,你不在z市的话我会搬回宿舍,你租出去吧。”

“所以你现在觉得我们是在正式p你?”黎方语气更冷了,“之前算试用期也太长了点吧,可不得打赏你一些。”

秦臻讷讷:“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在z市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可以算忘年交。”

这个不恰当的用词直接把黎方的马上要发作的怒火全浇熄了,他扯住秦臻理论:“秦臻妹妹?我们没差那么多吧?怎么就忘年了?”

这可能是上了年纪的人的通病,听不得别人说他老了。但黎方真的不觉得自己老了,他连三十而立的标准都没到!亚洲人在职场上的保质期再短也没这么短的!

“但是我当初才初s——”

而那时候他大三。黎方有点泄气,在小孩子眼里他和林予实大概真的是一副恶心大叔的嘴脸,可这也怪秦臻发育又早x格又怪,他猜到她年纪不大,也没想到那么小。

这场没有得到爆发的争吵就这样结束了,像他们之前的每一场吵架一样,年关将至,两人在明天就要一同踏上回家的路。

黎方给员工们放了个长假以备在来年更好地压榨他们,他自己也准备好好享受这个珍贵的假期,其中一节就是带着秦臻一起自驾从z市回a城,为了开车轻松些,他还愉快地把刚在南半球开完会的林大少爷也召唤了过来,一起经受北部的寒冷攻击。

秦臻暑假和室友们旅游回来后jg神好了不少,小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在外面多转悠,不然思想都扭曲了,成天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黎方看着在桥上拍河水的秦臻,不由这么想,随即又唾弃自己。

他好像和林予实越来越像了,都有了点当爹的心态。

秦臻自然不知道黎方的心境变化,只觉得这人在疯的基础上更啰嗦了。看着两个大少爷屈尊给她当司机,秦臻心里反复计算,明年还是得把考驾照提上日程。

和这两货旅行享受和舒适不会少,秦臻的心思却很难单纯集中在这上面。春节,意味着妈妈又要带着她们回老家了,亲戚们又要对着离异育有两nv的姐姐评头论足,而她……又要见到齐宁了。

齐宁曾到她的宿舍楼下蹲过点,知道她俩表兄妹关系的室友直接小窗敲了秦臻,问她是不是欠了齐宁的钱,这位表哥现在正在楼下一脸不爽地逗猫。

秦臻已经拉黑了表哥,对此只能拜托室友帮她转达一声她已经搬走了,据说齐宁的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黑了五个度。

不知道今年见到齐宁他会不会黑得连人种都要变了。

秦臻哆嗦了一下。

“冷?”站在她旁边一起发呆的林予实摘下围巾,t贴地给秦臻脖子上又缠了一层。

“……”秦臻默默接受,但心底觉得这治标不治本,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林予实的审美,她肯定裹件垃圾袋似的羽绒服,而不是这件虚有其表的呢大衣,“你不冷吗?”

林予实本人倒是很以身作则,也是一身不经冻的黑se大衣,没了这条羊毛围巾看上去更冷了。

“还行。”

说着林予实打了个喷嚏。

“算了……我也看够了,我们走吧。”

今年秦兰nv士喜气洋洋地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虽然债还没还完,但家里添了一口人丁更加热闹,大nv儿也顺利把家暴男踹掉,都是好事。

秦臻带着秦果一起包饺子,教她如何给包了花生当铜板的饺子做记号,被抱着秦青路过的姐姐捏了把脸:“作弊的好运可不算好运!多包点坚果进去不就得了?那就都能吃上了。”

“人人都能享受到的就不算好运了吧……”秦臻小声嘀咕,而且那样也不好吃。

秦果正卖力地把自己ai吃的巧克力包进r0u馅里去:“那吃到糖糖的最幸运!”

至少味道上来说绝对不算好运。秦臻心情复杂地看着小侄nvc作,一边悄悄给包好的饺子做标记,反正她不想吃这种甜咸参半的。

等到妈妈和姐姐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春晚,实际旨在话家常时,秦臻带侄nv出去看烟花堆雪人,顺便回那一堆新春祝福。

「寝的美nv们新年快乐!图片」

「不愧是沿海这大龙虾把我看酸了……看看我家的图片」

「泡面???什么鬼???」

「爹妈外派今年回不来家里就我一个,不光是泡面,仔细看,上面还有煎蛋碎火腿和葱花」

「心疼jpg」

秦臻也有些失笑,用玩雪玩得僵y的手指慢慢打字。

「你不是喜欢吃我姐姐做的r0ug吗,下学期我给你们都再带点」

消息刚发出去,另一人的弹窗跳出,还是只有图片没有文字的内容。

秦臻点开,里面的风景来自冰与火的国度,泛着微光的藏蓝天穹下,远处的山是黑的,0露了同se岩层的茫茫雪原上立着一个很传统的雪人,长着黑石块镶嵌的眼睛,旁边趴着条非常写实的……雪狗。

b齐宁的手艺好。秦臻不厚道地弯起嘴角,他也终于抵达了属于他自己的雪原。

也不能算全无文字的踪影,雪人面前无暇的雪地上写着给她的新年祝福,也很传统。

「新年快乐」

也祝你新年快乐。秦臻心里默默回复,但还是关掉了窗口,什么也没做。

又得回去了。去年她泼出去的那碗水到底抵不过妈妈对于和亲人团聚的渴望,秦臻再三声称自己想留下来看家,还是被秦兰拽上了车。

“哎呀,上次都是那家伙不好!没有哪个叔叔婶婶怪你的啦,你不去才显得小气!”

秦臻绝望地坐到副驾驶座上,姐姐已经有了上高速的资格,今年风风光光装了一车年货在后备箱里,各种腌制品和水果的气味弥散在车厢。这团杂乱的空气中妈妈抱着两个小侄nv坐在后排还在念叨。

她怕的哪是那个嘴贱的货,她怕的是齐宁。

刚上路时秦梅jg神高度紧张不敢和她们聊天,但渐渐就放松了,还能分心出来一边踩油门一边打趣妹妹:“小宁去年追出去给你送衣服那会儿,你俩不还大半夜的缩林子里不愿回来吗?最近却不怎么提起他了,怎么,吵架了?”

“没有……”秦臻恹恹地摆手,“我哪敢……”

这话秦梅倒是相信,她妹妹顶顶好,从来不和人有矛盾,会发生争执也肯定是对方不好。

但齐宁这小子看起来不错,应该是她俩都太忙了所以生疏了,臻臻怕生,齐宁再剃头挑子一边热也架不住她老是这么冷淡。

这是秦梅见到齐宁之前的想法,现在,看着这个表弟气势汹汹地大跨步上来,笑容yan光又有礼,行为却全然失了风度,她开始感到不确定。

“秦梅姐好,我借一下你们家秦臻。”

秦臻被他拉着胳膊都不敢挣扎,就这么被拖走了。

她俩真吵架了?秦梅目瞪口呆,转头去问同样目瞪口呆的妈妈:“妈,你从臻臻那听到什么了吗?”

秦兰抱着小孙nv,担忧不已:“没啊……我去问问三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梅拉住妈妈:“别吧,小孩子闹别扭,她们自己解决就好。”

“也对……”

“说吧。”

“说什么……”

“理由。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拉黑我?这一年你又ga0了什么事?”

活爹。秦臻心里暗骂,但生怕看上去就不理智的齐宁把事情闹大,只好简单解释:“我、我有相好了,不方便再和你联系。”

“?”齐宁惊呆了,“‘相好’是哪个年代的说法?秦臻你刚穿越回来?”

说是pa0友显得拉黑他太小题大做,说是未婚夫或者男朋友是虚假情报,说是糖爹……秦臻又不傻,这么说了的话齐宁肯定马上就去和她妈告状。优势在他,秦臻继续服软,觉得自己像个出轨回来坦白的丈夫:“呃,就,我对象……他特别ai吃醋。”

“我是你表哥他吃个什么鬼醋?”

“你心里没谱吗?”

“那你是承认我们之间有鬼了?”

“这不事实吗?”

两人一言一语地快速扯淡,却都不敢去触及核心的事实。

但怎么拌嘴都不会真正解决问题,有想找齐宁玩的小孩在竹子后边儿探头了,齐宁挠着后脑勺,啧了一声,摆手招呼小孩们再等等:“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不然晚上我砸你窗户。”

“你几岁啊……这砸的也是外婆的玻璃,你良心不痛吗?”

“行,那我不破坏遗物,直接闯你们房间里去,当着你姐和你妈的面把你怎么c我我又怎么c回去的全说明白。”

齐宁说完抬脚就去做他的孩子王了,只对留在原地的秦臻挥了挥手机,加强了这个威胁。

秦臻嘴都合不上了,这个表哥大半年没见,疯得和黎方差不多。

偏偏她还有把柄在他手上。

白日在心神不宁中快速流逝,到了晚上,入睡前齐宁的消息准时弹出,「竹林里见」。

秦臻等屏幕暗下去后狠捶一拳枕头。老家的房间不算多,她和妈妈睡一间,幸好秦兰是个睡着了就很难醒的人,秦臻在睡衣外披上羽绒服,小心合上屋门,去赴那个她完全不想赴的约。

竹林里还是漆黑又y森,一想起去年在这里发生的事秦臻就满脸羞臊,只得尽量不去看那些仿佛在谴责她的石碑。齐宁就在这片树林的浅层等着,一看到她,转身往更深处走去,并示意秦臻跟上他的步伐。

走得越深,就越难回头,要与他独处的时间也越长。秦臻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了并肩的位置,试图用顺从来平息表哥这莫名的怒气:“齐宁……”

“不叫宁哥了?”

“你想要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秦臻也很窝火,齐宁凭什么生她的气,她虽然对他做过坏事,但齐宁也报复回来了,她们已经可以算扯平了。她只是怕林予实发现她们的联系才决心与他断交,她们……本来也只是刚熟起来的表兄妹啊。

齐宁脚步停住,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秦臻,语气森冷:“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对你做过那种事后,我们已经扯平了?”

秦臻揣在袖子里的手抖了一下。

齐宁的语气中掺入了软弱,听上去更加心灰意冷:“你觉得那是报复?”

“我……”

“所以你才迎合我。”

秦臻咬住下唇,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但好像不能在这里承认。

但齐宁已经听出了她说不出口的话,自顾自地继续推进话题:“现在你交到了男朋友,就要撇清了?”

秦臻点点头,这个动作却逗笑了齐宁。

这位未来医生本该平稳的手有些颤抖,他按住了秦臻的肩膀:“你在撒谎。”

这是个陈述句。齐宁非常笃信,秦臻是有事说事的人,一会儿顾左右而言地用上了“相好”这种上古老词,一会儿又只敢点头不敢说话,她果然又闯了大祸,而且,还是不愿向他倾述。

因为他帮不上忙。

“我听说你姐姐离婚了,和这有关系?”

齐宁对她的各种猜测都准得可怕,秦臻想要摆脱他的桎梏,却怎么都挣不开。

她也在颤抖。

“秦臻……”齐宁的嘴边是叹息似的白气,连绵出愁绪,“就算只当我是你表哥,也该稍微依靠我一点吧?”

可你能g什么?黎方他们那样的才能轻而易举实现她的愿望,来自更高层的,她大概永远可望而不可即的权力与视野。她幸运地用自己做交换窥见到了他们的世界,告诉齐宁g什么?让他来阻止或是批判她吗?让他对她说明那些她早就知晓的正义与真理?

“齐宁,我现在的对象你见过,他不希望我和其他人再有纠缠,所以我不会在私底下再联系你了。”

对不住了诗雨,就选你来背全这口锅吧。秦臻心里默默道歉。

齐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迈步往回走,竹叶在缓慢挪动的足底被碾碎,那种声音应该是解压而舒缓的,现在却像是在秦臻的心上刮痧。

“即使我说我只是你的表哥,他也不允许吗?他在控制你的人际关系?”

“没有……”

“那就是你自己决定的。”齐宁的速度不变,趿拉着延长这段马上要结束的对话,“因为你不觉得能和我保持纯洁的兄妹关系?”

“因为已经不是了,”秦臻跟上,隔着一步之遥,“齐宁……我们不可能的。”

不可能保持兄妹关系,也无法破坏血脉的联系。

只能停驻在这里。

齐宁很可怕。

他正直,理智,生活在正常而幸福的环境里,能够友善恰当地对待任何一个人,即使是她也不例外。

秦臻一度将齐宁当作自己理想的样本,她做不到,也仍想成为他这样的人。

对齐宁出手是她最后悔的事,但当她们在竹林中重逢,当她看到齐宁眼中燃起的那种暗火,秦臻如释重负之余,却更加害怕。她看向姐姐的目光里,也燃着那样的火焰吗?

随后,她犯下了更加不可饶恕的罪孽。

齐宁一定不会想到,当他与她并肩而行,当他热烈而苦涩地亲吻着她时……秦臻却不是秦臻。

她在她的脑海中扮演着姐姐。

可是姐姐终究不是她,秦臻借着齐宁实现了自己的妄想后才终于得以看清,禁忌还是该止步于常理,跨过那条线,她们连亲人都做不成。

所以,秦臻扯住齐宁的围巾,直面这个可怕的错误,如同审视自己的所有不堪:“你所说的表兄妹关系是怎样?平时亲亲热热手挽手去逛街?假日黏在家里一起聊天?我会把所有小秘密都告诉你,然后你保证听了也不对任何人说的那种?”

齐宁被她的反击打得慌了神,但下意识还能飞速应对这些b问:“你说的这不是闺蜜吗?”

“这是我和姐姐的相处方式,我只能举出这个例子。”秦臻松开手,反而整理起齐宁被自己扯乱的领口,“我们也可以一起生活,一起租房,因为我们是兄妹嘛。但是,你能把x和ai分开吗?你能永远不对我出手吗?”

齐宁的沉默既是思考也是回答,秦臻笑笑,退后一步,朝那个温暖的房子靠近:“看来男的都不行。但我可以,宁哥,我的身t不重要,我的ai却很贵重,你是想和我做兄妹吗?还是想做恋人?但不管是哪边,我都不会再和你做了,你能接受吗?”

姐姐说希望她能将ai与x分开,从齐宁身上秦臻却看不到这种可能,他如此渴求她,冲动时刻游走在他的瞳孔深处,汹涌向她。秦臻不觉得他会ai上一个强j犯,那这种yuwang只能是更加原始而野蛮的,她难以理解齐宁这样的人为何无法自控,也不想去理解。

因为她也有着类似的本能。

可是没有人会抱着b她更深沉真切的ai意了,她绝不会被这种yuwang控制。秦臻知道自己的ai太过沉重,黎原或许能理解她,这种能驱使她付出一切的感情。而这些男人,用金钱和权力能买去她的顺从,用亲情和友善能换得她的感激,但如果只是廉价轻浮的ai语,休想得到她的回应。

齐宁却陷入了恍惚,他从面前这张漠然的面孔上看到了过去的幻影。秦臻一直都是这样,执拗得眼中只放得下一件事。外婆家的竹林是这群亲戚暑假扔小孩最好的地方,山里凉爽,熊瞎子和野狼已在荒年被全部打si,野兔被吃完后狐狸也没了踪迹。没有野兽的威胁,孩子们可以在每处灌木间躲藏,在每块水田间疯跑。但秦臻跑两步就会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夜晚也会抱着毯子因思念而哭泣,她是风筝,总在确认名为姐姐的线。

可秦臻不是胆小的人,她能直接对亲戚口吐芬芳,也会在墓地里直愣愣地安慰害怕的他。她对姐姐的依恋到了成年后也没变甚至更加疯狂,齐宁察觉到一种恐怖的可能——他好像一直是某人的替身,而现在秦臻改变主意了。

这是一条三岔路,但对他来说也可能只是单行道。人的心意无法左右,齐宁也有无法对秦臻说起的事。他心中的野火在某个夏夜被点燃后就再也没有熄灭,秦臻的僭越只是助燃。在很久以前,他就期待着每一个暑假,能见到那个寡言少语但一开口就语出惊人的表妹。

直到她自己选择了来到z市,成为他送上门的命运。

“秦臻,别小看人了,”齐宁走近她,缩短了那点刚被拉开的距离,“我不会再碰你,你也别躲我。什么关系都无所谓,我只是很担心你……想帮上你的忙而已。”

雪再一次落下,秦臻垂下头,盯着脚边的石头。

齐宁……和她居然相似至此。

当替身也无所谓,这是齐宁自暴自弃的想法,反正他们都陷在无法实现的错误感情之中,不如让他与她一起,一起在这无法脱身的地狱之火中接受拷问。

身t的连结固然重要,但最开始齐宁就没想过能有表兄妹以上的关系,反而是秦臻ga0出来的一堆事让他俩卷成一团乱麻,现在只是回到了初始状态,甚至更亲密,他们成了坦诚相待的共犯。

秦臻捂住脸,觉得羞愧而绝望,她又自负了,可是……

她埋在手掌中的声音细若蚊y,带着哭腔:“对不起,我以前不该对你那样的,我无法回报你啊……”

如果她还是无知的状态就好了,可地狱的大门是被她自己推开的。

“你难道会想要你姐姐回报你吗?”齐宁抱住面前的人,觉得不妥又很快松开,只是心底还是有些不舍,“我要做的事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和你无关。但我多问一句……之前和我做的时候,你觉得舒服吗?或者说,只是身t有快感,心里却很难受?”

秦臻挣扎着摇头,不断用手背擦着眼泪。

好像有卡扣合上的喀哒声,她仿佛看到了某根具象化的时针被拨回原点,另一个轮回再度开启。

“我是说……我在被人包养。”

用这种说法黎方大概有异议,但这是秦臻对她与那两人目前关系最直接的总结。黎方和林予实将那称作帮助,但当他们索要回报时,秦臻就明白了这只是交易。

秦梅刚回家那一年jg神很恍惚,她白天还能笑着招呼食客,帮秦兰打下手,但夜里时常会喝个烂醉,然后抱着窗帘痛哭。

“我脏了,没人要我。”

“我就该烂si在路边。”

“没人把我当个人,我自己也不把我当人。”

特别是在客人听到了风言风语,对她动手动脚时,姐姐的醉话会变得更加破碎。秦臻那时在准备中考,妈妈把她关在屋里,但门板很薄,秦臻用被子盖住耳朵也能听到姐姐的嚎啕和妈妈不安的啜泣与安慰。姐姐会骂那些p客,骂欠债的生父,骂不争气的自己,骂那个素未谋面的姐夫。

等秦臻考完试,姐姐的肚子也显怀了,她似乎平静了一点,看到妹妹优异的成绩也会喜上眉梢,随之而来的就是对妹妹的担忧:“臻臻,不可以学我,姐姐不好,姐姐做错了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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