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良久后,在邓砚尘不解的目光下,裴誉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指点的枪法,我已经记住大半。”
邓砚尘顿了顿,突然爽朗的笑起来:“唉,裴兄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我自愧不如?。”
“我有东西要给?你,”裴誉打断他,朝一旁的盛怀招了招手。
邓砚尘目光顺着远处过来的盛怀看过去,见盛怀不知提着一个什么东西,还用黑布蒙起来,搞得神神秘秘的。
他凑过去看,“什么呀?”
盛怀将上面?的黑布撩开?一点,邓砚尘低头凑过去见一只肥胖的鸽子正趴在里面?睡觉。
他抬头看向盛怀问道?:“给?我这个做什么?怕我路上缺肉吃吗?”
盛怀有些?无语,正色道?,“邓公子,这是?信鸽。”
邓砚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裴誉看向那笼子,沉声道?;“若是?有急事?,可叫它带信回京。”
“不是?有送信官吗,用信鸽做什么?”他抬手指向那只胖鸽子,真诚道?:“北境回京那般远,它能飞得回来吗?”
“它可日行千里,平日都是?在养精蓄锐。”裴誉神色依旧淡淡的,“若事?出突然,送信官兴许并不可靠。”
裴誉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邓砚尘在那双眼里,逐渐明白了裴誉话中的深意。
朝野内外,盯着他一举一动,想要他有去无回的人太?多了。
此番前往北境,除却身边自己带来的人,他谁也不能信任。
邓砚尘拱手,朝裴誉行了一个平辈礼,“那就多谢裴兄了。”
身后刀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是?长青在提醒他该启程了。
邓砚尘翻身上马,眼神朝周围打量了一圈。
许明舒应当是?还没睡醒,想起她昨夜困得说胡话的模样,邓砚尘嘴角上扬,浮起一抹笑。
他牵紧马绳转身准备归队时,听见身后有人呼唤着他的名字。
邓砚尘猛然间?回头,见许明舒正站在城楼上踮脚朝他招手。
她身上的衣衫被风吹得摇曳着,衬着整个人宛若九天下凡的神女。
邓砚尘突然想起曾经听母亲念过的一首诗,“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少时他陪同母亲在家门前等候父亲归家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中清晰起来,时隔多年,这世间?也有了等候他的人。
他伸手朝许明舒回应着,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归队。
玄甲军尽数集结完毕,随着邓砚尘一声启程令下,浩浩荡荡地朝北境前行。
长青策马跟上邓砚尘的脚步,同他并肩而行。
他微微歪头打量着邓砚尘的神色,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小子看起来不仅没有一点不舍,整个人还显得很高兴?
几乎是?怀疑自己看花了眼,长青觉得若是?在他身上安了尾巴,这会儿?就应该翘上天了!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邓砚尘,犹豫良久后道?:“小邓啊,哥哥知道?这会儿?离开?你心里难受,但是?你要想开?点别自己憋在心里……”
闻言,邓砚尘侧首看向他:“你今日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嗐!”长青拍了他一掌,“哥哥这不怕你同许姑娘分开?伤心过度吗!”
邓砚尘在听他提起“许姑娘”三个字时脸上的笑容再也收不住,策马快步将长青甩在身后。
长青望着面?色诡异的邓砚尘,心道?:“这小子当真受得刺激不轻!”
雄鹰飞过岭苍山上空,舒展着巨大的羽翼。
乌木赫胯|下的马低头吃着下的鲜草,他端坐在上面?从山坡朝远处眺望。
现在是?酉时三刻,北境白日短,此刻天已经逐渐有了昏暗的意思。
山脚下的营帐内早早的燃起篝火,各个防守的关卡处,灯光明亮,离得远看过去像是?一颗颗整齐排列的星。
乌恩在脚下的土地上摸了一把,抓起些?土壤放在手心里观察,幽幽开?口道?:“这几日多半是?要下大雨,兴许玄甲军会比预计的来的晚些?。”
乌木赫抬头望了眼阴郁着的天,“雨下得多,草才长得快,我们的战马今年便?无需格外供给?。”
乌恩倚着身后的树坐在地上,随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
“叫你失望了,听说此番过来的不是?靖安侯,还是?之前同你交手的那个姓邓的年轻人。”
乌木赫略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也好,我若是?连他都打不赢,又怎么去挑战靖安侯呢。”
“依我看,此战我们胜的毫无悬念。”
乌木赫调转马头,看向他,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中原人同我们最大的区别就是?生性多疑,他们看重的是?权力,不是?能力。他们的上位者常常会为了维护自己的绝对权力,去打压一些?有能力的人。”
乌恩摸了几把自己身边的战马,“对靖安侯是?这样,对从前的那位沈姓将军也是?一样的。”
乌木赫微微皱眉,思索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