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不认得我了?
崔瑾瑜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皱了皱鼻子,小声道:“允德他们还在殿外呢,你就这么把我抱了起来,现下他们更要疑心崔氏迫不及待想要再献出一个nv儿进g0ng了。”他抬手为崔瑾瑜理了理鬓发,有些好笑的说道:“崔娘子不必担心,没有朕的吩咐,他们哪有胆子把太极殿的事说出去。”
她抬眸望向了阔别多年的郎君,有些伤感,“郎君,你怎么变这么老啦?都有白头发了!你这样可让我怎么和你做夫妻,魏公定要说你老牛吃neng草了。”不过是一句顽笑话,圣上罕见的噤了声不再说话,瑾瑜颇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捏着他的袖子摇了摇,“郎君怎么了?”
圣上将她的手捉住放在自己的手心上,斟酌着语句说道:“音音,虽朕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何事,但你能回来,对朕而言已经是足够了,从前,朕不过年长你两岁,如今却是年长你十岁有余,不知,还能不能当得起你一句郎君。”
崔瑾瑜将手从他掌心中ch0u出,缓缓抚0着他的脸颊,有些无奈的笑了,“郎君,妾以前怎不知你如此在意年龄,你如今即将而立,难道妾就当真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了吗?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我被废太子挟持在g0ng门前,选择了自裁,只是我再睁开眼睛时,却在家中,初时我以为自己被救治过来,后来才觉出不对劲,不仅朝中早已改天换日,就连我也换了一个身份,真不知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了。”
圣上将她再次揽入怀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朕已经老了。”崔瑾瑜诧异的抬眸,抬起玉似的藕臂g住他的脖颈,嬉笑道:“郎君坐拥四海,未过而立,这些日子我不知听了多少世家贵nv想要入g0ng为妃呢,哪里就算是老了?”
崔瑾瑜仰头用尖锐的虎牙轻轻厮磨着他的唇瓣,眼里含着细碎的笑意,见他经不住撩拨,起身就要下榻,但是刚离开不过寸许,就被圣上强y的拽住了手腕跌坐回去,他在崔瑾瑜颈间落下一吻,“音音的老毛病又犯了,总是撩拨了郎君就想逃走。”
她仰着头有些无措,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的郎君这么急se,她可不想刚入g0ng第一天,就在太极殿和他有些什么。
崔瑾瑜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泪眼朦胧的看向圣上,哽咽的说道,“郎君不疼我了吗?”圣上用指腹轻轻的擦去她的泪珠,有些无奈:,“音音,你是水做的姑娘吗?怎么又哭了,郎君怎么会不疼你呢?”
“妾如今是圣人的小姨子,就算圣人强y要了妾,想必崔氏也是不敢如何的…妾都知道,不过是圣人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圣上被这个失而复得的姑娘气的脸se有些发青,抬手在她腰t间拍了一掌,呵斥道:“胡闹!”
“您怎么能,怎么能打我!”这下崔瑾瑜也顾不得做戏,羞的脸se通红,挣扎着就想挣脱他的怀抱。郎君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之前也不过是床笫间略微出格,其他时候可是最正经不过的了,现下青天白日的,怎么能想这些事情!
“我看音音是千年修行的狐狸jg,专门来g引我的。”
到底不是未知人事的小姑娘,崔瑾瑜也不敢再乱动,默默的缩在他的怀里,但还是安分不下来,只能用纤细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戳着他结实的臂膀,悄声b问,“郎君这六年,后g0ng三十六院,多少貌美g0ng人等您临幸,怎的还如此急se。亏得朝臣还说你一心修道清心寡yu不似凡间人呢。”
圣上抓住她到处作乱的两只小手,低低叹了口气,“朕有没有后g0ng,娘娘还不知道吗?从前就不许朕有二心,朕何敢有异心。这几年后g0ng一直空置,朕怕要是临幸了她人,百年之后娘娘仍不愿见朕。”
崔瑾瑜闷闷收回了手,凑到圣人耳边问道:“郎君,这几年,你过的快活吗?我听府中人说,当年g0ng变之后,不足两月上皇就禅位给你,这几年更是南征北战,让四境臣服。”
“上皇禅位不问朝政,朝中大臣亦算忠心,定边疆弱世族,能有什么不快活的呢?朕如果都过的不快活,那世上还有几人快活?”圣上有些好笑的弹了弹她的额头,末了正se道:“作为帝王,朕当然快活,只是我却常常想,何时才能去见我的观音。”
看见崔瑾瑜再次沉默下来,圣上实在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眼见着天se渐渐暗了,只能略有些僵y的转移了话题,“晚膳可有想用的?现在让允德传膳好不好?你现在b以前,愈发的瘦了。”
“我要吃江南菜se,郎君懂什么!现在世家贵nv可都讲究nv子弱柳扶风呢。”
圣人转过头去不yu争辩,只扬声唤了一句,“允德。”
高允德进殿时看见崔氏三娘已与圣上嬉闹在一处,尽管心中惊讶,却依旧做出一副什么也没看到的模样,“奴婢在,大家有何吩咐?”
“给娘娘加一道西湖醋鱼和煲中宝,摆膳。”
“诺。”
看着允德退下的身影,崔瑾瑜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鬓,嗔道:“在外人面前混说些什么?你看把允德吓的。圣人随意就许了姑娘做g0ng中的娘娘,小君可知道吗?”
“难道除了我,音音还想要嫁给旁人?你想嫁给谁?难不成还嫁给魏元的儿子?”
崔瑾瑜心下有些好笑,“以前怎么不知道圣人的气量这么小?魏公的儿子早已做了父亲,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情了,还值当你记这么久,我看这太极殿中怕不是藏了个陈年醋坛。”
不过半个时辰,布膳的g0ng人就将膳食摆好,圣上从小塌上站起身,笑道:“娘娘,请吧。”崔瑾瑜有些骄矜的扬了扬jg致的小脸,才慢吞吞的把手递过去,由着他扶自己去用膳。允德站在膳桌旁试菜,看见这幅情景料是他服侍多年也有些0不着头脑,午前圣上还为了崔氏献nv之事大动肝火,现如今已经和崔家三娘同坐一处了,看这情形,来日入g0ng,想必四妃九嫔是少不了的。
圣上只让g0ng婢们侯着,未用她们服侍,倒是亲自选了菜se递与崔瑾瑜,“梓潼,尝尝这个。”
允德听到圣上一句“梓潼”,险些拿不稳试菜的碗筷,圣上瞥了他一眼,允德忙跪地告罪“圣人,奴婢人老眼花,御前失仪,还请圣人降罪。”崔瑾瑜看着允德这幅做派有些好笑,明明是圣上自己做的出格,让身边的人都跟着受惊,偏偏还要别人请罪,“圣人,你今日午后才召见我,晚间一句梓潼,把内侍监们都给吓到了。”
“下去吧,明日不必让泗yan王的孩子入g0ng了,以后都不必了。”允德称是,急忙退出殿内,不敢多做言语,已有新的皇后人选,圣人早晚会有自己的孩子,不再从宗室选嗣子继承大统也是人之常情。
崔瑾瑜拿起汤勺喂了圣上一口甜汤,没有继续追问宗室子弟的事情,转而问道,“我听说圣人又要用兵?朝中不是刚败了突厥?”
圣上略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这又是哪个说的?”
崔瑾瑜颇有些0不着头脑,不过是一句闲话,郎君当了皇帝,难不成不许她过问这些了?
“朕不过是多问了你一句,现下此事只有朝中几位将军知道,未曾定论的事怎好随意说道,就连你居于后宅都晓得了,军情怎可随意说道。昔年你随我南征北战,勉励三军,现在我当了皇帝,恐怕更要劳累音音了,前庭后g0ng可是都缺不了你。”
“是威远将军与我阿耶闲话被我听到了,圣人罚过俸禄也便罢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有些好奇,刚败突厥,怎么会又要用兵于外?”
圣上将挑好的鱼r0u放入她的碗中,叮嘱她先用过膳再来讨论此事。“是吐鲁番的大王子休书来借兵,吐鲁番如今的王宠信二王子,但二王子对我朝一向心有怨怼,所以朕打算让陕西总督派兵前去。”
崔瑾瑜了然的点了点,待用过膳,便要告退回淑景殿中,圣上难耐的捏了捏眉心,却只能允了,让江海传轿送她回去。如今她是崔氏三娘,前来禁中选秀,不管如何,他都不愿意w了她的名声,只得叮嘱道:“这几日朕不得空,恐怕不能陪音音了,待十日后选秀,朕便下旨立你为皇后,前来禁中学习规矩。”
“哪有未成婚便来g0ng中的?郎君你也忒的心急。”
“卿卿,你又何必折磨我,难道你就真的不想我吗?”崔瑾瑜叹了口气,实在是看不得郎君这幅可怜的模样,只能勉强答应,有些头疼该怎么归家和耶娘解释,怎么圣人突然就看中了自己的妻妹,还要立为皇后,这实在算是一桩风流韵事。
回到淑景殿时天se已完全暗了,秋月见她回来,忙上前对几位力士行了礼,又递了荷包,“劳烦诸位力士送我家娘子回来,这些碎银权当拿去喝茶。”
江福等人在御前行走,如今已不敢收下这笔赏银,推脱道:“送崔娘子回来,是奴婢们的本分,哪里还敢接姑娘的赏,天se不早,姑娘还是早些服侍娘子就寝吧,我们也回去向大家复命了。”
秋月看着几位内侍过于恭谨的态度,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崔瑾瑜看着秋月这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终是自己先开了口,“崔氏,又要出一位皇后了。”
“啪”
顾不得被自己失手掉落的茶碗,秋月瞪大了双眼,震惊道:“娘子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