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am;李止悦往事-番外3[温北:信王爷有青云之志有胆有识追随者何止万千属下自然是信的]
国师疯了,所说的秘密当然不是温北想的那样。
纵使疯了,厉害的功夫也没有忘却几分,温北一时不察又多有怜悯,放松了警惕,就被他得了空隙,往温北脖颈要害处一点x,脑袋瞬间昏昏使不上劲儿。
国师扛着她在皇g0ng里飞窜,最后停在楼宇间一处暗格里。
像cha秧一样,温北被固定放置在柜子一样的地方,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能通过留有眼睛大小的孔洞看向外面,大约是哪个贵人的寝殿。
国师一手固定着她,一手扒拉着旁边的孔洞,两人的脑袋撞在一处,国师压低声音惊叫:“快看,那是我儿子!我儿子嘿嘿嘿嘿哈哈哈……”
温北拿内力冲开了桎梏,连忙捂住他的嘴,无声地嘘了一下。
还好及时,没叫那转身步入寝殿的二位贵人发现。
疯癫的国师定定瞧着柜门外两人的光景,眼睛睁得老大,温北原本是不好奇的,当暗卫的这些日子她明白一个道理,贵人的秘密少知道为妙。
架不住国师的做派,好似看戏jg彩得很。她便一手搭在国师的后颈上,随时准备将他敲晕,一手学着国师模样,扒拉孔洞往那贵人的地方瞧去。
她想看看国师口中的儿子,年岁几何?相貌如何?身高几尺?
却见一男一nv在紧锁的门上“tia0q1ng”,nv子相貌妆容都顶顶好,她放肆地拽着男子的领子下压,男子哪里抵得住这般主动,自是顺着这gu力道弯腰,手掌撑在nv子脑后,一幅情浓难却的话本场面。
因着是y天,殿内光线不好,男子背对着身上的衣物看不分明,脸也瞧不着。
看得入迷。国师指尖凝了一gu内力,朝那nv子脚下袭去。温北一时不察,没来得及阻止。
温北捏紧了他的后脖颈,威胁地在他面前b划了两下手刀,意思是:“你再乱动,就敲晕你。”
国师无声地呵呵笑,样子却并不讨好,他指着外面的变故让温北看。
话本升级场面应该是,nv子脚下一滑就朝男子扑过去,书生气十足的男子下盘自然不稳被扑了个正着,两人齐齐倒在地上,说不定还会有一个意外的吻。
多浪漫。
这些都没有发生,那男子在nv子脚滑的时候,放在她脑后本意ai护的手突然暴起,一个手刀敲在nv子后颈上,nv子瞬间依着紧扣的门软倒下去,男子也没有去扶,独自站着,然后突然转身朝温北的方向打来一道犀利的掌风。
温北拉着国师窜到暗格另一侧,地方狭窄,堪堪避过,没有看到那男子的脸。
正想逃离这里的时候,暗格的机关被拧动,两人的身形暴露在外,男子动作迅速,扯过nv儿家的床帐子往两人头上一裹,一手掐着一个的脖颈问:“你们听到了多少?”
“逆子逆子!哈哈哈嘿嘿!逆子!你有病你有病!”国师感觉不到威胁,疯癫地反掐住桎梏自己的那只手,狠狠一捏:“我是你爹!逆子!”
男子吃痛松开,国师飞快地抓开两人身上的帐子。在国师疯癫的自言自语里,温北看清了男子的长相。
丰神俊朗,仙子模样,顶顶好的她的如意郎君,庸王爷李止悦。
他问:“从之,你怎么在这里?”
那是个什么表情呢?温北在心里仔细地揣摩了万遍。
似像非像,话本里负心郎的表情。
她好像那号推开夫君书房的正房人物,眼见不知名的nv子正与郎君酣睡,心中郁郁不安,却只敢独自垂泪。
温北又自嘲,她哪里是什么正房,偏房侧方门房就是房里伺候的丫头都轮不上。
她好像和面前不动声se的王爷本就没有什么g系。
温北脑子一热,单膝跪了下去,拘了个完好的下属礼,垂头道:“属下原是在园中小心查探,却被老国师抓来这里,不慎撞破了王爷的秘密,属下有罪,自愿请罚。”
“你先起来。”
李止悦伸手去扶她,温北思及刚才掐住脖颈的手,上身b脑袋反应更快,先一步往后躲了一步。李止悦的手僵了一僵:“从之,我往后再同你解释。”
往后?温北不愿抬头看他,头仍然低着:“属下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您与贵人有何图谋,从之只会助您,还望王爷看在属下以往的功绩上饶属下一命。”
言辞恳切,确然是个下属的求饶,但不是李止悦想听到的,差点情人间的越界。
李止悦问她:“你信不信我?”
温北即刻作答:“信。王爷有青云之志,有胆有识,追随者何止万千,属下自然是信的。”
别的,再没有了。
把下位者的x命毫无保留地交于上位者手中,本就是毫无胜算的。
温北犹豫着赌了好几次,都输得彻底。她不想再赌了,人生很长的,可以ai很多人,怎么为了一座青山,就要每每把命拿出来当赌注,身后还有好些青山,也不是不能回头看看。
“我知你在气我。”李止悦看她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小nv子:“从之,你是气我单独与公主见面,还是气我方才不问缘由就掐着你的喉咙?”
温北单膝跪得疲了,g脆换作双膝跪着,她敷衍道:“属下只是个区区暗卫,怎配与您置气?”
“嗯,看来都不是。”李止悦耐心地询问:“那……就是在气我不告知你缘由了?”
尊贵如庸王爷只把这当做可以修补的裂痕,还以为同以往一样,温北只需要哄哄就会好。
他想着温北跪得累了,自然会自己找台阶下,起身与他好好说话。
温北却深知,这次不同了。她早就受够了这般任人r0ucu0的,不对等的ai情。
温北确实跪得累了,但不想这么被糊弄过去:“王爷您看,您站着我跪着,咱俩生来就是这种关系。从片面的角度来说,我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些人她跪惯了,就起不来了。就算您亲手扶,也很难叫她与您同起同坐。”
“老实说,您单独和公主见面,属下也能猜到您必定有不能告知的原由。”温北这时才慢慢抬起头,脸上堆笑道:“再说说您掐属下的喉咙,更谈不上生气,换做属下外出任务,也会选择这样做。无非是条贱命,左右也就知晓秘密的脑袋值几吊铜钱。”
温北脸上带着明晃晃的讨好,半点不想再糊涂下去:“可是王爷,属下在您的宏图大业里,也不过是条贱命。就跟刚才您毫不犹豫弄晕公主一样,总是被取舍的那个,属下只是觉得……累了。难为王爷费心于我,往后我这不经用的脑袋怕是再装不下什么东西了。”
“你怕了?”李止悦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陌生的温北,质问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蹦出来:“从之,你后悔了?”
“我不许你反悔,你答应了我的,你不许反悔。”
李止悦什么也不顾了,躬身下去拽她:“从之,你站起来。”
温北不肯,无论他怎么使劲儿,都拽不起来,男子的力气大于nv子,可此刻温北再不想当个被情ai塞满脑袋的,只晓得痴痴盼着情郎回头瞧她的nv子。
庸王爷确然是个玩弄权势的佼佼者,可他的功夫势微,敌不过尸骸里走出来的暗卫首领。
温北使了内力,就是不起,还要在李止悦放缓声音哄她站起来的时候,sisi地下压上身,叩首叩得额头都抵在了王爷黑金线纹的靴子上:“追随王爷无有悔。”
好容易被捧在手上,养得骄纵几分的小nv子,只这一拜,将过往种种尽数还了回去。
又变回那个卑微怯懦的下属,她回了他上一句:“从之没有后悔,也不敢后悔。”
答的却不是王爷想的,而是他身上代表的亘古不变的权势地位。
至此,归零。
国师是真的疯了,他一路风卷残云把公主房里的物件儿毁了个遍,仍然不过瘾。国师围着两人打转,他学着李止悦的语气喊:“从之从之,起来!站起来啊!逆子!哈哈哈呵呵呵呵……”
疯疯癫癫,像个笑话。
好似他们二人相知相ai,也是笑话。
“……好得很。”
甫一说完,并不熟络的二人一时无话。“瓶”中霎时一静,只能见簌簌活动着的脚下草蕨。这地方暗自运行的机关,并没有因为三人的身份明了而明了。
平台之上暂且找不到更多的东西,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温北来了主意,问:“前辈,你的轻功怎么样?”
如果不是陈悯生和温北委实算不上熟络,他都要以为对方是在嘲讽于他。
陈悯生适应了一下主导身t的感觉,才悠悠回了二字:“凑合。”
“那……要是从这方平台,在不经过其他平台的前提下,径直到达底层——”
能办到吗?
陈悯生没等她问完,就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遂道:“……不太凑合。”
“前辈,你现如今是我们二人中唯一能使内力的人……这可有些难办。”
温北叹气,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快速阐明现状道:“你瞧,脚下这方平台除藤蔓草蕨外,再没有其他。”
“我们下方的平台正面很有可能也是如此,根据方才的种种变故来看,我猜测离开此处的线索应该在最底层或者平台的背面。”
说到这里,温北试探x踩了一脚断裂处的“陷阱”,才继续道:“但……促使平台均匀断开的机关,其触发规则尚且模糊,贸然借着其余平台往下不是上策。”
陈悯生看她的眼神产生了变化:“看不出来,你情绪如此多变。”
“我都怀疑刚才差点哭出来的人不是你。”
温北多少还对这位陈大学士有点儿敬佩,被这么一说,就要往前一步朝他拘礼。
陈悯生止住了她踏向软绵缝隙处的动作,坦诚道:“我猜测的和你差不多。”
“但我实在没办法按照你说的做,至于缘由——”
他不甚熟练地踩着柔软的草蕨,一摇一晃地巡视了一圈平台,想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楚子歇不打招呼,就将他困在身t里头出不来,看样子等他彻底适应掌控身t的感觉,还需要一些时间。
温北被他以实事为例说服,了然道:“既如此,前辈先行一步,待你到达底层知会我一声,我在原处静观其变。”
陈悯生心道,小nv子如此好诓骗。
面上却应和一笑,点头道:“甚好,甚好!”
陈悯生将一只手背在背后,单脚在平台上一蹬,原处的草蕨轻微下陷,像浪cha0一样荡过温北脚下。
半空有如实物一般,供陈悯生借力。
凌空几步,便踩上了下方一处月牙平台。
如此往复,很快温北就再看不到陈悯生卓绝的身影,只听见细碎的声响轻飘飘踱步耳边。花瓶内部藤蔓涨势良好的石壁上,能瞧见内力余波扫过的风。
一荡一荡的,藤蔓粗壮的根j拍打着石壁。
余浪停止时,陈悯生清朗的声音,穿透约莫十八丈高的“花瓶”内部,抵达温北所在之处:“我到了,能听到吗?”
“可以。”
温北四处找寻有变化的地方,一无所获,她立即反馈给陈悯生道:“前辈,我这边没什么变化。你那边怎么样?有出口吗?”
“你在上头当心些,容我观察一二。”
陈悯生落于底部,此处再无月牙平台,是处正圆形“花瓶”底。
脚踩之地,仍旧铺满了草蕨藤蔓,并且因着周围石壁没有灯火,只能依靠自温北处向下传递的那束光线照亮,所以可视之处非常有限。
他快速运起内力,在周围别无二致的石壁上0索查探,须臾就将情况0透,牢记脑中。
除却那束光线打下来的地方有异以外,它正对着的那处石壁也有一个类似的孔洞,里头缺了一块圆形柱t,约莫一截食指的一半深,光滑圆润,触感类铜镜或晶石面。
陈悯生突然目光一亮,自言自语道:“依照上头光线传递的方式来看,这里应当还有一个机关,触发后可将此处照亮。”
但,机关的触发点在哪里呢?
陈悯生想起借着月牙平台下落时,所经过之处全是月牙,没有别的形状。也就是说,出此谜题者想告诉他们解谜之法,必定与月亮有关。
“所谓月升月落,再升再落。升于东而落于西……”
假如光线伊始处为东,那么它消失不再传递的地方便是西。
“按照这个逻辑,它正对的地方,就是再次升起的地方。”
陈悯生复又到那处0索,不仅没有找到机关,反倒被藤蔓缠住,他眉头皱起:“不对……”
会这么简单吗?他陷入难关。
“前辈!”温北等得不耐,躬身朝下大喊:“有什么发现吗?”
陈悯生抬头,朗声回道:“有倒是有……但一两句说不清楚。你且下来。”
“额……”
温北犯难:“我始终觉着,这处的光线定有用意,贸然下去不妥。”
陈悯生好不容易将手从藤蔓中拔出来:“有何不妥?”
“别看我被尊为陈学士,可我之涉猎仍有尽头。阵法我尚且能破上一破,机关属实难知一二。”
他说得快,生怕被人寻了错处似的。瓶中回声阵阵,温北又离得远,听不完全,她吼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大声些!”
陈悯生道:“你下来。”
温北道:“下来不妥。”
陈悯生:“……你下不下来?”
“不下。下来——”
温北“不妥”二字卡在喉咙之中,尚未吐出,陈悯生便犹如天降,脚尖点地落在平台上。
不等温北震惊,陈悯生先她一步露出些许愕然,视线紧紧落在温北脸上,分毫不让。
粘稠的,几yu让温北想逃的眼神。
好像透过她,看见了别人。
“怎……怎么了?”温北被他吓得结巴:“前辈,你……你有些不对劲。”
又顺了顺气,道:“你刚刚是……径直上来的?”
“抱歉。”陈悯生闭了闭眼,语气涩然:“我失礼了。”
“怎么——”
温北还不明白他为何道歉,就被一个闪身到身后,揪住后领提了起来:“做好心理准备。”
“???”
温北感觉到自己被提远了一些,整个身t近乎悬空,甚至本来贴着她后颈的那只手,也挪远了些,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沾之即si的毒物。
她身上的衣物本就破破烂烂,仅靠林一安的外衫支撑着不至于袒露。
陈悯生这么使劲儿一揪一提,温北顿时警铃大作:“等等……陈大学士咱有话——”
“下去再说。”
两人即刻悬空,陈悯生稍稍g了g嘴角。
林甫一教过他的玄之又玄,深之又深,量他也学不到十成功力的某派轻功,就这么轻易在脚下运起。
他托着师父的nv儿,平缓下落,半空中踏过的好似水痕,又犹如花羽,在他们头上绽开、消散。
困住他的囚笼,因为刚才那一遭得到消解。
这一回,他带着无奈的怒气,闯了上去,她在那里等他。
活生生的,没有坠落,没有si去。
斯人已逝,他还有余下好些年,可以弥补因为不勇敢而错失的种种。
这一回,他护得住她。
一落地,陈悯生就放开了她的后领,小声道:“楚前辈说得没错,你真的很像她。”
温北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她破烂的衣物没有被扯得更烂,林一安的外衫也完好的,没有散。倒是一向作壁上观,深沉不可测的陈悯生,没头没脑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温北一边调笑,一边走向光线消失那侧,不打算追问始末:“前辈,说说情况。”
陈悯生旋即正se,三言两语解释了“花瓶”底部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
“既然只凭月升月落的方向不足以找到触发点,那……如果加上时令呢?”
温北思考片刻道:“夏升为东偏南,冬升为东偏北,春秋升为正东。”
一说完,她又否决:“但是……我们没办法辨别出题时的四季。”
“未必。”
陈悯生第一次下落时,途经每一个平台,出于平常做事的习惯,他虽下落却并不只专注于下落,还记录了所观察到的每个平台背面的情况。
平台一共十二方,每一方背面都不完整,像是由一些均匀切割开的石台,经过某种规律的排列,再借机关凑在一起,形成的一方平台。
正面因为有草蕨遮挡,加上光线实在有限,所以先前二人站立其上,才无法察觉。就算机关触发,平台呈不均匀分割齐齐断裂开来,也只会叫人以为这是危险的信号,而不去深究。
可如果,这才是出此谜题者最要紧的用意呢?
陈悯生这才反应过来,或许他不是陷入了难关,而是陷入了自我筑建的逻辑误区。
“我明白了。”他抬头望向光线传递的半空,视线跳跃几处,最终定格:“你说的不错。”
“其实我们未必要先解开此处的机关……上头的光线才颇有用意。”
温北再次犯难:“可我现在觉得,方才前辈说的不错。不如,前辈上去查探,我就留在此处?”
陈悯生:“?”
他眯起眼睛,怀疑地盯住温北,半响道:“我怎么觉得,你总是想将我支开?”
“难道你还在防备于我?”
见温北背对自己不语,陈悯生原是立于其对面石壁处,便往其方向行止几步。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我以为现下的光景,不说和盘托出,你我也该相互坦诚才对。”
温北此时站立的地方,将光线途经之处堵了个严实,使其不能照在无法传递走的石壁某处。
她侧了侧头,一派坦然。
手中却故技重施,在那处周围攀附的藤蔓上有序地拉扯、敲击、拧动,最后对准目标,状似轻易地扣下一小块来。
她抛了抛手中的石块,笑道:“前辈,何出此言?”
光线像利剑一样刺向温北后背,却难敌小小nv子的戒备与坚韧。
这一侧首,与寻常nv子不同的y霾显露,恰好被身后那人瞧了个清楚。陈悯生面上的神情变了变,越发参不透温北的所思所想。
他刚要说话,温北却在这时往左移开一些,转身面朝他的刹那,变故途生。
带着使命传递而来的光线,经过不短的距离最终去往它该去的地方。
它的脚步落于底层的起始点,被那处的晶石光面轻巧一转,直直刺向对面。
“利剑”几乎刺进陈悯生的身t里。
只这一瞬,两厢调转。
压力就落到了陈悯生头上。
温北含笑与陈悯生讶异的目光对撞,握了握那石块,她挑眉问:“陈大学士,何出此言啊?”
换作旁的人,不是顶着压力对峙,就是故作轻松转移话题,反倒跌进对方布置好的陷阱里难以脱身。
陈悯生这个老狐狸,非但不接茬还仿照温北的模样,往右移开把路让出来。
光线随即直cha入对侧晶石光面里,圆形的“花瓶”底部瞬间被拦腰半斩,也将二人分隔两边,陈悯生在一侧,温北在另一侧。
形同立场,微妙恰好。
陈悯生道:“扮猪吃虎?”
温北把石块往腰间一塞:“非也。这叫——”
她一顿,往陈悯生所说的光线“消失处”更右处走了三两步,才道:“山人自有妙计。”
“你早就知道怎么出去,方才只是在与我……说笑?”
陈悯生这话确然说得直截了当,不留情面。面上的表情却半点看不出责怪的意思,脚下的步子诚实地跨过两人间那道分隔线。
光一暗,陈悯生便自然的站到了温北这一边。
“现在——”
陈悯生貌似大度的不追究,意有所指地望了眼右侧亮堂的光线,又望了眼脚下与不远处的温北:“我与你是一边的。”
“您这才是在与我说笑。”温北揣着说书人的口气道:“谁不知道您与王爷那叫一个情深义重。”
温北一拘礼一躬身以示尊敬,又很快背过身去,在陈悯生口中的“月落处”附近,依照特定的方式0索起来。
半响,她声音稍冷,蓦地丢下一句:“与我一边?别说笑了。”
“也罢也罢。”
陈悯生摇晃三下脑袋叹息,运起轻功在半空踱步几下,便落于第十二层月牙平台正面。
他仰头朝第十一层月牙平台的背面望去,细细看来凹凸如有异,只凝神瞧了个大概,他又继续往上挪了一层。
十层的背面也是有凹有凸,更加细节的地方大有不同。
b如说同b例相似点处,一个是凹了毫厘,一个却凸了三二,就好像它们各自形成差异的方向是一致的,但却始终叫人抓不住规律。
想从这些单个的差异如此明显的平台背面获取有用的信息,难如登天。
陈悯生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甚至将脚下的草蕨扒拉开,想看出些端倪,都以失败告终。他不得不一层层的往下挪,直至第十二层。
他将将踩实,就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机关转动的“咔咔”声立t且转瞬即逝。
此时,陈悯生的视线恰好斜着扫过第十一层背面,光线闪烁几下变换了方向,被翻开的草蕨0露出上下两面,光瞬间从中缝里穿梭而过,凹凸不平的奇异处影影绰绰构成了一幅光影画。
还是模糊,看不得多清楚。
再加上光线很快回归了原位,刚才他窥见的好似天光仿佛只是久困于此产生的错觉。
“等等!温——北……别动!”
陈悯生从高处一跃而下,因为太过迅速他又没有使用内力,被摔得好生难看。即便如此,他仍旧跪地兴奋道:“就在刚才你调整光线的一瞬间,我参透了!”
“参透什么?”
陈悯生往上查探时,温北也没有闲着,她解开了困扰陈悯生的机关。
先前那一番讨论也并不是在说笑,瓶中草蕨正直青葱,瓶内无光仍能存活至此,况且她被陈悯生揪下来的过程中,她观这些月牙的变化再根据瓶口大小变化得知月满盈亏的规律。
所有可知可视的信息都在指向一个时令,那就是夏,并且是盛夏。
夏升为东偏南。
“月落处”为西,正对为东,上北下南,加上对各类机关的涉猎很容易就锁定了“月升处”。
果然如陈悯生所料,“月升处”有能活动其余几处晶石光面的机关。
一拆解一拧动,像头顶那些处光线传递点一样,“花瓶”底石壁上用于照亮的机关便会归位,紧接着光线从“月升处”s出自东而西形成光芒闭环。
顿时,四周通明。
温北在月升与落间的石壁上找到一处暗格,里头空无一物,待她误触某个机关后,与墙平行的暗格表面浮起一个问题:月亮会不会说谎?
会,还是不会呢?
温北正思考间,就听到陈悯生惊呼,他参透了!遂问:“参透什么?”
“当然是参透这瓶中暗藏的谜底。”
陈悯生说着,搭上温北伸来的手,一个借力从地上爬起来。他跌落的方向正对着那方暗格,是以这一抬眼就注意到了:“这是?”
“哦。这是我参透的‘瓶中谜底’。”温北指着作答处两个明晃晃的机关道。
说是机关,实则是两个按钮,皆是玉瓶状,左边那个鸽子血似的红得透亮,右边那个碧绿晶莹,如果此时有光直s过去,说不定还能看清里头装着的物什。
温北不经意问道:“前辈,你参透的呢,讲讲?”
“前辈?这会儿不叫我陈大学士了?”陈悯生调侃道:“楚前辈说的对,你呀,滑头。”
温北对这番突然表露出来的慈ai与纵容置若罔闻,仍旧面不改se心不跳地装傻充愣。
陈悯生原本还想卖个关子,瞧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便不在耽搁,口中一边解释,一边单手拎起温北,使轻功飞跃上第十二层。
“喏,就是这个位置,你站稳,然后斜着望向那儿。”
“咦?”温北跟着他的指示往那儿一瞧,惊奇道:“好像……一幅不知所云的画。”
温北“嘶”了一声:“不对……光的方向不对。”
是了,假如把第十一层的背面翻转成正面,就能瞬间明白这其中的原理。
石板错落,凹凸间能瞧见不规则的形状,此时有光从左或从右照下来,就能利用不同的角度,以及这些细节的构造,用光影构成一幕幕完整的“画面”。
像一出“皮影戏”,也不尽然。
所以,要ga0清楚石板后的“谜底”,就得将光线调整到正确的方向。
“对。”
陈悯生与温北一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热切”,两人的想法在一瞬间不谋而合。
他们同时想到了第一层的背面,异口同声道:“去第二层。”
又几乎是同一时间接着道:“等等……”
二人甫一对视,哈哈一笑,颇有几分不知何处而来的默契。
陈悯生复又拎起温北回到“花瓶”的最底层,将她丢下,自己又返回了第十二层:“你调光,我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