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节
“这个印记……”
费舍尔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印记,一时之间也显得有些无奈,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艾利欧格这个问题。
实话说他并不知道赫莱尔到底是什么时候给自己落下的这个印记,如果是过去的话,那时连恶魔都还未诞生,还是天使的赫莱尔大抵是不会认得这印记是属于一个来自于未来的恶魔的,可如果是还未回到过去时留下的,他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与赫莱尔有关亲密的接触了。
可难道他能说这印记与自己无关,自己也不知情吗?
但他的确与赫莱尔关系匪浅,这样说显然是避重就轻,他也不想如此做。
“这个印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留下的,可能是她在我身边时……”
“拜蒙在你身边时?”
“啊,先前……”
“这样嗷……在我睡觉的时候?”
“……的确是这样。”
“那你们干了什么?”
“什么?”
“她有给你她的赐福嗷?”
“赐福?”
“那么,是给了你神秘的知识?”
“大概没有,但我进入神话阶位时她给了我一些提示。”
“然后她就把她的印记给你了嗷……还是刻在我的印记上面?”
她那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之中,在“我的印记”上用词愈重。
“……”
此刻的艾利欧格和先前费舍尔印象之中的慵懒无所谓的状态开始逐渐相离,虽然她依旧只是一边打量一边对着费舍尔询问,但费舍尔的余光却敏锐地看见了那火柱前面的兵器架上的最下方的那柄巨锤开始微微颤动,好像时刻等待着挥舞掀起风暴,似乎像是她此刻心情的一种反应。
许是费舍尔也并不是什么资深的恶魔学家,对于很多恶魔的事情都不清楚,他或许知道恶魔是怎么来的,有什么样的性质,却对这个种族的文化知之甚少,甚至于很多内容都是从埃姆哈特那里来的。
由是如此,他也并不知道这个印记对于恶魔们到底意味着什么,只好对着艾利欧格问道,
“……这个印记,很重要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感受到,甚至于都不知道它存在。”
“嗡嗡……”
艾利欧格背后的那巨锤嗡嗡作响,她却只思考着向着他挪动了几步,随后用手在他胸口上用力摩擦了几下,却只让“拜蒙”的印记愈发明亮。
那光芒绿油油的,照在了艾利欧格的额间与发梢上,惹得她表情愈发不喜,几要喷火,
“这个印记只会在恶魔的眼前呈现,也就是说,除了恶魔之外,没有任何存在会发现它的痕迹。这种印记是有等级的嗷,有三个等级,分别是【食粮】、【赐福者】、【眷顾者】……哪怕只是一般的食粮印记,一旦被标记,其他的家伙也就绝对不能与之出手,否则便是挑衅和宣战,更何况,我当时在你身上落下的还是最高级的眷顾者印记嗷……”
艾利欧格幽幽地如此一说,费舍尔却突然因此想起了一件当初在逃离纳黎时的事情。
当时自己和茉莉一行人在蛇头街道深处借助两位恶魔侍从的船逃离纳黎时,因为自己有亚人娘补完手册给予的堕落抗性,所以在抽取堕落自性作为船费的时候她们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当时自己看她们可怜,便提出了可以再让她们抽取一次堕落自性的提议,但当时的她们拒绝了,其中一位恶魔侍从还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按照恶魔的规矩,当大恶魔们在某个人身上留下印记时也就代表你是属于她的,我们按照交易抽取堕落自性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在冒犯她了……如果不是艾利欧格大人,而是其他小气的魔神恐怕现在都已经发怒了。”
原来在当时艾利欧格便已经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印记,所以,如果不是非要抽取堕落自性作为船费她们或许都不敢对自己动手,否则便是对艾利欧格的挑衅……
那么,赫莱尔把她的印记给擦了,还耀武扬威地在上方刻下她自己的印记,这岂不是骑在艾利欧格的头上……
他张了张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艾利欧格,便有些脑子短路地问道,
“那她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是什么等级的?”
“……也是眷顾者。”
“……”
艾利欧格沉默了片刻,那话语愈发幽幽,可携带的硝石气息也更加浓郁了一些,像是只再需要一点热量就会爆炸那样。
而在她身后的武器架子上,很快就不止是最底下的那柄巨锤了,就连中间的那柄弯刀都开始微微摇晃起来。
“先前是你把我放出来的嗷?”
“啊,是这样,艾利欧格……”
费舍尔以为抓住了机会,准备先将正题引入,这样也能转移一下现在艾利欧格的注意力,但她却完全不给机会,只是转头看向身后那微弱的火柱本体,说道,
“当初,阿加雷斯正是借助了拜蒙的方法才将我的灵魂暂时从本体之中放出,这个过程需要耗费极大的灵魂力量,就算是拜蒙那个家伙也消耗了大半的灵魂嗷,让她变得虚弱无比,这才让我的灵魂以神话阶位之前的姿态行走……你虽然借用混乱力量进入了神话,灵魂力量也比寻常的神话要强一些,但现在想必也已经弹尽粮绝了嗷……”
费舍尔还未搞清楚她话语之中的含义,却看见她倏忽转过了头来看向自己。
那宛如火蛇盘踞那样的明亮双眸尖锐地刺来,在费舍尔的脑中凭空迸射出一道冲天的恐怖火柱,要将他此刻的思绪所占据。
下一秒,艾利欧格瞬间出现在了费舍尔的身边,左右手宛如两条游龙那样,以费舍尔从未预料过的角度进攻而来。
即使以他神话阶位的观察能力看去,艾利欧格此时的进攻都无懈可击,更别说是此刻他还处于灵魂空虚的状态了。
于是,他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地失重,轻轻松松地被扛了起来,靠在了她只着一点点薄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