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黑暗之路
「不…要。」
这时尔克海手中提着一张海报—正是早上玛奇卡到处张贴的海报，并对玛奇卡说：「你那充满希望的表演，在绝望面前，有甚麽用？」说完，他将海报撕成细小碎片，丢在玛奇卡面前。「一点用都没有。你们所怀抱的这些希望、鼓舞的行为，只不过是一种将无知无耻的恶意包装成善意的肤浅假象，试图掩饰你们自身的罪过。」
「你们忘记了，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大恶极。」
玛奇卡绝望地流下眼泪。
「只有接受绝望，才是面对这世界的唯一真理。」尔克海伸出手，手掌上的是一把hse的钥匙。
「想活下去，就这把光之空钥拿去。」尔克海将光之空钥丢在玛奇卡前的地上，钥匙压着被撕烂的海报碎片。「将钥匙cha入空中转半圈後取出，那麽也许在绝望的洗礼下，你心灵最原始的慾望、最深处的丑陋，还能让你正确地活下去。」
尔克海说完，周围的屍骸都向玛奇卡扑去。
玛奇卡歇斯底里地拾起光之空钥，使尽力气站起来跑走。恐惧之下却又绊到脚而摔倒，便马上被屍骸追上而抓住脚。玛奇卡绝望地疯狂踢腿挣脱，一边爬一边跑起来逃命。
光之空钥在玛奇卡手中迅速变得黯淡无光。
双脚狂奔，恐惧驱使着玛奇卡。好可怕！好恶心！我明明只想看到美好的东西！玛奇卡将空钥cha入空中。这一定是恶梦！快消失，都给我消失！
随後，空钥在半空中展开出黑暗空间以及hse圆阵，同时散发出沉重，令人战栗的气息。
玛奇卡将空钥自圆阵中拔出，拉出一把暗hse的长杖，长杖的前头为两个星十字交叠，形成八个尖角如光芒的形状。而黯淡的光之空钥，包覆在长杖之中。
「布居然会变成这样。」凯里莱自责地说：「我明明答应弗尔会保护好布的！要是当时我没有失控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然後凯里莱对希尔说：「还好有你布现在才能没事。但是弗尔…。」
希尔也感到遗憾地说：「本来我以为能在六圣大教堂找到弗尔的…可是我来得太迟了，要是我能再早一点就好。」
「…说这些也没用了。」凯里莱问：「所以在森林的时候，就是你最後一次看到弗尔了？而且你後来也没见到伊佐利？」
「对。我到六圣大教堂的现场时，就只剩下血迹跟战斗过的痕迹而已，一点人影都没有。也不能知道弗尔去哪里了。」
凯里莱叹气。「只能等布醒过来了再问问看她了。」
此时希尔与凯里莱担忧地望着手术房的关上的门口，等待。
这时ai莲娜拉住凯里莱的手问：「哥哥，你刚刚说的我们，难道是说蜂吗？大家都还在吗？」ai莲娜期待又害怕地问：「我以为我们被逐出组织後，组织也被米特勒国给瓦解了。」
「蜂还在喔！虽然规模变得很小，但那固执的老头终於让愿意我们回去了。」说到此处，凯里莱想起克里斯大哥正在率领组织营救长老的事情。
「总之蜂还在，现在也还在执行任务喔。」然後凯里莱将话题一转：「你还记得克里斯大哥还有大家吧？大家肯定都很希望看到你喔。」
「我记得！因为我也是蜂的一份子阿。」ai莲娜高兴地说：「所以哥哥你也不用担心，身为组织的一份子，保护布的任务，我也会一起好好执行的！」
「哈哈，你真可靠。」
另一边，普斯顿坐在靠着墙的长凳上，脚不自主地抖着。莫名的恐慌感受不断涌出无法停下。
他观望病院厅堂的众人—希尔、多莉丝、凯里莱和ai莲娜四人在一起；马加迪坐在另一侧的凳子上皱着眉头沉思；诺特靠着大门盯住每个人，防止任何人出或进。
可恶，为甚麽又这麽不安？普斯顿无法控制地发抖。哥，大家…你们现在又在做甚麽？
「喂，你们不觉得外面变得有点吵吗？」马加迪突然说话，打断普斯顿的思绪。
听到马加迪的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原本外面一直都有的和谐乐曲都不见了，反而是传来一阵一阵的吼叫跟尖叫声。
碰碰碰！诺特背後的大门，突然因受到敲击或撞击而发出巨大的震动及声响，并传来哭喊：「开门！救命阿。痛，好痛。」
诺特离开大门。门後传来令人作呕的咀嚼声、撕裂声及喊叫。「呀阿阿阿！」
咚。门外传来倒地的声音。
「喂…那是，怎麽回事？」凯里莱紧戒地询问。
诺特立刻拿出风之空钥cha入空中，左右手从中各拔出一把手枪。马加迪也自凳子站起身。所有人都盯着门口警戒。
马加迪说：「那听起来可不是兹列尼耶国的士兵会发出的声音。」
「任何人都不可能发出那声音的。」希尔回应。
诺特小心地接近门，左手握着枪的手伸向门锁，右手的枪对准着门边缘瞄准。随着左手将门锁一拉松开，一gu力量强推开大门，黑烂的屍骸冲了进来。屍骸後方倒着一个男人，其身t已被啃食，衣服及地面染上大量的血迹，血迹随着屍骸踩进来。
屍骸一踏进病院，诺特右手上的枪立刻贯穿屍骸头部，屍骸倒下而蠕动。随後诺特补上几枪，屍骸最终停止了动作。
大门开着，外头的尖叫、吼叫及哭喊的声音变得更清晰。众人看着外面，原本美丽的城镇，居然顿时变为混乱及血腥的屠杀景象。外头的屍骸有如猛兽猎食般，追击、抢食着毫无自卫能力的平民。
所有人一见到都立刻取出武器。同时诺特踹开屍骸，立刻将大门关上。
医生这时也从诊间跑出来询问：「刚才那几声巨响是怎麽回事？」然後看见几乎每个人都持着武器，以及那地上可怕的屍骸。「这是g甚麽？还有那是甚麽鬼东西！」
「不清楚，可是外面现在全都是那种东西！」凯里莱回答：「且还很多人都被攻击！」
希尔问医生：「布的状况现在怎麽样了？」
「她的状况很稳定。」医生回覆，另一方面也立即下判断说：「外面受伤的人需要到治疗！但不能让那些怪物攻击这里，否则无法维持这里的医疗功能。」
凯里莱对在场的各个空钥持有着说：「我们得出去保护平民，把受伤的人带来这里处理！」
凯里莱与希尔相望後点头，接着对ai莲娜说：「ai莲娜，病院的安全就麻烦你了！
「知道了！」ai莲娜回说。
「普斯顿大叔也麻烦你帮忙医生！」
普斯顿回过神来，也点头表示帮忙。
希尔也向多莉丝说：「妈，也麻烦你帮忙医生了，我去外面保护大家！」
「好！nv儿你小心点！」
随後凯里莱与希尔皆跑向门口，准备要出去救援。
然而诺特此时挡在门前﹐阻挡凯里莱与希尔。
「没必要出去。」诺特说：「我们待在这，直到混乱自行解除。」
「你有长耳朵吗？没听到外面的求救声吗？」凯里莱不满地质问。
「与我的任务无关。我相信兹列尼耶国会派人处理，且出去等於给他们机会抓我们。」
此时希尔拨开窗帘看向外面，确实有少数兹国士兵与屍骸们战斗中，但仅止於保护自己，尚未有人去救助受伤的人。
「不行，他们根本没在救人，我们得出去救大家。」希尔说。
「你听到了吧，我们得出去才行！」
「不行，你们有可能藉机逃走，然後把空钥献给瓦西里。也可能因为遭受伤害，让兹列尼耶国得以轻易地将空钥抢走。」
「又是这种话了…。」凯里莱无奈且生气地说。
这时马加迪介入，说：「若能保证空钥不被拿走，且最後你还是能看到所有在场的空钥，你就会接受吧。」
诺特反问：「你如何保证？」
马加迪将长矛往地上敲。「很简单，设立个条件，由我们三方相互监督保证就可以。」马加迪说明：「第一个条件，若我们任何一方，有人有把空钥献给兹列尼耶国的意图，或者是趁机逃离，那麽其他人就果断地杀了他，并将其空钥取走。这条件也包含如果凯里莱与希尔意图逃走，那麽普斯顿、ai莲娜、那位nv士以及那两位nv孩，都必须被处si。」
「喂！怎麽可以牵连到他们！」
「这个条件未免太…。」
凯里莱及ai莲娜都表示条件太过严苛。
但马加迪回说：「我可还没说完，想救人就给我付出代价！况且你们有这意图吗？没有的话，在这条件下你们在怕什麽？反过来如果我有这意图的话，你们也可杀了我，再将空钥取走。」
凯里莱及希尔听完，只好勉强接受。
「第二个条件，若我们任何一方遭受兹列尼耶国的攻击，甚至空钥面临被夺走，那其他人就必须提供支援，并将空钥抢回来。如果有人si亡，则将他的空钥取走，避免被兹列尼耶国夺走。未提供协助的人，剩下的人则一致处决未提供协助的人。」
「同时加上第三个条件，若我们任何一方无故攻击对方，那麽合作关系就到此结束。谁对谁都没有义务。诺特是要杀了我们，你们要去哪里，或是我把你们都全杀了，都没有关系。」
「在这三个条件下，我们都必须全力支援对方，且不幸有人遭受攻击或si亡，至少也确保空钥还是在我们手上。」
「然後加上最後一个条件，要是诺特你不让我们出去，那就由我们三个人把你给杀了，我们再出去救人。那样的话，你的神圣任务可就一点也不重要了。」
「如此一来，只会有三种结果，第一种是只有你si掉，我们剩下的人去外面救人，第二种则是我们三个被你或是被兹国士兵杀了，由你一个人带走所有空钥离开。第三种则是我们所有人都出去救人，全部人或部份的人活着回来，且空钥都还在我们身上。」
「怎麽样？你接受不接受？」
「恩…也许我该杀了你们，再把空钥拿走後离开？」诺特露出冰冷的眼神考虑着，然後回过神说：「那样风险太高了。」
然後诺特对马加迪说：「好吧，我想我可以接受这条件。但我不懂，这里发生的事情应该都与你无关，为何想要介入而提出这些条件？」
马加迪回答：「是阿，这些事都与我无关。我不认识外面的人，也一点都不信任你们。」
「我只是和以前一样，看不惯弱小的人被欺负而已。」
这时凯里莱说：「所以是谈妥了吧？况且我们没有要打算交出空钥或逃走的打算，我们只想赶快出去救人，对吧希尔？」
「恩，我不想看到这个家园的任何人受伤！」希尔回答。
诺特往一旁站开。「那麽就按照条件执行。若你们若做出奇怪的事，我会当下处理的。」
「真罗嗦，」凯里莱将大门打开。「赶快去救人吧！」
说完，凯里莱、希尔、诺特及马加迪个四人冲出门口，面对眼前如炼狱般的城镇。
「这些影像是甚麽？」弗尔双膝跪在地面，双手压着头，头的周围环绕一圈黑se的雾。「为甚麽给我看这些！」
众多的画面无法遏止地涌入弗尔的脑海。他看见了饥荒与疾病，儿童饿si在荒凉的田野；他看见了qianbao与暴力，一群士兵闯进屋子，残杀家中的主人後，1unj绝望的nv主人。
弗尔声嘶力竭地喊着。脑海中所有的影像彷佛为弗尔自身t验。
脑海的影像再度切换，自己的视角好像成为在其中的人物。他看见自己是一名士兵，窝在泥土挖空的壕g0u之中缩成一团，四周响彻着似要把五脏六腑震开的爆炸声及枪声。手里紧握着暗红se的火枪，眼前躺着一位千疮百孔、皮肤惨白、脸庞上被千百只蠕动蛆虫蚕食的同伴屍t。
「我不想si，我不想si，我不想si！」
接着他发现数名绿se军装的兹列尼耶国士兵，飞到他所待的壕g0u上方并且发现他的存在。
「找到了，米国混帐！」兹列尼耶国士兵飞在空中，风枪对准他。
「阿阿阿啊！」他歇斯底里地发s手中的火枪猛往那些士兵攻击。火焰弹胡乱喷s，打中一位兹国士兵，灼热的火炎烧着那个士兵并尖叫而坠落。
「你这家伙！」
兹国士兵们扣下板机，绿se的风弹无法反应的袭来击中头部。弗尔也感受到一模一样的疼痛。
「阿阿阿阿阿阿！」弗尔大喊。
安斯缓缓对弗尔说：「你现在看到的，是每一个曾经活着的人，他们生前最後一刻的绝望。」安斯说着：「除了你看到的那些外，世上还有很多很多，此刻还活着的，下一刻已经si的，我全都看的到。所有绝望的心灵我都看在眼里。也包含你的。」
「我一直都在透过那眼睛看着你。」
安斯手一伸，弗尔又痛苦地呐喊。
「让继续你看看吧，看这世界充满多少绝望。」
这一次弗尔脑中浮现的，是尤尼恩联盟的草原上。弗尔看见狮之部落首领蒙其达卡率领着部落战士们，联合米特勒国的士兵所组成的联军，在广大的草原上如浪cha0般，涌进攻打其他三个部落。
在吼叫与呐喊中，人们互相厮杀，而狮之部落及米特勒国联军一面倒的清除路上的阻碍，不断地吃下尤尼恩联盟其他部落的领土。
然後下一秒，他便站在战场中央，看见一位壮硕的狮之部落战士耸立在他面前。矛头一挥，脖子剧烈的刺痛，视野往右倾斜後，便变得一片黑。
「阿阿阿！」弗尔抓着脖子，上面没有任何伤，却有实质的痛楚。
「好好的感受吧，就像我们考古团，就像负罪之王也曾感受过的一样。」安斯继续说：「然後你就会理解我们这麽做的原因了。」
此时一阵风吹拂过安斯，风中包含一段话语，传入安斯的耳中：「嘻嘻安斯，最终解放的时间差不多罗，尔克海已经交出光之空钥了。」
安斯听完後微笑地说：「正巧，儿子你也一起见证吧。如果说最接近希望的光，也因绝望沉l而陷入心蚀，便再次证明我们是对的，世界必然走向我们所期盼的结局—负罪之王的解放，我们的解脱。」
弗尔的脑袋如撞到般晕眩。眼中的视野又被脑海中浮现的影像取代。
「走开！」弗尔看到一只纤细的双手，双手拚命地挥舞一根暗hse的长杖。
「快消失在我眼前！你们，你们这些恶心的怪物！」
长杖在挥舞的过程，发出一颗又一颗闪耀的灼热光点，并化为强烈的光束贯穿一群涌上来像是屍t的怪物。
即便如此，屍骸仍不断地涌上。後方和前方、左侧和右侧，不管哪里都有屍骸，无处可逃。
众多屍骸步步b近。迎来的恐惧及厌恶，b得心脏疼痛不已。手心因紧握长杖而渗出血发痛，眼角泛着泪而变得模糊，双脚也无力地跪了下来。
然後，屍骸们全数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弗尔看着这景象，忆起自己在七号挖掘场，面对涌上来的士兵即将处si自己时，那样同等的绝望感。
以及在那之後，获得解放的痛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