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洪水风波
还以为只是一场春夏之交普通的季雨,没想到却连续下了一个星期。桑梓村希望小学门口的小路都被淹了,还坚持来上学的学生也越来越少。支教队的队长决定提前拔营返回。
匆匆办完闭营仪式,队长就让大家尽快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出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从芝麻粒变成了h豆粒。校长从外面急急忙忙进来,看他们正在收拾东西,皱着眉头对他们说:“出村唯一的路被淹了,你们明天可能走不了了,还得做好防汛准备。”
支教队队员们四目相对,一时愣住,都对这一情况始料未及。
校长忧心忡忡地继续说:“你们先留在村里等着雨停,只有等洪水下去了才能离开了。现在最怕的是杨庄水库那边,一旦决堤,学校就会被淹没。你们先只收拾上最必要的东西,别的都丢下,我们可能得随时撤走。到村里以前的老祠堂那边,那边地势高,暂时还没危险。”
卢米月被突如其来的变动吓到愣住,跟着同学们一起麻木地扔掉衣服、鞋子等行李,只留下一个手提包的必需品。
等到了晚上,校园c场上的积水已经淹到了小腿,校长终于姗姗来迟,让他们带上东西马上跟着撤走。在学校的时候洪水来的不知不觉,走出了学校才觉得心惊,水统治了农田、楼房、学校和道路,绿铅似的大水,混合着泥屑、沙砾和杂物向人类直灌。
从学校到祠堂的路不短,好在地势还不算太低,水最多淹没到了卢米月的大腿,虽然挪动得艰难,但还能走。
等走到祠堂已是深夜。祠堂里熙熙攘攘,早已聚集了全村的人来这避难,孩童哭闹声,大人呵斥声,吵得人更加心烦意乱。
“杨庄水库已经决堤了!”嘈杂中不知道谁吼了一句。
“那怎么办?杨庄储水量那么大,雨又一直没停,很快祠堂也会被淹的,我们不会把命交代在这里吧!”
慌张、恐惧、无措,人群一下爆发sao乱,局势愈来愈控制不住。还是老村长出面,让大家耐心等待公共救援,这个时候闹腾也没有用,人群才稍微安静了一些。
“怎么办?我还不想si,”和卢米月这几天同住一个寝室的队友颤颤巍巍开口,“桑梓村已经不算是地势最低的村了,好几个村b这里情况更严重,救援肯定先紧着那边。我真的害怕等不到救援队这里就要被淹了。”
卢米月也是心慌手抖,平时再怎么生活不如意,也不想把命断送在这里。
她看了看手机,洪水冲毁了电信设备,她们的电话打不出去,也不知道公共救援要多久才能发现她们。她的手触碰上手腕上当时江昭强迫她戴上的手表,江昭说这个手表是从卫星直接取的信号,不受地面设施g扰,只是不能对话,只能发出信号,没想到当时被他强迫戴上的手表竟然真的有用上的时候。
她沉沉x1了口气,对着那个按钮长按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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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江家老宅,尖锐的铃声划破寂静的夜。被梦魇住的江昭眼皮依旧沉重,他迷迷糊糊地0到手机,却在看见信号是谁发出的时候一瞬间清醒,像是凉水从头淋下,打了个激灵。
盛恒正好在这个时候发来消息:“我看见报道益县遭百年不遇的洪水,快去救她!”
江昭正打算打电话,却因为手抖连手机都握不住,他强行让自己镇静,才颤抖着拨出了电话:“快,给我找个私人救援队,水上作业的。”
“凌晨一点?我上哪给你找去,现在就要?”
“对,必须现在,越快越好。”
“这么着急,而且最近好多地方遭洪灾估计很多都已经被雇走了,可能只能找到一支小的”
“没事,我只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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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过去,水位越来越高,祠堂也被从下到上的层层淹没,只剩下最后一块以前祭祀用的高地,小小的一片地挤了一村的人。
天空微微有些亮,太yan露出了小半边脸。他们都一夜未睡,却还是看不见被救的希望。
卢米月渐渐有些绝望,她不会游泳,如果再没有人来救她,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她眼眶有些发红,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不知道她如果真的不在了,她周围的人会作何反应?她想到爸爸妈妈,想到梁牧远,想到方映竹和赵琳他们,还有那两个人
“快看!那边有人过来!”
她猛地抬起头,远处果然有一个小点,快速的向她们这边驶来。她有些忡怔地站起来,看着那个小点渐渐靠近自己。
“米月!”江昭踉踉跄跄地从快艇上下来,“你有没有事?”
她憋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小跑着冲向他,搂住他的脖子:“现在还没有,但是你要再不来我就真的si了!”这个场景下她好像忘了以前的种种不快,只能紧紧抓住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江昭把她搂得更紧,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让她放松,也是在让自己放松。他见到她无恙的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和害怕肌r0u紧绷了太久,放松下来才感觉四肢都酸痛到麻木。
卢米月放开他,正打算招呼自己的队友都上船,却被江昭一把制止:“事急从权,这个艇载重只能带走你一个人。”
卢米月看向快艇,确实b她想象的小很多,上面也只带了两个开快艇的救援人员。
正犹豫间,人群里传来sao动,一个男人扶着一个大着肚子的nv人走出来,男人神情着急地说:“我老婆怀孕九个多月,她说肚子疼,好像是要生了,求求你们把我老婆带出去吧!”
nv人也扶着肚子,不时哀嚎。村民们也你一言我一语,“那个小姑娘身t看上去好得很,这个孕妇却是耽误不得啊!”
江昭斜睨着人群,冷漠地说:“对不起,我们是私人救援,船载重有限,我只能救自己的亲人。政府已经派了人赈灾,你们可以等公共救援。”
人都有劣根x,村民们不依不饶,见不得刚刚还一起受难的人被拯救,纷纷加入了这场道德绑架。他们拦着快艇不让他们走,言语间群情激愤,似是他不答应救孕妇就不罢休。
正僵持间,原先开快艇的司机对江昭说:“我们船上还带了个备用的便捷快艇,最多能坐两个人,只是孕妇身子太沉了坐不了,要不您和姑娘两个人坐小快艇走吧,我们带着孕妇走,这里这么多人,再和他们僵持怕洪水又涨了。”
江昭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看了看小艇的油量,应该正好够到益县城区,便答应了这个提议。卢米月担心的抬头看他:“那我的同学们怎么办?”
江昭低下头想了一瞬,动手把身上的救生衣脱了下来,又把船上所有的救生衣都搬下船,让其他支教队员穿上。
“我们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快走吧!”他边说着边强y地把卢米月推上了便捷快艇。
江昭开快艇的姿势很熟练,他在国外的时候开过家里的游艇,开个小艇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小艇已经开出了十多分钟,雨势却越来越大。卢米月无jg打采地问他:“我们要去哪里?还要多久?”
“最近的没被洪水淹的就是益县县城的中心市区了,再开一个小时,应该能到。”
卢米月还对刚刚的事心有余悸,怔怔地说:“其实我刚刚还在想,如果我si了,你们会怎么办?”
“别说傻话。”
“我说如果,如果呢?”她坐在他后面,歪着头在他耳边追问。
江昭波澜不惊地说:“如果你si了,我也去si。”他说得太随意,让人分不清真假。
于是她低下头,小声嘟囔:“那也许你真的有ai过我。”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清。”江昭皱着眉头,“你大点声儿”。
她没有提高音调,只是从后面靠近他的耳边,依旧闷闷地说:“我说,其实在医院那天,我听见你说的话了。你说你ai我,也有从这里到月亮那么多”
“嗯。”他那天还以为她睡着了,不会听见他说了什么,没想到就这么被拆穿,他有点手足无措,但还是装作浑不在意地说:“这下你这个小狐狸jg该得意了。”
她继续呢喃道:“但是,如果你真的ai我,那为什么我们的关系这么畸形又扭曲呢,这和我想要的ai情一点也不一样。”
“那你想要的ai情是什么样?”雨势依旧没有减小,雨声和小艇的发动机声嘈杂,他只能提高些音量才能继续和她对话。
“你看过《还珠格格》吗?就像小燕子和五阿哥那样。不过我只喜欢前两部,已经发够了,熬过最低年限拿到博士文凭是板上钉钉的事。更何况拿不到文凭事小,颜面扫地事大,作为宁泽市唯一国家级重点实验室,老丁容忍不了他们实验室顶梁柱闹出这等丑闻。ga0学术的没那么多权势,只能请到业内数一数二的刑辩律师,赌一个在法庭上绝地翻盘。
这段时间,两个男人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郁闷痛苦。事发突然,过了好久他们都还没有她暴雨夜仓皇跑路并且给他们挖了个大坑的实感。毕竟上一秒他们还是事业有成,温香软玉在旁,顺从乖巧的给他们亲亲抱抱,下一秒他们就面临身败名裂的指控,ai人也跑的无影无踪。
就这样,几个当事人在一种极为诡异的氛围中度过了开庭前的这段日子,一场没有硝烟的大战在即。
开庭的这天是立冬,又是一个强降温的天气,寒风呼啸着往行人的怀里钻,冷到骨头里都透着凉意。
灰白se的法院大楼内外都是依旧肃穆,一个闲杂人等也没有。强j案的x质特殊,出于保护受害人的ygsi,申请的私密开庭,旁观席上空无一人。饶是如此,法官、书记员、法警、被告人、律师、检方加一起就算控制了最小到场人数,也有十来个人。
法官上方巨大的国徽肃穆庄严,压的人沉沉的,连呼x1都不敢用力。
梁牧远穿着制服,字正腔圆的诵读起诉书,他职业素养足够,外人看上去是完全的专业和冷静,只有颤抖的指尖泄露出他读到被告人犯罪事实时眼里无尽的恨意和痛楚。
检方给出的证据链再清晰明了不过:
酒店电梯里的监控,nv孩抗拒的挣扎明显。——她演得b真。
试管里的jgye,和两个被告人dna完全吻合。——不枉她当时取到jgye后极限挑战、雨夜仓促出逃,毕竟要三天之内交由检测机构,才确保能检测出里面的dna成分。
而当事人卢米月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检察官的指控,沉着到的不像是遭受过这一切的受害人。
直到在法庭上播放起那段录音的时候,她才对梁牧远当初在酒店对她说的那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了真切的实感:
“盛恒”“怎么了?”
“江昭”“嗯?”——确认录音主t身份。
“不要这样,求求你们”
“不要了,不要这样对我”——确认违背受害人意愿。
这是一份标准的、毫无破绽的取证录音,是她的证据,是她奔向自由的武器,也是他们甜蜜的果实,私密的欢喜。
可是现在,他们三人无法被宣之于口的秘密全都暴露在陌生人的面前。法官、书记员接连看着她露出同情的表情,她本该高兴的,毕竟那是她一直谋求的胜利,但掩盖不了内心深处因为私事被暴露于外人而涌现的羞耻感和隐秘的难堪
但没有办法,用这么决绝的方式和他们做决断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应该吞下副作用。
当厚厚的起诉书被念到最后一页还剩最后一句话,梁牧远放下起诉书,坚毅、狠戾的目视着前方,冰冷启齿:“检方主张以强j罪追求其刑事责任,根据《刑法》整章都是以江昭的视角来叙述的。因为全程盛恒和小米都一直在说话,但江昭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作者觉得以他的视角切入会更加独特鲜明、氛围感也会更强一点。评论区很多姐妹这两天在说想让小米真正自由,这不就来了嘛。
二审开庭的时候,卢米月并没有到场,梁牧远也没有出现,而是把案子移交给了一个新人检察官。新检察官刚入职不久,稚neng的嗓音显得有些紧张,生疏的读着二审的检方起诉意见。
一般二审都是针对出现的新证据进行辩驳,而这个案子二审最大的变数却是受害人出具了谅解书,同时申请了终身人身限制令——被告人终身不允许出现在受害人身边一公里范围内,如有违反,受害人可随时报警,被告也将可能面临新的监禁判罚。
检方的态度也不再咄咄b人,反而论述了受害人已与被告达成民事赔偿,认罪态度良好,建议法庭酌情考虑从轻判决。
景田市对于强j案的判决惯例一向是充分考虑受害人的态度,因此受害人的谅解书极大地改变了案件终审的结果:
主犯改判为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三年执行,从犯改判为两年有期徒刑,缓刑三年执行。同时同意受害人的终身限制人身令申请。
二审即终审,一锤定音。这个案子算是彻底尘埃落定了。
虽然仍未免除刑罚,但适用缓刑,就意味着缓刑期间无需承受实刑,居家适用社区矫正,定期和缓刑官谈话即可。缓刑期到时,只要表现良好,诚心悔过,也无需再去监狱受刑。
从顶格判罚到适用缓刑,放在其他案子里,被告人早就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了,这两名被告却依旧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甚至b一审判决的时候脸se还难看。
法官摇了摇头,职业生涯这么长,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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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二十四节气之首,四季之始,拨雪见春。
破晓之际,晨光乍现,一切新生。
景田市国际机场,梁牧远正依依不舍的看着裹成个粽子的卢米月:“听说那边小偷很多,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之后,随时跟我打电话报平安。”
卢米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捣蒜似的点头。
梁牧远伸出手把她脖子上的围巾拉紧了紧:“真想好了?一直在法国待下去?什么时候回来,想好了吗?阿姨知道你突然要出国,眼睛都哭红了。”
“唔其实我没有想好。只是前段时间突然喜欢上了做甜品,法国ferrandi学院的甜点班又最是盛名在外,所以报个班玩玩,学制虽然是三年,但我也有可能中途想去北欧、或者西班牙什么的。反正人生是旷野,走到哪算哪吧”
梁牧远叹了口气,还是思虑重重:“要不是你不同意,我真想和你一起去,你如果去读书,我就给你当陪读,每天照顾你”他yu言又止,捏了捏卢米月红扑扑的小脸,才继续无奈地说:“算了,你现在有主意得很,我也管不了你,但是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钱不够用了一定要跟我说,不要自己去辛辛苦苦打工,知道了吗?”
“牧远哥哥!”卢米月噘着嘴,轻轻扭头,躲开他想继续捏她小脸的手,“我已经长大了,今年都24岁了,再说了,我拿了三百万赔偿款呢!怎么会不够用呢?”
眼见着梁牧远还要再絮絮叨叨,她连忙打断他:“好了牧远哥哥,这里停车限时八分钟,你再不走就要超时罚款了,我也得早点进去办托运!”她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把梁牧远往外推:“你快走吧走吧,我会每天都给你报平安的!”
梁牧远也知道不能再耽误她的时间了,只能再次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冲她摆了摆手。
卢米月对他咧开一个明朗的笑,转身甩着马尾走进了机场。他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机场大厅里。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肩膀也垮了下来,整个人被一种无力感包围。
有记忆以来,他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围着她转,为了她努力学习想改变命运,为了她努力攒钱想给她更好的生活,也是为了她不择手段地往上爬,为了她双手沾血。
但现在她要去远方奔赴人生新的旅程,他却前所未有的迷茫了,像是迷路在树木茂密的森林中的旅人,连指南针也失去了作用。
他缓缓打开手机,看了看邮箱里早就编辑好的辞职信,顿了顿,轻轻点击,发送了出去。
景田市拘留所,假释官好像是被人提前交代好了似的,时间卡的正好。盛恒和江昭走完了回去进行社区矫正适用缓刑的手续,被从拘留所释放出来的时候,卢米月已经走进了机场里。
她要乘坐的飞机因为例行安全检查出了些问题,航班有一些延误。好在不是什么大毛病,延误了半个小时后,乘客们终于有序的登机、准备起飞。
卢米月拿着好几百万的赔偿款,难得的大方一回,她坐在头等舱宽敞舒适的座位里,拉上眼罩,打算好好睡一觉。
盛恒和江昭赶到机场的时候,飞机的尾翼正好在空中划出一道的弧线,留下白se的尾迹。他们盯着飞机越飞越远,消失在茫茫蓝天里。
如果命运给予她的河流只有一条,那么此刻,便是溪流汇入大海的时刻。
他们的yan光永埋地下,而她的灵魂向si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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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故事在春风吹拂到整个北半球时开始。
宋薇澜没想到会在法国街头遇见卢米月,她请她喝了一杯咖啡。彼时卢米月正在为她和白人室友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惯而烦恼,正好宋薇澜租的两室一厅正在找室友,便邀请卢米月来和她一起住。卢米月没想到在异国他乡交的好美好啊,要不就在这里结局算了。全文终!—————不是
方映竹发来宁泽市电闪雷鸣照片的时候,卢米月正在冰岛追着极光。她们聘请了当地专业的极光猎人,开着一辆颠簸的越野车,在空旷、黝黑的极夜里奔波。但连续蹲了七个晚上,都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雾,她有些泄气和沮丧,千里迢迢来到世界的尽头,可不想无功而返。
等待极光露面期间,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方映竹发来的照片。图的中心是宁泽市的地标寰宇塔,一道闪电劈向高耸的塔尖,连带着释放出无数条细密的电链,交织成网,撕裂了整个天空。
还没来得及回方映竹的消息,那边就传来宋薇澜的惊呼,“米月快看!极光来了!”
她猛然抬头,一瞬间被惊yan。
太漂亮了,华丽的浅绿se光幕带着电磁粒子横过天空,错落铺散开轮廓半圆的苍穹,丝带一样在她的眼前跳舞。
月睡灯眠的极夜,她见到了极光。
她对准极光,拍了一张照,给方映竹发了过去。聊天框里两张图片紧连,一边是极光闪烁,一边是电闪雷鸣。
方映竹紧接着又发来消息:“米月,你那里太美了。可我们这里还在打雷下雨,新闻上说,上次宁泽市有这么大的暴雨和雷电,还是在七年前的跨年夜。”
江昭被雷声从梦中惊醒,一瞬间有些发懵,毕竟一般在睡着后他就听不见声音了。
他0了0耳蜗,这才想起是睡前因为给豆包洗澡太累,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助听器也没有摘,所以才听得见雷声。
探望室那一夜,他晕过去后,醒来就发现自己的世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医生说是因为神经x耳聋本就有突发x,他还有泡在洪水里几天几夜的前科,再加上jg神上一时受到太大打击,另一只本来完好的耳朵也被宣告失聪。
他懒得去治,估计治也治不好,只是戴上了助听器维持日常生活。
盛恒已经不在这里了。江昭却仍保持着以前卢米月还在的时候,不请住家保姆、只请钟点工的习惯。
御景山庄偌大的别墅,茫茫黑夜里,只有他一个人和一只熟睡的小狗。
他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起身,才想起刚刚好像梦见她了。
自从她走了以后,他已经很少再梦到她,但梦里的她还是同他也得看,属于正常的前置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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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是在一个yanyan天走的。
它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卢米月除了偶尔去店里看看生意,便是一直在御景山庄陪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