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她发现谢玹身上有许多谜团,她其实对他了解甚少。
这个认知不禁让她有些心烦。
她胡思乱想一会儿,越发心乱,便放下玉玺,分心去做旁的事了。
—
过了大半日,天色将晚未晚时,谢玹还是没回来。
只是回趟谢府,哪至于花这样久的时间,这不大像谢玹的行事作风。
用晚膳时,思及谢玹,容娡的眼皮莫名的跳了起来,胸口也隐隐不适。
她心中不安,有些按捺不住,便去问守在殿外的镜明:“你们君上缘何迟迟不归?”
镜明遥遥看向宫外谢府的方向,一脸冷漠:“卑职不知。”
容娡拧起眉头,想了想,又去找了白芷。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很想见到谢玹。
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身上独特的冷檀香,想念他的手、他的眼眸。
分明他不在时,她会自在许多,可他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令她无法静下心来,坐立难安。
“……我有些想谢玹。”她立在白芷面前,嗫嚅半晌,别别扭扭道,“你知道他何时回来吗?”
白芷正欲调笑她,瞧了眼天色,也有些不安,便亲自前去查探。
容娡便回了月昙殿。
等待的期间,心里越发焦灼,不由得在殿前来回踱步。
约莫大半时辰后,白芷折返回来,三步做两步飞跨至容娡面前,脸色差的吓人:“奴不曾见到君上,只知君上现今正在戒律堂受罚。”
容娡听罢,脸色已不大好:“他们拦着不让你见谢玹?”
白芷颔首:“戒律堂周围守着许多护卫,族老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见状,容娡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那些族老好生猖獗,以谢玹如今的身份,他们怎敢施以惩戒!”
又问镜明:“谢玹离宫前可同你说过去谢府是因何事?”
镜明摇头。
白芷却似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斟酌着道:“奴不大确定,但兴许是因十几年前的旧事。”
容娡没多问是什么事,咬了咬唇,小声道:“谢玹会不会有事?我想去见一见他……”
她目露担忧,话音里隐约带着恳求。
白芷与镜明对视一眼。
后者道:“谢府那边可能要生变故,奴带人陪娘子去一趟。”
容娡点点头,跟着白芷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提着裙摆哒哒回了趟寝殿,将玉玺和菩提手持揣在袖中,一同带去谢府。
却妇(修)
容娡到谢府时,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漆黑的天幕上,零星缀着几颗星子,弯月散发着朦胧的浅蓝色光晕, 与谢府门前的灯笼发出的光亮一比,便显得微乎其微, 衬的偌大的府邸愈发冷清。
容娡走下马车, 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后知后觉有些冷, 拢了拢衣领, 从侧门进入谢府。
侧门离四房地界近, 容娡心里惦念着母兄, 便寻了个借口,先行回了晴菡院一趟。
然而,以往在这个时辰一向灯火通明的晴菡院,眼下却漆黑一片,只有偏房里亮着一盏如豆的烛火,院门前无人看守。
容娡心中疑惑,左右张望一阵, 出声唤人。
过了许久, 偏房的灯亮起, 佩兰遥遥应了一句,提着灯笼快步走到她面前, 惊喜道:“娘子!”
容娡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看向两侧漆黑的居室:“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我母亲与兄长呢?”
佩兰手里的灯笼忽然一晃。
容娡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便见佩兰的眼睛被摇曳的灯笼光映得忽闪, 好半晌,欲言又止:“夫人与郎君……前些时日被郎主接走了。”
容娡一愣:“父亲?”
佩兰点头, 支支吾吾道:“正是,奴婢……奴婢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只知郎主遇难后,似乎另投了明主。北地的叛军攻入皇城后不久,郎主便来了谢府,连夜将夫人与郎君接走,现今应是回江东了。”
还有些话,佩兰犹豫了一会儿,没说出口。
郎主与夫人只顾着自己逃亡,没管在宫中无法脱身的容娡,连封信都没留给她。
故而这一番话,佩兰说的小心翼翼,觑着容娡的脸色,生怕会惹得她心里不舒坦。
容娡听罢,抿紧了唇。
她心里反而没有太意外。
佩兰的话里,没提到家人为她着想的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