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是刚才的春梦中人
“绥绥你变了,以前你并不唤我兄长,而是喊我二哥。”
夏守鹤转过身来。
他面色自在,夏绥绥却惊心:夏家二少心细如发,手段颇高,若是察觉他三妹身体里住了个来路不明的人,会怎样?
“人也更漂亮了。”
他似乎全无疑心,只管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夏佼佼生得美,这位同母所出的弟弟自是面若冠玉,更有一种安详清逸的出尘气质。
“承蒙圣恩,今日能与兄长相见。不知兄长入宫所为何事?”
我不敢随意回话。鹿鸣别苑假山颇多,谁知道羽幸生的眼线是不是就躲在其中一座后面?
“长姐与你先后嫁入宫中,父亲感沐皇恩之余,难免怅然若失。若你还在家中,还能稍作慰籍,现在你也入宫了,父亲是食不知味,非要我亲自来问问你们的安好,他才放心。”
对,说的就是那个把被贼人强暴的女儿强行送进宫,以换取权势的父亲——旧江海城首座、现中洲太辅夏常尊。
“请兄长替我安慰父亲,我们在宫中很好。圣上近日多来后宫,我们姐妹同沐恩泽,喜不自胜。”
“当真?那我们皆可放心了。”
他竟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夏绥绥一个哆嗦:原主和她哥哥的关系亲密至此吗?这毕竟是宫里,而她是圣上的嫔妃,男女授受不亲同样适用于血缘亲属之间吧?
夏守鹤却若无其事地开始拉扯家常:
“绥绥,还记得你以前学刺绣,有一副雪中寒梅图,你无论如何都绣不好那红梅吗?”
夏绥绥觉得他话里有话,赶快打起十二分精神聆听。
“如今你可会绣了?”夏守鹤依旧是满面微笑如和煦春光,一点看不出似有暗示的意思。
她只能按自己的理解去回答:
“绥绥惭愧,练了许久,最终还是失败了。”
“莫要灰心,事在人为。”
“绥绥谨记。”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写的,‘弹指间,春息已逝,梦散如烟’,用来劝诫我要珍惜时光,好好读书。你伺候圣上,亦当勤勉。”
“……”
“你我会面,已属圣上开恩,不可久留。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出宫去了。”
夏绥绥一头雾水,所以他明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她有没有其他的意思?怎么觉得啥也没搞清楚,就要赶她走了??
见夏守鹤并无挽留之意,她只能带着阮儿行礼离开。
“绥绥。”
走出几步,夏守鹤又唤道。
回头望去,他站在原地凝望着她。阳光从背后洒下,令他周身带着朦胧的光晕。
“见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