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郝思加吐出一阵水蜜桃香气,伸手从丁昭肩膀上掐起一根毛发,在空中晃了晃。
“你身上狗毛和nate的一个颜色。”
今早出门叉烧在他怀里打过滚,滚刷粘得不干净,丁昭连忙抖抖衣服,“有那么明显吗?”
“你以为谁的推理能力都和我一样好?就刚才那群傻逼,你和程诺文就算上班手牵手,他们都猜不到你俩同居。”
丁昭不知该喜该忧,“不是同居,他是我房东,收租的。”
我管你们。郝思加眼一翻,清清喉咙,“注意你的态度,现在是我发现你们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但这么做,相当于你欠我人情,以后有需要,你必须还给我。”
郝思加讲得头头是道,丁昭听了半天,琢磨出他的意思。郝思加不喜欢欠别人,但别人欠他,可以接受,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如果这样想,能让郝思加心里舒服点,那就随他吧。猫嘛,只有他找你,没有你找他。
好啊。丁昭举高手上的全糖饮料,笑容明朗,“现在先还一点,算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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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的确撞号了,是条新的友情线,郝思加就是副cp(篇幅很少啦就是)
旧经验(3)
七月份,活动前夕,丹斐组日夜颠倒。为了配合伦敦联动,丹斐在上海的这场办在浦西美术馆,考虑到方便盯场,赖茜在场馆旁的酒店住了三天,开幕前一日,丁昭手上部分基本完工,腾出空去现场给她帮忙。
下午物料陆续进场,丁昭到时,货车将场馆周边堵得水泄不通。站在五十米开外的赖茜见他出现,一个冲刺过来。
疯了!她没化妆,戴副黑框眼镜,头发梳上去扎成丸子头,衣服穿的也是不成套的运动装,看见丁昭就眉毛吊起,摘下口罩,指着那群蹲在角落抽烟的搭建工人与他开吐槽大会。
“一个个来这里当大老爷了,叫都叫不动,中午发饭倒是跑得快,”她火气大,“供应商那边的对接人成天只知道坐监控室里吹空调,让他去做点事情,还给我脸色看,气死!今天我都在馆里跑十圈了,微信步数肯定第一名。”
活动供应商是赖茜从董遐迩那里抢来,再不好,也只能认了。这家公司出的方案丁昭看过,deck做得很漂亮,谁知道落地却很拉胯,不少地方都偷工减料,赖茜这几天的心思全花在填坑上面。
要不我替你盯一会?他问。赖茜说算了,你别进去,里面乱七八糟,到处是粉尘。我现在要去找策展人看展品,有件事交给你,别人我不放心。
她从随身挎的大包里取出一叠单子,“帮我去2号口收一下货,展台来了,当心点啊,纸浆的,容易坏。”
是给新系列做的定制展台,造价昂贵,丁昭不敢大意,立即跑去接车。司机开一辆集卡,风尘仆仆,人一下车就拿出送货单,催促丁昭快点签名。
丁昭说要验货。司机说小伙子,我还要跑几个地方交货呢,耽误不起。
不行。他坚持,礼貌说看不到货没法签单,请你体谅一下。
司机没辙,说你看吧你看吧。丁昭找人卸货,打开之后,扑面而来一股刺鼻味道。
他挥开,外观大致没问题,但这股刺激性气味闻着反胃,很不对劲,丁昭用指甲刮一下表面,稀稀落落掉下一层纸屑,等看清里面的材料,差点心脏病发。
说好是纸浆工艺,结果实物用的泡沫板,在外面上了涂层充数,质感差得十万八千里。丹斐这次活动有专人策展,主题是跨越时间与可持续环保,要被发现他们在现场用一堆塑料垃圾,岂不自打耳光?
丁昭立即联系赖茜,女孩跑来一看,震惊万分,她原地站一会,像是灵魂出窍,丁昭大声喊她名字,才回过神。
她看手机,过一分钟,嘴里模模糊糊地念:“……会不会是我搞错了。”
“什么?”丁昭吃惊,“做之前你没有和他们确认吗?”
“确认过,但他们每次发来的物料清单都故意做成一百来页,要改的东西太多,我根本没空一条条细看,”她急道,“每样东西都是我从这里过的,材料搞错,也许是我漏掉,没检查出来。”
先别怪自己了。丁昭知道赖茜这几天压力大,先稳住她的情绪,接着找来供应商的对接人。对方看到展台,耸耸肩,说我们按照贵司给的需求做事,现在工厂已经出货,重做也可以,要加钱,而且紧急做,费用要翻倍。
赖茜高血压上来,说你这叫按需求?今天你们那些没做到位的地方,要不要我一个个划给你看?这些费用也是写进报价单的,你们没做到,按道理来说也要还给我们。
对接人耍起无赖,“做不了,真做不了,今天还要好几个区域的搭建没弄呢,不然我只能让师傅先停工,等你想好再继续,不过这活动要是开天窗,你也不好交代啊,是不是?”
离活动只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时,赖茜脸白了一半。她当初抢下这家活动公司,原以为是成功开始,谁知是颗定时炸弹,天天给她埋雷,现在更好,直接威胁,要明抢。
见赖茜态度松动,对接摆出大度的姿态:“这样吧,我当帮个忙,加急费少收一点,你一句话,我让工厂重做。”
赖茜知道对方摆明就是吃吃自己,借着这个时间点捞笔油水,几天下来,她早已被折腾得精疲力尽,脑子转不动,唯一想的就是不能让现场出意外,搭建没做完,对方以此拿捏她,赖茜恨,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她与丁昭商量,决定还是先别搞太僵,“我留了一笔应急费用,给他们算了。”
丁昭正在打电话,问她还剩多少钱,赖茜说不多,大概是这个数。
“货不对板还想坑钱,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现在答应,万一又出其他问题,他再来一遍,当我们提款机用怎么办。”
他顿一顿,对赖茜说,“我有个想法,但要在群里和所有人说一声。”
两人在内部的沟通群说明情况。程诺文不在上海,临时出差,两天前飞去深圳,和kate见新客户,回程机票定的是明天最早一班,落地直接来活动现场,于是庄晓朵,让她先做处理。
庄晓朵全天都在客户处,走不开,知道这件事后,与两人通电话。赖茜主动承认错误,说自己没能控好供应商。庄晓朵没有当场批评,说这些等活动结束再谈,现在重点是解决问题,问他们有无方案。
丁昭将主意详细说了。
半小时后,两人回来,对接人以为有了定数,正准备拿钱,却听丁昭说:“好,开天窗吧,都别做了。”
对方张张嘴,没懂他的意思。
“既然贵司主动放弃,合作就到此为止了,不过这样一来,按照合同规定,我们是不会支付尾款的,”丁昭认真道:“事情没做完,由于你们失误导致的活动损失,违约金多少,合同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只要贵司愿意赔钱就行。”
跟了程诺文这么久,他耳濡目染,上司对付那些有心找茬的架势也学了个八九成,既然想拿活动做文章,把活动拿走就是。
提及尾款和赔偿,对接人意识到丁昭是来真的,掂量几下,敌不过,态度转好,说怎么会呢,2是我们的大客户呀,这样吧,我私人卖你个面子,现在就安排工厂重新出货。
丁昭不领情,“不用了,展台我们会找其他人做,送货单我也没签,你找个车运回去,这笔费用我们会在尾款里扣除,当然,结算会等到你们按要求完成所有搭建之后再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