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为x谁鸣(2)
在警局喝了三杯咖啡,如今又有了侠客慷慨的金钱支持,乌奇奇精神抖擞。她大摇大摆带着小红帽回到了屠宰场,如约给它和家人朋友们买了牛和羊。小红帽对她叫了两声,欢快挥舞小爪子。
她举起手机,录入身后一家十几口的嗜血鼠:“大家跟我一起比耶~”
它们围着食物茫然地抬起小脑袋。
“来,抬爪子!”乌奇奇指挥道。
它们很配合,小红帽三两下窜上乌奇奇的裤腿,钻到她帽兜里,脑袋凑到她耳边,露出尖尖的小牙。
“老鼠……”乌奇奇轻叫一声,爱怜地挠挠它下巴。
全家福照片里,她抿嘴微笑,坐在她肩膀上的小老鼠张着嘴,似是在大笑。她头上老鼠、麻雀和星星的卡通发卡反着暖黄色的微光。
1993年8月12日12:14a
乌奇奇:【照片】耶,新朋友
乌奇奇看着瞬间显示已读的信息,但却没得到飞坦的回复。
乌奇奇:么么,?比心
她完全能想象飞坦的白眼,所以她自娱自乐哈哈笑着,又发了一条短信。
1993年8月12日12:16a
乌奇奇:【照片】谢谢你的江湖救急!大家吃上饭了。
乌奇奇:晚安,我去打猎了!
侠客:加油加油\\\\?(&039;w&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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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车流稀少,虔诚的钟声回荡在大街小巷里,有信徒在街头跪拜神明。
乌奇奇绕出繁华市区,回到了冰冷的铁门前。暗橙色的灯点亮栅栏内的豪宅,能见度很低,她眯着眼透过镂空设计观察着里面的花园。
那个值班的警卫还在,这次看到她,干脆走到她面前,语气不怀好意:“怎么又是你?”
“不行嘛?”她反问。
“……你!这里是私人领地。我建议你最好赶紧滚,以后你再出现我就不客气了。”他收起警棍,解开腿上的枪套扣子。
“好啊,那我就进去看这一次,以后不来了。”乌奇奇无视他的威胁,凑得更近了,向院子里张望。
“妈的,你小子说什么?!”警卫掏出枪。
乌奇奇头也不回地指着天上:“小心哦。”
不知从哪来的落石从天而降,落在警卫头上,把他砸蒙了。
乌奇奇拉下眼皮,吐了个舌头:“上这么久班不累吗,好好睡一下吧,不客气。”
从监控系统里偷窥她的侠客一手托着腮,另一手截图她的表情。他像个变态跟踪狂似的,把她一颦一笑都存了起来,并止不住地想:小奇奇怎么看都好可爱啊。
他已经把自己曾经对她外貌平庸的吐槽抛之脑后了。
如果警卫室里的职工再认真点,或许能发现监控画面已经很久没变过了。
这时,小货车明亮的车灯照亮乌奇奇,将她正拖着警卫的影子投映在铁门上。
车子立即瞄准她,急速向她冲来。
她抬手,一边让土地把昏迷的警卫运输到他值岗的小屋里,一边唤出土锥刺穿轮胎。车辆失控地冲破了铁门。烧焦的轮胎在青石路面上留下了一道道黑痕。
三个手持枪支的男人跳下车。乌奇奇警惕地竖起土盾,又挥出一把锋利又细小的土刺,模仿着之前攻击过她的金钉子。三个被钉在车身上的小喽啰痛的嗷嗷叫,手中的枪也掉落了。乌奇奇匆忙把他们用土铐住,收回法术将他们放到了地上:“抱歉抱歉,没想到钉子威胁力这么大,感觉比我的土刺术威猛多了。”这么细小还能节省法力,真不错,感谢那个神秘人给的灵感~
这些人的反抗力远不及乌奇奇预想的那样强大,似乎是过分依赖武器,与乔尼那般强壮的身体相比简直弱不禁风。咦,好像也有好几个人这么吐槽过她的基本身体素质?乌奇奇分神想了一下。
乌奇奇看着自己的手,将其握紧,心中暗想:我果然很强。只是被飞坦、库洛洛和金那几个人害得,认为自己弱到要命。
侠客曾经告诉她:在六十亿人中,念能力者稀有且多数天赋异禀,生活在与普通人不同的世界,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滑开小货车的门,入眼的是几个昏睡着的姑娘,要不是被安全带绑着,估计就倒在地上了。乌奇奇拍拍她们异常红润的脸颊。没有反应。呃,不会是被她造成的车祸给撞晕了吧?不不,更可能是被下药了。
乌奇奇依着车门,给警察局打了个非紧急的电话。话筒那边是个熟悉的年轻活泼的声音:“您好,圣·克罗斯三塔地区警局,我是朱利奥警员。”
“嘿,又是我,乌——”乌奇奇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被她咽了回去。
还好对方立马接话:“啊!是乌贼女士啊!晚上好,有什么事吗?”
“啊哈,晚上好,朱利奥,是这样的,我在这个豪宅门口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里面的人都有枪,剩下的五个女生都处于昏迷状态,可能是被绑架了。我怀疑豪宅里面还有更多受害者。”乌奇奇能听到对方在纸上做笔记,朱利奥听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让她稍等,他们立马就来。
“好,我先进去看看,外面的人交给你们。”乌奇奇跨过受损的铁门,步入花园。她坐在装饰性的喷泉旁,手探入清凉的水中。城市的钟声再次响起,被厚重的石栅栏淡化成空灵的旋律,随即被花坛中转动和开火的机枪炮塔声覆盖。
“这么激烈的欢迎会?”乌奇奇用风挡住子弹的轨迹,并在她的风爆中反弹,摧毁了炮塔。
她仍坐在喷泉旁,闭上眼,快速冥想补充精神力。
花园是有人精心修剪护理的,园丁知道这里的阴暗吗?
她想起流星街,那个不存在于世上的地方。
走进豪宅,一个宽敞而华丽的大厅映入眼帘。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精致的粉色水晶吊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大厅中央那幅巨大的油画。油画中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姑娘,泪水沁湿眼前的黑布,嘴里塞着令她合不上嘴的球体,口水只能沿着嘴角流出。她的身体被摆出羞耻的姿态,双手绑在头顶,双腿被迫岔开,私处塞着过于粗大的两根假体。腿间下方是一扇细节精致的门。
乌奇奇踏在精美的波斯地毯上,有种不真实感。眼泪、羞耻和恐惧是某些人体验快感的方式,她隐约在飞坦身上体会到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也知道飞坦从没有过于强迫她,总是在试探她能承受的边缘,并能克制住自己。可是这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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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天堂——在暗网上冉冉升起的一个性奴隶买卖组织。自从两年前新来了一个训奴师,口碑越来越好,尤其是他们还开始开发新型交易项目。
暗网——包含了种种互联网见不得光的内容。对于罪犯来说是匿名效果最好和最安全的通信渠道,也是交易非法商品的最佳平台。
如库洛洛所料,萨拉萨的视频也曾在暗网的黄色网站上流传。虐童的内容总是最畅销的,好满足人类某种凌虐弱者的变态欲望。
侠客开了一包薯片,咬得很大声。
他早早就黑进了极乐天堂的训奴场所,网上有很多买家都喜欢看这种直播,没有任何美化或者摄影技术,只是原始的监控录像,透过墙角里安置的镜头观察女性被驯化,有种猎奇和偷窥的乐趣,哪怕只是看着奴儿在睡觉,收视率也很高。买家可以制定要怎么训奴,然后再送货上门,比较受欢迎的是人体奶牛,强迫女子受孕,产子,然后不断下药刺激产奶,和养殖场里的牛一样。极乐天堂还有种新服务,给足钱,在直播间可以参与投票,决定奴隶的命运,最昂贵的一种票是虐杀指令。多么高高在上又有距离感的状态?买家没有亲自犯罪,但又能享受做别人命运主宰的滋味儿。
侠客叼着薯片,在乌奇奇闯入画面前,切断了直播间的连接,只留他自己有权限观看。
画质不错。大概是为了让直播观众看得更清楚,屏幕里的乌奇奇,连她环顾四周那有些痛心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一个身穿全白色连体衣、戴着过分长的假睫毛的男人举起手掌,制止了等待已久的守卫们开火。
一名守卫不顾命令,鲁莽开枪,立即被男子手中的拐杖一棍击飞,面部瞬间血肉模糊。男子轻嗤:“没礼貌的狗东西,都说了不许擅自行动。”
“下面玩些什么花样呢?”这名男子走向一位被绑在墙上的女人。他攥住女人鼓鼓囊囊的乳峰,挤了一杯人乳给自己。女人麻木,双眼无神,她的存在仿佛只是一个产奶机器。男子把杯子递给乌奇奇:“喝点?在超级暴力的战斗前补充点精力吧。”
乌奇奇打量地牢内的环境,婉拒:“不了,我打算在一切结束后再痛快喝个够。”
“结束?噢,好远哪,那你要渴死了。”男子抬起黑色礼帽致意,昂头自饮,把杯子砸摔到地上时,自我介绍道:“干杯,发条橙在此,很高兴为您服务。”
他手杖在腕上旋转着,蓦地口中哼起歌,人随着节奏踱步、跳跃。及踝的黑靴踏在地板上沉闷作响。他并未冲向乌奇奇,只是穿梭在守卫和奴隶之间,速速以手杖击打他们。每一击都落在歌声的节拍上。
“发条?真适合这个城市的名字。不过你明明穿的是白色,不是橙色。”她挠挠头,看着翩翩起舞的男子。“怎么,我们这是要舞斗嘛?”她也摆手抬腿,跳了几下给他看。
男子哈哈笑了:“呀,小妞,你比我曾遇到的妞儿都给劲呢。”发条橙左右挥舞着手杖,说:“不急。滴答滴答,审判时刻到啦。”
他启动了能力:【审判之天平】
所有被他用手杖触碰过的人面前都显现出一架天平。两边托盘空空如也,但是随着链条的叮当声,天平缓缓地开始倾斜。
他再次击打那些天平倾向左边的人,激活了能力的第二部分:【绝对的恶:被判定为有罪和邪恶的人将迷失于自己的欲望,并服从一切恶行命令。】
“呜呼,多么悲哀噢,你们这帮坏家伙!沉溺于邪恶吧。不要浪费了,来啊,现在让暴力开始,杀杀杀!”发条橙疯狂地大笑,又失声痛哭。泪水弄脏了他的妆容。
人群成了他的傀儡,有的疯狂开火,有的向乌奇奇冲去。
发条橙擦拭着泪水,问那些天平倾向右边的人们:“那么你们这些可爱又无用的家伙怎么办?”
接着,他启动了【绝对的善:被判定为纯洁和善良的人将迷失于自己的欲望,并服从一切讨好他人的命令。】
“呜呼,纯粹的善良,多么可悲。没选择的可怜人哪,你们就好好保护亲爱的主人,为我奉上生命吧。”在他痛彻心扉的命令之下,这些人作为他的人肉盾牌,勇敢抵挡住乱射的子弹和流弹。
百忙之中,乌奇奇分神,让土元素硬化,也化成坚固的盾牌,从而保护那位被发条橙命令住的人。同时,她用土制作了手铐,将那些持枪的人束缚,或是让他们的脚陷入流沙般的地面。
一颗子弹射穿了她小腿。乌奇奇痛到倒抽冷气。周围的喧嚣和不断要分心去保护那些被操控的人使得她的精神力涣散,跟不上这场合的节奏。
“哈!你这人!我甚至不需要天平来审判你。”发条橙咯咯笑着,拿拐杖刺穿了他的人肉盾牌。
乌奇奇盯着刺出女孩胸口的手杖,尖端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中弹的小腿这时延缓地剧烈刺痛起来,让她一时站不稳。
“怎么啦,妞?看吧,要不是今天有你出现,他们就不会死咯,而是还在享受极乐!这都是你的错,你这自以为是的好人!”发条橙脸上带着绅士的笑容。他倒不急着攻击了,只是杵着拐杖,歪斜地站着,不断踩踏着地上另一名挣扎的受害者,空气中弥漫着铁腥味。
乌奇奇呆呆眨了眨干涩的眼。当飞坦屠杀卡金的人们时,她只是观望。现在她选择行动了,来到这里,而这些人为她鲁莽的决定付出了代价。她在做什么?她何必要要介入?
在监控屏幕那头观看这出戏的侠客摇摇头,小乌的弱点完全暴露了。
发条橙悠悠朝她走来,脚后留下一串血迹。“都。是。你。的。错。你现在开心了吗?”
她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只有:开心吗?开心吗——久久回荡在耳旁。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吗?我在做什么?”乌奇奇喃喃重复,不知在质问谁,也不管发条橙的拐杖就要触到她身体了。
侠客这边猛拍桌子,掏出手机,对方那关机长长一声‘吡’令他气愤不已:“这白痴,不是吧,这么简单就要挂了??”他恨不能像黑客帝国似的钻进电脑屏幕里,抓住她肩膀猛烈摇晃一通在她耳边大喊‘醒醒啊’才甘心。当然,要先杀掉那个变态的男人才行。他在屋里抓着头发焦虑渡步。
“救、救我。”一个微弱声音不知从地牢哪间房里传来。
乌奇奇猛然盯住发条橙,仿佛之前只是看着他而没真正注意到他的存在。她难得板起脸:“不。我现在很不开心。”然后展颜:“但我马上就会好了。今日天气预报,风沙会有点大,各位请小心——”
在室内突然卷起的沙尘暴迫使发条橙赶紧拿拐杖压住自己的礼帽,以免被狂风吹走。
侠客松了口气,远程操控镜头转动,只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那端的情况。嘈杂的声音很快安静了。
当尘土落定,监控画面展示出了全新的场景。乌奇奇忙碌地逐个打开门,解除了众人的束缚。她边走边忙,将钥匙抛给那些还算清醒的人,让她们帮忙解救其他人。
她的对手被紧紧捆绑着,手杖被夺走并折成几段,鼻血直流。令人惊讶的是,尽管他的眼周青黑一片,但那过分长的假睫毛依然紧贴在脸上。发条橙在哭笑中说:“妙,妙!好妹妹,你比我厉害。”
风刃再次切断一条铁链,乌奇奇抽空回应他:“你也不赖,我看你们这些操作系的人都很危险,稍不留神中招了就没得跑啊。”
侠客无语,忙着继续截图。这种时候她还有性质聊天啊?差那么一点点就万劫不复了。他气得朝着屏幕大喊:“白痴白痴白痴!”不过想想,旅团的成员面对死亡时似乎都这般随意,呃,他本人也是。嗨,那不重要,重点是他们之中才没人会像她这样差点死得这么没水准啦!!所以飞坦才老骂她白痴吗?真是该!
之前乌奇奇小腿被子弹射穿,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她现在只能用火烧灼伤口,草率地处理伤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地牢。
今夜有花朵在暗处绽放,风中的香气略略掩盖了血腥与铁锈的味道。
周围的人向她道谢,有的人跪在地上痛哭失声,有的人目光呆滞,表情空洞,还有些人踉跄地离开。那些被击败、刚被解除操控的守卫们躺在四周,发出呻吟。
她站在花园里,身边尽是苦难、解脱、难过与开心等种种感受,交织在一起。最令人遗憾的是那些麻木的人,仿佛经过种种痛苦,身体再也不想有感知,连快乐也要一并回绝,连自由也感觉不到,或者是不再相信。
乌奇奇反思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只凭一腔热血,莽撞地闯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