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紧接着,吧嗒。
房门被推开。
来人修长均亭的长腿停在沙发前,视线扫过正在燃烧的烛台——那是林予星为了找东西点燃的。
还有沙发上明显被人蹭过的痕迹。
以及轻微鼓起的落地窗帘,唇畔的弧度愈发明显。
他端着烛台,慢条斯理逼近。
从林予星的角度能看清那双被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距离靠近了,来人的面容在烛火中显现。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唇畔笑容兴味,犹如耐心的猎人。
“哗啦。”
欧式窗帘被掀开,冷风自打开的落地窗灌入,吹起窗帘。
而落地窗处,空无一人。
林予星猛然松了口气。
刚刚他早就猜到管家会先找落地窗,所以偷偷躲在了里间。
“咦?居然不在这里吗?” 伯特伦嗓音愈发愉悦,他的视线一转,对上紧闭的里间门。
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穿透与林予星对上。
林予星刚刚放下的心又猛然扬起,眼尾甚至急得泛红。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黑暗中忽然探出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股寒意霎时间顺着脊椎骨冲上天灵盖。他身体哆哆嗦嗦,漂亮的眼眸已经浮上一层雾气,在黑暗中异常明显。
“母亲,您哭什么?”
身后那人几乎是咬着耳朵和他说话,热气撩过耳廓引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林予星腰身发软,眼里含着泪,半个身子倚在他怀里,全靠他扶着才能勉强站住。
“他是来找您的吧。”黑发少年饶有兴趣地透过缝隙,看着靠近的伯特伦。“您知道第二任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她也是偷偷闯进了书房,然后被路易斯公爵绞杀而死。”
查理斯故意放低声音,着重强调了绞杀二字,欣赏着青年恐惧害怕的神情。
绞……绞杀?
犹如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了林予星出去认错的心思。
令他彻骨寒凉。
门外的管家仿佛胜券在握,不紧不慢犹如猫爪耗子般靠近。
每走近一步,他的笑意就明显一分。月光下,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摇曳着愉悦的光芒。
门内,林予星身子软得更加厉害,苍白的脸色与艳丽的眉眼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瓷器。
殊不知这般模样既惹人心疼,也更能激发人的狩猎欲。
“只是,我怎么舍得我的好母亲被绞杀而死呢?”查理斯蹭了蹭青年嫩白的脸蛋,吻去上面的泪痕。
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掉呢?
我亲爱的……继母。
灰色的眼眸划过暗色。
他轻松揽住青年的细腰,随意按了一处机关,木质地板忽然出现一条暗道。
林予星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泪珠欲落不落挂在乌睫上,看着有几分好笑。
暗道内漆黑一片,温度骤然降了一个度,若有似无的寒意仿佛无孔不入。林予星看不清路,只能紧紧黏着查理斯。
“这是去哪里的路?”
他刚刚受了惊,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几分鼻音。乖巧地牵人衣摆时,身上那股子勾人的甜香无可避免萦绕在查理斯鼻尖。
挑拨起骨子深处的恶意。
公爵的遗嘱(16)
“去地下室的路。”
地下室?
熟悉的潮湿寒冷令林予星想起那个交界口,就连路过的女仆都不愿多留,没想到他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进来的。
“您应该最熟悉了,不是吗?” 黑发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林予星一愣,查理斯忽然弯腰,在他耳边轻言细语。小巧精致的耳垂很快敏感地泛起一层粉色,他不适地想要躲开。下一瞬,少年的话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僵住。
“当初您不是最喜欢把我关在地下室吗?”
【今天小贱种被我关到冰窖里面去了。他被冻得奄奄一息,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