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海东青(二)
盛宓叹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安心让她待在你身边。”
蕙娘也幽幽叹息:“你既心如明镜,为何今日一反常态?据我所知,你可是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盛宓缓缓背过身,轻声道:“我怕时间不多,若是哪天我不在了,有些道理,她该明白……”
蕙娘看向窗外,“阿九她啊,只有她自己相信那些道理是对的,才会想去明白。”
现在的阿九想不明白,她无处可去,纵身跃上流丹楼的屋顶。
登高远望能使人心境平息,她有烦恼时总会来这里,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天地。
她一夜未归,枕起双臂,躺在琉璃瓦上,看星辰淡褪,朝霞微凝。
手腕的发带随晨风飘扬,轻轻扑打她的脸庞。她心念一动,就这样想及它之前的主人。
她其实并不时常记起他,偶在一团薄雾,或一幕疏雨里,并不熟稔的影像匆匆一闪,便感到无尽遐思。
仿佛又看见他伫立烟雨中,凤目似笼罩水雾,向她临别道:“不恤人言,不问瞻顾。”
这句话,她铭记,也力求做到。
可如今的现实却告诉她,不惧他人看法,遵从本心是有多么不易。
她远望天空,怅叹一声。
高空中,一只海东青轻盈飞翔,盘旋良久。
不由记起凝香所言,说她像海东青一样拥有自由,可世上真的有绝对的自由吗?
她思索着,目送它傲然翔离。
横扫层云,越过山河,向遥远的孤峰飞去。
自下而上,掠穿一个个堂口,直至巽风堂前,严颂高擎右臂,一声召唤,“逐虏。”
它听到自己的名字,陡然降下,歪斜翅膀俯冲向严颂,落在他的手臂。
澹镜八堂,各司其职。其中严颂执掌的巽风堂,尤善搜寻情报、监察江湖。
严颂从逐虏脚上取出传信,将它放飞。
密信徐徐展开,他不过粗略一扫,便满目错愕。
反复研看几遍后,他微勾起唇角,将信笺塞回信筒,抛玩着向四象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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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好像到了叛逆期,快抱抱她。
已经解答景澈说的啥了,可别怨我喽。
大疯吊终于要出来了,赶快让阿九好好发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