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满屋子死寂。
所有人战战兢兢伏跪在地,生怕一不小心触怒太子。
嬴风坐在顾今月床榻边,脸上阴沉得快滴出水来,眼中闪着骇人的光。
顾今月闭着眼,嘴里仍旧时不时冒出“三哥哥”三个字,像一把把锋利的刃直戳他胸口,搅碎他的五脏六腑,偏生他还不得不将这个名头认下来。
伸出手放在她的脖子上,细腻光滑的皮肤带着她的温度,蹭地一下传遍嬴风全身,让他又爱又恨,他目光沉冷望着她。
五指渐渐收拢,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微微跳动的脉搏。
她的脖子就像人一样,小小的,又娇又软,他一只手就能轻松扼住。
只要稍微用一点力,他轻而易举就能压碎她的喉骨,这么脆弱是怎么从那群穷凶极恶的山匪中逃脱的,她一定受了很多苦。
强迫自己不去想顾今月嘴里说的那个人真正代表着谁,嬴风的背绷得很紧,视线移到顾今月泛白的唇上。
还是红色与她的唇更相配。
手掐在脖子上影响呼吸,顾今月难受地微张双唇,像在邀请他一探究竟似的。
嬴风的眼神蓦地软和下来,眼前浮现她羞怯叫着他夫君的模样,脖颈上的大手总算移开,改为抚摸她的右脸颊。拇指指腹刚好压在她唇缝上,又嫩又软,还吐着温湿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狠狠蹂躏成艳红色。
昏迷中的顾今月感觉呼吸不畅,迷迷糊糊感觉有个什么东西伸进了嘴里,她忍不住咳出声,那东西迅速移开。
努力睁开眼,看见风轻妄阴鸷莫测的眼神,然而很快又变为关切。
“醒了,饿不饿?”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耐心,顾今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撑起身子想要起身,风轻妄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拿了迎枕放在她身后,让她舒舒服服靠着。
耐心又体贴,刚刚果然是幻觉。
“不饿。”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嘲道:“我怎么又晕倒了,身子骨也太弱了。”
风轻妄摸了摸她的脑袋,浅笑道:“身子弱有什么关系,家里一不需要耕田织布,二不用洗手做羹汤,只需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就行。”
“就怕给你添麻烦。”顾今月被他逗笑了,心里暖暖的,声音更软:“你嫌弃我了怎么办?”
风轻妄弯起食指轻刮她的鼻尖,佯装生气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夫妻一体,当初娶你时我就说过要一辈子对你好,难道你不信我?要不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
顾今月听到“要一辈子对你好”时脸颊、耳朵同时发烫,风轻妄言之凿凿显得自己十分疑神疑鬼。她轻咬下嘴唇,鼓起勇气伸出手覆在他手背上,嘴里含糊嘟囔了一句:“别生气,我错了。”
风轻妄微微一愣,手有些僵硬。
顾今月以为他还有些不高兴,垂着眼又小声说了句:“夫君。”
说完红着脸偏过另一边,不敢与他对视,手也紧张地要缩回来。
下一秒被她压住的大掌反客为主,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柔荑,丝毫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你刚刚叫我什么,”风轻妄声音有点颤:“可以再叫一遍吗?”
顾今月紧紧抿着嘴,硬着脖子不敢回头。
下一瞬,她被一股大力向外扯,猛地撞进坚硬火热的胸膛。风轻妄一手撑开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一手按住她的背不让她逃跑。
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诱哄道:“再叫一遍,我喜欢听。”
顾今月试着用另一只推他,可惜力气太小他压根没看在眼里,任由她徒劳无功的反抗,还故意问:“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她顿时停手,气呼呼躲开他的攻击。
“夫人,再叫一声好不好,”风轻妄换成可怜兮兮的语气:“我好久都没有听过你叫我夫君了。”
顾今月小声咕哝:“明明前两天才叫过。”
风轻妄低声轻笑,“我想听你多叫几遍,不,是以后都要这样叫。”
见顾今月不配合,放在她后背的手开始不老实,移到她的腰侧轻轻掐一把,痒得她差点直接跳起来。
“哈哈……”顾今月受不住轻哼出声:“不要掐我,我怕痒,求求你了……”
“那你叫不叫?”任谁都能听出风轻妄心情很好,手换了一边腰侧轻抚,故意威胁道:“不叫我就继续了……”
“我叫,我叫,”顾今月微微喘息,见他来真的马上开口:“夫君,夫君,夫……”
第三声还未说出口,顿时一阵天旋地转,风轻妄欺身压上来堵住她的嘴。这个吻来的又快又急,像在确认什么,一直到她发出窒息般的呜咽才被放开。
“虽然我很想再听你多叫几遍,但你若是再叫下去,我可做不了正人君子……”
风轻妄的脸离她极近,鼻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在说话,亲昵蹭了蹭她唇,低声补了句:“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下人们极有眼色,早就悄悄退下去,屋里只剩他们两个。风轻妄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清晰,热气喷在脖颈上,酥酥麻麻的,顾今月咬着牙不敢动弹,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半晌,风轻妄剧烈起伏的胸膛终于变得平静,顾今月提着的心悄悄放了下来,几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
“夫人,离三日之约只剩下一天了。”风轻妄轻声笑道:“到时候再收拾你。”
心弦再度绷紧,她动了动喉咙,没说话。
风轻妄也不逼她,起身收拾被压皱的衣服,唤人进来送吃的。
等到用完晚膳,碧柔端上药,顾今月一看竟然有两碗,其中一碗是她最讨厌的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