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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着无人接听的手机站在堂屋,缩着肩膀小声跟公婆说:“也不是特别严重,拿点药擦擦就好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阮老太就跟发了疯的老母鸡,衝过来直接一巴掌扇到薛彩云脸上,瞪着浑浊恶毒的老眼骂道:“我儿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个丧门星!要是我大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立马就让明楼把你休了!”
薛彩云捂着被扇疼的脸,委屈的直掉眼泪,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这么大规模的袭击,必定有个带头的,一直停在高处没下来的那隻红腹鸟就是这次行动的领导者,它已经开了灵智,听得懂人话,又常年在人间的东南方来回飞,见多识广,对婆媳关系也略有耳闻,据驻守在本地的小雀汇报,阮家村大部分人都这样,只不过阮老太最奇葩,对待儿媳妇也最恶劣,但藏得很好。
红腹鸟俯衝下去,一个闪身就穿过门板,在屋里阮家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打开了门,招呼外面的鸟雀一窝蜂涌进来,阮老太尖叫着四处躲都躲不开,被叨成了鸡窝头,脸上、手上也有伤,人也吓得不轻,瘫在炕上呼哧呼哧喘气。
等阮明楼接到同村人的电话赶回来,看到满屋的狼藉和瘫在炕上吓得没法动弹的爹妈、受伤的儿子,再看看什么事都没有的老婆,火气一下子上来,操起扫把就想往薛彩云身上招呼,被藏身在暗处还没有走的红腹鸟飞啄眼睛,要不是他闪得快,可能已经成瞎子了。
“四伯……”阮明楼狞着受伤的眼角,对进门来的人很恭敬,起身上去迎,“你看这……我家都让那群鸟祸害成这样了,怎么办啊。”
阮家村人都姓阮,同族的,家家户户沾亲带故,辈分关系很复杂,被阮明楼叫四伯的这人是村长阮栋梁,七十多岁了还没退,不仅如此,他还是阮家村的族长,在村里很有威信。
今晚村里遭鸟雀袭击,都有损失,阮明楼家最严重,阮老太和阮老太被送到村医所打吊针还没有回来,屋里只有阮明楼、阮云飞和薛彩云,跟阮栋梁同来的几个男人都是村里的话事人,他们要挨家挨户了解情况,再上报给村委申请赔偿。
阮栋梁没上炕,隻挨着炕沿坐了半个屁股,手里的拐杖杵着地面,他对阮明楼这个侄子的态度还算温和,“现在不是正在核实受损情况嘛,你家坏了什么东西,你合计出来一个数,我报到上头帮你要赔偿。”
阮明楼年轻的时候一表人才,现在酒色摧毁了他的身体,只剩下臃肿,那张红的不太正常的脸镶着跟阮老太如出一辙的恶毒眼睛,但他生性懦弱无能,隻敢窝里横,心里就算对阮栋梁这些客套话不满也不敢有意见,他低着头唯唯诺诺称是,乍一看还真以为他是老实人,也难怪村里人都不信他会打薛彩云。
阮明楼太会装了,还有阮老太,母子两个是天生的演技派,外人面前格外老实,关了门后才露本性,阮老太还跟村里人说薛彩云这个儿媳妇很厉害,对她这个婆婆不好,别人看她平日里都穿旧衣裳,路过她家时也常看到她在院子里干活,她跟阮老头都八十多的人了,享不到儿孙的福就算了,还被儿媳妇压一头,真是好可怜,所以不管薛彩云怎么跟人解释自己才是被搓磨的那个,都没人信她,反说她颠倒黑白,心机深,是个厉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