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不料却听到一声巨响,她刚睁开眼睛,就见到一头极大的鳄鱼在她面前,四处传来的尖叫声,甄芙觉得自己似乎一动也动不了,她就突然想起自己那日做的梦,说她婚姻不成,她还在想难道是她二人感情生变,可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萧允和他关系还很好,所以现在不是感情问题,居然是阴阳两隔,她似乎看到了鳄鱼的血盆大口,甄芙紧闭双眼。
此时,却见一袭白光过来,一着白色盔甲之人手携银枪拉过她,甄芙睁开眼,居然是萧允。他怀抱她在胸口,见她站稳,终于放下心来:“还好,差一步就不行了。”
甄芙原本眼泪都流下来了,但见他来,又哭了出来,她头一次在外人面前不矜持,拉过萧允的手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先把这些话留着等会儿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我来诛杀此鳄。”萧允对她安抚一笑。
孟妈妈等人上前扶着甄芙, 甄芙眼见萧允一个鹞子翻身叉住鳄鱼的头,那鳄鱼似乎铜墙铁壁,又要去咬他, 萧允跳的很高, 他用手上铁链开始系住鳄鱼四周,一招一式甄芙看的都差点晕倒, 实在是一不小心他就很有可能会被鳄鱼咬到。
甄芙看向已经吓傻了的乐善公主和驸马:“此处如何会有鳄鱼出现的?”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鳄鱼,乐善公主结结巴巴道:“我想应该是前些日子下了大雨, 江上无人行走,鳄鱼们都沉在湖底, 现在它们饿了,就跑出……跑出来了。”
孟妈妈都有了火气:“为何你们之前不说?”
“这里位置绝佳,之前这里也没有出过事,所以……”乐善公主也是十分愧疚。
她又立马让家奴上前帮忙,家奴们哪里敢对付鳄鱼,这些人期期艾艾的当下, 甄芙再看向萧允,萧允伤口裂开,有些站不稳, 但依旧在最后拉紧铁链,那鳄鱼慢慢咽气。
林鸿在一旁道:“大王前年在云梦泽打猎,还猎过犀牛,如今只用了三成功力。”
他这话让甄芙听了白了他一眼, 萧允拿着银枪走过来时,都有点站不稳了, 甄芙赶紧上前扶着他:“大王, 你无事吧?”
萧允“嘶”了一声, 又赶紧摇头:“无事,我听说你要来汉江边上来曲水流觞,忽然想起汉江上常常有鳄鱼栖息,也不止鳄鱼。犀兕麋鹿极多,但鳄鱼因为前些日子下雨肯定藏在河底,现下天气晴朗了,它们饥肠辘辘,自然就会浮出水面,更何况这里曲水流觞,动静很大。鳄鱼是靠听力来判断方向的。”
他又救了她一次,甄芙心里很甜蜜,就只是听闻她可能有危险,他就亲自跑过来了。
“大王救过我两次了。”她感叹。
……
乐善公主非常自责,萧允吩咐当地官员:“平日鱼虾不要捞捕绝了,到了休渔之日,也不必偷偷摸摸让人进来。若鳄鱼有东西吃,就不会上岸祸害人。”
甄芙越发觉得萧允很有魅力,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绝对不是人们口中的莽撞少年。
她一直扶着萧允,萧允和官员说完话,见她满脸感激,眼里似一泓清水,对他一片依恋。人和人的感情很难说,有时候可能相处几十年都产生不了一点火花,可有时候却是一眼万年。
林鸿却认为萧允小题大做,以前萧允和他在一处时,真是如兄弟一般,他私心认为萧允实在是私心太重了,为了一个女子不顾自身安危。
自古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女子能帮到什么忙?就是再尊贵的女人,也无非就是一个联结两个国家的作用,甚至顶多就是生儿育女。
人心难测,这些女子还不是看中了萧允的身份,若他只是一个公子,普通公室子弟,甄芙会看上他?她们看上的是荣华富贵。
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你就是再有情有义,又有什么用处呢?
可惜萧允不懂这个道理,将来总有一日他会后悔的,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的运气的。
回到驿馆时,甄芙要给他换药,萧允摇头:“让军医过来就是了,不必你操劳,我的伤好的很快的。再过几日,我们就回宫中。”
别的男人似乎会认为女子服侍男子是天经地义的,但是萧允却觉得自己不该做下人的活计。
所以在她面前,即便学了女红针黹,天天入伙房,也没用。毕竟,他是真的不觉得女人服侍他是好事,也不在意这些。
军医不久之后就进来了,甄芙就一直在旁看着,他之前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和旧痂混合在一起,看的令人心惊。
军医不赞成道:“大王,您的伤本就没好完全,又星夜赶马而来,如今还大动干戈。若再如此,恐怕会失血过多,再也无法好完全了。”
萧允好脾气道:“寡人知道了。”
处理了伤口之后,又有人端了药来,甄芙亲手喂给他喝。
萧允知道她有很多话说,又觉得她太容易被感动了,心性也太好了,“你这样这么容易感动,别人随便为你做几件事情,恐怕你就容易相信人。”
啊?
甄芙没想到他说这些,她微微低着头道:“可是也没人会为我做很多事情啊。”
她说的是实情,萧允却很惊讶,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说的是反话吧?”就以她的容貌和灵巧的性情,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因为我娘生我的时候,本来盼着生个儿子,结果生的是女儿,偏偏我从小早慧。我从来都不敢奢望什么,只想着自己能做的事情从不麻烦别人,因此就是别人主动帮我,我也一定要还回去。唯独有你,总是不计报酬的帮我。”甄芙时真的感激他。
萧允摆摆手:“别这么说,这次若非是你赶过来,魏侯还不会中计,我们也不会打胜仗了。”
甄芙意识到自己不能只有感激之情,她和他是夫妻,若是一味的客气,说明她也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
“若是其她女子,你也会这样放在心上吗?”甄芙一向很爱面子,从来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因为去索取爱,求别人的保证,对她而言比杀了她都难。
但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他头一次都没见过她就出手救她,那么这一次呢?也只是出于对女子的同情吗?
萧允听她说了这句话之后,突然也被这句话砸晕了,他其实很早就发现自己对她其实是有些不正常的。
若说随手救人属于他的性格,但是跑去她深闺告诉她甄荔有危险,或者一听说母后对她不好就接她过来,甚至是现在仅仅是可能有危险,他就忍不住了。
这种行为绝对不正常,但是他也不想说出来,否则,就说明他自己早起了心思。也是个见色起意的俗人,因此萧允道:“你是我妻子,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
“只是因为我是你妻子吗?那无论谁是你妻,你都会如此吗?”甄芙问。
她知道他的确为人忠肝义胆,可是这话不知怎么就问出来了,问出来后,甄芙又觉得不好意思,她站起来道:“既然你已经服下药了,就好好歇息,我去厨下做些小菜来,等你醒了,我们再一起用。”
萧允正欲说什么,又见甄芙飞奔出去,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