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一进宅子,先遇见了姜媛,她站在院子中间的鱼池旁,手上往水里丢着鱼食,垂着眸,面上有些恍然,像是在出神。
陆则怿从她身侧路过,并没出声喊她,越过她之后,手才解起来西装纽扣。
姜媛对陆则怿身上的檀木香很敏感,她回过神,扭头去看陆则怿高大挺拔的背影,眸底似明似暗。
五点多的时候,章米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让她跟陆则怿求情,说她高三对应渺做了不好的事被应渺知道了,怕陆则怿也知道,会替应渺出头报复她。
姜媛多问了两句,知道了陆则语在调查高三是谁散布陆则怿讨厌应渺的消息。
陆则语在国内没人脉,不一定能查到她,但如果陆则怿开始调查,即便当年她没留下多少证据,给方影塞进桌洞的那张照片估计也早就消失不见,但她对所有事情都不会抱有绝对,她怕万有一失,陆则怿靠一丁点蛛丝马迹查到她头上。
他那么爱应渺,知道应渺高中被全校孤立是她在背后搞鬼,姜媛不敢想陆则怿会怎么对她。
姜媛把手心里的鱼食全都洒进鱼池,心里有了决定,她一直写在日程表上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
她在排卵期,又是易孕体质,如果一次能成,即便事后陆则怿怒了,将她赶出陆家,但她要是怀了他的孩子,他再不喜欢她排斥他,陆奶奶也能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让她进陆家的门,上陆家的族谱。
即便没怀上,陆则怿上了她,跟她有了实质性的床上关系,他那么爱应渺,对爱有一定的洁癖,姜媛了解他,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再跟应渺有任何牵连。
所以好的结果是她怀了陆则怿的孩子,进了陆家的族谱,坏的结果是陆则怿不会再靠近应渺半分。
无论好坏,对她来说都是好消息。
入骨
◎“渺渺春水。“◎
陆家的晚餐一如既往的清淡, 白切鸡、清蒸虾、清蒸黄花鱼,鲜炒时蔬还有一道玉米排骨汤,家里阿姨上着菜,姜媛帮忙摆了碗筷。
陆奶奶吃饭慢, 她吃了几口时蔬, 搁下筷子, 看向陆则怿, “阿怿,应渺那边, 你打算怎么办?”
陆则怿用公筷给陆奶奶挑着黄花鱼的刺, 他说:“奶奶,您唯一的孙媳妇只能是她,我很爱她。”
陆奶□□一次听见陆则怿说爱一个人, 她怔了片刻, 嘴里连说几声“好”,“你既然放不下,也只认她当妻子,那你就好好追回她, 奶奶也想你开心点。”
陆则怿把挑完刺的黄花鱼盘子递过去。
姜媛只是在一边淡淡笑着, 没插话。
一顿饭吃到尾声,陆则怿喝了两口盛到他碗中的排骨汤,看了眼腕表, 搁下汤勺, 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道“时间不早了, 奶奶我回公寓那边了, 您早点休息。”
应渺离开这里多久, 他就有多久没在这里过过夜,陆奶奶已然习惯,也不再被费力气挽留,她等着某一天,陆则怿重新带着应渺住回他那间卧室,她叮嘱道:“夜里开车小心,到了公寓不许熬夜工作。”
陆则怿“嗯”了声,起身拿过沙发靠背上的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
快晚上八点,夜色漆黑,庭院深深,陆则怿大步走过初秋仍在吐绿的观赏绿植,拐过门庭,出了大门,打开驾驶室车门,正要坐进去,身后传来几声略急的脚步声,“阿怿哥,等我一下。”
姜媛小跑着跟出来,到了陆则怿跟前,停下拍着胸口喘气,她微仰着头,看着陆则怿,说:“阿怿哥可以麻烦你送我一下吗?”
陆则怿垂眸,面色是对旁人一般的冷峻和疏离,不待他拒绝,姜媛又道:“我今天下工厂那边手腕撞到了机器,暂时不能开车,家里司机又下班了,这里毗邻景区,这个点也打不到车,我有点急事要过去政和街那边,不远,阿怿哥你也知道到那边开车就要五分钟,耽误不了阿怿哥你多长时间,可以吗?”
陆则怿并没言语,只是拿出手机在打车app上看了眼附近车辆,确实没有接单车辆。
姜媛低着头,情绪低落了点,她道:“上次在医院是我昏头,阿怿哥,我明白,你心里一直都是渺渺姐,我不会再强求了,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都没有逾矩过分毫,那天只是喝了点酒,忍不住而已,我以后都不会了。”
陆则怿坐进驾驶室,把手机扔进储物格,没看姜媛,只道:“坐后面。”
姜媛惊喜道:“谢谢阿怿哥!”
从陆家宅子到政和街并不是拥堵路段,街道上人烟稀少,路两边都是高级住宅区,入了夜就很安静,车流都很少。
姜媛上了车就没说话,陆则怿也没出声,他看着正前方,边看路边想着应渺,没一会,他觉得身体不对劲,小腹像是燃起一把火,全身被烧的滚烫,他晃神一秒,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太稳,打了个半个转,车子拐了下,陆则怿手重重捏了下太阳穴两侧,单只手把方向盘扶正,车子重新平稳行驶。
但小腹中热意却不住地上升,并且以一股野火燎原控制不住的架势迅速游离全身支配起他的大脑。
他面色泛红,但双眸极冷瞥了眼后视镜。
很明显,他被下药了。
就在那顿晚饭上。
车子正巧驶入一段昏暗路段,街道两遍的绿化树高高耸立,夜风吹拂,繁茂的枝叶轻轻晃动。
他急踩刹车,将车子猛地拐进街边,停靠在了路边。
车内没开灯,昏暗一片,姜媛坐在车后排没出声也没动。
陆则怿气息急促起来,他冷冷道:“下车!”
姜媛才开始有了动作,她从驾驶室跟副驾驶之间的间隙里爬到驾驶室。
陆则怿毫不犹豫,立即做了反应,他用一只手卡住姜媛的脖子,脖子两侧因为药物作用泛起了青筋,他眸子里都是冷淡和厌恶,他警告道:“姜媛,别得寸进尺。”
姜媛被他死死掐住脖子,她不在意,仰着头面上带着笑,只是呼吸困难了点罢了,她伸出一只手顺着陆则怿掐住她脖子的小手臂往下滑。
女人柔软的指腹隔着单薄衬衣一寸寸滑过陆则怿滚烫的手臂,直到探到衬衣纽扣的缝隙处,她指尖正要钻进去,陆则怿猛地收紧手上的力道,姜媛脖子剧痛,她忍不住“咳”了一声,她没放弃,抿着唇,即便呼吸开始不畅,她另只手快如闪电似得,探向陆则怿的小腹。
再用力,陆则怿清楚知道能掐死姜媛。
他黑沉着脸,药物作用太强,他呼吸跟着不畅起来,他把姜媛甩到后排,脑中开始变得不太清醒,他低头用力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出了血,疼痛让他获得暂时的清明,他立即下了车,打开后车门,粗鲁地抓住姜媛的手臂,将她拖出来,正要将她扔在地上,姜媛却不要命似得跟条蛇一样缠上来,她把陆则怿摁在车门上,破釜沉舟一般直接用腿。
陆则怿脸色前所未有的黑,咬破手臂出血带来的清明逐渐抵不住药效,他黑眸是暴怒的沉,他将姜媛狠狠掼在地上,看见一辆出租车驶过,他用力挥手,正要往前,却因为药物作用,狼狈地跌了一步,半跪在了地上,他又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浓厚的血腥味和疼痛感给了他几丝清醒,他手臂泛着青筋,撑在地面站了起来。
姜媛被掐的脸色血红,她在身后愤愤地喊:“陆则怿,你就非她不可吗?”她明明下了足够量的药,只要他身边有女人,他脑中会迅速失了理智,将她摁在身下遵循身体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