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平安夜

盼望已久的平安夜如约而至，大街小巷纷纷穿上圣诞的红装。周梓瑜和余立并排走在街上，今天两人去了很多地方，余立像一个任劳任怨的小男仆，周梓瑜指哪去哪。

早上，两人游览省博物馆，看稀奇珍贵的古玩。

中午，在烤肉店大快朵颐。

傍晚，他们走到江边散步。白曦散尽，夜阑风平，对岸的灯光一簇簇点亮，星星点点连成一片，像流光飞逝洒落人间的碎钻，闪亮唯美。

余立举着手机咔嚓咔嚓拍照，拍拍风拍拍光拍拍人。

今天他拉着周梓瑜拍了许多照片，看见好看的雕塑要拍，看见吸奶茶的周梓瑜要拍，看见鼻子被冷风吹得通红的周梓瑜也要拍，他拍个不停，但更多的是在抓拍周梓瑜。

周梓瑜佯装生气，气鼓鼓地说：“这角度能出片嘛”

“能，非常好看，晚点给你发”说完，还自信满满地眨眨眼。

他们伴着呼啸的冬风，漫步到街市，这是这座城市最旺的街区。前方昂然矗立着一颗巨大的圣诞树，各种金色、银色的彩带与吊球挂满树梢，在霓虹灯的映照下，金光灿灿，华丽绚烂。

余立扯了扯周梓瑜的衣袖，沉声道：

“我想去趟卫生间，你先到圣诞树那边看看，回头找你，不要走开”

白蒙蒙的气旋跟着他的话一并而出，暖和的水雾呼在空中，留下温润的潮意。

周梓瑜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三两步走到圣诞树前，熠熠金辉映入眼帘，圣诞颂歌悠扬传来，有欢快的雪橇铃铛声、得意的喇叭声、纯净清澈的童声整条街道都洋溢着喜庆温馨的美好。

人们三三两两聚在树前拍照，一位男生大胆地亲吻身旁女友的额头，他们含情脉脉地对视，女生娇羞地躲在男生怀里，周梓瑜看着有些尴尬又有些艳羡，她吸了吸鼻子，将围巾扯紧实，转头望向别处，不想再吃狗粮了。

其实她今天是准备表白的，并正等待机会，她暗暗默念那甜蜜的四个字，绯色爬上双颊，脖子和耳朵微微发热，小手捂着口袋仓惶地摩挲，里面装着她织了一个月的玩具。

她的手指钻入袋沿细细摩擦玩具上的毛线，手感扎实绵密，却在她的心中掀起波涛巨浪，她惴惴不安，犹豫着待会儿该怎么开场才显得自然又真切。

手机突然发出“嘀”的一声，她打开查看，是余立发来隔空投送的申请，她点击接受。

数十张照片载入相册，抓拍角度各式各样，但每张都拍得自然好看，有种淡淡的松弛美。

周梓瑜心喜地一一滑过，忽然瞟到最后一张是白底粉字，她疑惑地点开，桃粉色的粗体大字赫然在目：“我可以和你告白吗”。

她怔怔地看着这行字，呆滞迟钝地转过身，呼吸加促，心狂乱跳，周遭一切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失去光彩和声响，聚光灯只留在视野中心。

前方一人款款走来，他捧着火艳的红玫瑰，手提一包板栗，大步走到跟前，将花和栗子交到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