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云扬解蛊
凌天苍白惊恐地看着树上的人;这人貌若潘安,彷佛画中仙,然此时浑身朝他散发的凛冽寒气,宛如地下阎罗。
“我……我……”
“你说,本公子该怎么做,才能保证你不把秘密说出去?”
凌天丢开弟弟的尸t,直接在地上磕起头来,直喊着公子饶命,还不断发毒誓!
袁清砚对他的发誓丝毫不感兴趣,只看着不远处天空窜上的信号。
他冷道:“翟天si了。”
凌天磕头的动作一顿,听到翟天si去的消息,连磕头的力气都没了,僵直跌坐在地,两眼空洞,一切大势已去。
袁清砚脸上难得堆起怒容:“都是你拖延时间,让本公子输那家伙一次。”
凌天还没明白他话中意思,一道白光,他就已经断了气。
最好的保密方法,就是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妍芝带着八观音此时从暗处走来:“公子。”
“情况如何?”
“赌场已毁,杨游做的很彻底。”
“把尾收的漂亮些,别让人将这件事和瑶儿联想在一起。”
“是。”妍芝又道:“公子,咱们现在……”
袁清砚从树上飘下来:“鞍山那里如何?段锦一得手,李旭人呢?”
“李旭这次带王家副将江河前往,却被黑豹骑打得落花流水,鞍山铁矿正式落入淮王手中,而营州太守收贿罪证也掌握在淮王手里,现在淮王说什么他都言听计从。至于李旭,刚刚失去铁矿,李家家主就十万火急召他回京,属下想,李旭现在已经马不停蹄往京城赶。”
袁清砚点头:“淮王的火油也是挺猛的,走吧!回青城都督府。”
回青城都督府?妍芝懵了,怎么回?人家又不知道咱们要去?而且三更半夜的。
“公子,属下没有告知杨都督我们会过去,而且淮王他……”
“需要告知吗?青城是瑶儿的封邑,难道瑶儿会不欢迎本公子去都督府?”
“是。”
为了见穆冰瑶,公子的脸皮也是拚了。
李旭咬牙切齿,心中宛如有一把火烧着!
太子让王家副将江河,暗中带领一千jg骑随他下营州,让他夺回鞍山主导权;没想到就快要将太守的人给顺毛了,意外在山下和段锦的黑豹骑对上了。
这段锦也忒没脸,睁眼说瞎话,说什么营州太守见有土匪占鞍山筑寨,向邻近通州借兵剿匪,想不到竟在山下看到一大群黑衣人,一言不合就“剿起匪来”。
太守也不敢说什么,他能说他没叫段锦来吗?那自己现在在这里g什么?只好y着头皮说是,然后快闪,回家上书说自己老眼昏聩,要告老还乡。
正当李旭气得自己想直接带兵杀出去的时候,又收到父亲从京城传来急信,让他赶紧回去。
大秦七州三十家李氏钱庄兑出去的铜钱,被人家说是假的!
一个钱庄被人家说兑换的银两是假的,这无疑是拿刀直戳人家心脏!
从下午开始,已经有大量百姓带着银票、契券到钱庄兑钱,连京城的钱庄也受到影响。
三十家钱庄同时出事?怎么可能!
但沿途家卫二报、三报,得知李家钱庄各地的金库里,铜钱的成分被检举作假,已经有官员前往检验,证明李家钱庄的铜钱成分不足,李旭才惊觉出了大事!
谁有这个本领,同时潜进李家三十家钱庄,调换所有铜钱?
这个人,得b他更有钱、更有势力……
慕君山庄!袁、清、砚!
李旭银牙紧咬,恨意直通天际!
如果李家钱庄的事是袁清砚的手笔,那他就是帮穆冰瑶了!
只因为他这一路对穆冰瑶痛下杀手,阻拦她去救淮王?
不,不只如此。
李旭惊觉,袁清砚与锦、瑶早结了盟。
段锦早知道他在鞍山有矿,这一次为了调他离京,所以挑事,让袁清砚可以往钱庄动手脚,动摇李家根基。
李旭一边赶马,头脑愈想愈清楚,表面上段锦与袁清砚一见面就唇枪舌战;但看看暹逻宴穆冰瑶和袁清砚的关系,慕君山庄早已经和段锦连成一气!
这一次,他们打算毁了李家!
“主子,不好了!”
李旭整个人又跳起来!好不容易停下来喘口气、喝个水,又有人来急嚷嚷。
李旭俊逸儒雅的脸,此时也快绷不住:“说!”他不相信除了鞍山铁矿失守、钱庄挤兑,还有什么更惨的事。
家卫立刻道:“西南边境传来消息,我们送往暹逻的八十万石粟米,两日前被劫……”
“噗──”李旭一口血喷了出来。
段锦回到青城都督府,进门前,发现袁清砚也来了;两人就在大门口狭路相逢。
“无聊公子,您老人家浅眠,这三更半夜不睡觉到都督府来做什么?”
“本公子睡不着,来找瑶儿赏月。”
段锦听了就要炸毛,袁清砚马上道:“杨游的人炸了赌场,我的人去帮他善后,让现场看起来更像山崩,是不是该让他们好好歇息一宿?还有,本公子堵了凌氏兄弟的口,不知是向你邀功呢?还是向瑶儿邀功?”
杨桦和连氏站在门口赔笑:“夜凉,两位都赶紧进来。”
前几日针尖对麦芒的剧情又要上演了吗?杨桦一家人悄悄抹汗。
两人一进去,还没机会进后院,就在书房看到两尊道德天尊像。
玉成看到杨游带回来的玉雕,忙去拿出自己木匣中的作品,一拿出来,老人家整个x口就出气多、入气少,气得差点背过去!
他带来的是赝品,翟天府里拿来的才是真的。
有人调换了他的玉像!
从玉成开始雕刻到作品完成,能和玉成与羊脂白玉接触的人,全部都是淮王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玉像还能被掉包,只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当中有内贼。
连氏道:“这真是一道好计谋。咱们热热闹闹雕了一座道德天尊像,若送给皇帝时,让皇帝在列国使臣面前闹笑话,别说我青城都督府和玉成先生,就是殿下和王妃,都要犯下欺君之罪。”
杨远说:“这一招够狠。”
玉成愤怒不已,满脸通红,他出发前还确认过玉像;一个灵雕传人若献上一座假玉雕,实在是奇耻大辱!
段锦吩咐这件事不准泄漏出去,明天瑶儿醒来再一起讨论,众人先散会。
袁清砚见段锦走向穆冰瑶的院子,俊眉微皱,站立良久。
“公子?”
袁清砚看向妍芝:“你说……瑶儿收了那小男孩为义子?”
“是。”
袁清砚微笑,俊容如清风朗月,安心睡觉去了。
小狼崽占有yu特别强。
果然,段锦走进穆冰瑶的房间,发现里头根本没人,守夜的丫头说王妃在禛儿少爷的房间,段锦就立即往偏房走去。
一进去,看到榻上两人,立即黑了脸。
床榻上一双小手搂着他的小仙姑,一颗小头窝在穆冰瑶的颈处,还有一只小脚挂在小仙姑腰际,嘴角咧着微笑,哈剌子顺势流出来,挂在嘴边。
段锦直接炸毛!他大爷的!想他辛辛苦苦从营州赶回来,就是要抱他的小仙姑,想不到在自己nv人床上找不到人,偏偏在别的男人床上找着,还是一个睡姿这么可恶的小人!
段锦一把从穆禛的后领抓起来,穆禛立刻惊醒,大叫一声:“娘!”
穆冰瑶也醒了,看到昏暗灯光下,段锦像拎小j一样抓着穆禛的后颈,r0u着惺忪睡眼:“阿锦,你回来了?”
穆禛还被抓在半空中抡拳踢脚,但无论怎么蹭蹬扭动,都拿抓他的人没办法,只好鬼叫嘶吼,不断喊娘。
“娘!娘!”
穆冰瑶起身,好笑地看着两人:“放他下来吧!这是我新认的儿子。”
“所以本王是他老子不是吗?”段锦瞅着眼前对他怒目横视鬼吼鬼叫的“儿子”。
“嗯,除了一脸难看的伤疤,倒没什么看不顺眼。”他喜欢有个x的人,这孩子看起来不是个软柿子。
“快放他下来,禛儿这样不舒服。”
“禛儿?”
穆冰瑶点头:“穆禛,以后是个有福气的人。”
段锦抖了抖被抓在手上乱蹭的小子:“能当本王和小仙姑的儿子,当然有福气。”但他又皱眉:“怎么姓穆啊?”
穆冰瑶撇了他一眼:“你的姓能乱给吗?”
段可是国姓,她岂能乱给孩子?
“小仙姑认的儿子就是本王的儿子,姓段姓穆都一样。小子,你爹回来了,让位。”说完就把穆禛扔到旁边的软榻上,然后丢了他的被子给他,盖了他一头。
穆禛在娘怀里睡得好好的,无端被吵醒还被抓离,气得抓下棉被像狼狗般嘶吼,一个弹跳就往段锦身上扑去,张嘴就想咬段锦手臂。
穆冰瑶忙道:“禛儿不行!他是你爹!”
穆禛张着嘴,动作一顿,就被段锦又扔回软榻上。
爹?很厉害的那种?b公狼还厉害?穆禛收起敌意,但一双动物审视的眼睛,还是直盯着段锦,坐在榻上的身子弓起来,就像一头狼。
段锦饶富兴味地看着他,这小子有趣,而且身手不凡,可以训练。
看是要丢给公孙师傅,还是唐晔……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只想抱他的小仙姑睡觉。
“你,乖乖睡在软榻上,敢shang,老子一脚踢si你。”一副本王就是你老子,听老子话没错的表情。
穆冰瑶瞟了段锦一眼,眸中尽是温柔;他对她收了一个这样的孩子当义子完全没过问也没生气,直接就接受了,让她很意外,也很窝心。
她走过去安抚穆禛:“今天爹娘都陪你睡在这个房间,你乖乖睡软榻,你爹累了,让他睡床可好?”
穆禛的表情少了龇牙咧嘴,但愠怒还在;不过他想到以前在丛林里公狼和母狼都是窝着睡,小狼自己一群;湖里天鹅也是公天鹅和母天鹅交颈而眠,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不太甘愿地搂了穆冰瑶一下,蹭了蹭,t1an了一下穆冰瑶的脸,就自己钻进被子,在软榻上躺下来。
穆冰瑶有些心疼,却对他这么g脆放弃感到不可思议。
段锦嘿嘿两声:“瑶儿收了一个聪明的孩子。”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要抱抱自己媳妇儿去,娘是给爹抱的。
段锦脱了外衣,拉了穆冰瑶就上了床榻,将她搂进怀里,唇瓣贴着她的额头:“瑶儿,本王想你了。”
穆冰瑶微笑搂着段锦的腰:“你回来真好,瑶儿也想你。”还以为他明天才会到。
段锦搂着穆冰瑶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刚刚她对穆禛说“他是你爹”时,他心里竟莫名涨满了欣喜之情。
他是瑶儿孩子的爹!这句话怎么就有gu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呢?
段锦小声在穆冰瑶耳畔道:“大婚以后,瑶儿要帮本王生一堆姓段的娃。”
一堆?
段锦的手磨蹭进穆冰瑶的里衣,抚0她的雪背,自顾自的说:“被叫爹的滋味真不赖,不过本王也喜欢制造孩子的过程,那过程不能免。”
穆冰瑶脸一红,眉眼却柔和温顺,搂着段锦腰的手也搂得更紧;她双颊嫣红:“段锦,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心悦于你。”
段锦一顿,一双邪魅的桃花眼瞬间布满春情,足以溶化千年冰雪,那眸底的滟滟流光,几乎要让穆冰瑶看呆。
他低头在她温烫的脸上落下点点亲吻:“小仙姑以后可以每天说,本王ai听。”
对着这一张妖孽俊美的脸,还用这么x感瘖哑的嗓音对自己说话,穆冰瑶也有些动情,他对她的包容和宠ai,的确是没有底线的。
穆冰瑶心脏跳得又快又猛,但一gu蜜酿的情绪让她又说了一次:“段锦,我心悦于你。”
段锦欺到了她身上:“本王亦是,此生不负穆冰瑶。”说完便吻了上去。
情动起来,自然是很难停止;更何况两人久别重逢,都十分想念。即使外面软榻上有只碍眼的大活物,但段锦的手还是在棉被的遮掩下,伸进了穆冰瑶的里k。
“嗯……”
穆冰瑶咬着唇,段锦的手在她双腿间抚弄,娴熟的动作很快让她春情涌动,又热又y的铁杵也贴了过来,在她大腿处磨蹭,两人蒙着棉被,小心翼翼进行“制造孩子的过程”。
床板轻轻摇晃,床上刻意压抑的喘息,夹杂着亲吻声,让入秋的凉夜升温。
穆禛耳朵动了动,张开惺忪眼睛,看床帷晃动,他r0ur0u眼,依稀看见他的爹压住他的娘亲。
喔,没什么,公狼和母狼恩ai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挠挠耳朵,搂着有娘亲气味的棉被,转过身,又拳着身t睡着了。
爹娘果然就是爹娘。
穆冰瑶都把自己的唇咬出痕迹了,就怕发出声音,惊动软榻上的小穆禛。
“瑶儿……明年大婚,就给本王生一个像禛儿可ai的崽……”
第二天清早,yan光筛进屋子,第一个被亮醒的是穆禛;他睡觉的地方靠近窗子,yan光一照进来,他就醒了。
他睁着惺忪睡眼,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甜饱满过。
他转头四处看着环境,楞了一下,看到自己身上g净的衣服、柔软还带着香气,手臂、脚上的绷带,还有手指上光秃秃的指甲,记忆一下子回笼!
他整个震住,光着脚丫子爬下软榻,想去床榻上看看他的“爹娘”是不是真的存在。
穆禛p颠p颠的走近床边,悄悄掀开床帷,见到一男一nv交颈相拥;他突然眼眶一红,x1着鼻子,爬shang,从脚底的被子钻进去,挤到两人中间。
段锦在穆禛下地时就有了知觉,之所以没动是因为他知道这孩子无害。
他是来“取暖”的。
果然穆禛挤到两人中间,给自己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得意吱了一声,就闭上眼,窝着两人想再睡一下,想不到段锦就起身将他抓起来,给他一个邪魅诡谲的笑容:“小子,给你娘再睡一会儿,陪爹练功去。”
不给穆禛拒绝的机会,抓着他就下地;穆禛哇哇叫,吵醒了穆冰瑶。
段锦吻了她的额头:“瑶儿再睡一会儿,本王带儿子练功。”
穆冰瑶眼睛张都没张开,挥挥手,嘴角挂着满足的笑,转个身,又睡过去了。
穆禛看傻了眼,娘?不要啊!练功是什么?能吃吗?香吗?有娘亲好看吗?
穆禛拳打脚踢,但实在打不过段锦;段锦看他消停些,就将他放在椅子上,结果一放下,穆禛又要往床榻上冲,立刻就被抓回来。
“想跑?你能从本王手中逃走,本王就准你不练功。”
穆禛吓了一跳!这人……不,这“爹”太厉害了,竟然抓得住他?以前在丛林,公狼都不见得马上能抓到他,这爹好强!
试了几次发现都如此,穆禛对段锦的目光渐渐改变,饱含着恼怒与一点点……崇拜。
崇拜英雄是男孩子的天x,这只小狼崽对穆冰瑶有一gu对母亲的依赖,但对他却没有感情,唯有收服他,让他心生崇拜,他对自己才会信服、才会si心塌地忠诚。
果然,让他知道自己是b他“强很多”的强者,而且对他没有恶意,他就对自己有兴趣了;段锦对穆冰瑶的眼光很赞赏,她不是什么人都领来当他段锦的儿子。这穆禛韧x强、不服输、毅力惊人,还聪明灵敏,很得他的缘。
特别是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和穆冰瑶一样澄澈灵动的眼睛。
“禛儿,穿上衣服,跟本王出去练练。”
穆禛果然三两下将衣服套上,穿上鞋子,就跟了段锦出去;他带穆禛到校场,牵出一匹马,直接把他丢上马背,然后自己纵身一跃,坐到他身后,开始教他骑马。
半个时辰后,整个校场都可以听到穆禛和段锦的朗笑声,而且一匹马变成了两匹,穆禛已经可以自己骑一匹b较小的牝马,自己享受驰骋的快感。
段锦骑在前面,给穆禛当榜样,也让穆禛追逐;穆禛看着身前旭日下英伟不凡、俊逸飞扬的段锦,一gu满满的崇拜和喜悦涨满他的x怀,他说不出自己的感觉,但他知道自己的心脏正剧烈跳动,他喜欢这个“爹”,崇拜这个爹,这个爹b公狼还要强,而且强很多!
他要一直跟着他,跟他学,然后像他一样强。
杨氏兄弟和陆一凡看到这一大一小俩“父子”在校场竞逐,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一开始他们很担心殿下会不喜欢这个小野人,想不到两人格外契合。
段锦又带他到武场,抓着他上了三尺三寸高的梅花桩。
“小子,不掉下去抓得到本王,今天就赏你一匹马。”
“啊──啊──”穆禛叫了起来,表情跃跃yu试。
段锦挑眉:“说‘是’。”
“x1──”
“是‘是’。”
“是!”
说完穆禛就朝段锦冲去!
段锦挑眉,速度b他想象的快,在穆禛要抓到他之前,段锦已经往上跃起,立在另一根木桩上;穆禛扑了个空,差点跌下桩,赶紧像只猴子一样抱住木桩,瞪着大眼寻找段锦。
段锦一掀长袍,玉树临风的站在木桩上,yan光洒在他流光溢彩的身上,穆禛楞了一下,r0ur0u眼,这爹真好看,和娘一样好看。
“小子,看着爹流哈剌子做什么?再来!”不会把本王当j腿了吧?
穆禛又冲了过去,当然,段锦都会在他快抓到他的瞬间闪过、跃开,让小狼崽气到快炸毛;但令旁观者啧啧称奇的是,穆禛一次都没有掉下来。
杨氏兄弟看出了端倪。
“殿下在教小少爷功夫。”杨远道。
杨游也点头:“殿下在教小少爷步法,殿下一定是看出小少爷身t敏捷、速度快,但因为没有根基,完全是靠本能,所以让他上梅花桩。”
“如果能练好梅花桩上的八方步法,就可以同时对付多个敌人,而且快而不乱、进退自如,更能在最短时间找到最有利的位置反守为攻。”
“练梅花桩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提高身t的灵活x,下盘扎实;以后要练吐纳内功或轻功,都很有利。”
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众人往后看,一袭白衣胜雪的袁清砚,也衣袂飘飘来到了校场。
“袁公子。”
袁清砚看着梅花桩上两个跳动的身影,有点诧异段锦对这孩子的重视。不过陡然之间他就明白段锦为什么会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只要是穆冰瑶重视的,段锦也不会轻忽,如此而已。
穆禛似乎也领悟到段锦是在教他步法,就像刚才骑马一样,让他自己发觉、自己领悟;每发现一点、进步一点,穆禛就特别兴奋,发出高兴的吼声。
“小子,要用笑的,不要用吼的。”
“啊──哈哈──”
“你还是吼好了,笑得真难听。”
“哈哈──别好!”
“是别跑。”
“别跑!”穆禛追的可勤了,又往段锦方向掠去,速度已经明显b一刻钟前快多了。
两人足足在梅花桩上练了半个时辰,段锦在一次穆禛攫来时一把将他抓在手里,拍了他的pgu:“好了,今日不错,那匹牝马是你的了。”
穆禛听懂了,整个眉眼都笑开了!
“哈哈哈──”他有了名字以外第二个东西,还是一匹马。
这小子浑身是汗,双颊红润、眼睛骨漉漉的,看得段锦也颇喜ai;一个愿意接受挑战、不怕磨练的孩子,段锦喜欢。
他抓了穆禛下梅花桩后,又从靴子旁ch0u出一柄乌黑光亮的匕首。
那匕首的柄是象牙做的,上面嵌着一颗墨玉,刀身是玄铁打造而成,刀锋锐利、削发如泥,穆禛一看眼睛就闪着湛湛晶光。
段锦将匕首朝二十尺外的一棵树掷了出去,转瞬间,刀光回旋,匕首又回到段锦手中,而那棵树一枝男人手臂粗的枝g瞬间倒了下来。
“啊!断、断──”穆禛高兴地猛跳。
“不止如此。”段锦突然左手抓起穆禛,右手朝墨玉一按,一条带钩的铁链从柄末弹出,直接弹s到不远处凉亭的檐角,他再一按,铁链立刻收束,将两人带上了凉亭顶。
穆禛本来无法以言语形容,但现在高兴得只想用言语证明:“爹!爹!”
听到那声“爹”,袁清砚脸彻底黑了,而段锦则高兴地朗声大笑:“儿子,这是爹爹送你的见面礼。”
袁清砚搧着玉扇,心里骂了声幼稚:“贿赂孩童,要不得。”
“这墨玉是你娘送的。”段锦指着自己腰带和他的匕首:“以后你和本王都有你娘送的礼物了。”
“哈哈哈哈哈──”穆禛笑声清脆豪迈,对匕首ai不释手。
“爹,谢。”不熟练的语言,但很真诚。
段锦0着他的头,原本想将他送去给公孙师傅或唐晔,但现在他想自己带在身旁,舍不得了。
段锦看到袁清砚,撇撇嘴:“袁公子怎么也这么早?还这么有兴致看本王父子练功?”
“是啊!来看本公子的义子身t恢复得如何?”
段锦脸se一黑:“什么义子?什么时候本王儿子要当你义子?”
袁清砚笑如春风,让穆禛看得直楞楞。
这人也好看,和爹一样好看,口水不自觉又开始泛n,眼睛眨巴眨巴,这人也是他爹?
袁清砚00穆禛的头:“禛儿是瑶儿认的儿子,又不是你认的,本公子看了喜欢,想收他当义子需要你同意?”
“瑶儿的儿子难道不是本王的儿子?他当谁的义子不用本王同意?”
陆一凡立即出面:“殿下、袁公子,两位别吵了;王妃已经遣人来请两位去用早膳,而且禛儿少爷也该换药了。”
“哼,儿子,走。”
“x1……是!”努力矫正了一下发音。
穆禛一跃跳到段锦肩头,两只小短腿圈住段锦脖子,把杨远兄弟吓了一跳!淮王贵为皇子,怎能让人爬上肩头?但看段锦也没把他抓下来,就这样让穆禛像只猴子巴着他,还一副自得其乐。
这就宠上了?
后面的袁清砚,眼里写着羡慕。
到了正屋偏厅,杨氏夫妇和穆冰瑶已经到了;穆禛看到穆冰瑶,一个残影晃动,人就到了穆冰瑶身上,正想伸舌头t1an穆冰瑶的脸,被动作更快的段锦抓了回来,扔给秋月。
“先带他去洗澡,换了药再来。”
众人吃起还算和谐的早膳,穆冰瑶也知道玉像被调包的事,早上问过玉老,几人又做了讨论,推论出这是段钤的手笔。
翟天和凌氏兄弟是段钤的人,而真的道德天尊像既然出现在赌场,显而易见这件事就与段钤脱不了关系。
凌氏兄弟的si讯,段钤不会那么快知道,但翟天的si和赌场坍塌势必瞒不住人,说是山崩可以骗过世人,却骗不过段钤;他一定会将这两件事和穆冰瑶去过赌场扯上关系。
穆冰瑶笑道:“段钤不来找我我还得去找他,我得确认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拿到了真的玉像;若他不知道真的道德天尊像已经回到我们手中,便会依计划进行,我们才能将计就计。”
段锦道:“本王去试探四皇兄即可。”
穆冰瑶摇头:“段钤对你的防心重,而且,本郡主还得去看看涟漪公主。”
“涟漪公主?”
穆冰瑶点头:“现在我有了灵力、也有了金云蝉,对她要段氏血脉的孩子才能救她母妃这件事,我更加在意了。”
穆冰瑶不说,段锦差点忘记这件事;袁清砚问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沉思片刻,说他让在哈尔赤草原活动的兽皮商查一查。
段锦挑眉,这么好用的人,就要好好压榨。
先让皇帝老子压榨他,以后自己再继续压榨。
“国师这一次又向父皇请了几天休沐?才回京两天又跑来青城,父皇对国师还真优待。”
“殿下不会又要让本公子将早膳带路上吃?”
段锦笑道:“怎么会?你不是已经吃上了?这点儿时间本王可以给;就是怕袁公子行动慢了,给本王二姊夫有了喘息机会,那就得不偿失。所以……再一刻钟,袁公子吃完好上路。”
穆冰瑶瞧着两人眼神又要冒起火苗,她起身:“我去看看禛儿。”
其他人也一个个起身。
“瑶儿,我和你一起去。”连氏跑第一个。
“老夫去坍塌现场看看。”
“一凡有大小野人要管,告辞。”
杨远道:“翟家命案现场也得有人去过过场,属下告退。”
杨游慌了,忙拉住杨远:“哥,我要用什么理由?”
杨远嘴角抖了一下,直接拉起杨游:“你拉肚子,要冲茅房。”
所有人走光了,袁清砚叹了口气:“殿下,这么幼稚真的好吗?”
段锦一双桃花眼湛湛有神,对袁清砚他可是一点都不敢大意:“以前本王尊师曾经告诉过本王,这世上有三种东西抢不走。一是吃进肚子里的食物,二是学会的功夫,三是读进脑袋里的学问;这三种都不包括小仙姑,所以本王得顾好。”
“本公子以为冰宵老前辈这句话的意思,是段氏江山得来不易,要子孙好好守护。”
段锦放下茶盏,正se道:“瑶儿与江山,本王都会以x命守护。”
“然而美人与江山,有时很难得兼;若届时陷入两难,殿下将如何取舍?”
段锦直视着袁清砚,袁清砚声音温润如水,但他的问题却尖锐的考验人心。
段锦目光灼灼:“袁清砚,也许你认为本王是在你面前才这样说,但早在怀君山,本王与瑶儿一同掉落悬崖就已经告诉她,储位与她,本王选了她;这不是应付,而是誓言。在你面前本王同样再说一次,天下与瑶儿,本王都要!若届时只能择一,本王宁负如来也不负卿。”
袁清砚看着段锦良久,帮段锦添上新茶:“本公子夜观天象,旧帝星颓势已现,新帝星即将现世;淮王殿下最好记得自己对本公子说过的话;若有一天,殿下稳当走在新帝星的轨道却违背了誓言,本公子会毫不犹豫将人带走。”
“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清砚拭目以待。”
“一刻钟到了,你可以滚了。”气si人,看到袁清砚就讨厌。
袁清砚儒雅起身:“本公子去向瑶儿和义子道别,殿下不送。”
袁清砚来到穆冰瑶住的院子,看到穆冰瑶正在教穆禛说话,陆一凡一旁给他手脚上药。
她耐心教导穆禛,那柔和的眉眼,轻柔的声音,让袁清砚刚刚被段锦激起的怒火瞬间浇熄。
袁清砚在穆冰瑶身边坐下。
穆冰瑶将穆禛交给陆一凡,转身对袁清砚道:“袁大哥,你别跟段锦计较,那人……”
袁清砚心里苦笑,她还是心疼段锦多一点。
“瑶儿不用担心,斗嘴是本公子与殿下的恶趣味。”袁清砚看向穆禛:“禛儿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穆禛看着袁清砚,心里也同样想:这人真好看!和爹娘一样好看。
穆禛突然对袁清砚一笑,这一笑直g住袁清砚的心。
穆冰瑶00穆禛的头笑道:“他对你倒好,昨晚他对段锦可是直接扑上去就咬!”
穆冰瑶的话完全安抚了袁清砚。
袁清砚对穆禛露出一个慈ai笑容,那清风朗月的眉眼俊颜,让穆禛直接看呆。
袁清砚从怀里拿出一块青鸾玉佩,挂在穆禛的脖子上。
“禛儿,有这玉佩,以后全慕君山庄随你调动,见玉佩如见本公子。”
“袁大哥!”
陆一凡ch0u着嘴角,刚刚在武场还说殿下用匕首贿赂孩子要不得,结果自己一出手就是整个慕君山庄,实在是……
陆一凡摇头看向穆禛,这孩子上辈子应该是造桥铺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
穆禛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谢──”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漂亮的人说的意思。
穆冰瑶皱眉道:“袁大哥……”
袁清砚看向穆冰瑶:“瑶儿不要纠结这种事,这孩子眼神纯正,本公子很喜欢,你就不要拒绝了,等禛儿大了,与我更熟悉,我还想认他做义子。”他00穆禛的头:“喜不喜欢?”
穆禛用力点头。
他虽然说不出,但他喜欢,直接跳上桌子,跃进袁清砚怀里,伸出舌头往他脸上一t1an,糊得他满脸口水。
段锦和穆冰瑶也要回京,但回京前,他们还要做一件事。
到聚贤茶居找碴。
两个人的碴。
穆冰瑶带着照风照月走进聚贤茶居,小二马上迎上来。
“给我二楼的座位,几碟点心、一壶好茶。”
“好咧!姑娘随小的来。”小二一边带位一边说:“姑娘,我们聚贤茶居好茶不少,翠螺龙井、银芽毛尖、峨眉竹叶青、洞庭碧螺春,姑娘您想喝什么?”
穆冰瑶正想问他,就听到旁边传来声音:“青城郡主恐怕是来找在下的碴?”
“青、青城郡主!”小二眼睛瞠得奇大,一脸惊喜。
照月对小二道:“我家郡主不喜声张,送上点心茶水就下去吧!”
“是,不知郡主想喝什么?”
穆冰瑶道:“什么茶最苦,送什么来。”
小二楞了一下,最苦就苦丁茶呗……
拓拔珩本来早上就要赶回使团,却听属下说赌场被山崩压垮,还有翟天被杀的事。
他第一个就想到穆冰瑶,一定是她!
拓拔珩着实震惊,这一个小小郡主,竟雷厉风行,当晚就铲平了赌场和翟天。
小二很快送上点心茶水,穆冰瑶优雅拿了两个杯子,直接倒了两杯茶。
苦丁茶颜se深,一倒出来,就有一gu苦味;在烟雾氤氲中,穆冰瑶面无表情,将其中一杯递到拓拔珩面前。
这茶一闻就特苦,喝了更苦,拓拔珩整个胃都要翻起来。
“郡主昨晚好大的手笔,现在来找本皇子的意思是?”
穆冰瑶抬眼看他:“三皇子猜得到其一,难道猜不到其二?”
拓拔珩想要起身,却突然感觉内力全失,手脚微微发麻!
“穆冰瑶,你对本皇子下毒?”
穆冰瑶继续喝:“没办法,本郡主实在太生气了,光靠苦丁茶不足以清火泄愤,只好来找你。”
拓拔珩咬牙:“你不是已经让顾玉蝶重残了吗?”
穆冰瑶笑道:“三皇子太看轻自己了,没借你的势,顾玉蝶怎敢这么大胆?”
拓拔珩稳下来,他知道穆冰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杀他。他忍气苦笑道:“若本皇子受一点苦,可以让郡主消气,本皇子受得心甘情愿;只是本皇子想知道,郡主用的是什么毒?”
“三皇子不必演戏,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本郡主不会感到内疚。别动,愈动内力丧失的愈快,这药叫‘麻木不仁’。”
麻木不仁?
“中了麻木不仁,内力消失,然后四肢开始麻痹,渐渐的经脉失去知觉,最后成为一只行尸走r0u;本郡主待你不错,和永安郡主b起来,同样是残废,你的外观b她好看多了。”
拓拔珩怒瞪着她,心里却无b惊恐。
穆冰瑶声音甚至透着慵懒:“本郡主现在心情不好。”
拓拔珩咬牙:“本皇子很荣幸可以听青城郡主诉苦,但郡主应该知道,昨日本皇子就没有杀郡主之心,而且郡主是否忘了,你与本皇子还有交易未兑现。”
“你放心,本郡主答应就不会食言;不过本郡主要把粮交给你,是在你离开大秦国土之时,到时候东西自然会在边境等你。”
拓拔珩眸光深深:“说吧!青城郡主要本皇子做什么?”
天字一号房,是聚贤茶居单独的院落,顾玉蝶从今早醒来,看到自己血r0u模糊的腿,惊恐与痛彻心扉的叫声就不断从房里传出!
她气愤地一边吼一边摔东西,身边的丫头全跪一地,有两个额头也受了伤,却不敢去捂,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已经杀了一个大夫,只因为大夫说她的脚再也不会好,注定要残,她一怒之下就拔剑杀了他。
顾玉蝶将唯一的药碗又砸了出去!“芯蕊,通知父王了没有?本郡主要立刻回京!”
芯蕊蒙着面纱,她在猫鬼巫蛊的时候,被顾玉蝶推出去,脸被黑猫毁了容。
芯蕊低头没有说话,心里却充满了快意。
顾玉蝶哭吼着:“你们都是si人吗?只知道跪在这里,不知道本郡主很疼吗?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本郡主要回京!要父王立刻杀了穆冰瑶!”
“想杀穆冰瑶,是不是该问一问本王?”
“锦、锦哥哥……”
几道剑影,地上跪着的人,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全都倒地气绝。
“锦──”顾玉蝶才要告状,就猛然看见段锦杀了她所有的人,顿时倒ch0u口气:“锦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顾玉蝶以为朝着自己走来的,不是她从小ai慕的俊美皇子,而是一个地狱罗刹。
他走来,像一把刀。
顾玉蝶“噗通”一声跌到了地上,她顾不得疼,直接嚎啕大哭:“锦哥哥,玉蝶残了!那穆冰瑶残忍成x,把我丢进兽笼,让老虎咬我……”
段锦冷笑一声:“哦?瑶儿这么仁慈,竟没让老虎咬si你?”
段锦邪魅的眼染着冰霜,毫无怜惜之情:“你怎么不说说自己联合拓拔珩,拿本王的事要挟瑶儿,先b她进兽笼?”
顾玉蝶瞳孔一缩,浑身开始发抖:“锦哥哥……玉蝶、玉蝶只是开玩笑的,玉蝶怎么可能出卖你,我只是想藉拓拔珩给穆冰瑶一点教训,真的!玉蝶不会出卖锦哥哥!”
段锦眯着眼:“你告诉本王,瑶儿做了什么需要你教训?”
顾玉蝶说不出话。
“为了自己私yu,你可以与虎谋皮;顾玉蝶,你先与太子皇兄合谋毒我母妃,后联合北周皇子yu杀我妻,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yu杀我妻者皆如是’!”
“锦哥哥!”顾玉蝶尖叫挣扎起来:“不,你不能杀我!你忘了我父王救过皇上,也救过你,还是你的恩师──”
“你们父nv俩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父皇是大秦皇帝,任何一个人在危急时救父皇那叫忠君,整个大秦救父皇救皇室的人多得去了!难道救了父皇、封了异姓王就真以为自己是王?可以忘记身为人臣的本分,毒害后g0ng嫔妃?还可以通敌杀害皇子妃?”段锦愈说愈怒。
“穆冰瑶不是没事吗?受伤的是玉蝶……”她抱住段锦的腿。
“住口!”
段锦甩开她的手,她的碰触让他觉得恶心。
顾玉蝶瞪大眼睛,她在段锦眸中看到嗜血的杀气,他已动了杀机。
“不,不要……”
段锦冰冷的眼神宛如看一个si人。
“你不能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她不断往后蹭。
“你爹?”段锦已ch0u出软剑:“你做事何曾考虑过你爹?你以为毒害嫔妃、通敌陷害皇子妃,你si了,你爹还能安生?”
顾玉蝶脸se煞白,她想起穆冰瑶在赌场说过的话──
段锦不会放过你爹的。
异姓王,就算是王,也是皇家给的;富贵当初能给,现在就能收。
要你si,你也得si。
顾玉蝶表情呆滞、眼神空洞:“我爹、我爹……”
段锦瞧不起这样的nv人:“但凡你做事有考虑过你爹,也不至于落到这样下场;本王说过,放过你与太子合谋,就是还了永安王的启蒙之恩;如今你仍不知悔改,甚至为了伤害瑶儿找上拓拔珩,本王便绝不能容你。”
“可是我心悦于你啊!”顾玉蝶大喊了出来!
“锦哥哥,玉蝶喜欢你、不要你成为别人的!”
同样一句“我心悦于你”,昨夜穆冰瑶说来,可以让段锦溶化、心田酿蜜;但顾玉蝶说来,只会让他觉得恶寒。
段锦挥起手中墨剑,银光一闪,一抹血线出现在顾玉蝶的颈项上。
让她si的无痛无觉,是他对顾玉蝶最后的仁慈。
茶楼里,穆冰瑶和拓拔珩仍然对座。
人家说所谓美人,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肤。
眼前这nv子何止如此?在茶烟弥漫的烟雾中,她缥缈如群玉山头的仙nv,更像遗世、神秘莫测的巫山神nv。
“三皇子的眼睛是ch0u筋了吗?本郡主不介意剜了它。”
拓拔珩失笑,他甚至闻得到穆冰瑶声音里的血腥味,他满嘴苦味,对穆冰瑶刚刚开出的条件简直yu哭无泪。
“郡主要本皇子不将皇妹嫁入淮王府,本皇子答应了;但要本皇子签下一年五百匹北周战马,为期五年的协议,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本郡主说了,这是一封永远都不会摊在yan光下的契约,除非三皇子先不仁,否则瑶儿绝对不会不义。”
拓拔珩眼神一凝:“你打算以这纸契约威胁本皇子?”
穆冰瑶见他面前的苦茶凉了,又帮他换一杯:“没办法,你和顾玉蝶一起拿聂驼峰的事威胁本郡主,本郡主自然忌惮于你。”
拓拔珩脸se铁青。
“三皇子,本郡主必须自保。”
自保?保的根本是淮王。
“你不怕本皇子将你威胁的事,告诉你们皇帝?”
穆冰瑶倩笑:“自然怕啊!所以你不签,就等着麻木不仁地si去。”
拓拔珩为之气结,他瞪着契约上的内容,这一签,除非他当上北周新皇,否则这张契约就像三尺白绫箍着他的脖子;可不签,他离不开这里。
拓拔珩叹了口气:“顾玉蝶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打败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心不甘情不愿,用麻到快没知觉的手,在契约上愤怒签名:“好了,如你所愿,也希望郡主说到做到。”
穆冰瑶收起契约,一脸笑如春风:“只要三皇子信守承诺,这契约就是废纸一张。”她又指着茶:“三皇子快喝,都说苦丁茶能降火解热。”
这苦茶,是麻木不仁的解药?
“喝茶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三皇子难得来一次大秦,这滋味一定要好好记着。”
妈的!真的有够苦!
拓拔珩心想,这滋味他会记一辈子!
穆冰瑶站起来:“三皇子,b起顾玉蝶,和本郡主合作才是最聪明的。别忘了本郡主还欠你东西,杀了我,你什么都拿不到。”
拓拔珩气得想掐si穆冰瑶,那二十万石粮就是她的保命符!
看着穆冰瑶消失的背影,他气得捶桌:“段锦怎么受得了这nv人!”
两人一回杨府,就听说穆禛中了毒。
“禛儿!”
穆禛一听见穆冰瑶的声音,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扑到穆冰瑶怀里!一双核桃般红肿的眼睛噙着泪水,两只小手、小脚直箍着穆冰瑶,一副可怜模样。
穆冰瑶看到这表情怎么受得了?忙抱紧穆禛坐下来,她看向陆一凡:“陆大哥,怎么回事?”
陆一凡苦笑:“王妃,一凡提炼悟灵草和水蕨,想研制一种新药,能驻容养颜,只是缺了一味龙珠草;而龙珠草必须在高山的瀑布洞口,yan光足、水气足、y气亦足的环境下才能生长;想不到这话被禛儿少爷听见,他看了一凡画的龙珠草,竟然拉了侍卫上后山去寻,结果为了采龙珠草,染了与龙珠草并生的葶苎汁ye,这毒不致si,但也够呛了。”
“你……”穆冰瑶看着穆禛,心软得一塌胡涂。
“侍卫说少爷一路上讲着要采给娘!”秋月笑着摇头。
穆禛对陆一凡和秋月龇牙咧嘴,似乎对他们说他的糗事感到愤怒,但看到穆冰瑶一脸感动的表情,小脸蛋立刻埋入穆冰瑶颈窝,一副别扭样。
穆冰瑶搂紧他:“禛儿,还好你没事。”
穆禛涨红着脸,粗嘎道:“笨!”然后指自己。
“是挺笨的。”段锦把他抓起来,娘子的x部只有他能蹭,这小子得寸进尺了。
“你知道笨在哪儿?”
“段锦!”穆冰瑶见他抓着穆禛,让他在半空中胡乱踢着,一脸心疼。
“笨在没找你爹一起去。”他看向陆一凡:“这小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就好,走,本王陪你去采龙珠草。”
“段锦!”穆冰瑶一脸诧异。
段锦道:“难得他有心,后山瀑布本王知道在哪里,傍晚前我们就回来。”
他打了一下穆禛的pgu:“带着你的匕首,跟本王走。”
穆禛听段锦竟然要陪他走一趟,把没摘到的龙珠草采回来,高兴的又叫又跳,立刻飞奔去他的床铺枕头底下,拿出早上段锦送他的匕首。
“爹!爹!爹!”那着急的模样,一屋子人都笑了。
见两父子离开,连氏笑着对穆冰瑶说:“殿下以后一定是个好父亲。”
看着段锦挺拔的背影,一身绛红锦袍光华灼灼,穆冰瑶点头。
杨远此时走来:“王妃,赌场的秋娘来了。”
穆冰瑶点头道:“嗯,让她到偏厅等我。”
有上一世的经验,加上灵力加持,穆冰瑶看人十分准;她第一眼看见秋娘就和看见温如仪一样,都是她想要的人。
此时秋娘一改在赌场的妖娆打扮,一身水蓝绣梨花襦裙,淡扫蛾眉,整个人清丽不少,竟是个绝代佳人。
“秋姑娘模样好,本郡主看了舒服。”
被穆冰瑶称赞,秋娘有些羞赧:“郡主谬赞,奴婢本姓h,秋娘是奴婢的名。”
两人分宾主坐下,穆冰瑶道:“秋娘家中还有何人?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秋娘道:“秋娘一生无依,只有一个弟弟,明年即将参与春闱。秋娘一生贱命,会留在翟爷身边工作,除了服毒遭到控制之外,就是为了供养这唯一的弟弟进学;如今弟弟已在京城,秋娘是生是si,便无所罣碍。”秋娘眼神真诚:“可是昨晚遇见郡主,郡主的一言一行给了秋娘很大的震撼;原以为nv子柔弱,命如草芥,却不知nv人也能活得如此恣肆痛快!”
秋娘起身跪地磕头:“秋娘不才,但秋娘愿意为郡主效犬马之劳,还望郡主成全。”
穆冰瑶看着她良久,亲自起身去扶:“别动不动就跪,本郡主的人,膝盖都是y的。”
秋娘听着楞了一下,立即恍然,惊喜道:“郡主!”
穆冰瑶笑看着秋娘,她还怕这秋娘不想跟她呢!
她这叫老天下雨有人送伞、打瞌睡有人送枕头;之前还在烦恼温如仪一个人无法打理她太多产业,照夜还太neng,老天爷就又送来一个秋娘。
“听你言语不俗,读过书?”
秋娘点头,说起自身家世:“秋娘父亲是个穷秀才,能传给秋娘与弟弟的,也只有诗书而已;然父母早亡,翟天虽看中秋娘,但秋娘不愿为妾,翟天遂以毒药控制,要秋娘给他做事。”
秋娘顿了顿:“秋娘本以为此生再无希望,却想不到能遇到郡主。”秋娘眼眶氤着雾水,却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眉宇间透着傲气:“是郡主给了秋娘再生机会。”
和秋娘又说了一会儿话,穆冰瑶愈谈愈惊喜,温如仪稳重、h秋娘灵活,她的投靠让穆冰瑶觉得无b完美。
最后穆冰瑶笑:“回去收拾细软,明日与本郡主一同回京。”
梅梅有话说:
请问穆冰瑶重生后最大兴趣。
穆冰瑶:捡人、捡动物……
青城杨府后山。
段锦背着穆禛一路施展轻功,把个小猴子乐得跟什么似的,一路又叫又笑!看段锦的眼神晶光灿灿,满眼崇拜。
“爹、强!”
简洁有利的称赞,让段锦一脸得意。
“想不想学?”
穆禛箍着段锦脖子,猛点头。
段锦咧嘴一笑:“吃得了苦,本王教你。”
穆禛头点得更用力,他不怕苦,他要和爹一样厉害。
两人在瀑布下,段锦教穆禛如何避开葶苎,让穆禛亲自采龙珠草,看他小手将龙珠草小心翼翼放入木匣,段锦嘴角不自觉g起笑容。
皇帝虽待段锦不薄,但他们先是君臣,才是父子,亲情的骨子里仍羼杂权谋方能安生,想不到这一刻,段锦居然在这小子身上,感受到民间真正血浓于水的亲情。
本以为多一个小子在身边会让他厌烦,想不到乐趣还挺多,段锦决定把这小子留在身边,只要他晚上别和他抢小仙姑。
“儿子,男子汉大丈夫,首先晚上要自己睡,不能黏着娘。”
穆禛对段锦眨着黑曜般的大眼,那你为什么可以黏着娘?
“不懂?”段锦挑眉。
穆禛点头,又指指段锦。
段锦竟看懂了:“你娘是本王娘子,和本王一起睡天经地义,以后你也会有个娘子陪你睡,懂没?”
穆禛虽然不太懂,但他懂不能惹怒权威,所以他妥协。
他看过真正的小狼崽在公狼不在时,窝在母狼怀里睡;他觉得自己也可以这样做。
于是用力点头:“懂。”
几年以后,穆禛对自己当初的表现很满意,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识实务了!
若当时自己坚持要和娘一起睡,恐怕他当下就被扔在深山里了。
话说回来,段锦见穆禛如此善解人意,十分高兴:“孺子可教!够资格成为本王的孩子。”
晚膳前,父子俩回来了,穆禛跟献宝一样,穆冰瑶亲了他好几口。
然后穆禛又兴冲冲带着龙珠草去找陆一凡,见陆一凡正在治疗大野人,一脸好奇。
而且意外的,他与大野人云扬,竟特别能g0u通。
两个人都“啊啊啊”个不停,把陆一凡和秋月雷了一脸。
最后陆一凡决定请小野人当说客,大野人终于肯配合陆一凡施针,让陆一凡一口一个小祖宗的喊。
晚上穆禛很守信用的自己睡,让穆冰瑶很意外;虽然心底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失落,却觉得段锦很会教孩子。
第二天,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京。
这一路多了大小野人、一头老虎、一名美人,还有杨家四口,以及玉成父子。
一路上众人笑声、还有叫声不断。
谁看过一个六岁小孩是骑虎上路的。
他们悠闲的走,京城里的李家,却像炸开的锅。
皇上知道鞍山私矿的事,十分震怒;加上李家钱庄发生假钱风波,全国挤兑,大理寺、户部、刑部都介入调查,李家家主因为铁矿和钱庄的事,下了诏狱。
李父入狱前,先将家主之位传于李旭,让李旭得以全权处理一切;李旭临危授命,也管不上接的风不风光,能让李家转危为安才是重点。
所以一回来与太子密谋后,铁矿部分只能咬牙断腕,该切割的不能妇人之仁,该舍弃的也不能恋栈,即使痛失血本,也要保住家族。
好不容易将鞍山铁矿的事定调在李父受人蒙蔽,以为是石矿,只负责出资,没有实际参与开采,才让李父回家,但一万两罚银创下大秦赎人的最高纪录。
不过钱庄的事却没这么好解决,而且愈滚愈大。
别说老百姓兑到了假钱,连好几个官员家里也出现了假银契,包含许多言官,这些文人书生平时清高不ai谈钱,但一发现自己攒的辛苦钱存进李家,竟然换了假银契,谁能善罢g休?
朝堂上唾沫星子差点淹了李家,把李家从第一皇商、第一世家说成了大秦最可恶的j商……
李旭虽然找了替罪羊,但每天都在找钱应付各地兑钱的人cha0。
段钊也努力按耐朝臣,直说李家是被陷害的,让人先忍忍;许多朝臣面对太子不好发作,但没拿到钱谁晚上睡得安心?自己表面不动,但家里中馈可是天天要花销,自家夫人吵着去取钱,太子总不好让人家家里揭不开锅。
所以李家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断拿出私家积攒,先应付过去再说。
李父入狱几日,身t便倒了,卧病在床,所有的事都要李旭处理;李旭和李家其他长辈好几天无法睡好觉,子弟们更是到处奔波,卖脸卖面子,只可惜效果有限。
更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城外爆竹厂起火,昨夜一声轰然巨响,冒出一大朵红se蘑菇云,估计半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奉天府又风风火火的去查了。
江宁织造运入京城的布匹,昨晚竟然失窃,盗贼将g0ng里的五百匹湘缎全盗走了;运送的官员把李旭私订的三百匹全部充公上缴。
更气的是,张家竟然凑一脚,说得到可靠消息,李家锦绣布行卖出的湘缎与皇g0ng内院使用十分相似,户部听到传闻,立刻前往检查,京城的四家布庄全部拉下门,等待检验。
李旭此时已经气得肠子都断得一截一截,他李家是流年不利还是忘了点光明灯?噩耗一个接一个。
张家落井下石,段钤这里也不放过。
段钤让人兵分两路,一路在朝廷上书、一路在民间书院开讲抨击,李家贪赃枉法,不足为商人榜样,建议撤销皇商资格、收回经营钱庄权利云云……
李旭此刻已是浑身寒气,一脸生人勿近。
这些狼狈站在李旭面前的,都是京城内外叫得出名号的大掌柜,现在一个个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向李旭会报“灾情”。
城里最大的粮行丰城号的吴掌柜说:“主子,那八十万石粮咱们的人一路追到西南,就追不下去了……”吴老板多希望自己也像那八十万石粮一样人间蒸发,或像李家老爷一样重病不起,就不用面对李旭这张阎王脸。
城里数一数二的珠宝行奇珍斋孙掌柜也淌着汗:“主子,今早小的一到金库,里面……里面的十箱h金和十五箱珠宝也……也不知怎么就……就不翼而飞──”
四家李氏锦绣布庄的掌柜也抖着哭音:“主子,昨天户部来查,总共查扣了四十匹湘绣、两百匹锦缎和八十匹的水云纱……”
城里最大的赌场豪情阁赵当家也咬牙道:“主子,您让小的起出库房里的二百万两白银和二十万两h金不知为什么……为什么都变成……变成一堆石头──”
爆竹厂的张堂主还来不及爆料,李旭就大吼一声:“啊!”他用力一掀,整张坛木制的八仙桌直接被他推倒!
“主子、主子、主子!你们除了叫主子还有什么话可说?”李旭恶狠狠地指着眼前人:“你们除了可以告诉本驸马发生的惨状,谁可以告诉我是谁ga0的鬼!是谁在本驸马背后撒野!”
“这……”各家掌柜、堂主你看我、我看你,根本yu哭无泪!
如果知道是谁ga0的鬼,早抓犯人去了,还需要这么可怜兮兮地来讨罪受?
李旭气到杀人的心都有了,眼前这一桩桩生意都是他手中的金j母,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和手腕搬他的粮、偷他的钱、劫他的货还炸他的爆竹厂!
墨雅斋掌柜还没说呢!墨雅斋有客人拿了一幅周磊的画去请教周磊,结果周磊却说他没画过这一幅,现在人人都在说墨雅斋卖假画……
李旭坐下来,眼睛闭上好一会儿才张开,一脸无力:“你们退下吧!都先想办法稳住,有事本驸马会传唤你们。”
所有人宛如劫后余生离开厢房,当他们下楼看到悦宾楼的状况,也是摇头。
悦宾楼掌柜坐在柜台,眉头紧皱的看着寥寥无几的客人;一品状元楼兴起太快,转眼间就把悦宾楼的客人抢了一半有余,现在能维持一日开销已经算不错了。
李旭命令随侍:“召集李家各支长老,今晚回本家商议。”
“是。”
李旭回到李宅,发现二公主来了。
“驸马。”
李旭对段宜秋并没有多少感情,甚至因为尚二公主绝了仕途,心里有些怨怼;但毕竟二公主是皇室中人,他懂得敬重,对段宜秋还是很客气的。
段宜秋一心一意ai着李旭,也知道他对她的心结,但她就是非他不嫁。
如今李家有难,段宜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她亲自倒了杯茶给他:“驸马辛苦了。”
李旭接下茶,看了二公主一眼;有时他会想,如果他不是娶一个娇贵的二公主,而是娶一个能g的妻子,今天是不是能好过一点?不用一个人焦头烂额,而是有人可以一起出谋划策、共度难关?
他突然想起穆冰瑶,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nv人;段锦不是没有遇过难关,但关关难过关关过。
从g0ng里的猫鬼巫蛊、到这一次他千里狙击,段锦哪一次不是生si之劫?但穆冰瑶有勇有谋、si生相伴,现在想想,实在让他欣羡。
段锦因为有穆冰瑶,才能底气十足、义无反顾的去争那个大位;反观失去穆冰瑶的太子,身边跟着一群只知争宠的妃妾,加上一个愚蠢的穆冰莹,都快开始怀疑人生。
二公主见李旭一直盯着自己看,双颊不自禁红了起来:“驸马……”
李旭回神,叹了口气,疲倦挥挥手:“公主不用担心,本驸马还应付得过去,公主还是回公主府吧!”
段宜秋听他这么说心里很失落,她也很想与他共t时艰,这是她的义务也是权利不是吗?
“驸马,现在李家有难,宜秋怎么可能安心待在公主府?自然是要与夫君一起面对。宝珠。”
丫头立刻将一盒木匣递上。
段宜秋道:“这是父皇母妃当初给本公主的;里头有田地、宅子、庄子,夫君拿去吧!”
李旭一震!他从没想骄奢的二公主竟然会……
段宜秋低下头:“其实宜秋知道,驸马这些年是有遗憾的,本公主不懂经商不懂营生,连这时候也不知如何帮你;这些t己,若能帮上棉薄小力,驸马就尽管拿去。”
李旭看着段宜秋,突然觉得自己就算b不上段锦好运,但相较于太子,他又是幸运的。
此时管家来报:“主子,各支长老都到齐了,老爷也到了。”
李旭深x1一口气,0着jg致木匣站起来:“走吧!”
这是一场李家的存亡之战。
趁机踩李家一脚的段钤人马,看着属下送上来的密报,心情从云端直跌落谷底。
这是第二次,赵王的金主被锦瑶二人给端了。
还记得皇家狩猎完,段锦带穆冰瑶去千桐镇赏桐花,这一赏把油管局的梅青山给杀了;想不到这一次穆冰瑶去青城,莫名被顾玉蝶带去赌场,又一气之下把凌氏兄弟的舅舅翟天也给灭了。
段钤气得大拍桌子!
“顾玉蝶!”
都是因为她,没事引穆冰瑶去赌场做什么?竟让她气起来炸了赌场、杀了翟天,而他只能哑巴吃h连、不能声张。
青城太守对外说“赌场灭绝人x,以人斗兽,所以老天有眼,以山崩来惩罚翟家……”
太守还下令翟府财产充公,全留做青城建设,造桥铺路也好,设棚济粥也罢,总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人人都在传,青城郡主就是老天眷顾的福星,连老虎都不敢动她。
简直荒谬!
欧yan墨摇头叹息:“殿下,翟天已si,凌氏兄弟不知所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段钤脸se一沉:“这两个不会去挑衅瑶儿吧?”
“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凌氏兄弟,他们目前不适合在外面走动;不过翟天换出来的那个玉雕,听说正是藏在赌场,如果因此炸毁,却是好事一件。”
段钤点头:“传令下去,全力寻找凌氏兄弟。”
“是。”
欧yan墨又道:“淮王与青城郡主已在回京路上,殿下……”
段钤知道欧yan墨的意思,但要他对穆冰瑶动手……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青城郡主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而且她一心向着淮王,殿下切勿为了不可能的幻想,自毁长城。”
段钤y沉着脸:“本王知道,但现在要对付她和老七并不容易。”
欧yan墨点头:“我们不必自己动手。”
段钤看向欧yan墨,后者道:“这次李家中箭,各路产业连环发生问题,这明显是遭人设计,依老臣看就算不是全部,也一定有淮王与青城郡主的手笔。”欧yan墨老眸锐利:“这两人在一起实力无法估计,既然杀不了他们,那就必须分化他们。”
段钤急忙问道:“如何分化?”
“永安郡主已经不可能,但这次拓拔珩带着北周两位公主来和亲,若能让其中一个嫁进淮王府……”
段钤眼神一凝:“永安郡主做不到,欧yan先生却觉得北周公主做得到?”
欧yan墨点头,他分析说:“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能扰乱穆冰瑶,我们更要尽力促成这样的事;只要淮王后院不合,心高气傲的穆冰瑶就难与淮王同心。其次,北周与哈尔赤不同,土地大、铁骑骁勇,与我大秦一直似敌非敌。淮王若纳了北周公主,无论是王妃还是侧妃,皇上对淮王的忌惮一定大增,说不定还会因此收回黑豹骑,一如皇后的莫家军。”
段钤琢磨欧yan墨的话,深以为然。
欧yan墨进一步道:“现在殿下所有力量,应该放在打击太子势力上;我们失了梅青山和翟天,若太子也失去李家,王家军又因为王轻云而转移阵线,那我们就有与淮王一拚的本钱。”
李家的灾难像雨后笋子,一颗一颗从土里爆出来;暗卫将李家现况一一呈报给了段锦。
因为铁矿、布庄、商行、赌场、爆竹厂相继出事,李家无法应付百姓挤兑,已开始向其他大户调钱;包含王家、白家,以及几个太子党人马,甚至隐世不出、只低调从商的四大世家之一萧家,李家都派人去接触。
只是三十间钱庄的坑实在太深,加上其他产业的焦头烂额,估算必须准备四百万两才够度过这次危机。
李旭最后还是动用了二公主嫁妆,加上自己凑来的,已经有两百万两,但还欠缺两百万两;所以李家私下也拿出自家田产、庄子、铺子、宅子等地契共八十三处,想抵押给权贵借钱。
王家上了太子的船,好处还没沾上,就要先借钱给人家;白家更倒霉,只因为嫡nv嫁给了王家,所以两家意思意思,一共买了二十张地契,有田地有房宅有铺子等,帮了五十万两,其他太子党零零总总也帮了十户,有二十万两,萧家家主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将人家扫地出门,所以还有五十三张地契没人要,总共还欠一百三十万两。
暗卫汇报,穆冰瑶在里间一听,让秋娘陪穆禛写字,她走到外间,问了句:“李家内部没有内讧?”
暗卫道:“自然是有,以李时的父亲那一支最激烈,他们指出李旭无法及时止血,遏止挤兑,证明他能力不足,不应该再继续担任家主;但他们也很聪明,要李旭处理完这次危机,才能卸下家主重担。”
“所以这次拿出来的地契,都是李旭这一支的?”
“是的。”
段锦看向穆冰瑶:“娘子有何高见?”
穆冰瑶想了想,对秋月道:“联络叶家兄弟,取我印信领出一百五十万两给叶家。”她看向段锦:“李旭走投无路,最后只能到当铺典当,能接受他五十几户地契的当铺不多,以他的傲气,慕君山庄和张家当铺他一定不愿去,那么京城最大的当铺,就只剩叶家的正鑫当铺。”
齐敬道:“王妃要帮李家?”
穆冰瑶道:“当然不是,李旭是聪明人,他不去慕君山庄和张家当铺,除了是仇人外,也因为他现在惹不起;但正鑫当铺是叶家的,他还不看在眼里。李旭是个商人,商人最仇视什么?就是b他更有钱的商人;他若发现正鑫有本事一口气收他五十三张地契,他又岂会让正鑫扩张下去?等他拿到一百五十万两,本郡主相信,李旭会一把火烧了正鑫当铺。”
“那岂不是害了叶家?”陆一凡疑惑道。
段锦刮了刮穆冰瑶的鼻子:“本王只知道瑶儿很会赚钱,原来瑶儿也很会坑钱。”
穆冰瑶给段锦一个调皮的目光,她起个头,段锦就知道她想怎么做,这种感觉真好。
“叶家被烧一家当铺没关系,本郡主可以从五十三张地契里,让叶家挑三张做补偿。”她转头看向秋月:“去请秋娘出来,她有事做了。”
秋娘出来,穆冰瑶笑问:“秋娘拍卖过物品没?”
秋娘摇头。
“你琢磨一下,不久京城有一场地契拍卖会就会在一品状元楼开拍,届时让你好好表现。”
晚上穆禛睡了,段锦拉着穆冰瑶在客栈院中散步;时序已入秋,夜晚颇有凉意,段锦帮穆冰瑶拉好斗蓬,搂着她跃上屋顶。
月亮像一弯白se的微笑,细细弯弯的往上翘,段锦将穆冰瑶搂在自己x前,双臂将她圈在怀里。
段锦皱眉:“瑶儿瘦了。”
穆冰瑶头靠着他的肩膀:“没有吧?应该是长高了。”今年春天秋月帮她做的衣服,袖子都不够长了。
“是吗?那这里有没有长大一点儿?”说完箍在她腰际的手,就想往她x部攀去,被穆冰瑶一手打掉,又羞又臊:“段锦!这里是外头!”
“好吧,那到了里面再0……”的确,影卫都在不远处。
穆冰瑶脸颊像煮熟的虾子,伸手想摀段锦没遮拦的嘴,被他一手抓住,直放在唇上亲吻。
段锦重新搂着她,将脸贴着她的颊,语气心疼:“只是觉得和本王在一起,瑶儿太辛苦了。”
段锦继续道:“虽说当初你来找本王,就是不想成为预知梦里的失败者,这些经营擘划、鞍前马后都避免不了;但倘若本王再强一点,你就不用这么辛苦,还屡遭危险。”
本王还可以把你藏在淮王府,不让任何人觊觎。
穆冰瑶听着段锦的话,眼眶微微发热。
从上一世到现在,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别说上一世段钊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应当,有时甚至还嫌弃她做的不够好。
而这一世自己变强了,甚至有了灵力,别人要伤她并不容易;但也因为自己变强,成为别人更大的威胁,遇到的困难也更加凶险;但似乎所有人都认为穆冰瑶很强大,不但能自保,还能保护他人。
现在段锦竟然说如果他更强大,自己就不用这么辛苦……
一种被珍惜、被重视的感觉涨得心口满满满满,以前所遇到的困难、委屈也几乎都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这是一种被疼惜、被理解的抚慰,知道有人疼惜自己,这样的感觉十分陌生,却非常美好……
“瑶儿?”段锦俊眉一凝,担忧地打量穆冰瑶,以为她不舒服:“怎么了?”
穆冰瑶急忙摇头:“大妖孽,你知道吗?这世上,没有人像你对瑶儿这么好。”
段锦邪魅一笑,捏捏她的鼻子:“那是自然,你要知道,本王对小仙姑的好你三辈子都还不完,所以本王很好心,让你慢慢还,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本王都会把你押在身边,让你不留遗憾。”
穆冰瑶“噗嗤”一声笑出来,虽然对段锦这种没脸式的情话已经习以为常,但每次他的话,总是让穆冰瑶更感谢老天爷;这一趟重生,老天给她最大的礼物,就是段锦。
“你对我好一世,我要还你三世,你b瑶儿还会做生意。”
段锦皱眉:“这样说有道理,那这样吧!你还三世之后,换本王还你三世。”
穆冰瑶笑得更是开怀:“这还有完没完?”
段锦将她搂得紧紧:“没完,永远跟你没完。”
穆冰瑶突然静了下来,转头看着他:“段锦,我常莫名其妙带人回来,你真的不生气?”
段锦啄了一下她的唇:“你又不捡男人回来,本王在意什么?”
“不觉得我不够尊重你?b如……认了禛儿?”她承认看到穆禛当下她母ai泛n,没有做太多思考。
段锦正视着她,一双桃花眼在熠熠灿星下,闪着更慑人的光芒:“小仙姑,b起所有人,包含父皇,本王更看重你,更信任你,即使瑶儿当下是一时冲动,本王都相信瑶儿不会做伤害本王的事;认一个孩子算什么?更何况是一个这么有趣的孩子,本王喜欢一切瑶儿喜欢的。”
穆冰瑶又想哭了:“大妖孽,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好?”
段锦一脸无奈,心想本王容易吗?本王那几个皇兄、你那表哥、还有无聊公子,就算把你娶回家也不敢完全放心。
所以不怕对小仙姑好,只怕对她不够好。
“捡几个人、认几个孩子算什么?本王养得起!”他警告看着她:“但小仙姑只能跟本王生孩子,离那个无聊公子远一点。”
穆冰瑶脸一红,搥他:“没正形,袁大哥没那个心思,你别老和他抬杠,他也帮了咱们很多忙。”
段锦冷哼一声:“男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他想什么?”
穆冰瑶嘴角直ch0u,段锦这话说的。
“你不是男人?”
段锦邪魅看着穆冰瑶,眸光危险:“本王是不是男人小仙姑不知道?”他在她耳边吹气:“回房证明一下?”
“段锦!”穆冰瑶被他撩得浑身不对劲,整个人面红耳赤。
“不然你亲亲本王?”
“这样叫亲?”大妖孽语气十分不满。
“本王得亲自示范一下,什么才叫亲。”
说完捏着美人下巴,低头,火热的舌头撬开怀里人的嘴唇和贝齿,长驱直入,与她缠绵缱绻……
沁凉秋夜,渐渐升起一gu暧昧暖流,两人都开始低喘:“看来真应该要回房了……”
但是──
两人同时一震,直冲而来的杀气,几乎让人毫无反应时间!
段锦搂住穆冰瑶,迅速翻下客栈屋顶,十多名暗卫与数十名黑衣人同时现身,双方都亮出武器,表情肃杀、怒目对峙。
杨桦与杨家兄弟也带着人出来,无言更现身站在段锦和穆冰瑶身前。
“瑶儿,你进屋去。”
穆冰瑶闪身进屋,秋月、秋娘已将穆禛抱来,陆一凡推来了云扬,连氏也把玉成父子带来,大家集中在一起。
云扬虽然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因为穆禛,敌对意识已经减少,眼睛直盯着外头,那是一种想撕裂入侵者的目光。
穆禛的眼睛,和云扬一模一样。
想欺负爹娘,该si!
他紧握匕首,看穆冰瑶:“爹,帮。”他想出去帮段锦。
云扬嘴里也发出野兽的低鸣,被绑住的双手不断挣扎。
穆冰瑶安抚他们两人:“先看看状况,真的需要一定让你们出去。”
门外刀光剑影,短兵交接的声音、吆喝与嘶嚎不绝于耳;穆禛爬下穆冰瑶的怀抱,跑到窗边,透过窗棂看外面状况;屋外近百人的厮杀,他的目光则完全胶在段锦身上。
夜幕阒黑,新月黯淡,段锦挺拔如松,猛如俊虎、快如猎豹;一手墨se软剑在他手中挽出魔幻剑花,随风而起带出一道道腥红血泉,而他依旧面如冠玉、身不染尘。
他像黑夜里的一团火,穆禛看得都痴了。
澎湃的浪cha0在他x口鼓动,忍不住大喊:“爹!强!”
屋外的段锦似乎听到了,嘴角得意g起一笑,大声说:“禛儿,保护好你娘!”
“是!”穆禛大喊。
这一声“是”喊得虎虎生风,脸se也涨得通红,手中匕首紧握,跑到穆冰瑶身边,拉着她的裙摆:“娘,虎、虎!”
穆冰瑶蹲下身,知道他的意思:“禛儿放心,狴犴已经出来了。”穆冰瑶已经感应到狴犴的气息,牠猫着身子,躲在黑暗中。
好像是要呼应穆冰瑶似的,一道贯彻云霄的虎啸划破天际,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声痛苦的哀嚎!穆禛大叫一声,又冲到窗口,果然就见到狴犴英勇的虎姿,那个厉害啊!
他很想冲出去和段锦与狴犴并肩作战,但却谨记段锦的话,留在屋里保护娘。
连氏看着,赞赏道:“禛儿耐得住x子,以后必成大器。”
秋娘眼眶泛热,对穆禛的际遇她的感受最深;记得第一次看到穆禛,他还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野人,被人用链子箍住手脚,只会低吼啮咬;但今天,他除了脸上几道淡痕,已经是个俊逸清秀的孩子,那脸上迸s的神采那么灵动,有稚子的天真,也有坚毅的韧x,他不只是个人,还是个未来有锦绣前程的人!
看到他,想到自己,他们何其有幸!
遇到了穆冰瑶,他们都能真正成为一个人。
突然,一道剑光往窗户刺来!穆禛大叫一声,灵敏退开;就在刺客破窗而入那一刻,照风照月已经拔剑上前,与之缠斗。
又跃进来一个人,穆禛护在穆冰瑶身前怒瞪着来人,所有人都往后退,云扬坐在轮椅上,被绑住的双手双脚不断挣扎,陆一凡看出他担心穆禛,所以大胆把他绳子解了。
“你别急,我帮你解。”
连氏也会武功,但她护在穆冰瑶身边寸步不离。
云扬一恢复自由,大吼一声,大小野人合t,一窜一掇、合作无间,刺客根本无暇分身来杀穆冰瑶,没两三招,刺客就吃了云扬一掌,吐血给扔了出去!
“喝!”大小野人还不忘击掌吆喝一声,让身后人哭笑不得。
连氏喷笑:“真是大小顽童。”
原本段锦还担心刺客闯入,但看到云扬出手护卫,一颗心放了下来。原本悬殊的人数,不到一刻钟,杀手已经锐减到与暗卫人数相当;再加上狴犴,刺客哪里还是对手?
云扬和穆禛简直就是屋里的两大杀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si一双;连照风照月都退到穆冰瑶身边,完全交给这两个人发挥。
云扬骨子里就是个武将,野了两年又蛰伏了这么多天,就算毫无记忆,但扞卫jg神渐渐苏醒,穆冰瑶发觉云扬的眸光开始不同,那jg湛湛的目芒,闪着睿智的光。
“陆大哥,云将军似乎不一样了。”
陆一凡点头:“嗯。”他高兴道:“或许是这一刻的打斗唤起了他深沉记忆,毕竟他是个武将,这对他的刺激,b一凡给他施针五天还管用!”
连氏也高兴道:“这么说那些刺客还来对了!”
外面很快被弭平,原本跨坐在云扬肩头上的穆禛,如羽箭冲出,直接奔到了段锦身上,“巴唧”一声,往段锦脸上就亲了上去。
段锦一愣,直瞪着这小子,见他还想伸舌头t1an自己,忙抓住他,嘿嘿两声:“你亲一下就够了,剩下的交给你娘如何?”
穆禛很愿意和娘分享这张帅气的脸,用力点头:“娘、亲!”
穆冰瑶:……
穆冰瑶脸上瞬间升腾一抹红云,她怒剜段锦一眼,轻咳两声,对穆禛说:“隔那么远,叫娘亲做什么?”说完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和狴犴亲昵。
对穆冰瑶自动把穆禛“娘、亲!”中的停顿给忽略,段锦也不揭穿她,只是和所有人一起低头浅笑。
齐敬绑了三个杀手过来:“殿下,留了三个活口。”
“带下去审。”
陆一凡突然表现得很积极:“殿下,一凡身为男人,却一直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审犯人的功夫,能不能留给一凡?”
穆禛那满脸的天真,此时现出疑惑的表情,连云扬都一脸瞧不起他的模样。
这时别说陆一凡,秋月首先受不了:“小少爷和云将军可别瞧不起陆大哥,本事人人不同,陆大哥的b供也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说完一双美目瞪向那三个刺客,满眼写着不怀好意。
段锦和穆冰瑶自然知道安静美男子的本事,杨氏兄弟更想见识医毒圣手的厉害。
段锦懒得理他们,挥挥手:“一凡,明天早上给本王结果。”说完又吩咐齐敬把外面弄g净,就拉小仙姑回屋,要那个没兑现的“娘、亲。”
穆禛巴到陆一凡身上,一双狗眼睛瞅着他闪闪发光,软得陆一凡无法招架。于是小野人快快乐乐的和陆一凡、杨氏兄弟审犯人去了。
云扬却彷佛累了,自己坐回轮椅,让秋月推回房休息。
这一夜,在客栈后院,陆一凡献宝似的,把细水长流、川流不息、麻木不仁、h河之水天上来、相思几时歇……等都展示了一遍,看得穆禛啧啧称奇、咯咯怪笑;最后用了一个‘招蜂引蝶’,招了一堆蜜蜂、臭虫、螳螂、金gui子、瓢虫、蜈蚣……往杀手身上爬、鼻孔钻,终于在第二天,段锦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是永安王!是永安王要杀穆冰瑶!”
得知答案的锦瑶二人都不禁沉默。
穆冰瑶握着段锦的手:“永安王恐怕不会善罢罢休。”
段锦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本王已有打算。”
穆冰瑶点头:“我只是不希望你不开心,毕竟他是你的启蒙恩师。”
段锦冷然道:“再大的恩情也在顾玉蝶毒我母妃时还清;他买凶杀你,本王也容他不得。”
一行人用完早膳,便整装出门。
昨晚的打斗,客栈掌柜小二都吓得半si不敢出来;现在他们一行人要走了,自然是高高兴兴的把人送走;昨晚简直鬼哭狼号,像神仙打架!
这一路,京城不断有消息传来,段锦和穆冰瑶也随时下指示,终于在北周g0ng宴前一天回到京城。
穆冰瑶带穆禛一回穆府,就听到正厅吵吵闹闹,她眉头一皱,让照风照月将狴犴先带回琼琚苑,自己牵着穆禛,进了正厅。
果然一进去,就看见叶氏和左氏站在堂下,堂上老夫人和穆晟都一脸为难;站着的叶氏低首敛眉,左氏则一脸得意,抬高下巴睥睨着叶氏,而老夫人左边坐着一名中年妇人,细眉凤目,颧骨突出,五官长相与左氏相似。
“这是怎么了?”穆冰瑶一出声,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发现是穆冰瑶,穆晟、老夫人和叶氏眉头一松,终于露出微笑;而左氏脸se一变,中年妇人放下茶杯。
“瑶儿,你回来了。”
所有人行了礼,张嬷嬷扶老夫人站起来,穆冰瑶扶起父亲和叶氏,见叶氏一脸无奈,心中了然。
左氏悄然走到中年妇人身边,一脸受欺负的模样。
穆冰瑶一双微凉眸子:“这位是?”
“老妇东g0ng舍人左恪嫡妻年氏,也是娇娇的母亲。”
左氏偷偷拉母亲衣袖,心里恨极!
这穆冰瑶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重要关头回来!让她成为正妻的机会增添变量。
“郡主,这里长辈议事,您可以先去休息。”
穆冰瑶笑:“穆府有什么事是本郡主不能听的?”她把穆禛抱到自己膝上。
“本夫人与穆府长辈讨论扶正娇娇之事,不劳郡主费神。”
穆冰瑶看向穆晟:“父亲,您要扶正左氏?nv儿怎么不知?本郡主不同意。”
“荒谬!”左夫人怒斥,趾高气昂看向穆晟和老夫人。
“老夫人,穆府的家教竟是如此?长辈议事,晚辈掺和什么?就算贵为郡主,也是穆府晚辈。本夫人听闻郡主对穆大人后院指手画脚,果然如此,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让一个小小舍人之妻在本郡主面前撒野才是笑话!我穆冰瑶管不了穆府后院,倒要你这个外人来管?照风,给本郡主赏她两嘴巴子!”
照风像一阵风掠到年氏面前,“啪啪”两道清脆的耳光,搧得年氏都懵了!
“娘!”左氏尖叫一声,忙去扶年氏。
年氏抚着火辣的脸颊,愤怒道:“穆大人,这是穆家晚辈对长辈的态度?”
穆晟面目冷然:“先有国,才有家;瑶儿是皇上亲封的青城郡主,她要处罚谁,不用问过老夫。”
老夫人也彷佛解了气,金杖一蹬:“左夫人,你nv儿只是我穆府的妾,我穆家nv儿也轮不到你来教。”
年氏怒极,但为了nv儿只能暂时忍下。
“好,老夫人、郡主,我们言归正传。我家娇娇蕙质兰心、知书达礼,难道不够格当穆府正妻?丞相大人居庙堂高位,让一个商人之nv名不正言不顺的掌家,这成何t统?”
她一脸趾高气昂:“老夫人,穆府没有主母,穆大人迟早要续弦;而且听说穆大人本就有意抬妾为妻,我家娇娇出自官家、一身闺仪不是寻常商nv可b,还是太子所赐,难道会输一个低贱的商人之nv?”
“好好一个官家千金,被一个商户nv压一头,娇娇在穆府一定受委屈──”
“既然觉得受委屈,那左夫人带回去可好?”
年氏瞪大眼,左氏脸se更是一白,整个人依在婢nv怀里,泪眼瞅向穆晟,穆晟又看向叶氏,叶氏撇开脸,表情冷然,穆晟突然一阵心惊,有些不安。
穆冰瑶道:“左氏,你是不是忘了本郡主之前说的话了?”
“我、我……”
“左夫人,你想谈家教,本郡主就和你谈。左氏蕙质兰心?她若蕙质兰心,怎么会趁父亲不在,半夜去闹贵妾的房,拿别的男人身份压她?知书达礼?左氏若知书达礼,难道不明白她进了穆府就是穆府的人,拿太子来压我穆家,这是怎么?b本郡主还像个皇家人。她要和叶氏b?怎么b?论年纪,她小叶氏两岁;论地位,叶氏是贵妾她是侍妾;论先后,叶氏还早她两个月进府,更受父亲与祖母器重掌理后院,她还懂不懂尊卑?开口闭口太子殿下,本郡主倒要请教皇上,国事是不是不够太子关心,让他管到官员后院来?当然本郡主也想问问左氏,你心里摆着的,是我穆府,还是太子府?”
年氏脸se一白,踉跄两步,而左氏直接跌坐在地上,一脸快昏厥的模样。
年氏怒瞪穆冰瑶,左氏本来就是太子赏来的,大家心知肚明;但她直接把台面下的事掀出来,不但让穆晟膈应左娇娇,要闹到皇上那里去,恐怕太子也要招罪,那她家官人还有好果子吃?
年氏恨穆冰瑶恨得肝都疼了。
穆晟眯向左娇娇,老狐狸心里自然有一把尺。
左氏知道穆晟生气了,忙跪爬到他身边:“老爷,妾身那日是遭到邱氏窜掇,没有要去膈应叶姐姐的意思。真的!还有,妾身的心是在穆府,妾身是老爷的人,心自然也是向着穆府。”
说完左氏身子一歪,往丫头身上倒去。
“娇娇!”年氏奔过去,将昏厥的左氏搂在怀里,哭了起来:“我可怜的nv儿啊!怎么这么命苦,本来以为嫁来穆府是享福的,怎知道这般可怜,丈夫不疼、婆母不ai……,穆府欺负人啊!”
“虎、老虎!”
突然一个童稚的声音响起,左氏尖叫跳了起来:“老虎?老虎在哪──”这一跳,头上许多珠钗掉了下来,散落一地。
左氏见哪有老虎?所有人都一脸木然看着她,而她一身狼狈,羞红得无地自容。
照风笑道:“禛儿少爷想狴犴?等等带你去看牠。”
照月更讽刺:“禛儿少爷也能当神医,一句话就把人救醒了。”
穆晟和老夫人脸se更沉了。
左氏忙跪下来:“老爷、老夫人,娇娇错了,娇娇不该装晕,但娇娇是真的不舒服……”左氏低声呜咽,ch0u气声听起来十分可怜。
穆冰瑶此时道:“妄想当穆府主母,自然病得不轻。我穆家是积善之家,祖母更仁慈宽厚,再怎么不堪还是愿意医治的,老管家,赶紧去请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