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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听说本王当爹了?

 

她已经杀了一个大夫,只因为大夫说她的脚再也不会好,注定要残,她一怒之下就拔剑杀了他。

顾玉蝶将唯一的药碗又砸了出去!“芯蕊,通知父王了没有?本郡主要立刻回京!”

芯蕊蒙着面纱,她在猫鬼巫蛊的时候,被顾玉蝶推出去,脸被黑猫毁了容。

芯蕊低头没有说话,心里却充满了快意。

顾玉蝶哭吼着:“你们都是si人吗?只知道跪在这里,不知道本郡主很疼吗?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本郡主要回京!要父王立刻杀了穆冰瑶!”

“想杀穆冰瑶,是不是该问一问本王?”

“锦、锦哥哥……”

几道剑影,地上跪着的人,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全都倒地气绝。

“锦──”顾玉蝶才要告状,就猛然看见段锦杀了她所有的人,顿时倒ch0u口气:“锦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顾玉蝶以为朝着自己走来的,不是她从小ai慕的俊美皇子,而是一个地狱罗刹。

他走来,像一把刀。

顾玉蝶“噗通”一声跌到了地上,她顾不得疼,直接嚎啕大哭:“锦哥哥,玉蝶残了!那穆冰瑶残忍成x,把我丢进兽笼,让老虎咬我……”

段锦冷笑一声:“哦?瑶儿这么仁慈,竟没让老虎咬si你?”

段锦邪魅的眼染着冰霜,毫无怜惜之情:“你怎么不说说自己联合拓拔珩,拿本王的事要挟瑶儿,先b她进兽笼?”

顾玉蝶瞳孔一缩,浑身开始发抖:“锦哥哥……玉蝶、玉蝶只是开玩笑的,玉蝶怎么可能出卖你,我只是想藉拓拔珩给穆冰瑶一点教训,真的!玉蝶不会出卖锦哥哥!”

段锦眯着眼:“你告诉本王,瑶儿做了什么需要你教训?”

顾玉蝶说不出话。

“为了自己私yu,你可以与虎谋皮;顾玉蝶,你先与太子皇兄合谋毒我母妃,后联合北周皇子yu杀我妻,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yu杀我妻者皆如是’!”

“锦哥哥!”顾玉蝶尖叫挣扎起来:“不,你不能杀我!你忘了我父王救过皇上,也救过你,还是你的恩师──”

“你们父nv俩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父皇是大秦皇帝,任何一个人在危急时救父皇那叫忠君,整个大秦救父皇救皇室的人多得去了!难道救了父皇、封了异姓王就真以为自己是王?可以忘记身为人臣的本分,毒害后g0ng嫔妃?还可以通敌杀害皇子妃?”段锦愈说愈怒。

“穆冰瑶不是没事吗?受伤的是玉蝶……”她抱住段锦的腿。

“住口!”

段锦甩开她的手,她的碰触让他觉得恶心。

顾玉蝶瞪大眼睛,她在段锦眸中看到嗜血的杀气,他已动了杀机。

“不,不要……”

段锦冰冷的眼神宛如看一个si人。

“你不能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她不断往后蹭。

“你爹?”段锦已ch0u出软剑:“你做事何曾考虑过你爹?你以为毒害嫔妃、通敌陷害皇子妃,你si了,你爹还能安生?”

顾玉蝶脸se煞白,她想起穆冰瑶在赌场说过的话──

段锦不会放过你爹的。

异姓王,就算是王,也是皇家给的;富贵当初能给,现在就能收。

要你si,你也得si。

顾玉蝶表情呆滞、眼神空洞:“我爹、我爹……”

段锦瞧不起这样的nv人:“但凡你做事有考虑过你爹,也不至于落到这样下场;本王说过,放过你与太子合谋,就是还了永安王的启蒙之恩;如今你仍不知悔改,甚至为了伤害瑶儿找上拓拔珩,本王便绝不能容你。”

“可是我心悦于你啊!”顾玉蝶大喊了出来!

“锦哥哥,玉蝶喜欢你、不要你成为别人的!”

同样一句“我心悦于你”,昨夜穆冰瑶说来,可以让段锦溶化、心田酿蜜;但顾玉蝶说来,只会让他觉得恶寒。

段锦挥起手中墨剑,银光一闪,一抹血线出现在顾玉蝶的颈项上。

让她si的无痛无觉,是他对顾玉蝶最后的仁慈。

茶楼里,穆冰瑶和拓拔珩仍然对座。

人家说所谓美人,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肤。

眼前这nv子何止如此?在茶烟弥漫的烟雾中,她缥缈如群玉山头的仙nv,更像遗世、神秘莫测的巫山神nv。

“三皇子的眼睛是ch0u筋了吗?本郡主不介意剜了它。”

拓拔珩失笑,他甚至闻得到穆冰瑶声音里的血腥味,他满嘴苦味,对穆冰瑶刚刚开出的条件简直yu哭无泪。

“郡主要本皇子不将皇妹嫁入淮王府,本皇子答应了;但要本皇子签下一年五百匹北周战马,为期五年的协议,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本郡主说了,这是一封永远都不会摊在yan光下的契约,除非三皇子先不仁,否则瑶儿绝对不会不义。”

拓拔珩眼神一凝:“你打算以这纸契约威胁本皇子?”

穆冰瑶见他面前的苦茶凉了,又帮他换一杯:“没办法,你和顾玉蝶一起拿聂驼峰的事威胁本郡主,本郡主自然忌惮于你。”

拓拔珩脸se铁青。

“三皇子,本郡主必须自保。”

自保?保的根本是淮王。

“你不怕本皇子将你威胁的事,告诉你们皇帝?”

穆冰瑶倩笑:“自然怕啊!所以你不签,就等着麻木不仁地si去。”

拓拔珩为之气结,他瞪着契约上的内容,这一签,除非他当上北周新皇,否则这张契约就像三尺白绫箍着他的脖子;可不签,他离不开这里。

拓拔珩叹了口气:“顾玉蝶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打败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心不甘情不愿,用麻到快没知觉的手,在契约上愤怒签名:“好了,如你所愿,也希望郡主说到做到。”

穆冰瑶收起契约,一脸笑如春风:“只要三皇子信守承诺,这契约就是废纸一张。”她又指着茶:“三皇子快喝,都说苦丁茶能降火解热。”

这苦茶,是麻木不仁的解药?

“喝茶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三皇子难得来一次大秦,这滋味一定要好好记着。”

妈的!真的有够苦!

拓拔珩心想,这滋味他会记一辈子!

穆冰瑶站起来:“三皇子,b起顾玉蝶,和本郡主合作才是最聪明的。别忘了本郡主还欠你东西,杀了我,你什么都拿不到。”

拓拔珩气得想掐si穆冰瑶,那二十万石粮就是她的保命符!

看着穆冰瑶消失的背影,他气得捶桌:“段锦怎么受得了这nv人!”

两人一回杨府,就听说穆禛中了毒。

“禛儿!”

穆禛一听见穆冰瑶的声音,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扑到穆冰瑶怀里!一双核桃般红肿的眼睛噙着泪水,两只小手、小脚直箍着穆冰瑶,一副可怜模样。

穆冰瑶看到这表情怎么受得了?忙抱紧穆禛坐下来,她看向陆一凡:“陆大哥,怎么回事?”

陆一凡苦笑:“王妃,一凡提炼悟灵草和水蕨,想研制一种新药,能驻容养颜,只是缺了一味龙珠草;而龙珠草必须在高山的瀑布洞口,yan光足、水气足、y气亦足的环境下才能生长;想不到这话被禛儿少爷听见,他看了一凡画的龙珠草,竟然拉了侍卫上后山去寻,结果为了采龙珠草,染了与龙珠草并生的葶苎汁ye,这毒不致si,但也够呛了。”

“你……”穆冰瑶看着穆禛,心软得一塌胡涂。

“侍卫说少爷一路上讲着要采给娘!”秋月笑着摇头。

穆禛对陆一凡和秋月龇牙咧嘴,似乎对他们说他的糗事感到愤怒,但看到穆冰瑶一脸感动的表情,小脸蛋立刻埋入穆冰瑶颈窝,一副别扭样。

穆冰瑶搂紧他:“禛儿,还好你没事。”

穆禛涨红着脸,粗嘎道:“笨!”然后指自己。

“是挺笨的。”段锦把他抓起来,娘子的x部只有他能蹭,这小子得寸进尺了。

“你知道笨在哪儿?”

“段锦!”穆冰瑶见他抓着穆禛,让他在半空中胡乱踢着,一脸心疼。

“笨在没找你爹一起去。”他看向陆一凡:“这小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就好,走,本王陪你去采龙珠草。”

“段锦!”穆冰瑶一脸诧异。

段锦道:“难得他有心,后山瀑布本王知道在哪里,傍晚前我们就回来。”

他打了一下穆禛的pgu:“带着你的匕首,跟本王走。”

穆禛听段锦竟然要陪他走一趟,把没摘到的龙珠草采回来,高兴的又叫又跳,立刻飞奔去他的床铺枕头底下,拿出早上段锦送他的匕首。

“爹!爹!爹!”那着急的模样,一屋子人都笑了。

见两父子离开,连氏笑着对穆冰瑶说:“殿下以后一定是个好父亲。”

看着段锦挺拔的背影,一身绛红锦袍光华灼灼,穆冰瑶点头。

杨远此时走来:“王妃,赌场的秋娘来了。”

穆冰瑶点头道:“嗯,让她到偏厅等我。”

有上一世的经验,加上灵力加持,穆冰瑶看人十分准;她第一眼看见秋娘就和看见温如仪一样,都是她想要的人。

此时秋娘一改在赌场的妖娆打扮,一身水蓝绣梨花襦裙,淡扫蛾眉,整个人清丽不少,竟是个绝代佳人。

“秋姑娘模样好,本郡主看了舒服。”

被穆冰瑶称赞,秋娘有些羞赧:“郡主谬赞,奴婢本姓h,秋娘是奴婢的名。”

两人分宾主坐下,穆冰瑶道:“秋娘家中还有何人?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秋娘道:“秋娘一生无依,只有一个弟弟,明年即将参与春闱。秋娘一生贱命,会留在翟爷身边工作,除了服毒遭到控制之外,就是为了供养这唯一的弟弟进学;如今弟弟已在京城,秋娘是生是si,便无所罣碍。”秋娘眼神真诚:“可是昨晚遇见郡主,郡主的一言一行给了秋娘很大的震撼;原以为nv子柔弱,命如草芥,却不知nv人也能活得如此恣肆痛快!”

秋娘起身跪地磕头:“秋娘不才,但秋娘愿意为郡主效犬马之劳,还望郡主成全。”

穆冰瑶看着她良久,亲自起身去扶:“别动不动就跪,本郡主的人,膝盖都是y的。”

秋娘听着楞了一下,立即恍然,惊喜道:“郡主!”

穆冰瑶笑看着秋娘,她还怕这秋娘不想跟她呢!

她这叫老天下雨有人送伞、打瞌睡有人送枕头;之前还在烦恼温如仪一个人无法打理她太多产业,照夜还太neng,老天爷就又送来一个秋娘。

“听你言语不俗,读过书?”

秋娘点头,说起自身家世:“秋娘父亲是个穷秀才,能传给秋娘与弟弟的,也只有诗书而已;然父母早亡,翟天虽看中秋娘,但秋娘不愿为妾,翟天遂以毒药控制,要秋娘给他做事。”

秋娘顿了顿:“秋娘本以为此生再无希望,却想不到能遇到郡主。”秋娘眼眶氤着雾水,却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眉宇间透着傲气:“是郡主给了秋娘再生机会。”

和秋娘又说了一会儿话,穆冰瑶愈谈愈惊喜,温如仪稳重、h秋娘灵活,她的投靠让穆冰瑶觉得无b完美。

最后穆冰瑶笑:“回去收拾细软,明日与本郡主一同回京。”

梅梅有话说:

请问穆冰瑶重生后最大兴趣。

穆冰瑶:捡人、捡动物……

青城杨府后山。

段锦背着穆禛一路施展轻功,把个小猴子乐得跟什么似的,一路又叫又笑!看段锦的眼神晶光灿灿,满眼崇拜。

“爹、强!”

简洁有利的称赞,让段锦一脸得意。

“想不想学?”

穆禛箍着段锦脖子,猛点头。

段锦咧嘴一笑:“吃得了苦,本王教你。”

穆禛头点得更用力,他不怕苦,他要和爹一样厉害。

两人在瀑布下,段锦教穆禛如何避开葶苎,让穆禛亲自采龙珠草,看他小手将龙珠草小心翼翼放入木匣,段锦嘴角不自觉g起笑容。

皇帝虽待段锦不薄,但他们先是君臣,才是父子,亲情的骨子里仍羼杂权谋方能安生,想不到这一刻,段锦居然在这小子身上,感受到民间真正血浓于水的亲情。

本以为多一个小子在身边会让他厌烦,想不到乐趣还挺多,段锦决定把这小子留在身边,只要他晚上别和他抢小仙姑。

“儿子,男子汉大丈夫,首先晚上要自己睡,不能黏着娘。”

穆禛对段锦眨着黑曜般的大眼,那你为什么可以黏着娘?

“不懂?”段锦挑眉。

穆禛点头,又指指段锦。

段锦竟看懂了:“你娘是本王娘子,和本王一起睡天经地义,以后你也会有个娘子陪你睡,懂没?”

穆禛虽然不太懂,但他懂不能惹怒权威,所以他妥协。

他看过真正的小狼崽在公狼不在时,窝在母狼怀里睡;他觉得自己也可以这样做。

于是用力点头:“懂。”

几年以后,穆禛对自己当初的表现很满意,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识实务了!

若当时自己坚持要和娘一起睡,恐怕他当下就被扔在深山里了。

话说回来,段锦见穆禛如此善解人意,十分高兴:“孺子可教!够资格成为本王的孩子。”

晚膳前,父子俩回来了,穆禛跟献宝一样,穆冰瑶亲了他好几口。

然后穆禛又兴冲冲带着龙珠草去找陆一凡,见陆一凡正在治疗大野人,一脸好奇。

而且意外的,他与大野人云扬,竟特别能g0u通。

两个人都“啊啊啊”个不停,把陆一凡和秋月雷了一脸。

最后陆一凡决定请小野人当说客,大野人终于肯配合陆一凡施针,让陆一凡一口一个小祖宗的喊。

晚上穆禛很守信用的自己睡,让穆冰瑶很意外;虽然心底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失落,却觉得段锦很会教孩子。

第二天,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京。

这一路多了大小野人、一头老虎、一名美人,还有杨家四口,以及玉成父子。

一路上众人笑声、还有叫声不断。

谁看过一个六岁小孩是骑虎上路的。

他们悠闲的走,京城里的李家,却像炸开的锅。

皇上知道鞍山私矿的事,十分震怒;加上李家钱庄发生假钱风波,全国挤兑,大理寺、户部、刑部都介入调查,李家家主因为铁矿和钱庄的事,下了诏狱。

李父入狱前,先将家主之位传于李旭,让李旭得以全权处理一切;李旭临危授命,也管不上接的风不风光,能让李家转危为安才是重点。

所以一回来与太子密谋后,铁矿部分只能咬牙断腕,该切割的不能妇人之仁,该舍弃的也不能恋栈,即使痛失血本,也要保住家族。

好不容易将鞍山铁矿的事定调在李父受人蒙蔽,以为是石矿,只负责出资,没有实际参与开采,才让李父回家,但一万两罚银创下大秦赎人的最高纪录。

不过钱庄的事却没这么好解决,而且愈滚愈大。

别说老百姓兑到了假钱,连好几个官员家里也出现了假银契,包含许多言官,这些文人书生平时清高不ai谈钱,但一发现自己攒的辛苦钱存进李家,竟然换了假银契,谁能善罢g休?

朝堂上唾沫星子差点淹了李家,把李家从第一皇商、第一世家说成了大秦最可恶的j商……

李旭虽然找了替罪羊,但每天都在找钱应付各地兑钱的人cha0。

段钊也努力按耐朝臣,直说李家是被陷害的,让人先忍忍;许多朝臣面对太子不好发作,但没拿到钱谁晚上睡得安心?自己表面不动,但家里中馈可是天天要花销,自家夫人吵着去取钱,太子总不好让人家家里揭不开锅。

所以李家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断拿出私家积攒,先应付过去再说。

李父入狱几日,身t便倒了,卧病在床,所有的事都要李旭处理;李旭和李家其他长辈好几天无法睡好觉,子弟们更是到处奔波,卖脸卖面子,只可惜效果有限。

更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城外爆竹厂起火,昨夜一声轰然巨响,冒出一大朵红se蘑菇云,估计半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奉天府又风风火火的去查了。

江宁织造运入京城的布匹,昨晚竟然失窃,盗贼将g0ng里的五百匹湘缎全盗走了;运送的官员把李旭私订的三百匹全部充公上缴。

更气的是,张家竟然凑一脚,说得到可靠消息,李家锦绣布行卖出的湘缎与皇g0ng内院使用十分相似,户部听到传闻,立刻前往检查,京城的四家布庄全部拉下门,等待检验。

李旭此时已经气得肠子都断得一截一截,他李家是流年不利还是忘了点光明灯?噩耗一个接一个。

张家落井下石,段钤这里也不放过。

段钤让人兵分两路,一路在朝廷上书、一路在民间书院开讲抨击,李家贪赃枉法,不足为商人榜样,建议撤销皇商资格、收回经营钱庄权利云云……

李旭此刻已是浑身寒气,一脸生人勿近。

这些狼狈站在李旭面前的,都是京城内外叫得出名号的大掌柜,现在一个个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向李旭会报“灾情”。

城里最大的粮行丰城号的吴掌柜说:“主子,那八十万石粮咱们的人一路追到西南,就追不下去了……”吴老板多希望自己也像那八十万石粮一样人间蒸发,或像李家老爷一样重病不起,就不用面对李旭这张阎王脸。

城里数一数二的珠宝行奇珍斋孙掌柜也淌着汗:“主子,今早小的一到金库,里面……里面的十箱h金和十五箱珠宝也……也不知怎么就……就不翼而飞──”

四家李氏锦绣布庄的掌柜也抖着哭音:“主子,昨天户部来查,总共查扣了四十匹湘绣、两百匹锦缎和八十匹的水云纱……”

城里最大的赌场豪情阁赵当家也咬牙道:“主子,您让小的起出库房里的二百万两白银和二十万两h金不知为什么……为什么都变成……变成一堆石头──”

爆竹厂的张堂主还来不及爆料,李旭就大吼一声:“啊!”他用力一掀,整张坛木制的八仙桌直接被他推倒!

“主子、主子、主子!你们除了叫主子还有什么话可说?”李旭恶狠狠地指着眼前人:“你们除了可以告诉本驸马发生的惨状,谁可以告诉我是谁ga0的鬼!是谁在本驸马背后撒野!”

“这……”各家掌柜、堂主你看我、我看你,根本yu哭无泪!

如果知道是谁ga0的鬼,早抓犯人去了,还需要这么可怜兮兮地来讨罪受?

李旭气到杀人的心都有了,眼前这一桩桩生意都是他手中的金j母,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和手腕搬他的粮、偷他的钱、劫他的货还炸他的爆竹厂!

墨雅斋掌柜还没说呢!墨雅斋有客人拿了一幅周磊的画去请教周磊,结果周磊却说他没画过这一幅,现在人人都在说墨雅斋卖假画……

李旭坐下来,眼睛闭上好一会儿才张开,一脸无力:“你们退下吧!都先想办法稳住,有事本驸马会传唤你们。”

所有人宛如劫后余生离开厢房,当他们下楼看到悦宾楼的状况,也是摇头。

悦宾楼掌柜坐在柜台,眉头紧皱的看着寥寥无几的客人;一品状元楼兴起太快,转眼间就把悦宾楼的客人抢了一半有余,现在能维持一日开销已经算不错了。

李旭命令随侍:“召集李家各支长老,今晚回本家商议。”

“是。”

李旭回到李宅,发现二公主来了。

“驸马。”

李旭对段宜秋并没有多少感情,甚至因为尚二公主绝了仕途,心里有些怨怼;但毕竟二公主是皇室中人,他懂得敬重,对段宜秋还是很客气的。

段宜秋一心一意ai着李旭,也知道他对她的心结,但她就是非他不嫁。

如今李家有难,段宜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她亲自倒了杯茶给他:“驸马辛苦了。”

李旭接下茶,看了二公主一眼;有时他会想,如果他不是娶一个娇贵的二公主,而是娶一个能g的妻子,今天是不是能好过一点?不用一个人焦头烂额,而是有人可以一起出谋划策、共度难关?

他突然想起穆冰瑶,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nv人;段锦不是没有遇过难关,但关关难过关关过。

从g0ng里的猫鬼巫蛊、到这一次他千里狙击,段锦哪一次不是生si之劫?但穆冰瑶有勇有谋、si生相伴,现在想想,实在让他欣羡。

段锦因为有穆冰瑶,才能底气十足、义无反顾的去争那个大位;反观失去穆冰瑶的太子,身边跟着一群只知争宠的妃妾,加上一个愚蠢的穆冰莹,都快开始怀疑人生。

二公主见李旭一直盯着自己看,双颊不自禁红了起来:“驸马……”

李旭回神,叹了口气,疲倦挥挥手:“公主不用担心,本驸马还应付得过去,公主还是回公主府吧!”

段宜秋听他这么说心里很失落,她也很想与他共t时艰,这是她的义务也是权利不是吗?

“驸马,现在李家有难,宜秋怎么可能安心待在公主府?自然是要与夫君一起面对。宝珠。”

丫头立刻将一盒木匣递上。

段宜秋道:“这是父皇母妃当初给本公主的;里头有田地、宅子、庄子,夫君拿去吧!”

李旭一震!他从没想骄奢的二公主竟然会……

段宜秋低下头:“其实宜秋知道,驸马这些年是有遗憾的,本公主不懂经商不懂营生,连这时候也不知如何帮你;这些t己,若能帮上棉薄小力,驸马就尽管拿去。”

李旭看着段宜秋,突然觉得自己就算b不上段锦好运,但相较于太子,他又是幸运的。

此时管家来报:“主子,各支长老都到齐了,老爷也到了。”

李旭深x1一口气,0着jg致木匣站起来:“走吧!”

这是一场李家的存亡之战。

趁机踩李家一脚的段钤人马,看着属下送上来的密报,心情从云端直跌落谷底。

这是第二次,赵王的金主被锦瑶二人给端了。

还记得皇家狩猎完,段锦带穆冰瑶去千桐镇赏桐花,这一赏把油管局的梅青山给杀了;想不到这一次穆冰瑶去青城,莫名被顾玉蝶带去赌场,又一气之下把凌氏兄弟的舅舅翟天也给灭了。

段钤气得大拍桌子!

“顾玉蝶!”

都是因为她,没事引穆冰瑶去赌场做什么?竟让她气起来炸了赌场、杀了翟天,而他只能哑巴吃h连、不能声张。

青城太守对外说“赌场灭绝人x,以人斗兽,所以老天有眼,以山崩来惩罚翟家……”

太守还下令翟府财产充公,全留做青城建设,造桥铺路也好,设棚济粥也罢,总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人人都在传,青城郡主就是老天眷顾的福星,连老虎都不敢动她。

简直荒谬!

欧yan墨摇头叹息:“殿下,翟天已si,凌氏兄弟不知所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段钤脸se一沉:“这两个不会去挑衅瑶儿吧?”

“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凌氏兄弟,他们目前不适合在外面走动;不过翟天换出来的那个玉雕,听说正是藏在赌场,如果因此炸毁,却是好事一件。”

段钤点头:“传令下去,全力寻找凌氏兄弟。”

“是。”

欧yan墨又道:“淮王与青城郡主已在回京路上,殿下……”

段钤知道欧yan墨的意思,但要他对穆冰瑶动手……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青城郡主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而且她一心向着淮王,殿下切勿为了不可能的幻想,自毁长城。”

段钤y沉着脸:“本王知道,但现在要对付她和老七并不容易。”

欧yan墨点头:“我们不必自己动手。”

段钤看向欧yan墨,后者道:“这次李家中箭,各路产业连环发生问题,这明显是遭人设计,依老臣看就算不是全部,也一定有淮王与青城郡主的手笔。”欧yan墨老眸锐利:“这两人在一起实力无法估计,既然杀不了他们,那就必须分化他们。”

段钤急忙问道:“如何分化?”

“永安郡主已经不可能,但这次拓拔珩带着北周两位公主来和亲,若能让其中一个嫁进淮王府……”

段钤眼神一凝:“永安郡主做不到,欧yan先生却觉得北周公主做得到?”

欧yan墨点头,他分析说:“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能扰乱穆冰瑶,我们更要尽力促成这样的事;只要淮王后院不合,心高气傲的穆冰瑶就难与淮王同心。其次,北周与哈尔赤不同,土地大、铁骑骁勇,与我大秦一直似敌非敌。淮王若纳了北周公主,无论是王妃还是侧妃,皇上对淮王的忌惮一定大增,说不定还会因此收回黑豹骑,一如皇后的莫家军。”

段钤琢磨欧yan墨的话,深以为然。

欧yan墨进一步道:“现在殿下所有力量,应该放在打击太子势力上;我们失了梅青山和翟天,若太子也失去李家,王家军又因为王轻云而转移阵线,那我们就有与淮王一拚的本钱。”

李家的灾难像雨后笋子,一颗一颗从土里爆出来;暗卫将李家现况一一呈报给了段锦。

因为铁矿、布庄、商行、赌场、爆竹厂相继出事,李家无法应付百姓挤兑,已开始向其他大户调钱;包含王家、白家,以及几个太子党人马,甚至隐世不出、只低调从商的四大世家之一萧家,李家都派人去接触。

只是三十间钱庄的坑实在太深,加上其他产业的焦头烂额,估算必须准备四百万两才够度过这次危机。

李旭最后还是动用了二公主嫁妆,加上自己凑来的,已经有两百万两,但还欠缺两百万两;所以李家私下也拿出自家田产、庄子、铺子、宅子等地契共八十三处,想抵押给权贵借钱。

王家上了太子的船,好处还没沾上,就要先借钱给人家;白家更倒霉,只因为嫡nv嫁给了王家,所以两家意思意思,一共买了二十张地契,有田地有房宅有铺子等,帮了五十万两,其他太子党零零总总也帮了十户,有二十万两,萧家家主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将人家扫地出门,所以还有五十三张地契没人要,总共还欠一百三十万两。

暗卫汇报,穆冰瑶在里间一听,让秋娘陪穆禛写字,她走到外间,问了句:“李家内部没有内讧?”

暗卫道:“自然是有,以李时的父亲那一支最激烈,他们指出李旭无法及时止血,遏止挤兑,证明他能力不足,不应该再继续担任家主;但他们也很聪明,要李旭处理完这次危机,才能卸下家主重担。”

“所以这次拿出来的地契,都是李旭这一支的?”

“是的。”

段锦看向穆冰瑶:“娘子有何高见?”

穆冰瑶想了想,对秋月道:“联络叶家兄弟,取我印信领出一百五十万两给叶家。”她看向段锦:“李旭走投无路,最后只能到当铺典当,能接受他五十几户地契的当铺不多,以他的傲气,慕君山庄和张家当铺他一定不愿去,那么京城最大的当铺,就只剩叶家的正鑫当铺。”

齐敬道:“王妃要帮李家?”

穆冰瑶道:“当然不是,李旭是聪明人,他不去慕君山庄和张家当铺,除了是仇人外,也因为他现在惹不起;但正鑫当铺是叶家的,他还不看在眼里。李旭是个商人,商人最仇视什么?就是b他更有钱的商人;他若发现正鑫有本事一口气收他五十三张地契,他又岂会让正鑫扩张下去?等他拿到一百五十万两,本郡主相信,李旭会一把火烧了正鑫当铺。”

“那岂不是害了叶家?”陆一凡疑惑道。

段锦刮了刮穆冰瑶的鼻子:“本王只知道瑶儿很会赚钱,原来瑶儿也很会坑钱。”

穆冰瑶给段锦一个调皮的目光,她起个头,段锦就知道她想怎么做,这种感觉真好。

“叶家被烧一家当铺没关系,本郡主可以从五十三张地契里,让叶家挑三张做补偿。”她转头看向秋月:“去请秋娘出来,她有事做了。”

秋娘出来,穆冰瑶笑问:“秋娘拍卖过物品没?”

秋娘摇头。

“你琢磨一下,不久京城有一场地契拍卖会就会在一品状元楼开拍,届时让你好好表现。”

晚上穆禛睡了,段锦拉着穆冰瑶在客栈院中散步;时序已入秋,夜晚颇有凉意,段锦帮穆冰瑶拉好斗蓬,搂着她跃上屋顶。

月亮像一弯白se的微笑,细细弯弯的往上翘,段锦将穆冰瑶搂在自己x前,双臂将她圈在怀里。

段锦皱眉:“瑶儿瘦了。”

穆冰瑶头靠着他的肩膀:“没有吧?应该是长高了。”今年春天秋月帮她做的衣服,袖子都不够长了。

“是吗?那这里有没有长大一点儿?”说完箍在她腰际的手,就想往她x部攀去,被穆冰瑶一手打掉,又羞又臊:“段锦!这里是外头!”

“好吧,那到了里面再0……”的确,影卫都在不远处。

穆冰瑶脸颊像煮熟的虾子,伸手想摀段锦没遮拦的嘴,被他一手抓住,直放在唇上亲吻。

段锦重新搂着她,将脸贴着她的颊,语气心疼:“只是觉得和本王在一起,瑶儿太辛苦了。”

段锦继续道:“虽说当初你来找本王,就是不想成为预知梦里的失败者,这些经营擘划、鞍前马后都避免不了;但倘若本王再强一点,你就不用这么辛苦,还屡遭危险。”

本王还可以把你藏在淮王府,不让任何人觊觎。

穆冰瑶听着段锦的话,眼眶微微发热。

从上一世到现在,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别说上一世段钊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应当,有时甚至还嫌弃她做的不够好。

而这一世自己变强了,甚至有了灵力,别人要伤她并不容易;但也因为自己变强,成为别人更大的威胁,遇到的困难也更加凶险;但似乎所有人都认为穆冰瑶很强大,不但能自保,还能保护他人。

现在段锦竟然说如果他更强大,自己就不用这么辛苦……

一种被珍惜、被重视的感觉涨得心口满满满满,以前所遇到的困难、委屈也几乎都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这是一种被疼惜、被理解的抚慰,知道有人疼惜自己,这样的感觉十分陌生,却非常美好……

“瑶儿?”段锦俊眉一凝,担忧地打量穆冰瑶,以为她不舒服:“怎么了?”

穆冰瑶急忙摇头:“大妖孽,你知道吗?这世上,没有人像你对瑶儿这么好。”

段锦邪魅一笑,捏捏她的鼻子:“那是自然,你要知道,本王对小仙姑的好你三辈子都还不完,所以本王很好心,让你慢慢还,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本王都会把你押在身边,让你不留遗憾。”

穆冰瑶“噗嗤”一声笑出来,虽然对段锦这种没脸式的情话已经习以为常,但每次他的话,总是让穆冰瑶更感谢老天爷;这一趟重生,老天给她最大的礼物,就是段锦。

“你对我好一世,我要还你三世,你b瑶儿还会做生意。”

段锦皱眉:“这样说有道理,那这样吧!你还三世之后,换本王还你三世。”

穆冰瑶笑得更是开怀:“这还有完没完?”

段锦将她搂得紧紧:“没完,永远跟你没完。”

穆冰瑶突然静了下来,转头看着他:“段锦,我常莫名其妙带人回来,你真的不生气?”

段锦啄了一下她的唇:“你又不捡男人回来,本王在意什么?”

“不觉得我不够尊重你?b如……认了禛儿?”她承认看到穆禛当下她母ai泛n,没有做太多思考。

段锦正视着她,一双桃花眼在熠熠灿星下,闪着更慑人的光芒:“小仙姑,b起所有人,包含父皇,本王更看重你,更信任你,即使瑶儿当下是一时冲动,本王都相信瑶儿不会做伤害本王的事;认一个孩子算什么?更何况是一个这么有趣的孩子,本王喜欢一切瑶儿喜欢的。”

穆冰瑶又想哭了:“大妖孽,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好?”

段锦一脸无奈,心想本王容易吗?本王那几个皇兄、你那表哥、还有无聊公子,就算把你娶回家也不敢完全放心。

所以不怕对小仙姑好,只怕对她不够好。

“捡几个人、认几个孩子算什么?本王养得起!”他警告看着她:“但小仙姑只能跟本王生孩子,离那个无聊公子远一点。”

穆冰瑶脸一红,搥他:“没正形,袁大哥没那个心思,你别老和他抬杠,他也帮了咱们很多忙。”

段锦冷哼一声:“男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他想什么?”

穆冰瑶嘴角直ch0u,段锦这话说的。

“你不是男人?”

段锦邪魅看着穆冰瑶,眸光危险:“本王是不是男人小仙姑不知道?”他在她耳边吹气:“回房证明一下?”

“段锦!”穆冰瑶被他撩得浑身不对劲,整个人面红耳赤。

“不然你亲亲本王?”

“这样叫亲?”大妖孽语气十分不满。

“本王得亲自示范一下,什么才叫亲。”

说完捏着美人下巴,低头,火热的舌头撬开怀里人的嘴唇和贝齿,长驱直入,与她缠绵缱绻……

沁凉秋夜,渐渐升起一gu暧昧暖流,两人都开始低喘:“看来真应该要回房了……”

但是──

两人同时一震,直冲而来的杀气,几乎让人毫无反应时间!

段锦搂住穆冰瑶,迅速翻下客栈屋顶,十多名暗卫与数十名黑衣人同时现身,双方都亮出武器,表情肃杀、怒目对峙。

杨桦与杨家兄弟也带着人出来,无言更现身站在段锦和穆冰瑶身前。

“瑶儿,你进屋去。”

穆冰瑶闪身进屋,秋月、秋娘已将穆禛抱来,陆一凡推来了云扬,连氏也把玉成父子带来,大家集中在一起。

云扬虽然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因为穆禛,敌对意识已经减少,眼睛直盯着外头,那是一种想撕裂入侵者的目光。

穆禛的眼睛,和云扬一模一样。

想欺负爹娘,该si!

他紧握匕首,看穆冰瑶:“爹,帮。”他想出去帮段锦。

云扬嘴里也发出野兽的低鸣,被绑住的双手不断挣扎。

穆冰瑶安抚他们两人:“先看看状况,真的需要一定让你们出去。”

门外刀光剑影,短兵交接的声音、吆喝与嘶嚎不绝于耳;穆禛爬下穆冰瑶的怀抱,跑到窗边,透过窗棂看外面状况;屋外近百人的厮杀,他的目光则完全胶在段锦身上。

夜幕阒黑,新月黯淡,段锦挺拔如松,猛如俊虎、快如猎豹;一手墨se软剑在他手中挽出魔幻剑花,随风而起带出一道道腥红血泉,而他依旧面如冠玉、身不染尘。

他像黑夜里的一团火,穆禛看得都痴了。

澎湃的浪cha0在他x口鼓动,忍不住大喊:“爹!强!”

屋外的段锦似乎听到了,嘴角得意g起一笑,大声说:“禛儿,保护好你娘!”

“是!”穆禛大喊。

这一声“是”喊得虎虎生风,脸se也涨得通红,手中匕首紧握,跑到穆冰瑶身边,拉着她的裙摆:“娘,虎、虎!”

穆冰瑶蹲下身,知道他的意思:“禛儿放心,狴犴已经出来了。”穆冰瑶已经感应到狴犴的气息,牠猫着身子,躲在黑暗中。

好像是要呼应穆冰瑶似的,一道贯彻云霄的虎啸划破天际,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声痛苦的哀嚎!穆禛大叫一声,又冲到窗口,果然就见到狴犴英勇的虎姿,那个厉害啊!

他很想冲出去和段锦与狴犴并肩作战,但却谨记段锦的话,留在屋里保护娘。

连氏看着,赞赏道:“禛儿耐得住x子,以后必成大器。”

秋娘眼眶泛热,对穆禛的际遇她的感受最深;记得第一次看到穆禛,他还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野人,被人用链子箍住手脚,只会低吼啮咬;但今天,他除了脸上几道淡痕,已经是个俊逸清秀的孩子,那脸上迸s的神采那么灵动,有稚子的天真,也有坚毅的韧x,他不只是个人,还是个未来有锦绣前程的人!

看到他,想到自己,他们何其有幸!

遇到了穆冰瑶,他们都能真正成为一个人。

突然,一道剑光往窗户刺来!穆禛大叫一声,灵敏退开;就在刺客破窗而入那一刻,照风照月已经拔剑上前,与之缠斗。

又跃进来一个人,穆禛护在穆冰瑶身前怒瞪着来人,所有人都往后退,云扬坐在轮椅上,被绑住的双手双脚不断挣扎,陆一凡看出他担心穆禛,所以大胆把他绳子解了。

“你别急,我帮你解。”

连氏也会武功,但她护在穆冰瑶身边寸步不离。

云扬一恢复自由,大吼一声,大小野人合t,一窜一掇、合作无间,刺客根本无暇分身来杀穆冰瑶,没两三招,刺客就吃了云扬一掌,吐血给扔了出去!

“喝!”大小野人还不忘击掌吆喝一声,让身后人哭笑不得。

连氏喷笑:“真是大小顽童。”

原本段锦还担心刺客闯入,但看到云扬出手护卫,一颗心放了下来。原本悬殊的人数,不到一刻钟,杀手已经锐减到与暗卫人数相当;再加上狴犴,刺客哪里还是对手?

云扬和穆禛简直就是屋里的两大杀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si一双;连照风照月都退到穆冰瑶身边,完全交给这两个人发挥。

云扬骨子里就是个武将,野了两年又蛰伏了这么多天,就算毫无记忆,但扞卫jg神渐渐苏醒,穆冰瑶发觉云扬的眸光开始不同,那jg湛湛的目芒,闪着睿智的光。

“陆大哥,云将军似乎不一样了。”

陆一凡点头:“嗯。”他高兴道:“或许是这一刻的打斗唤起了他深沉记忆,毕竟他是个武将,这对他的刺激,b一凡给他施针五天还管用!”

连氏也高兴道:“这么说那些刺客还来对了!”

外面很快被弭平,原本跨坐在云扬肩头上的穆禛,如羽箭冲出,直接奔到了段锦身上,“巴唧”一声,往段锦脸上就亲了上去。

段锦一愣,直瞪着这小子,见他还想伸舌头t1an自己,忙抓住他,嘿嘿两声:“你亲一下就够了,剩下的交给你娘如何?”

穆禛很愿意和娘分享这张帅气的脸,用力点头:“娘、亲!”

穆冰瑶:……

穆冰瑶脸上瞬间升腾一抹红云,她怒剜段锦一眼,轻咳两声,对穆禛说:“隔那么远,叫娘亲做什么?”说完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和狴犴亲昵。

对穆冰瑶自动把穆禛“娘、亲!”中的停顿给忽略,段锦也不揭穿她,只是和所有人一起低头浅笑。

齐敬绑了三个杀手过来:“殿下,留了三个活口。”

“带下去审。”

陆一凡突然表现得很积极:“殿下,一凡身为男人,却一直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审犯人的功夫,能不能留给一凡?”

穆禛那满脸的天真,此时现出疑惑的表情,连云扬都一脸瞧不起他的模样。

这时别说陆一凡,秋月首先受不了:“小少爷和云将军可别瞧不起陆大哥,本事人人不同,陆大哥的b供也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说完一双美目瞪向那三个刺客,满眼写着不怀好意。

段锦和穆冰瑶自然知道安静美男子的本事,杨氏兄弟更想见识医毒圣手的厉害。

段锦懒得理他们,挥挥手:“一凡,明天早上给本王结果。”说完又吩咐齐敬把外面弄g净,就拉小仙姑回屋,要那个没兑现的“娘、亲。”

穆禛巴到陆一凡身上,一双狗眼睛瞅着他闪闪发光,软得陆一凡无法招架。于是小野人快快乐乐的和陆一凡、杨氏兄弟审犯人去了。

云扬却彷佛累了,自己坐回轮椅,让秋月推回房休息。

这一夜,在客栈后院,陆一凡献宝似的,把细水长流、川流不息、麻木不仁、h河之水天上来、相思几时歇……等都展示了一遍,看得穆禛啧啧称奇、咯咯怪笑;最后用了一个‘招蜂引蝶’,招了一堆蜜蜂、臭虫、螳螂、金gui子、瓢虫、蜈蚣……往杀手身上爬、鼻孔钻,终于在第二天,段锦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是永安王!是永安王要杀穆冰瑶!”

得知答案的锦瑶二人都不禁沉默。

穆冰瑶握着段锦的手:“永安王恐怕不会善罢罢休。”

段锦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本王已有打算。”

穆冰瑶点头:“我只是不希望你不开心,毕竟他是你的启蒙恩师。”

段锦冷然道:“再大的恩情也在顾玉蝶毒我母妃时还清;他买凶杀你,本王也容他不得。”

一行人用完早膳,便整装出门。

昨晚的打斗,客栈掌柜小二都吓得半si不敢出来;现在他们一行人要走了,自然是高高兴兴的把人送走;昨晚简直鬼哭狼号,像神仙打架!

这一路,京城不断有消息传来,段锦和穆冰瑶也随时下指示,终于在北周g0ng宴前一天回到京城。

穆冰瑶带穆禛一回穆府,就听到正厅吵吵闹闹,她眉头一皱,让照风照月将狴犴先带回琼琚苑,自己牵着穆禛,进了正厅。

果然一进去,就看见叶氏和左氏站在堂下,堂上老夫人和穆晟都一脸为难;站着的叶氏低首敛眉,左氏则一脸得意,抬高下巴睥睨着叶氏,而老夫人左边坐着一名中年妇人,细眉凤目,颧骨突出,五官长相与左氏相似。

“这是怎么了?”穆冰瑶一出声,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发现是穆冰瑶,穆晟、老夫人和叶氏眉头一松,终于露出微笑;而左氏脸se一变,中年妇人放下茶杯。

“瑶儿,你回来了。”

所有人行了礼,张嬷嬷扶老夫人站起来,穆冰瑶扶起父亲和叶氏,见叶氏一脸无奈,心中了然。

左氏悄然走到中年妇人身边,一脸受欺负的模样。

穆冰瑶一双微凉眸子:“这位是?”

“老妇东g0ng舍人左恪嫡妻年氏,也是娇娇的母亲。”

左氏偷偷拉母亲衣袖,心里恨极!

这穆冰瑶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重要关头回来!让她成为正妻的机会增添变量。

“郡主,这里长辈议事,您可以先去休息。”

穆冰瑶笑:“穆府有什么事是本郡主不能听的?”她把穆禛抱到自己膝上。

“本夫人与穆府长辈讨论扶正娇娇之事,不劳郡主费神。”

穆冰瑶看向穆晟:“父亲,您要扶正左氏?nv儿怎么不知?本郡主不同意。”

“荒谬!”左夫人怒斥,趾高气昂看向穆晟和老夫人。

“老夫人,穆府的家教竟是如此?长辈议事,晚辈掺和什么?就算贵为郡主,也是穆府晚辈。本夫人听闻郡主对穆大人后院指手画脚,果然如此,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让一个小小舍人之妻在本郡主面前撒野才是笑话!我穆冰瑶管不了穆府后院,倒要你这个外人来管?照风,给本郡主赏她两嘴巴子!”

照风像一阵风掠到年氏面前,“啪啪”两道清脆的耳光,搧得年氏都懵了!

“娘!”左氏尖叫一声,忙去扶年氏。

年氏抚着火辣的脸颊,愤怒道:“穆大人,这是穆家晚辈对长辈的态度?”

穆晟面目冷然:“先有国,才有家;瑶儿是皇上亲封的青城郡主,她要处罚谁,不用问过老夫。”

老夫人也彷佛解了气,金杖一蹬:“左夫人,你nv儿只是我穆府的妾,我穆家nv儿也轮不到你来教。”

年氏怒极,但为了nv儿只能暂时忍下。

“好,老夫人、郡主,我们言归正传。我家娇娇蕙质兰心、知书达礼,难道不够格当穆府正妻?丞相大人居庙堂高位,让一个商人之nv名不正言不顺的掌家,这成何t统?”

她一脸趾高气昂:“老夫人,穆府没有主母,穆大人迟早要续弦;而且听说穆大人本就有意抬妾为妻,我家娇娇出自官家、一身闺仪不是寻常商nv可b,还是太子所赐,难道会输一个低贱的商人之nv?”

“好好一个官家千金,被一个商户nv压一头,娇娇在穆府一定受委屈──”

“既然觉得受委屈,那左夫人带回去可好?”

年氏瞪大眼,左氏脸se更是一白,整个人依在婢nv怀里,泪眼瞅向穆晟,穆晟又看向叶氏,叶氏撇开脸,表情冷然,穆晟突然一阵心惊,有些不安。

穆冰瑶道:“左氏,你是不是忘了本郡主之前说的话了?”

“我、我……”

“左夫人,你想谈家教,本郡主就和你谈。左氏蕙质兰心?她若蕙质兰心,怎么会趁父亲不在,半夜去闹贵妾的房,拿别的男人身份压她?知书达礼?左氏若知书达礼,难道不明白她进了穆府就是穆府的人,拿太子来压我穆家,这是怎么?b本郡主还像个皇家人。她要和叶氏b?怎么b?论年纪,她小叶氏两岁;论地位,叶氏是贵妾她是侍妾;论先后,叶氏还早她两个月进府,更受父亲与祖母器重掌理后院,她还懂不懂尊卑?开口闭口太子殿下,本郡主倒要请教皇上,国事是不是不够太子关心,让他管到官员后院来?当然本郡主也想问问左氏,你心里摆着的,是我穆府,还是太子府?”

年氏脸se一白,踉跄两步,而左氏直接跌坐在地上,一脸快昏厥的模样。

年氏怒瞪穆冰瑶,左氏本来就是太子赏来的,大家心知肚明;但她直接把台面下的事掀出来,不但让穆晟膈应左娇娇,要闹到皇上那里去,恐怕太子也要招罪,那她家官人还有好果子吃?

年氏恨穆冰瑶恨得肝都疼了。

穆晟眯向左娇娇,老狐狸心里自然有一把尺。

左氏知道穆晟生气了,忙跪爬到他身边:“老爷,妾身那日是遭到邱氏窜掇,没有要去膈应叶姐姐的意思。真的!还有,妾身的心是在穆府,妾身是老爷的人,心自然也是向着穆府。”

说完左氏身子一歪,往丫头身上倒去。

“娇娇!”年氏奔过去,将昏厥的左氏搂在怀里,哭了起来:“我可怜的nv儿啊!怎么这么命苦,本来以为嫁来穆府是享福的,怎知道这般可怜,丈夫不疼、婆母不ai……,穆府欺负人啊!”

“虎、老虎!”

突然一个童稚的声音响起,左氏尖叫跳了起来:“老虎?老虎在哪──”这一跳,头上许多珠钗掉了下来,散落一地。

左氏见哪有老虎?所有人都一脸木然看着她,而她一身狼狈,羞红得无地自容。

照风笑道:“禛儿少爷想狴犴?等等带你去看牠。”

照月更讽刺:“禛儿少爷也能当神医,一句话就把人救醒了。”

穆晟和老夫人脸se更沉了。

左氏忙跪下来:“老爷、老夫人,娇娇错了,娇娇不该装晕,但娇娇是真的不舒服……”左氏低声呜咽,ch0u气声听起来十分可怜。

穆冰瑶此时道:“妄想当穆府主母,自然病得不轻。我穆家是积善之家,祖母更仁慈宽厚,再怎么不堪还是愿意医治的,老管家,赶紧去请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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