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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秋猎5:永安王我在这里

 

八观音听到褐se衣服的是太子的人,立刻眼露杀机,一个也不想放过。

一名褐衣杀手大笑道:“几个娇滴滴的姑娘就想赢我们?”

“当然不只几个姑娘,还有本护卫。”洪喨带着数百名护卫,从外围将这一群杀手团团围住。

洪喨对树上的穆冰瑶道:“皇上派末将来接应郡主。”

其实他很想说是他家主子,但主子说必须先提皇帝,所以又补了一句:“是我家公子向皇上建议的。”

穆冰瑶失笑一声,不用他补充,他也想得到,在段锦不在的情况下,袁清砚不可能毫无准备。

两拨杀手立刻决定合作,先杀出去再说。

一场杀戮,很快在林子里展开,八条天蚕丝织成的白绫宛如八尾灵动白蛇,在一群杀手间穿梭来回;那白绫暗藏着无数锋利刀片,触者必定见血。

而大批兵力的加入,更是把场面打得轰轰烈烈,短兵交接,血光连天。

许三和北周侍卫早已经躲到草丛边,许三把怀里的狩猎记录簿紧紧护在怀里。

影卫八人和照风照月、翼龙也加入战场,场面打得难分难解。

整座林子瞬间成了杀戮场,每个人的刀剑上都淌着血珠子,而八观音的白绫,渐渐染上刺眼血se。

穆冰瑶专注看着下方,没想到在她身后树g上,一个人影逐渐往她靠近;在对方只离她不到五尺距离,穆冰瑶迅速转身,一支毒针朝偷袭者s过去;那人身材高大,身手却也矫健!他一个倒挂金g闪过了毒针,穆冰瑶从腰带里拿出唐彦设计的飞虎爪,直接弹s到十几尺外另一棵树上,按钮一按,她便像一尾绛紫se燕子,飞到了另一棵树上。

穆冰瑶感觉对方武功了得,在树上她完全没有胜算,于是她迅速爬下树,闪进一处草丛,放下箭袋,将自己隐藏起来。

才刚隐身,蒙面人就来到了她前面不到三十步距离,提剑四处张望。

穆冰瑶透过草丛与树身隐蔽,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灵力一扫──

是他!

穆冰瑶没见过他几次,但印象十分深刻。

穆冰瑶缓缓走了出来,她知道这人势必要取自己x命。

“永安王,我在这里。”

来人霍然转身,目光灼然如炬,他缓缓拿下蒙面布巾。

永安王一双着火的眸子直盯着穆冰瑶,就是这个nv人,让他挚ai的nv儿无法得偿所愿。

就是这个nv人,让他nv儿误入歧途,最后si于她最ai之人的手。

就是这个nv人,让他顾况中年丧nv、师徒决裂。

就是这个nv人,让他卸甲归田,一无所有。

因为这个nv人,他顾况一败涂地!

蝶儿,父王替你报仇,你嫁不了淮王,为父让穆冰瑶也嫁不了!

“永安王,本郡主以为您老人家已经在回靖州路上了。”

“穆冰瑶,你凭着魅惑外表和便给口才狐媚皇子,老夫就算要隐居山野,也要为民除害再走。”

穆冰瑶笑了:“魅惑外表?便给口才?请永安王明示,本郡主的外表和口才祸乱了天下什么事,需要永安王一次次的替天行道?”

顾况:……

“说不出来?本郡主最大错事,就是认识淮王,成了准淮王妃,让顾玉蝶遗憾终生,是不是?”

顾况被说中心事,杀气更甚。

“蝶儿从小心心念念就想嫁淮王,若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误入歧途,所以本王一定要杀了你为她报仇!”

穆冰瑶表情更加鄙夷:“顾况,你是不是被永安王这个异姓王头衔给冲昏头了?别忘了你姓顾,不姓段!你永安王还是段氏底下的臣!顾玉蝶心心念念想嫁给段锦,段锦就非她不娶?她毒害德妃、与拓拔珩合作,是我b她去做的?你如果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本郡主觉得你那仅存的两个幼子,恐怕将来也保不住!”

“穆冰瑶你住口!”永安王气得x腔起伏:“果然如欧yan墨所说,牙尖嘴利、善于狡辩。”

欧yan墨?穆冰瑶心里冷笑,所以是段钤嗾使已经解下兵权的顾况来杀自己?

“本郡主善于狡辩哪b得上你是非不分,其实你很清楚你要杀我的真正原因,与什么口才便给、祸乱天下都无关,就是受了人家教唆,来报自己nv儿之仇。”

穆冰瑶见顾况没有回答,又接着说:“我终于明白顾玉蝶这么目中无人、为所yu为的个x是谁教出来的;永安王,你才应该为顾玉蝶的si,负最大的责任!”

顾况眼睛一红:“你胡说!”

“不敢听?顾玉蝶为了亲近德妃不择手段,完全不考虑德妃是淮王的母妃,这么做伤的是淮王的心。她为了杀我,可以罔顾大秦和段锦的权益,和拓拔珩互通有无,这种为私yu不择手段的作法,与你今日为了给nv儿报仇站在我面前,而罔顾段锦放你一条生路的好意有什么两样?”

“你──”

“你还愚蠢如猪,给人当枪使也不知道!打着为天下大义来杀我,难道没眼看今天林子里都发生了什么?调离段锦,满林子追杀我的都是什么人?段钊、段钤、李旭、拓拔珩、拓拔珍!他们为什么杀我?杀我的好处是什么?难道也是为了大秦江山?顾况,张开你的眼!杀了我就是要断你好徒儿的左膀右臂!你说你蠢不蠢?自私不自私?顾玉蝶是不是都跟你学的!”

“穆冰瑶!”顾况眼睛瞪得奇大。

穆冰瑶上前一步,继续撕裂他的伤口:“真相很残酷是吗?一直高高在上、众人仰望的永安王,不可一世的永安王,别说养出一个是非不分、无所不为的nv儿,自己更太把自己当回事。救皇帝了不起吗?这天下为皇帝舍生送si的人多得去了,这更是身为人臣的本分!皇帝和淮王念着你的恩德,你就蹭鼻子上脸,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永安王口口声声说段锦是你的ai徒,你怎么ai他了?你要杀他所ai,还被他的敌人当枪使,接着呢?是不是要怨怼段锦转而对付他?”

“我让你别再说了!”顾况愤恨狰狞,嘶吼道:“对!老夫就是要替蝶儿报仇!老夫就是要杀了你!玉蝶得不到淮王妃位置,你也休想得到!”说完直接就往穆冰瑶扑来!

“郡主小心!”

那许三气喘吁吁追上来,一来就听到永安王要杀穆冰瑶,大叫了一声!

穆冰瑶早有所准备,淬了嗜尸草的暗器她早已握在手上;对穆冰瑶而言,武功、内力她没有,但对付一个失了理智、疯狂了的永安王,一根毒针足矣。

“嗖──”一声,顾况俯冲而来的动作骤停,接着缓缓倒地。

许三整个人瘫软在地,用手抹了脸,这一天他都经历了什么?他今晚能睡得着觉吗?

跟在他身后的北周侍卫,也是牙齿咯咯作响。

许三喘了好几口气,撑起身子,来到穆冰瑶身边:“郡主,许三可以帮你作证,你杀永安王,是为了自保。”

穆冰瑶转过头来却是问他:“狩猎还有多少时间?”

许三觉得穆冰瑶实在太坚强、太厉害了,经过这么多场追杀,还记得自己的b试。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就在穆冰瑶捡起草丛里的箭袋和长弓,她就看到前面有个人定定站着,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她。

是段钊。

段钊换了一身衣服,墨紫se秀银竹的锦缎,将他俊逸尔雅的外型烘托得更加光华滟滟;但穆冰瑶只觉得倒胃口。

“瑶儿……”段钊的语气包含气馁、懊恼、眷恋、愤怒、不舍……他往前进一步,穆冰瑶就往后退一步。

段钊见她警惕后退,便不再前进;眼睛扫向穆冰瑶身后的许三,把许三吓得差点尿k子。

“参、参见太子殿下!”

“滚!”

“太子殿下,臣nv还在b试中。”

b试?段钊怒目瞪着:“你就这么想赢?”

穆冰瑶轻轻一笑,指着林子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打斗声:“其实对本郡主来说,输赢本来不是这么重要,但看在你和赵王这么用心参与这场b试,本郡主不得不认真。”

段钊听了穆冰瑶的话,神se有些不自然;他看许三的眼神,不自觉流露出杀意。

穆冰瑶马上说:“许三,看来本郡主已经没时间狩猎,就这样将本郡主的成绩报出去吧。”

许三感恩的点头,努力撑起颤抖的双脚,急忙跑了出去。

北周侍卫见许三跑了,当然也脚底抹油赶紧溜。

段钊感叹一声:“你对一个侍卫,都b对本太子好。”

穆冰瑶现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许三与我素昧平生,却克尽职责的跟在本郡主身后,见本郡主被追杀,还想去找救兵,如此重情重义,和太子殿下在林子里的jg心安排,您说,您怎么和他b?”

“你──”段钊咬牙:“那是因为你处处与本太子作对!”

“换句话说太子殿下也处处与本郡主作对不是?既然如此,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现在站在这里,也是要来杀我的?”

见段钊不语,穆冰瑶冷笑一声:“从这出去,就是北苑西侧出口,本郡主闯了这么多关,太子应该是最后一关了吧?”

段钊看着眼前这个双眸澄澈、眉眼如画的nv子,她虽沾满尘土,但仍掩不住她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慑人魅力。

这nv子原是他的,不!她就是他的;是穆冰莹那nv人散播谣言,才让他y差yan错的与她失之交臂,然后从此愈走愈远……

“瑶儿,本太子不想杀你。”

穆冰瑶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改变:“那真是太感激了。”

“瑶儿,如果你愿意到本太子身边,本太子不会在意你与老七的一切,而且会对你b老七对你更好!你要什么本太子都给你,甚至赶走府里所有nv人也可以!”

穆冰瑶清冷地听着段钊的话,一脸疑惑:“不会在意我与段锦的一切?太子殿下,你有什么资格在意?你会对我b段锦对我更好?你知道段锦怎么对我好?”穆冰瑶语气是掩不住的轻蔑:“你知道你与段锦最大的差别在哪?段锦很少说他会对我如何,但他会做;可是殿下?先夸海口得了手再说,至于能不能兑现,就不是你在意的事。我要什么你都给?我让你杀了李旭,你杀不杀?我让你灭了威远侯府,你灭不灭?”

段钊闻言一滞,呆在当场。

穆冰瑶继续说:“所以别说什么为了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你的话拿去骗三岁孩子都骗不过。”

“瑶儿!”

“太子殿下。”穆冰瑶很不耐烦:“g脆些,你现在是要杀我,还是要放我过去,一句话。”

他咬牙:“瑶儿,本太子绝不会让你嫁给七弟!你是本太子的。”

“我是我自己的。”

段钊大喊出来:“不!本太子那个梦很鲜明,它是真的!”

穆冰瑶怒斥:“大白天做的梦你也当真?太子殿下,我对你的梦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不想与你一起作梦,不动手就让开!”

段钊深x1一口气:“瑶儿,你知道本太子舍不得杀你。”

“哈!”穆冰瑶真的气笑了:“敢情我刚刚在林子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段钊脸上一红,穆冰瑶完全不给他面子:“殿下和本郡主长姐真是天生一对。”

“本王究竟哪里b不上老七?”

“殿下哪一点b得上段锦?”

“你──”段钊也怒了,他冰冷道:“你就这么自信老七不会背叛你?别忘了,他也是皇子,为了利益和权势,他不可能只有你一个nv人。”

穆冰瑶笑道:“你们能不能有些新意,老是用这一句威胁我?别说段锦会不会纳妾,就算将来他妻妾成群,你段钊也只会多不会少,一百步去笑五十步,有意思吗?”

段钊突然眼神一凛:“瑶儿,那至少答应本太子一件事,放过李家。”

穆冰瑶抬头看向他,装傻道:“本郡主不懂你的意思。”

“瑶儿,别再装了!李家出事,不就是你与老七还有袁清砚ga0的鬼?”

穆冰瑶不被段钊的气势所扼:“本郡主仍是那一句,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段钊已经隐隐现出杀意:“瑶儿,趁本太子还有商有量,否则──”

“否则如何?不知道青城郡主是做了什么,要让太子殿下出言恐吓?”

两人往后一看,一身月白长袍、温润如玉的袁清砚走了过来。

袁清砚走到穆冰瑶身边,衣袍蹁跹,宛如谪仙般的优雅:“狩猎时间快结束了,本公子来接瑶儿。”

段钊嫉妒地看着两人;穆冰瑶对待袁清砚,同样b对自己还要好,这让他如何接受?

在穆冰瑶心中,他竟b一个江湖人士还不如?

段钊怒瞪袁清砚,这个人,天生与他八字相冲。

穆冰瑶感受到来自段钊的蒸腾怒气,并不想在此多逗留:“林子里已经没有声音,应该打完了,太子不用去善后?”

“宵小闹事,自然会有禁卫军去处理。”

穆冰瑶冷笑道:“太子殿下这么无情,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她看向袁清砚:“我看到洪喨和八观音,多谢袁大哥。”

“洪喨?”段钊像抓到了袁清砚的小辫子:“你竟敢私调禁卫军?”

袁清砚冷然道:“太子殿下可以去问问皇上,禁卫军是谁派的?”

父皇?段钊脸se变了变。

或许是灵力的关系,穆冰瑶总觉得眼前这两人在一起,特别剑拔弩张。

此时段钊和袁清砚同时皱着眉头,穆冰瑶突然觉得,这两人眉宇竟有几分相像……

袁清砚道:“太子殿下,您与其在这揣测,不如想想当皇上问你这林子里这么多杀手哪来的,你要怎么回答?”

袁清砚让洪喨将永安王、连同林子里的那些杀手尸t一并带走,送穆冰瑶出北苑后,他也找皇帝复命去了。

穆冰瑶回到北苑口,看到燕王对拓拔璎很殷勤,但穆冰瑶感觉得出,拓拔璎对燕王没兴趣。

看着一脸淡雅单纯的拓拔璎,穆冰瑶想,看你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

楚玉歆和九公主看到穆冰瑶平安出来,都松了一口气,正想往她这里来,突然一对夫妻横冲而出,“咚”一声跪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

穆冰瑶挑眉:“这不是年氏吗?”

话才说完,突然从年氏身上传来“噗”一声!然后一道淡青se的烟从她身上冒起,一gu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所有人脸se一变,连穆冰瑶都倒退三步,脸se涨红。

这又是什么攻击!

“年氏!你做什么?”穆冰瑶怒道,立即摀住口鼻;她的灵力t质正忍受年氏威力强大的毒气攻击。

左恪在她身边羞愧到想si,但年氏是他的嫡妻,他不能像大家一样逃离,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快要中毒昏厥,但他还是得陪在年氏身边。

年氏已经羞愤地想撞墙!从昨天开始,她就不断放恶臭,惹得丈夫夺门而出,奴婢仆役都不敢近她的身,整个左府乌烟瘴气、恶臭熏人。

左府请大夫请到了半夜,只是不论看多少大夫、吃多少药都没有效。

最后是一名有经验的太医告诉她,她可能中了毒,她才惊觉自己被下了药。

年氏不断回想自己如何被下毒?想半天才想到在丞相府喝了一杯茶;这时她才恍然,就是那小子!

毒是那小子下的。

因为她骂他是野孩子!

她看了一天的大夫,也被人用异样眼光凌迟了一天,哭得气脱委顿,连服侍她的婢nv都因为那味道太醺人,吐得淅哩哗啦!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一激动起来还一直“噗噗噗”,把一个舍人府ga0得简直没法待了!

走投无路下,她只好厚着脸皮,来北苑堵穆冰瑶,求她惠赐解药。

“请……请郡主让……小少爷原谅臣妇无礼,并惠赐解药。”说完又“噗”一声,绿烟蒸腾,众人又退了一大步。

楚玉歆以手绢摀着口鼻,拉穆冰瑶退后:“瑶儿过来一点,别被她醺晕了。”

左恪夫妇羞愤得!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了年氏身上的毒,否则他们真没脸出门!

穆冰瑶也已经猜到,大概是禛儿给她倒的那杯茶,掺了陆一凡特制的“遗臭万年”。

“本郡主不懂左夫人是什么意思,还请左夫人离本郡主远一点,这样……空气不好。”

左恪心里恨极:“郡主,前日内人得罪了小少爷,还请小少爷大人大量,饶了内人。”

穆冰瑶脸se一沉:“左大人什么意思?”

现场又传来“噗噗”两声,左氏夫妇所跪的地方已经是绿烟弥漫;所有人恶心得迅速逃离现场。

左氏夫妇想si的心都有了!心里想这种变态毒药到底是谁发明的?有种来一杯鹤顶红啊!药si了一了百了,让她受这样的侮辱,简直bsi还痛苦。

“请青城郡主开恩,饶了臣妾!”说完又趴在地上求饶。

穆冰瑶冷然道:“年氏,你到我穆府,大言不惭对丞相府主母之位下指导棋,现在又要w蔑本郡主的义子对你下毒,会不会欺人太甚?”

“郡主!”年氏惊恐地看着穆冰瑶。

“有病就去看大夫,随便冤枉一个六岁孩子你好意思吗?左大人,你身为东g0ng舍人,放任年氏对本郡主的义子无的放矢,是欺负定了我穆府?还是对本郡主有意见?”

左恪脸se煞白,忙低头:“臣不敢!”

“不敢就滚!”

穆冰瑶让侍卫把这对夫妇拉走,只让年氏臭上七日,没让她真“遗臭万年”已是偷笑。

她一进眺望楼,就看见拓拔珩、拓拔珍兄妹;拓拔珍是一脸暗恨,一副“你怎么没si”的表情。

照风小声在她耳际道:“殿下传书过来,说已经安全到达千桐镇;但占据千桐镇的不是匪寇,是赤焰军。”

穆冰瑶一震!赤焰军?

殿下有要求支持?

“没有,他让王妃不要担心。”

穆冰瑶点头,只要知道对手是谁,她对段锦就有信心。

拓拔珍走到穆冰瑶面前,略带嘲讽地说:“瞧你一身尘土,看起来挺狼狈的,这一路很刺激吧?”

穆冰瑶泯着茶,抬头道:“北周安排的秋猎果然别出心裁,本郡主迫不及待想回报五公主。”

你放心,nv人报仇,从早到晚,等着。

拓拔珍脸se变了变,四处张望了一下,以为自己幻听,转身喝叱虞部官员:“你们动作怎么这么慢,成绩还没算好?”她等不及要对穆冰瑶提条件了。

官员忍着脾气:“五公主息怒,因为要等皇上,所以成绩必须等皇上到了才能公布。”

拓拔珩一旁喝茶不语,他发现段钊、段钤和李旭不在,连袁清砚也不在。

他问:“请问太子、赵王和二驸马人呢?”

虞部官员恭敬回答:“回三皇子,下官不知,还请三皇子耐心等候。”

拓拔珩注意到,官员偷偷拉开与他的距离。

拓拔珍此时回来,也皱眉头嫌弃道:“三皇兄,你身上怎么有gu怪味?虽然不像方才那对夫妻,但是……”

拓拔珩一脸尴尬,别说拓拔珍,连他自己都闻到了;都是没事接了那一箭,现下可好,这身味道不知道要留在身上多少天!

此时玉莲嬷嬷走到穆冰瑶身边:“青城郡主,娘娘有请,就在外头亭子。”

走出眺望楼,果然看见德妃坐在澹远亭里品茶。

“瑶儿见过德妃娘娘。”

这礼行得仔细周到,杨德妃心里一冷,这是要与自己生疏的表示。

“起来吧。”

穆冰瑶找了德妃对面座位坐下,那是距离她最远的位置。

杨德妃想,若是顾玉蝶或乔若兰,相信不论自己给了她们什么委屈,她们一定还是挨着自己,添茶倒水、撒娇讨好,但穆冰瑶……

“瑶儿这是怪本g0ng了。”

穆冰瑶摇头,表情平淡:“娘娘自有娘娘的考虑。”

“老七是本g0ng的儿子,本g0ng所有作为都是为了他。”

是,只要能助段锦登上帝位,人命都能牺牲,更何况一个淮王妃位置?

穆冰瑶敛下眼帘,没什么好伤心的,杨德妃是段锦的母妃,不是她的母亲。

杨德妃的目光变得冷锐,她佩服穆冰瑶的能力,但她太傲,这样的nv人太难掌握,容易成为关键时候的变量。

而且她也不是不可取代,就算她帮老七拿下云家军,但云家叛国罪名未雪,对老七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哪b得上拓拔珍背后有整个北周?

所以除非她能容得下拓拔珍,否则穆冰瑶愈到最后,反而会成为老七的挡路石。

“你没有话要对本g0ng说?”

穆冰瑶抬头看向杨德妃:“娘娘是不是在想,当鱼与熊掌不能得兼,熊掌与鱼,该如何取舍?”

“这没什么好纠结的,熊掌与鱼本g0ng都要,若只能择一,自然是取熊掌而舍鱼。”

“明显娘娘眼中,瑶儿是鱼。”

“瑶儿,本g0ng看重你,但为了老七,你淮王妃的位置都必须让出来。”

穆冰瑶抿着唇没有说话,一旁的玉莲嬷嬷十分紧张:“娘娘!”

“闭嘴。”

玉莲被杨德妃一喝,便忍住退回一旁。

穆冰瑶低头,看见自己手指竟破皮流血了,方才狩猎时一无知觉,此时放松下来才隐隐刺痛。

昨晚那种无力感又回来了,虽然段锦不断向她保证,但周遭的阻力真的太强大,她能怼王氏怼左氏怼天下任何一个nv人,唯独不能怼德妃。

“如果瑶儿不让呢?”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羽睫晃动。

杨德妃语气严厉起来:“瑶儿,本g0ng很感激你到目前为止为老七做的一切;但不用本g0ng说,你也知道拓拔珍的助力对老七有多重要!拓拔珍是北周公主,她能轻松做到的,可能穷极你一生jg力都给不了,你不能这么自私!”

发现穆冰瑶闻风不动,杨德妃有些抓不住她的心思:“瑶儿,眼光放长远一点,大秦不可能拥护一个北周nv子当皇后;依照老七对你的疼ai,立你为后是迟早的事。”

立她为后?穆冰瑶指尖的疼蔓延到了心脏部位。

那个位置,她根本不屑。

她不要当他第一高位的nv人,她要当他唯一的nv人。

在她重生的那一天,她告诉秋月:不是做错事叫蠢,再重复一次错事才叫蠢。如果这辈子再重蹈覆辙,她穆冰瑶岂不白重生一回!

杨德妃见她一直不说话,开始失去耐心:“为大局着想,你心甘情愿也好,不甘不愿也罢,总之本g0ng做主,你不让也得让。”

“我不让。”

“大胆!”杨德妃用力拍向桌子,桌上玉盏震了一下:“穆冰瑶!本g0ng看错你了!本g0ng以为你真心ai老七,想不到你是一个这么自私的nv人!”

“或许吧!”穆冰瑶一点也不否认:“娘娘。”穆冰瑶抬起头,神情坚定:“很抱歉瑶儿不能当一个让您满意的儿媳妇。可这世上,唯一能叫我让的人是段锦,除非段锦开口,否则淮王妃的位置,就算si,瑶儿也不让。”

“你──”

“娘娘,皇上来了。”玉莲轻声提醒。

果然远远的,皇帝的仪仗朝这里走来。

杨德妃和穆冰瑶走出亭子,行礼如仪。

皇帝看着穆冰瑶,整个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右手紧紧攥着的拳头全是血。

皇帝皱眉:“瑶丫头,你的手怎么回事?”

穆冰瑶这时看向自己的手,也吓了一跳!从指缝渗出的鲜血红的碜人,她摊开手掌,满掌心的血。

皇后道:“皇上,臣妾让周嬷嬷帮青城郡主包扎,请皇上先移驾。”

皇上点头,带着众人先行,皇后走进凉亭:“德妃妹妹,放心把瑶儿交给本g0ng。”

杨德妃复杂看了穆冰瑶一眼,才带着玉莲跟上皇帝。

亭子里,皇后的g0ngnv拿来药箱,帮穆冰瑶清理伤口、上药。

皇后一旁冷声道:“你帮皇上整垮李家,助德妃的儿子上位,可看看你得到什么?一个放任你在林子里被追杀,一个嘛……相中新儿媳妇了?”

穆冰瑶没有回话,感受金创药在手指上锐利的疼。

穆冰瑶看向皇后,李家的事她再否认也没意思,更何况皇帝也很腹黑,先放任杀手追杀,再让洪喨来救,这也是告诉她,她穆冰瑶一样是他掐在手中的蝼蚁。

她道:“皇后娘娘,瑶儿没有能力撼动太子。”

皇后愠怒皱眉:“让你撼动太子,是当我莫家没人了?”

穆冰瑶抬头审视皇后,此刻皇后皱眉的神情,与方才在林子里,袁清砚和段钊的表情有点像……

穆冰瑶一个激灵!

不!这想法太疯狂了,不可能!

穆冰瑶,你真的累了。

穆冰瑶一等手上的伤包扎好,起身对皇后一揖:“谢皇后娘娘。”说完行了礼就往眺望楼走去。

等到穆冰瑶和皇后都进入殿中,拓拔珍迫不及待站起来:“皇上,可以公布本公主和穆冰瑶b试结果了吗?”

穆冰瑶虽然气定神闲,但皇帝看她那一身狼狈,不禁有些后悔;特别是知道她在林中的遭遇,b他想象的更险象环生。

皇帝大手一挥:“报成绩。”

几个下注的勋贵子弟,猛搓手。

虞部一名大人恭敬上前:“启禀皇上,青城郡主与五公主的狩猎成绩已经结算完成;经过双方记录员与北周侍卫确认无误,成绩在此。”

皇帝道:“读吧!”

“是。”

就在官员打开纸张要宣读之际,拓拔珍突然起身道:“等一等!”

所有人楞了楞,全看向拓拔珍。

拓拔珍道:“穆冰瑶,你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吧?”

穆冰瑶其实对自己能不能赢并没有把握,但她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力。

“愿赌服输,本郡主也希望五公主是个守信用的人。”

拓拔珍得意挑眉:“行,不如此刻咱们都把条件说出来,谁输都要服从!”

“行。”

拓拔珍首先道:“若本公主赢了,本公主在大秦期间,你不能阻止本公主找淮王殿下,本公主到淮王府作客,你也不能反对。”

“本郡主自然不会限制公主的行动,但本郡主不保证淮王殿下会配合你。”

“这你不用管。”

穆冰瑶点头:“行。若本郡主赢了──”

穆冰瑶看了杨德妃一眼:“若本郡主赢了,五公主先为昨日殿堂上的无礼向本郡主道歉,而且以后看到本郡主就绕道走,本郡主不想见到你。”

“你不阻止本公主找淮王?”

穆冰瑶笑:“有本事你去找。”

拓拔珍下巴高抬:“你可不要后悔。”

她完全不相信自己会输;从她得到的消息,穆冰瑶虽然狩猎不少,但林子里有好几波追杀,穆冰瑶的时间根本不够,不像她,是所有时间都用在狩猎上。

官员摊开手上资料,开始朗诵:“五公主总成绩一百二十五点,这是点数明细,请皇上过目。”厚厚的好几张。

全场响起惊叹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一百二十五点狩猎成绩,大秦一般男子,也不见得人人都能做到。

皇帝看了一眼,就让众人传阅。

拓拔珍对自己的成绩相当满意,一脸骄傲地看着穆冰瑶。

接着官员摊开第二份资料,大声朗诵道:“青城郡主总成绩一百四十八点,这是点数明细。”

哗──

“怎么可能!”现场传来拓拔珍高八度的声音,尖锐无b!

从明细纸张的数量,明显记录b拓拔珍少,她上前从拓拔珩手中抢过明细;这不看还好,一看不自觉退了两步!

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黑鹰六只、野鹄七只、赤腹鹰六只、山羌五只、獐鹿六只、梅花鹿四只、大型山猪、中型山猪、小山猪、狐狸……全都是点数超过三点的猎物,反观自己的大多是野兔,超过三点的不到十只,难怪自己的明细洋洋洒洒,却b不过穆冰瑶单薄的几张。

拓拔珍脸se苍白,表情很难看。拓拔珩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毕竟他是亲眼看见穆冰瑶箭无虚发的神俊模样;但拓拔珍不能接受,她不能接受自己输给穆冰瑶的事实。

楚玉歆很高兴的说:“瑶儿好样的!大赢啊!”她睥睨拓拔珍:“五公主,你应该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吧?”

九公主也对拓拔珍道:“五公主,愿赌服输,就先给瑶儿道个歉,以后记得看到她绕道走。”

昨日拓拔珍咄咄b人,现在输了,不知道会不会也大方认输,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

拓拔珍听到九公主的话,气得满脸通红!她拓拔珍长这么大,还没跟谁道过歉!

她示意拓拔珩,要拓拔珩帮她;但拓拔珩哪敢出头?别说方才林子里他那支箭已经得罪了穆冰瑶,还折损了一员神箭手;更别说她手中还有他觊觎的二十万石粮,以及一封可以灭了他的契约。

当然最主要的,拓拔珍是拓拔琀的妹妹,又不是自己的,自己造的孽自己担。

段嫣此时冷声道:“原来堂堂北周嫡公主,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她似乎意有所指:“连一个狩猎的赌约都不能履行,真不知道北周来求粮,到时所答应的事是不是能做到?”

所有人倒ch0u口气,神se一变!

皇帝眼睛也眯觑过来,德妃看了段嫣一眼:“嫣儿!”

段嫣不再说话,但给穆冰瑶撑腰的效果已经做到。

六公主将两人的b试提升到国与国的高度,就不容拓拔珍耍赖。

拓拔珩终于出面了:“五妹妹,愿赌服输,给青城郡主道歉。”

拓拔珍胀红脸,紧闭着嘴,做最后的挣扎。

拓拔珩上前,在她耳边语带威胁:“若因你耽误求粮,这责任你扛?”

拓拔珍瞠大眼睛,后槽牙几乎要咬碎,怒转过身,身上银饰发出叮当声响:“穆冰瑶,算你赢!抱歉!”说完一脸委屈看向皇帝:“皇上,本公主身t不适,先行告退!”说完头也不回直接离席。

拓拔珩与拓拔璎觉得脸上无光,一场筵席也吃得索然无味,而且拓拔珩身上味道愈来愈重,与他坐在邻近的皇子都借故起身离他远远的,帝后更是提早退席,经过拓拔珩身边还诡异看了他一眼,把拓拔珩气得!

带着穆禛去敌营夜探回来的段锦,将得回的敌军布防图交给赵庆后,就招暗卫听取京城消息。

一听完,整张脸y沉。

穆禛上前,爬上段锦膝盖,伸出小手去0段锦的脸,骨漉漉的眼睛瞅着他。

段锦感受到穆禛晶亮眸子里的担忧,叹了口气:“禛儿,咱父子一定要对你娘更好。”

她受委屈了。

等穆禛睡着后,段锦一身凛冽寒气来到议事营,众将领都感觉凉飕飕的;殿下心情似乎不太好,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忙将一晚上的讨论报告出来。

杜海最后问:“殿下,要不要留活口?”歼灭有歼灭敌人的作法,收服战俘则有收服战俘的方式。

段锦冰寒嗜血的眸子盯着舆图,只说了三个字:“杀无赦!”

回到寝帐,段锦给小穆禛盖好踢掉的被子,一旁笼子里的“小仙姑”发出优美的咕咕声。

他的瑶儿想他了……

段锦就着昏暗摇晃的烛光,写下一连串指令,和一封给穆冰瑶的信,一起送回京城。

同一时间,菲萝g0ng。

段嫣看着杨德妃,直接开门见山:“母妃,您有没有发现,皇后今晚笑得特别高兴?”

杨德妃愠怒:“你想来教训母妃?”

段嫣叹了口气:“母妃,nv儿不敢。老七是nv儿的亲弟弟,自然也希望他好。以前嫣儿不喜穆冰瑶,觉得她粗俗无文,上不了台面。但这一路走来,瑶儿的能力如何nv儿就不说了,只说一点,皇后也是因为忌惮她才b她服毒的不是?”

“你说的本g0ng如何不知?本g0ng不也一直支持她?她是聪明,但却不识大t!”杨德妃愈说愈生气:“老七以后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后g0ng难道只有一个皇后?一个妒意这么强的nv人,特别是聪明的nv人,最后反而会成为绊脚石。”

段嫣低下头,哪个nv人不想守着自己心ai的人,谁想看自己的丈夫在她人床榻过夜?

她道:“母妃,老七x有大志,若他认为真有必要娶拓拔珍进门,他自然会去和瑶儿g0u通。您贸然出手,首先让瑶儿与母妃离心,这对老七不是好事。”

杨德妃撇开头不说话,她知道自己是急了,但她也是为了段锦好,如果皇帝把拓拔珍指给别的皇子怎么办?

“母妃,今天nv儿和若兰进了北苑,北苑西林全被太子皇兄的手下围住,不给任何人进去,但瑶儿今天却是从西林出来的。你应该看得出来,今天她满身狼狈,那不是因为狩猎,而是因为被追杀。”

杨德妃一震!她一个急转身,头上步摇跟着摇晃。

段嫣道:“今天禁卫军秘密处理了“一堆尸t”,其中包括永安王。”

“你说什么!”杨德妃的震惊非同小可,脸se苍白:“本g0ng还以为……以为只是拓拔珍想教训一下瑶儿……”

段嫣叹息一声:“我问了洪都尉,他没有明说,但可以肯定的是,瑶儿遭到好几拨人的追杀。”段嫣对穆冰瑶心疼起来:“母妃,晚宴前太子皇兄、四皇兄、二驸马从勤政殿出来,各个灰头土脸……”

“你是说……”杨德妃抚着心脏,有些喘不过气:“他们想在林子里……”

傍晚在澹远亭,穆冰瑶满手血痕、一身狼狈的模样又历历在目。

“老七这么凑巧在今晨出兵剿匪……母妃,太子皇兄他们都不傻。”她看向杨德妃:“对他们而言,这场狩猎,杀穆冰瑶,b得到拓拔珍更重要。”

寅时,千桐镇,一声j鸣点燃黯幕的战火。

杜海带着五百骑兵于右城门装模作样的宣读劝降书,然后开始叫嚣对阵;赤焰军暗笑对方愚蠢,也迅速整装与之对峙。果然不久,铁骑属x的赤焰,一引诱便忍不住开始追击败逃的骑兵。

杜海引诱赤焰往h鹄岭,陈田、赵庆各带五百人从左右两翼进攻城门,陈彰又带人直冲油管局;不到中午,被赤焰占领两天的千桐镇,又回到大秦手中。

被诱进h鹄岭的赤焰军,发现自己上当,很快退了出来,但陈田早断了他们的去路。

赤焰调出百名弓弩手,但黑豹骑一具具盾牌排出,加上占据了制高点,赤焰的弓弩手瞬间无用武之地。

赤焰将领当机立断往前冲,但带娃的段锦早在前方等着他们,准备血洗赤焰,以消他燃了一整晚的怒火──。

千桐镇和h鹄岭打得火热,京城里穆冰瑶在一品状元楼,和叶氏兄弟、秋娘、温如仪一起研究那五十三张地契。

看房契还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消遣。

穆冰瑶道:“这两天天g物燥,正鑫当铺外要加强注意,李旭要纵火,大概也就这几天的事。”

叶家驹点头道:“郡主放心,一切都已经打点好。”

秋娘和温如仪两人,一动一静、一冶yan一清丽,却难得的投缘;而且只身在外,对对方的遭遇都起了怜惜之情,很有相依为命的味道。

秋娘道:“郡主,李旭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祖产遭到拍卖,当天权贵云集,李旭极有可能动手脚或找人闹场。”

穆冰瑶道:“不是极有可能,是绝对可能;但没有关系,本郡主已有办法。这一次拍卖是京城第一次这么大规模公开拍卖田产庄园店铺,李家的东西都是好货,想捡便宜的一定不少,而且我们有这么好的环境和如此美丽的拍卖官,当天一定座无虚席。”

穆冰瑶把她的办法一说出来,众人眼睛瞠的又圆又大,众人只有佩服的份。

叶家骏又拿出一只木盒:“郡主,上次你让叶四找师傅做的‘胭脂砚’已经好了,他说总共做了四十六个,在下先带一个给你看看。”

读书人没有不喜欢砚台的,赞叹道:“郡主,这真是好东西!”

木盒一打开,整座砚台闪着墨绿se如绸缎的光芒,0上去的石质纹理更如丝绒绸缎,滑润细致,呵气生雾。

温如仪一见就眼睛一亮:“好漂亮的砚!”

叶家骏眼睛闪着炽热的光:“郡主,在下从不知道绿胭脂也能做成砚台,昨天拿到后斗胆试了试,那真是好砚!绝不b老坑端砚和红丝砚差。”

穆冰瑶微笑,大方道:“那这方就送你了。”

“郡、郡主!”叶家骏高兴到话都说不出来。

穆冰瑶又让他交代叶四,以她的名义各送一方胭脂砚给楚江、周磊、袁清砚和陆遥先生;以淮王名义送给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盒子上一定要注明是金玉满堂师傅雕刻的;然后留二十方砚台在金玉满堂贩卖,另二十方她让影卫拿回来给她。

“是。”

叶氏兄弟和温如仪都知道,等这胭脂砚一被朝堂那几个尚书使用过后,一定马上在朝中掀起胭脂砚热cha0,而金玉满堂那二十方胭脂砚,就跟着奇货可居、可漫天叫价。

叶家兄弟对穆冰瑶简直崇拜到五t投地。

当初她买那些绿胭脂花不到三百两,就算加上师傅工钱,一方胭脂砚就回了本,其余随便算算,都是好几万两的净利。更可贵的是穆冰瑶不小气,对待身边的人都好,叶家、楚家、如仪的义父、陆大夫的父亲,她都没有漏掉,全部用送的。

对叶家而言,遇见穆冰瑶可说是祖坟冒青烟的事儿;原本一个可怜的nv儿被人家说未婚克夫,只能为妾;谁知这个nv儿才是真正旺了叶家的人,不但自己得到丞相宠ai,成为穆家主母;叶家还因为穆冰瑶,打开完全不一样的格局。

相较一品状元楼,皇g0ng勤政殿的气氛,就没这么愉快了。

皇帝将一封封陈情递给拓拔珩,表情必须很努力绷住才不至于笑出来。

那些都是一些世胄和权贵一大早呈上来的,所写的文字虽然不一而足,但内容都是委婉告知皇上,经过接风宴和北苑狩猎,自己家族没有与北周联姻的打算。

拓拔珩此刻心里的羞耻感,不b在行g0ng发脾气的拓拔珍低。

这是他第一次出使大秦,就被人家这么明晃晃的嫌恶和拒绝!

昨日秋猎的事已经传的满城皆知,不止拓拔珍和穆冰瑶的狩猎b试,还包括他身上有怪味,也被传得沸沸扬扬。

皇帝其实心里门清,这是他那个正在剿匪的儿子怒了,在替他媳妇报仇。

不过这样也好,北周来求粮,看在人家国内闹饥荒,大秦不好意思痛宰;现下他们自己这么不济,闹出没人要嫁也没人想娶的窘境,北周再怎么说,姿态也无法摆太高,协议时大秦便有利得多。

“皇上……”拓拔珩眸子一缩。

皇帝伸手阻止了拓拔珩:“北周的诚意朕心里清楚,但婚姻讲究缘分,五公主的婚配,朕会再斟酌。”

“皇上圣明,是五妹过于耿直,才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皇帝矍铄jg明的眸子望向拓拔珩:“公主的婚配其实问题不大,朕b较想知道,三皇子意属与我大秦何人结亲?”

拓拔珩对皇帝自然不敢打马虎眼:“大秦皇室nv子皆貌美贤良,各个都是人中凤凰,几名权贵之nv也都让人惊yan,只是不知是否已有婚配……”

皇帝笑说:“三皇子直说无妨,你看中谁了?”

“本皇子就直说不讳了,不知九公主是否婚配?或者王家嫡nv王轻云姑娘……”

皇帝深眼看着拓拔珩没有说话,直把拓拔珩看得心里有些毛,但他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所以一脸坦然,等待皇帝回复。

皇帝突然道:“朕还以为,三皇子对我大秦的青城郡主也有意思。”

拓拔珩心里一阵狂跳,一双眼睛直看向皇帝。

“皇上,您开玩笑的吧?”

段承拓一双睿智的眼睛直盯着拓拔珩:“三皇子也知道朕开玩笑的?若你觉得去和朕的老七抢穆冰瑶是不智之举,那么在林中的行为,三皇子和五公主做了同样的事,三皇子就觉得很明智?”

拓拔珩脸se一白,心想林中之事还是爆出来了。

他起身拱手:“林子里无非是与青城郡主开玩笑,当然不可能s杀青城郡主,还请皇上明察。”

“三皇子,朕希望你明白,你们来大秦求粮,基于人道,朕应该借粮给你们,但若打着和亲求粮的名义,在我大秦玩花样,朕也绝不会姑息。”

“至于和亲对象……”

拓拔珩有些紧张,抬头看向段承拓。

皇帝道:“朕的小九才十四,年龄尚小,若她愿意和亲,可能过两年,朕才同意她出嫁。”他顿了顿:“至于威远侯府的王轻云,有没有议婚你可以去问问,等献宝船会结束,再告诉朕。”

“谢皇上成全。”

“明日巳时,朕的国师和几位大臣,会和三皇子讨论求粮之事,有什么事情,就明天再议。”

拓拔珩心里骂了声老狐狸!

他起身要走,皇帝一记回马枪:“三皇子。”皇帝轻咳两声,一副朕也是为你好:“想办法治好身上的……隐疾,否则……”一个有正常鼻子的皇帝,你说他容易吗?

拓拔珩的脸se由红转紫、又涨成紫se,几乎是狼狈出逃。

一回行g0ng,拓拔珩摔了几乎所有能摔的东西!然后看到几名g0ngnv离他离得远远的,立刻不忍了,恼羞成怒拔刀杀人!

“你们也嫌弃本皇子?本皇子割了你们的鼻子,让你们都闻不到!”

“啊!”

好几个g0ngnv太监被削了鼻子,满脸鲜血,最后都流血过多si亡!但拓拔珩似乎还没消气,一连砍杀了很多人,直到殿中除了他,再也没有任何活人,他才把剑扔在地上!

两个北周公主都躲在自己房里不敢出来;最后是拓拔璎出来善后,又大着胆子去找拓拔珩。

北周随行的御医一直无法消除拓拔珩身上的怪味,让拓拔珩气得又要拿剑,忙被拓拔璎拦下来。

“三皇兄,剑下留人!”

拓拔珩羞愤难当,怒瞪着那群大夫吼道:“都给本皇子滚出去!一群没用的东西!”

三四个御医仓皇逃了出去,拓拔珩怒得拍桌:“可恶的穆冰瑶!”

“三哥,我们……是不是在淮王殿下回来之前,去见一次穆冰瑶?我们以替五姐向穆冰瑶赔罪的名义去找她,让她帮你解了身上的毒。”

拓拔珩抬头看向拓拔璎,眼神带着探究。

拓拔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忙说:“明天你就要和大秦商议借粮,如果青城郡主不生气了,妹妹想……舆论也不会再抓着我们不放。”

拓拔璎皱眉道:“昨天秋猎的事传得满城皆知,妹妹觉得是有心人为之,目的是让我们求不到粮,也和不了亲。”

拓拔珩叹了口气,还好拓拔璎是个有脑子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淮王段锦使的计谋。”

拓拔璎眼神闪烁:“所以我们更要修补和穆冰瑶的关系。”她y着头皮:“还有你身上的气味……可能也只有她能解。”

拓拔珩又气的想拔剑!

离开一品状元楼,穆冰瑶去了一趟淮王府。

云扬的神智愈来愈清醒,虽然不会说话,但已经能够认人,身上的毛也不断脱落,五官呈现了出来。

他看到穆冰瑶,一直往她身后探去;穆冰瑶知道他是在找穆禛,告诉他穆禛和段锦打仗去了,等过两天回来,就带他来看他。

听到“打仗”二字,云扬神se有些变化;穆冰瑶就和杨氏夫妇道:“多和云将军聊一些军中事,或许可以唤起他的记忆。”

杨桦是杨德妃的堂弟,对杨德妃这次的作为有些尴尬:“王妃,以前娘娘看得很清楚的,这次……”

穆冰瑶道:“其实娘娘的态度一直很一致,之前娘娘不知道她身上的毒是顾玉蝶所下,也动过要瑶儿让位给顾玉蝶的念头。其实娘娘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淮王,瑶儿明白。”

连氏心疼道:“难为你了。”

委屈一定有,但又能如何?杨德妃是段锦的母妃,只有让自己做得更好,使杨德妃无从挑剔。

g0ng里,就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出来后,影一立刻报告说皇上派了全公公,等着接她进g0ng。

皇帝也该找她了,遂点头:“回去告诉全公公,本郡主直接进g0ng。”

穆冰瑶来到龙yg0ng,太监直接将她带到御花园的秋槿园,皇帝在那品茗,桌上已摆上了棋盘。

皇帝和穆冰瑶都没有注意,一名御花园g0ngnv低头快步走过秋槿园,毕竟皇帝在这里赏木槿,众人是要退避的。

g0ngnv迅速去到灼华殿,和一个嬷嬷说完话,嬷嬷就进去对里头裁剪海棠花枝的娘娘耳语一番。

娘娘下首坐着段钧,一副兴味盎然玩着手中一百零八片鲁班锁。

“老五,我们的机会来了。”

段钧伸了个懒腰,将穆冰瑶送他的鲁班锁放一旁,品了一下香茗,才回答母妃的话。

“李家……真的是穆冰瑶施的法?”段钧直接用“施法”来形容,因为距离上次他和张贤妃在皇帝面前,要求穆冰瑶解决李张两家事情才多久?现在李家别说对付张家,整个李家没垮就算万幸,这不是神仙施法是什么?

张贤妃放下剪刀净完手,也优雅泯了口茶。

“你说呢?献宝船会攸关皇上面子,是整个大秦盛事,皇上当然会重视;那天咱们走了之后,皇上便找了穆冰瑶下棋;方才嬷嬷说,皇上又找穆冰瑶在秋槿园手谈,看来是又有指令了。”

段钧道:“可是母妃,北苑狩猎您也看到了,父皇似乎对太子皇兄、四皇兄和李旭的追杀采了放任姿态,穆冰瑶怎么可能还帮父皇做事?”

张贤妃一双jg明睿智的眸子闪着冷芒:“这就是皇家、这就是权势的好处;穆冰瑶再聪明,也翻不出皇帝的掌心。皇上为了帝位的稳固,怎么可能独独让淮王一枝独秀?穆冰瑶正是老七软肋,拿捏住她,淮王也不敢放肆……反正,穆冰瑶已经成功帮皇上削弱了李家。”

段钧摇头,要不是看到李旭对穆冰瑶深恶痛绝,他还是不敢相信,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就有这样的能力。

“因为穆冰瑶,李家已不是咱们张家的对手;老五,让你沉潜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表现了。”

是啊!先让太子、赵王、淮王互咬,剩下他就一枝独秀了不是?

以前他总是一副无心大位、醉心工艺的纨绔模样,在几个皇子露出yuwang私心、惹父皇不喜的时候,他利用“献宝船会”异军突起,讨皇帝欢心,自然能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

段钧点头:“母妃放心,方谨那里一切都很妥当,孩儿也有分寸,三天后三百艘巨船齐聚广春潭,一定让父皇满意。”

张贤妃点头:“老五,别轻忽这次活动,咱们的成败在此一举。”

段钧一脸自得意满:“母妃放心;孩儿没办法让您成为父皇身边的皇后,但一定让您当上皇太后。”

母子两笑话一顿,段钧又说:“母妃,孩儿需要请旨与北周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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