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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在佛祖清静地做坏事不怕下地狱?

 

穆冰莹气得站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你这老东西,走路不长眼睛,宝相寺怎么有你这么莽撞的老和尚?”

老和尚笑眯眯地道:“老僧就是处世不圆满,佛祖才不收,让老僧继续在人间修行,施主勿怪。”

穆冰瑶感应这老者眉眼睿智清明、气息中正平和,彷佛已经智慧圆融、万事通透,到了八风吹不动、风雨心不惊的境界。

穆冰瑶忙拉了一下穆冰莹:“长姐,佛门清静地,勿高声喧哗。”

“是这老和尚撞我,你凭什么教训我?要不是你赶朱儿回去,本小姐能被撞着?”说来说去都是穆冰瑶的错。

“长姐,再多言我就让照月押你回去。”

“你──”

“呵呵。”老僧笑道:“无妨、无妨,施主请慢走。”

穆冰瑶道:“师父,您年纪大了,这些粗重工作就让小沙弥做,您别辛苦了。”

“呵呵。”老僧还是笑着:“不辛苦、不辛苦;生亦何欢?si亦何哀?种因得果,轮回有报;姑娘心善,必有好报。”

“承老师父善言。”穆冰瑶双手合什,笑容清浅。

“各位施主是要去讲堂听讲,请《消灾陀罗尼经》?”

“是。”

“老僧带各位去。”

老僧带着穆冰瑶等人往讲堂走去,一到堂门口,就看到上面有四句诗偈。

“焰里寒冰结,杨花九月飞;泥牛吼水面,木马逐风嘶。”

穆冰莹看到这四句,就笑出声:“这不是妄想吗?”

叶氏也看不懂,但叶氏沉稳,知道这样的句子挂在这里必有其深意,但穆冰莹自以为是惯了,心里想什么就表现什么。

老僧看穆冰莹的眼神,闪过一丝遗憾;又看穆冰瑶:“姑娘可知这四句诗的意思?”

穆冰瑶道:“照常理看,这四件事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所谓‘禅’,本来就偏重心灵的t悟,在特定状态里,打破既有观念、混淆x质,泯灭差别,就不奇怪了。”

像她,谁能想到一杯鸩酒毒si的人,还可以重生?

“所以这是要人突破原有一切束缚,才能创造大智慧?”

老僧面露红光,眼神jg湛:“姑娘慧根,深t禅意,正是有大智慧之人。”

“老师父善人善言,信nv不敢当。”

“所谓涅盘重生,施主有大造化、也有大际遇;只是这大际遇包含一切苦果,相信施主亦有大智慧化解。”

老僧笑着离开,拿着扫帚,一边走一边说:“老僧此生竟能见‘凤凰浴火,涅盘重生’,哈哈哈……”

穆冰瑶等人一进去,就看见左边几个熟悉的妇人坐在蒲团上,竟是白氏、王轻云和王氏。

“瑶儿、莹儿?”白氏一脸意外。

穆冰莹笑道:“唉呀,是娘还有舅母、轻云表姊,这么巧?你们也来请平安经?”

叶氏和穆冰瑶对视一眼,知道这对母nv绝对不安好心。

穆冰瑶带着叶氏往空位走,不让叶氏和王氏有交集。

“母亲放心,从现在起,我不会让照风离开你。”

叶氏微笑点头,有穆冰瑶在她很放心。

另一边白氏转身低语道:“妹妹、莹儿,你们玩什么把戏?我警告你们,若让轻云受伤,我绝不轻饶。”

看到穆冰瑶等人,白氏就知道王氏鼓吹她们来请经,一定不怀好意。

王氏笑:“大嫂,我们是来请平安经的,谁玩把戏呢?”

讲台前檀香袅袅上升,配合讲堂右侧师父们低诵经文的声音,气氛庄严肃穆;明心法师开始讲起《消灾陀罗尼经》,要念一百零八遍;念经的时候,听讲者要心无旁骛,专心祝祷,等一百零八遍说完,就能上前请经。

这一次的经文,是明心大师亲自抄写,在佛祖前祭祀满百日的。

穆冰瑶闭起眼睛,但灵力大开,在这除了明心大师低沉微弱的诵经声,就没有其他杂音的讲堂,若有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穆冰瑶突然睁开眼睛,往左后方的王氏和穆冰莹看去,正好对上王氏恶毒y鸷的眸光。

王氏一凛,想躲开视线,却发现移不开眼睛。

王氏,还记得离开穆府那晚,你被蚊子叮了?

什么?

脖子后的红肿是不是愈来愈大?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听到穆冰瑶的声音?

王氏眼睛瞠得奇大,浑身冒着冷汗。

现在脖子是不是很痒?

王氏下意识的00后颈,这个红肿的确有扩大的趋势……

在佛祖清静地做坏事,不怕下地狱?

王氏牙齿不能控制的颤动起来。

你们派了多少人?想杀我以及两个孕妇肚里的孩子?

喔,刺客来得真快,鬼门还没关,本郡主也送你一程?

“穆冰瑶!”

王氏突然大叫一声,然后讲堂四周木窗猛被撞开,数十个黑衣人手握森森长剑,戾气b人,直接而准确地将穆冰瑶一行人和王家人包围起来。

现场惊声尖叫,许多请经的人家开始逃窜;几个和尚也把吓呆了的明心大师抬了出去。

穆禛护在穆冰瑶身前,一双如狼的眸光盯着黑衣人,野x狠厉的大吼一声,而照风照月趁此空档把要保护的人都拉到身后,和王家带来的护卫,把没有功夫的人都围在中间。

穆冰瑶问:“谁派你们来的?”

状似首领的人道:“废话少说,青城郡主,你是要乖乖出来受si,还是要连累这些人和你一起si?”

穆冰莹叫:“穆冰瑶,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你可不能连累我们!”

王氏也道:“我们是威远侯府的人,与穆冰瑶不相g,快放我们走。”又看向穆冰瑶:“穆冰瑶,若因为你伤了我大嫂和云丫头,威远侯府也不会放过你!”

穆冰瑶笑:“你这话不是在告诉刺客赶快杀了白氏和王轻云,好增加本郡主的罪孽?”穆冰瑶看向白氏:“王夫人,看来威远侯府养了只中山狼。”

白氏双眸一凝,原来找她们来请经,是这个意思。

王氏忙叫道:“大嫂,你别听穆冰瑶胡说。”

穆冰瑶整张脸变得冷凝,浑身陡然迸发肃杀之气:“来人!”

“王妃!”王妃小队八人和蛮蛮带领的凤凰小队齐齐落下。

“杀、无、赦!”

原本是请平安经的讲堂,瞬间变ren间炼狱;刀光剑影,血花飞溅。

为了避血腥气,穆冰瑶让照风照月带叶氏和王轻云退到后边。

王氏拉着穆冰莹亦步亦趋跟着两个孕妇。

此时有两名刺客举刀往后方妇孺砍去,照风照月上前应战;王氏大叫一声,引刺客往她们看去,三四个黑衣人突然放弃眼前对手,往叶氏和王轻云窜去!

黑衣人快,但穆禛与蛮蛮更快!

蛮蛮和穆禛挡住刺客挥过来的来相贺;结果一进书房,赵王就将纸笔摊在桌案上,让他写‘奏请帝王禅让书’。

欧yan墨青袍一掀,跪了下来:“殿下,当今皇上勤政ai民,深受百姓ai戴,微臣如何能起这样的让位书?这实在是大逆不道之举。”

段钤却冷冷看着欧yan墨,眉心隐含戾气:“欧yan先生,太子无德无状,骄纵妄行,可是父皇一而再、再而三容忍,夺他莫家军、拔他吏部与兵部权责、关他禁闭又如何?太子之位还是他的;莫家、李家因为助他先后倒台,现在王家也将投靠本王,为什么他都滚去太庙了,太子之位还攥在手中不放?”

“父皇是明君,但不是圣君;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父皇就真的把皇帝当得很好吗?”

“他纵容太子皇兄与李家g结,纵容张家、方家好大喜功办献宝船会,却毁人房屋良田、填人祖坟,爆发十万流民无法过冬。欧yan先生,你再说一次,父皇真是明君?”

“殿下慎言!”

“慎言?本王是不吐不快!欧yan先生,本王受教于先生,学四书五经、学做人道理、学经世济民,哪一日不是夙兴夜寐、临深履薄;岂是虚伪的太子、暴发户的燕王和只会打仗的淮王可以b拟?为什么同样是父皇的孩子,本王就不能当太子?”

“欧yan先生,您一味叫本王忍忍忍!本王要忍到什么时候?忍到地老天荒、忍到看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爬到本王头上、忍到本王眼睁睁看着哪个兄弟登上高位,然后本王跪地称臣,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忍?哈哈哈!taade本王不忍了!”

“铿”一声,段钤将桌案上的茶杯直接往地上摔去,整只茶杯就像段钤的耐心,瞬间飞溅得支离破碎。

欧yan墨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儒雅潇洒的段钤,会有如此爆怒的时候;那狰狞的眉目,已经被登上九五尊位的yuwang给代替。

“本王贵为四皇子,三皇兄当不了太子大任,就该让贤给本王;父皇年老昏聩,许多事看不全了;故以欧yan先生为首的翰林院起草请命,建议皇上退位让贤,由四皇子直接即位为大秦之主。”

“殿下,这是篡位!”

“这叫让贤!”

“殿下!”欧yan墨倏的站了起来,老脸涨红,他身为大秦文人领袖之首,绝做不出这种大逆不道、背主求荣的事。

“老夫一辈子俯仰无愧,辅助不了殿下是老夫无能,但读书人的风骨尚存,绝不做这种助纣为nve、篡位窃国的事!”

段钤抬头觑着欧yan墨:“助纣为nve?篡位窃国?欧yan先生,你从穆冰瑶那里得到的好处,不只胭脂砚吧?”

欧yan墨浑身一震!

段钤冷笑一声:“要让本王看见先生忠诚很简单,您知道该怎么做,不是吗?”

夜凉如水,太庙。

段钊走到书房外的园子,看着满园盛开的木槿,绯红浅紫的花朵在枝头错落开放,不求最高,只求更高。

一名佝偻哑巴,端着茶盘,缓缓走了过来,段钊的随侍接下后,哑巴就又弯着背离开。

段钊道:“夜凉了,把茶端进来。”

走进内室,段钊遣走了所有人,从茶壶下取出一张纸,上面六个字让他笑了。

赵王明日bg0ng。

段钊从窗棂缝隙看出去,恰好看见一朵深紫se的木槿花,朝天空怒放。

‘木槿花西见残月’,木槿又叫无穷花,果然,月残了木槿花都不残。

只要不放弃,他仍有无穷希望。

终于到了赵王大婚之日。

今日京城的街道,是真正的十里红妆;红se绸带让整座京城以皇g0ng为中心,周围主要街道全都红彤彤的。

两队迎亲队伍同时从赵王府出发;迎娶正妻王轻云的花轿,由赵王段钤一身喜服,亲骑骏马迎娶。

沿街驻足的百姓没看过这么大的迎亲阵容,轿子上绣着百子千孙图,全是细细的金线g勒,即使今日yan光并没有很充足,却让轿顶如同一面发光的金扇子。

另一边则是十二人抬的豪华大轿,一路吹吹打打来到行g0ng的秦娥馆,蒙达王子帮涟漪公主准备的嫁衣是哈尔赤族的传统嫁裳,上面绣了哈尔赤族的传统纹路图腾,也是金光闪闪,亮丽纷呈。

八皇子段铨一身黑se云绫锦,系上大红绸花,他不是新郎倌,却代替段钤来迎娶涟漪公主。一路骏马英姿,也是看得路边小姑娘心脏乱了节奏,直喊没有yan光的早晨,天气怎么还这么热?

威远侯府。

王曜已经将王轻云背出王家,进了花轿,他的心情百感交集;即使知道自己妹妹喜欢赵王,但真心觉得这不是一桩良配。

赵王表面光风霁月,但武将天生不喜文人表面做派,所以就算看到如宝坞的花轿,也不觉得段钤有心。

若真有心,就不会迎娶正妃同一天,也招摇迎娶侧妃。

段钤平时一身白衣,今日大红喜服上身,俊逸潇洒的面容更添三分风流。

影五、影六被穆冰瑶派来‘观礼’,一路跟随,两人注意力却明显摆错重点。

“哼,等殿下迎娶王妃,咱们八人再叫上突击队下去当轿夫,你瞧瞧那几个人的脚,各个虚浮无力,一看就是中看不中用。”

“就是。”影五说完换影六:“等咱王妃出嫁,殿下的花轿也一定b赵王这顶好看百倍千倍!”

“等等两顶花轿狭路相逢,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快!跟上。”

影五期待中的对打戏码没发生,也各依时辰进赵王府,正妃先跨过火盆,不到一刻钟,换侧妃,一切顺利。

皇上、刘淑妃、王牧、王浩夫妇都依序就座,许多皇族宗亲也盛装观礼。

穆冰瑶随着段锦静立一旁,发觉蒙达身后的国师符泰,一双幽森的眸光一直盯着她看,那感觉让穆冰瑶眉心微皱。

她悄悄握了握段锦的手,给他传音入密,让他注意这个国师。

王曜没来,他送王轻云出嫁后,便回到东郊。

鞭pa0声响起,段钤左右逢源,左右各牵一条红绸,红绸上有一朵醒目大红花,他要带着两个美娇娘一起拜堂。

许多贵公子都很羡慕段钤,段钤也尽现得意之se,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穆冰瑶,看见老七的手紧紧牵着她,心里升起一抹不快。

很快的,大秦的一切都是本王的,包括你。

白氏坐在主位心里很不是滋味,段钤一边牵着自己nv儿,另一边还牵着涟漪公主;已经大阵仗迎侧妃入门,竟也要带着她拜堂?直接丢进院子不行吗?

这府里大大小小都在看,以后谁会奉王轻云为正g0ng?他们会以为涟漪公主可以和正妃平起平坐。

段锦,今日欧yan墨没有来。

段锦眯着他的桃花眼,轻轻点头。

穆冰瑶看向蒙达、又看他身后的国师,心脏一跳!紧握段锦的手。

快!我可以确定,赵王要bg0ng。

段锦倏的消失在会场。

“一拜天地!”

穆冰瑶觉得符泰很诡异,不敢开启灵力,只让金云蝉观察他。

“二拜帝妃。”

段钤牵着王轻云和涟漪公主齐齐对皇帝、刘淑妃跪下叩首。

“夫妻对拜。”

段钤面向王轻云,与她两人行了对拜礼,正当众人要鼓掌时,涟漪拉了红绸,段钤被扯着转身,楞了一下,他知道涟漪希望也有个对拜礼,但这与礼不合,王家人都看着。

他佯装整理红绸,悄悄捏了一下涟漪的手,暗示她稍安勿躁。

“送入洞房──”

四个粉雕玉琢的nv童,分两组牵引着王轻云和涟漪公主分别进入自己的喜房。

穆冰瑶此时完全可以确定,哈尔赤今天一定帮了段钤什么事,否则段钤不会如此礼遇涟漪。

那三千勇士……

喜宴设在赵王府后花园的两仪殿,此时段锦已经回来,与穆冰瑶一起来到宴客厅。他小心翼翼扫了环境,这里除了正门面对后花园外,三面全是墙,除了几扇窗子,出口就只有正殿六片大门。

这还真是挟持人质的好地方,逃都没得逃。

参加喜宴的人陆续来到宴会厅,勋贵子弟逮到机会就灌段钤酒,但段钤十分克制,八皇子和身边几个幕僚纷纷起身挡酒。

段锦和穆冰瑶对四周的人事物都十分警醒,食物更是小心翼翼,段锦甚至吃了解毒丹。

酒酣耳热之际,婢nv又鱼贯出列,此时上了一道螃蟹羹。

秋天是吃蟹的季节,肥美秋蟹看得人人食指大动,而段钤一人一盅,婢nv端到桌上后,许多人迫不及待已经入口。

穆冰瑶舀了舀晶莹浓稠的汤汁。

有迷药。

段锦一顿,假装做吃食状,四周至少有四双眼睛盯着他和穆冰瑶。

穆冰瑶不用开启灵力,也感觉得到背后那双幽深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喜宴上许多人对螃蟹羹赞不绝口,突然不知何处传来“铿”一声,有人杯子掉落在地。

那一声响彷佛是个信号,一个一个宾客接连往桌上趴去,现场掀起一阵惊呼声,但尖叫的人也在瞬间陷入了昏迷。

穆冰瑶和段锦假装昏迷过去,整间大殿还清醒的,只有段钤、蒙达、符泰、王浩、皇帝和刘淑妃。

皇帝震慑地站起来,刘淑妃此时已经离开皇帝身边,来到段钤旁;而几乎同一时间,皇帝身后的侍卫已被蒙达击昏!

王浩立刻将皇上护在自己身后,摆开保护架势:“赵王!你做什么?”

两仪殿的大门被迅速关上,外头响起一连串兵器交接的杀伐声,两边窗户更跃进了十几名侍卫,竟是刘国公府的府卫,将整个大厅包围起来。

其中两名侍卫还押着被反手捆绑的欧yan墨。

“淑妃、老四,你们这是做什么?”

除了王浩,所有人都站到段钤身旁,刘淑妃畏畏缩缩,但眸光的兴奋骗不了人。

欧yan墨跪在地上一脸悲愤yu绝。

段钤将身上的红绸拔下,丢在一旁:“父皇,今日儿臣大喜,想向父皇讨份大礼。”

“你想弑父?就怕朕这颗人头,你要不起。”

段钤道:“父皇何必这么说?儿臣会不会弑父,可以看父皇的表现。”

王浩道:“殿下,您与皇上是君臣也是父子,怎么能联合外族,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蒙达啧啧地道:“赵王殿下,您瞧,和王家b起来,我哈尔赤对您多好?公主嫁给你,就是倾全族之力帮你;你娶王家千金当正妃,人家还站在皇帝身边与你为敌,太不值了!”

王浩“呸”的一声大骂:“无知蛮子,我王家的忠诚岂是你们这些南蛮鴃舌懂得!赵王,你枉为读书人领袖,风骨何在?忠诚何在?”

“忠诚?岳父大人,云云已经嫁给本王,说到底……本王才是您该忠诚的对象。”段钤试探道。

王浩一凛,他顿时感受到身后皇帝s来的目光,怒斥道:“放p!我王家世代忠于大秦,杀东陵、平北周,侵我国土者,都是我王家的敌人!今日面对乱臣贼子,更是人人得而诛之,我王浩没念多少书,但脑袋清楚得很!”

趴在桌上假昏的段锦,听到王浩这句话,都不禁想跳起来为他鼓掌。

“那是你没看见王轻云在本公主手中。”

一道清扬得意的nv声传入,王浩大惊:“轻云!”

王轻云的双手捆绑于后,被一身喜服的涟漪公主拿刀架在脖子上,缓缓走了过来。

“爹!”

王轻云看到现场状况大骇:“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段钤温和看向王轻云,但说出来的话却令她震惊:“云云,快来帮本王劝劝岳父大人,只要岳父大人愿意投效本王,明日,你就是大秦的皇后。”

“殿、殿下!”王轻云整个人懵了。

“赵王殿下,拿nv人要挟,你还有没有脸?”王浩急了。

“岳父大人,大行不顾细谨,这点小事,云云会帮本王的。”

段钤看向皇帝:“父皇,是您待儿臣不公;太子无德无能,您却迟迟不肯废太子;儿臣究竟有哪里不能取而代之?难道父皇觉得儿臣b不上太子皇兄?又或者──”他指着昏厥的段锦:“您想将皇位传给老七?呵呵……玉面战神又如何?还不是被本王药昏了,只能躺在那里任本王宰割?”

段钤见皇帝紧抿着唇,深邃眸光满是冷漠,他已经失去耐心:“父皇,您让,还是不让?”

皇帝冷道:“让如何?不让又如何?”

段钤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摊在皇帝面前:“父皇愿意让,就按这张纸上的内容誊写一遍。”

皇帝低眉一看,纸上说自己昏聩、太子无德。今日赵王婚宴,太子却伙同淮王残害百官,yu意bg0ng。幸四子赵王智勇双全、看破y谋,与哈尔赤蒙达王子协力勤王,挽救百官x命,故决定退位为太上皇,即日传位于四子赵王为大秦新帝。

“若不让……”段钤拿出另一张纸:“很遗憾,父皇重伤于淮王之手,本王救驾不及,父皇危惙之际,写下禅位诏书,传位于四子为大秦皇帝,并讨伐太子乱党,杀无赦!”

“你这个混账东西!朕竟然生出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孽子!你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

段钤指着欧yan墨:“怎么会呢?欧yan先生是三大儒之一、翰林院之首,他亲耳听到的话,怎么会有假?更何况……还有本王的岳父大人作证。呵呵,有欧yan墨和震远将军,大秦还有哪个文人武将不服气?看看昏倒的这些大臣,等会儿儿臣救了他们,他们还不感激涕零?”

一旁刘淑妃道:“老四,快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段钤点头:“岳父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一边是已经无力回天的父皇,一边是你的nv儿nv婿,只要您愿意过来本王这边,明日,云云就是大秦皇后、您是国丈,王家就是大秦。

此时信纸上写的是一道如何通过外交努力,来达到与边境邻国和谐的相处之道。

自古守国需武,治国需文;然朝堂上武将多多少少都很歧视文臣,认为文人手无缚j之力,只会摇笔杆、动嘴皮子;建国守国,靠的都是武将。

所以对文臣而言,若能纵横捭阖,平息战争于杯酒之间,省却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绝对能大大满足文生心中的英雄梦!

这,也是欧yan墨心中的英雄梦。

出题的人是谁?为何这般了解他?他都已经开始在心中组织起文章脉络,打算大书特书。

“老爷,墨磨好了。”书僮磨的还是那方上好的胭脂砚。

欧yan墨扑好纸,蘸笔,yu下?

负气地搁下笔,走出书房门前,却在打开门之际又走了回去。

心痒啊……

这样难得的好题目,不只他自己想写,也想拿到翰林书院给那些学生写。

算了,写着玩,谁说不能写着玩?

欧yan墨坐回书桌前,开始振笔疾书。

这一写便yu罢不能,直至三更方歇。

第二天,穆府收到穆晟家书,信中提到他已经到了易州,易州那里情况并不乐观,而且流民状况b想象中多,他必须延迟回来的时间。

信中虽然没写什么,但是穆冰瑶眉头微皱,流民情况b估计多?是多多少?状况不乐观,是差到什么程度?这些穆晟当然不会在家书上写,不过他能写信回家,应该也会上书皇上,看来她要问段锦才会知道。

左氏心里泛起酸意,穆晟的信每个人都提了,就独独缺了她;而且字里行间充满对叶氏的想念和牵挂,甚至还有一封给叶氏的私信,让她心里妒恨难消。

她的眼神x1引了穆冰瑶的注意:“左氏,你眼睛不舒服吗?”

左氏一愣,忙收回心神,讪讪地道:“妾、妾身是担心老爷……”

左氏心里犯嘀咕,这个青城郡主实在太碜人了。

老夫人一脸忧心:“这要延迟回来,是要延迟多久?”

叶氏0着自己肚子,也是轻颦着眉忖道:“原本预计九月回来,若要延迟,估计要十月以后了。”那时她也已经过了四个月,要显怀了。

“祖母、母亲,父亲若要入冬以后才能回来,必须帮父亲寄些御寒衣物。”穆冰瑶道。

叶氏道:“当初老爷出门前,妾身已经帮老爷准备了两件棉袄、两件斗蓬,还有一件狐狸氅;不过听说今年会有大雪,妾身去锦绣楼,再帮老爷多准备一些保暖衣服送去。”

叶家靠布匹起家,锦绣楼的绣娘在京城是排得上号的。

说到这里,叶氏已经坐不住,老夫人也没心情,所有人便识趣散了,叶氏约穆冰瑶明天一起去锦绣楼。

走出北雁堂,穆冰莹忍不住叫住她们,说既然要给父亲裁衣,不如家里大大小小都一起做了。

叶氏和穆冰瑶对视一眼,当然知道穆冰莹打的主意,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多裁两身。

晚上段锦翻墙进来,吃完消夜段锦将穆禛如何逗得“爹爹的爹爹”开怀大笑说了一遍,穆冰瑶不得不佩服段锦,果然“用兵如神”。

其实下午穆禛带回满车子的礼物,她就知道穆禛入了皇帝的眼。

等穆禛睡了,段锦才把流民状况说给穆冰瑶。

运河经过泉州、荆州和易州,穆晟的队伍到了易州就发现,状况远b大家在京城听到的严重。

那方谨简直不是人,易州被毁良田超过一万亩,还不知道荆州和泉州状况如何?荆州号称大秦鱼米之乡,穆晟的救济团队,甚至担心起明年的收成,能不能应付得了明年冬天。

穆晟除了处置当地不法官员,还向朝廷要求八十万石的粮食,这是第一批,他估计大致要三批才够;而今日皇上已经批下奏折,同意第一批灾粮于三天后出发。

“谁负责筹粮?运粮官是谁?”

“小仙姑说到重点了,这次筹粮的是户部度支员外郎梁宽,而运粮前往的是关翊和杨游。”

“梁宽?”太子的人?

穆冰瑶眉心微皱,梁宽原本大家以为是保皇党,但经过赵王bg0ng,才知道原来他早已是太子的人。不得不说这几年,太子在收买人心上,还是颇有斩获。

而关翊是楚江提拔起来新任的司农少监,杨游更是段锦的人;由他们两人押粮下乡,倒也合理,但不知为什么,穆冰瑶就觉得有猫腻。

见穆冰瑶皱眉,段锦失笑的伸手抚平她的眉心:“本王的小仙姑真是忧国忧民。”

“难道你不忧?这人选是怎么决定的?”她抓住他的手。

段锦表情诡谲:“梁宽身为度支员外郎,筹粮天经地义,但梁宽不认识关翊,却主动举荐关翊押粮前往易州,由黑豹骑护送。”

灾粮关乎整个易州今年冬季的粮食,所以押粮责任十分重大,但同时押粮也是肥缺,梁宽竟举荐一个不到三十、新任的司农少监,特别是他和关翊还不熟,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而且找黑豹骑护送,那他们哪来油水?

“小仙姑觉得有问题?”段锦嘴角上扬。

“别告诉我你觉得没问题,押粮官这个角se,要嘛就是给自己人分一杯羹,要嘛就是陷害仇人用的,你说呢?”

段锦将穆冰瑶拉进怀里,眸光沉了沉:“太子皇兄还有不到十天就会出太庙。看来,他对付完四皇兄,接着目标瞄准本王了。”

当然,这也要段锦愿意给他机会才行。

接着两人说起涟漪公主尸t上的秘密,段锦已经知道涟漪身上被种了些什么,脸sey沉的可怕。

他认为符泰帮阙勒可汗炼续命蛊,恐怕不是只延年益寿这么简单;如果光透过段钤的血ye就能施术到段锦的梦里;那颗有大秦血脉的续命蛊,能发挥的效果,恐怕更可怕。

穆冰瑶听段锦这么说,脚底就窜起一gu凉意:“不行,我要去见赵王,有些事必须问清楚。”

两人洗漱上了床榻,昨日段锦恰巧宿在穆冰瑶房里,才让穆冰瑶发现符泰给段锦下控梦咒,所以为了抓符泰,段锦决定这几天都宿在琼琚苑。

段锦搂着穆冰瑶闭上眼,第一次那么期待去见那个“杳儿”。

果然,段锦睡着没多久,又来到那座山顶g0ng殿。

他一转身,就看到“杳儿”。

而躺在他身边的穆冰瑶同时眼睛一睁,金云蝉开始在段锦头顶盘旋。

“又是你。”段锦眸光一凝。

杳儿一脸凄楚委屈,段锦不得不说,要不是知道有人ga0鬼,否则顶着一张穆冰瑶的脸,做出这样凄楚委屈的表情,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完全无动于衷。

“既然你不相信杳儿,又何必来找我?”

段锦心里冷笑,明明是你把本王招来,倒说是本王缠着你?

小仙姑说眼前这个身影,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形象,最容易引诱他犯罪……

今天她果然没穿白衣,换了一件绯se轻纱襦裙,显得更飘逸动人。

段锦非常不客气的,一双邪魅蛊惑的桃花眼直盯着“理想型”瞧;嗯,脸旦十足像小仙姑,但身材……b小仙姑有料一点儿,看来自己“回去”得交代陆一凡,开些补身、开胃药材,给小仙姑补补。

这可是攸关自己福利的大事。

杳儿见段锦这样看着自己,脸se有点不自然,故做娇羞:“段郎……”

段锦走过去,直奔主题:“你说是瑶儿把你禁锢起来?本王不相信,瑶儿不会巫术。”

杳儿把委屈和愤怒结合得恰如其分:“她骗了你!虽然杳儿不知她是怎么学得的,但她真的会巫术!段郎,你一定要离开她,否则你会被她害si!”

说完往前靠了一步,x前若隐若现的两团“x器”b近,让段锦鼻腔里一gu热流涌动,心想找陆一凡实在刻不容缓,这果然是本王的“理想型”。

这妖孽……

穆冰瑶一脸黑。

段锦伸手阻止杳儿的前进:“没证据之前,本王不会相信你说的事,但你可以告诉本王,除了杀瑶儿之外,有没有让你脱离禁锢的方法?只要做得到,本王倒是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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