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司家庄有二十多个失踪者,很有可能还活着,去查案的时候要小心。”魏潜提醒道。
符远问,“你何时出发?”
魏潜抬头看向外面,天边一片阴沉,“看起来今夜有雨,待雨停之后再做打算吧。”
“大人,有信!”门外有人道。
“送进来。”符远道。
差役送了一个竹筒进来,外面封了一层纸,火漆封口。
符远直接将信递给了魏潜,“你先看吧。”
魏潜没有说话,直接拿过来拆开观看,看完一遍递给了符远。
待三人都看完,魏潜才道,“你们怎么看?”
“看来你确实有必要回去一趟。”符远道。
这次长安送来的东西十分齐全,有司言灵案的卷宗抄本,还有这次白幡鸣冤案的详细案情。
从观星台上跳下来的人确认是司氏嫡女,用一个假的身份混入浑天监两年有余,从她的住所里搜出了许多白布和朱砂,还有一封密函,密函中列出了种种证据,认为现任浑天令便是司氏灭门案的主谋,还牵扯出了陈氏与司氏暗中的仇怨。
十几年前,陈氏有一子,天性聪敏,对易学颇有天赋,是整个陈家的希望,但是有一日外出游玩,不慎坠崖而亡,因当时有司氏的人在,陈家便一口咬定是司氏见不得陈氏好,扼杀了陈氏的希望。然而,当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是司氏所杀,县令自然判司氏无罪,而陈氏却认定是司氏所为,一直因此怀恨在心。
至于司言灵的案子,则是谜团重重。
真正的卷宗虽然将细节记录的很清楚,司言灵并不像是自杀,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凶手。通往观星台上的门只有两扇,这两扇门全部都是厚厚的铁板,门锁是工匠特制,世上仅有一把钥匙,十分复杂。司言灵死在其中一个甬道之中,两边的大门都是从里面锁死,当时是禁军想办法爬上观星台才看见上面的情况。从上到下,楼梯上染满了司言灵的血,看上去像是被人从观星台上拖到甬道之中,而两扇门的钥匙都在司言灵身上。他用自己的血在墙上写了一行字:苍天有眼。
没有人知道,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根本不需要花费功夫去查。他们还是拖了这么久,你此去怕是有些凶险。”符远道。
“凶险……”魏潜无所谓的一笑,“你照顾好她就行了。”
崔凝道,“五哥,我随你一起回去吧?”
甬道
魏潜沉吟片刻,“随你,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回去之后,你家里未必会赞同你参与此案。”
崔凝犹豫了,她想回长安就是为了全程跟在他身边学习,若是家里阻止她参与破案,回去的又有什么意义?可是,他回去,这边又没有什么重要线索,她在这里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五哥。”崔凝笑嘻嘻的瞅着他,“帮个忙呗。”
魏潜一眼看穿她的鬼心眼,果断道,“不行。”
崔凝道,“你只要装作我还在这里就成了,回去之后,我自己找地方呆着,求你了。”
魏潜没有表情的看着她,神色坚决。
“是你把我带过来的,难道把我丢下一个人回去?”崔凝决定耍赖了,反正回去之后再说。
堪称足智多谋的魏潜,此时此刻明明知道她存着什么心思,却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双方都不愿退让,最终也没商量出个结果。
次日。
天色还漆黑一片,一个人影便悄悄摸进了马棚。
最尽头的那匹黑马看见主人,欢快的踢了踢蹄子。
那人解开马绳,正准备将马牵出来,便瞧见一个小脑袋冷不丁探出头来,咧嘴笑的露出一排白灿灿的牙,“五哥。”
瘦小的身影蹿了出来,身上还背着个大包袱。
魏潜叹了口气,“解马吧。”
崔凝欢喜的解开了一匹枣红色的马,颇为忧虑的道,“可是我不太会骑马。”
魏潜不理会她的问题,“给长庚留信了吗?”
“留了!”崔凝得意道,“我说在马棚里堵你。如果天亮他找不着我,就是你同意带我走了,我是不会私自离开的。”
昏暗的光线中根本看不太清楚人脸,但是魏潜能感觉到崔凝的尾巴快翘上天了,一副“求表扬”的状态。
“走吧。”他淡淡道。
崔凝牵着马随他出门。她不太会骑马,但是跟马匹处的还不错,牵马不成问题。
出了大门。魏潜把所有的包袱都系在枣红马身上。拦腰将她携起来放到黑马马背上,而后翻身上马。
“五哥力气挺大啊!”崔凝赞叹道。
那语气,与那日说“五哥你身上好白呀”简直一模一样。魏潜觉得自己耳朵又烫了起来。
崔凝在马棚里守了大半宿,身上满是寒气,魏潜上马之后,她便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包在了捂好的棉被里。舒坦极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出了城。
黑马驮着两个人一样疾驰如风,崔凝刚开始觉得风驰电掣的感觉很良好。但是抵达一个驿站之后,一下马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能看见的东西都在颠,颠的她头晕脑胀,摇摇欲坠。
休息了两个时辰。又换了枣红马上路。
就这么一路折腾着,崔凝渐渐习惯了,抵达长安之后。到哪儿都是一路小跑,分外嫌弃自己不如马跑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