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节
当再一步跃出的时候,伴随着那扯动的岁月之力的力量终是抵至了某种极致,某种随着岁月之力的扯动,使得楚维阳己身的岁月光阴不断疯狂流逝的极致。
伴随着又一股岁月之力在骤然汹涌的风暴之中被牵扯着残碎了去,伴随着更多的形神和道法的本源被铺陈延展开来,伴随着己身身上伤口的涌现与弥合,终是在这顷刻间,接连的两三道的鳞甲与角质的崩裂和翻卷从原始凶兽的外象之中得以显照。
那或是雷霆的焦痕,或是五衰之气的腐蚀,或是真龙之相的撕咬与啃食……
那是在形与质的轮转变化之中,楚维阳以各不相同的方式,竭尽全力的施展着己身所掌握的不同的杀招。
而回馈到现实之中,所呈现在原始凶兽身上的伤口,便是那些奏效的成果,便是那些无上之中真正冠绝诸法的杀伐手段。
这是实证。
这也意味着在剧烈的损耗过程之中,楚维阳同样汲取着那原始凶兽铺陈开来的形神与道法为资粮与薪柴的回馈。
或许是超脱层阶的回馈,仅仅只是丝缕便足够抵得上楚维阳身上那千百道的裂痕,或许是足够漫长的岁月光阴在这踏上路上的疯狂流逝,使得被迫加速的“自然而然”的过程之中,教道人走过了双道途八境的“滑动”之路。
他“滑动”到了双道途八境的尽头。
在疯狂的己身岁月光阴的真切流逝之中,那是三株在先天道器的剧烈嗡鸣声中,真正意义上恒久支撑起三界天宇的神通果树,在那巍峨磅礴的灵形支撑与延展之中,那真正意义上的八轮玉光大日咸皆展露出圆融无漏的态势来。
那是原本苍葱翠玉的神通果树,在这一刻,终是走向了干枯的极致,走向了枯荣轮转变演的紧要时刻。
那是在泰一玉皇天的玉京山上,那漫长之际的法会之中,真正意义上万象天人混同着玉质玉质灵形之间的一切轻灵玉音,咸皆在这顷刻间,浑一而成煌煌道音。
那煌煌道音,一音似是恒久,一音贯穿三界,一音撼动三元。
那是至道的音讯,那是玉京法会的终极成果,那是贯连着三道术共同演绎着“无量量劫”的恒常不易。
刹那间,在这样三元的震动之中,那属于三道术终极的蜕变与升华,那属于伴随着蜕变与升华而同样擢升的万象诸法,以及在这样的道法与自然的浑一牵系之下,映照在三界天宇之中的造化余韵。
以及几乎同一时间,那磅礴的紫金玉质辉光在同一刹那之间,相继化作最后繁浩若汪洋天河的玉露琼浆,进而裹挟着那最后贯连了神通经篇始终的珠玑篆纹经篇,相继灌涌入了神通果树之中。
那最后的葱翠颜色,开始渐渐地在那顶天立地、支撑乾坤的果树灵形之上生发。
这刹那间,是双道途咸皆跃入九境!
这刹那间,才是楚维阳在踏天路上登临了足够的高峰之后,道人己身的形神与道法所酝酿的万仞山岳的拔地而起!
那是冲霄而起之后的再度冲霄而起!
那是撞向天门之后的复又竭尽全力的撞击!
紫金玉光贯穿三界天宇,万象道法变演自然浑一。
直至这一刻,直至楚维阳在浑无有半点儿瓶颈,水到渠成也似的月入双道途咸皆九境的顷刻间。
古之地仙的极致之上,这是完整的一步跃出樊笼。
这是真正意义上楚维阳超凡而脱俗的第一步。
那是形神与道法本源的蜕变和升华。
而这样当这样的蜕变与升华,以现世的楚维阳为源头,伴随着岁月和须弥的风暴刹那间真正的震动,进而绵延向那近乎无垠无量的战场之中去的时候。
这刹那间,在那千百次,在那每一瞬息之间的千百次的死生攻伐之中,楚维阳的周全之道法,不再仅仅只是局限于神境的极致,那雷霆,那焰火,那道器的运用,那一切万象道法的斑斓辉光,在形与质轮转的极致浑一之中,再也与往昔时彻彻底底的不同。
那是哪怕在气势上仍旧处于下风,但却依然真真切切,沾染着超脱层阶的气韵,是沾染着那震撼着天门力量的本质存在!
几乎仅只是顷刻间,那诞生在原始凶兽形神之上的伤口与裂痕,便不再是偶然间的一两道乌血的迸溅,而是在刹那间的以复数量级的存在。
未曾有着如楚维阳一般的惨烈,但是这样的剧烈伤口本身,却意味着楚维阳已经具备着真正撼动其形神与道法本质的力量。
那不再是甚么云泥之别间的绝望斗法,那是真真意义上,有着强弱的分别,但却在结果定鼎之前难分生死的攻伐。
而也正是在这一刹那间,伴随着楚维阳内蕴的道法与形神的蜕变与升华,那顷刻间盛极的玉光清辉之中,属于太上八卦炉的玉质辉光在刹那间大盛。
一切的变演之中,万象的驳杂以十分简明的汹涌澎湃,在这顷刻间搅动起了那炉中的雷火。
伴随着至道的雷霆与焰火与爆鸣声音轰击着炉壁。
那刹那间,是狂风涌动,是暴雨翻卷,是雷霆轰鸣。
在那风雨雷霆所酝酿在楚维阳身周的风暴之中,是真正意义上无量量劫的至道神韵在这一刹那间冲霄而起,那一刻,不再是楚维阳的岁月之力被踏天路上的风暴所撕扯。
这一顷刻间,是楚维阳主动以己身的力量所引动与显化着风暴,这一顷刻间,是楚维阳主动在形与质的轮转变化之中,使得岁月变演成的雷霆刹那间如同罗网也似,轰击在那汹涌的风暴里。
这一刻,是楚维阳主动脚踏与身裹着无量量劫的力量,在宇宙辉光的明灭轮转之中,主动的迎着攻伐,走向无垠的岁月节点,走向无垠的须弥节点,走向那无量的死生攻伐的战场!
一釜煮江腾雾霭
倘若说,在这顷刻间的蜕变与升华之前,楚维阳直面着那原始凶兽的时候。
彼时的岁月光阴的力量延展与铺陈开来,恍若一道在楚维阳面前横贯的滔滔大江大河也似,在真正切实的奔涌之中,教道人洞见那岁月本身的滂沱,洞见岁月贯穿始终的意蕴。
但是同样的在这一过程之中,当楚维阳需得直面同样在这滂沱江河之中,随着岁月一同贯穿始终的存在的时候。
那刹那间,翻涌的江河在每一朵浪花的腾跃之中凝固,进而,当楚维阳立身在原地的岸边处静立的时候,是那一整道浑厚的江河,在这顷刻间,不拘是楚维阳的面前,还是来源处,又或者尽头处,那一切贯穿始终的力量本身,在顷刻间咸皆像是蒸腾而起的水幕。
那兜头砸落的顷刻间,是那贯穿始终的力量在不断地撕扯着楚维阳。
那是原始凶兽的攻伐,但是其真正攻伐的本质,却是在这样对于楚维阳道法与形神的无限割裂过程之中,彻彻底底的以天地岁月须弥浑一的力量将楚维阳一切的存在,从任何的岁月,从任何的须弥之中拔除开来。
这使得楚维阳意识到,倘若他一朝真正败落,那么等待着楚维阳将并非是纯粹的殒亡,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消失在任何的岁月光阴与须弥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