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看着白珑开开心心吃灵果的模样,想着她一口一句符阴不一样的话,白泽垂下了脑袋:白珑的坚持就是我的坚持,白珑的需要就是我的需要,在这个世界里,白珑比一切都重要,所以男主,我只能跟着白珑一起辜负你了。
不知天的水域一阵动荡,一条黑龙一闪而过,落入龙宫时已化作了金衣金冠的人形。
侍立在此的蛟龙仰慕又敬畏地看着他,其中一人呈上来一枚幻海蜃影珠。
符阴接过来看了一眼,见到其中显现出白珑和齐正非同桌而食、相谈甚欢的画面,他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脚步一转,他就要往若水蘅而去,白珑如今还住在那个地方。
谁料刚刚走出几步,就有人传来信报,“尊主,西之域的金公子传来密函。”
符阴脚步顿住,将那枚镌刻了特殊封印的玉符打开。
——主人,奴已打探清楚苍浩山稚鸡族外围所有封印结界,再过半个月,便有机会打入内围。
信中还附了一张苍浩山外围所有结界与防守的地图。
符阴眯了眯眼,上辈子他是怎么打下苍浩山的?似乎是凭着蛮力横冲直撞,还受了重伤。这辈子,他才不会像上一世那样事事冲在前头。否则收那么多部下作甚?
他的目光从周围掠过,被他目光扫过的蛟龙纷纷敬畏地低下了头。
西之域,苍浩山。
咚的一声闷沉的钟响,苍浩山稚鸡族的大门开启。
白衣胜雪的乞九跟在一只稚鸡后头,亦步亦趋地前往苍浩山稚鸡族的大殿。
“九头稚鸡大王近来脾气不好,你一定要记住大王的喜好和禁忌,你要是触怒我们大王,我们一定会将你赶出去。”
乞九温和一笑,“你放心,我只是代表洞虚天境前来向木尊者送一样宝物,绝不敢冒犯尊者。”
在四大域,只有明心境以上大能才能称一声尊者。
九头稚鸡的修为已经快要接近明心境巅峰了,若不是乞九此行是代表洞虚天境的栢问仙,根本不可能得到接见的机会。
入了苍浩山,一路经过哪些极具稚鸡族特色的建筑雕饰,乞九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九头稚鸡。
乞九抬起头,失望地发现坐在上首的大妖是人形,并没有露出她期盼见到的九个脑袋。还以为趁着这次机会能长长见识呢!
乞九心里如是想。
九头稚鸡的人形是个容貌美艳大气的女子,年龄瞧着在三十岁上下,她斜倚在软塌上,似乎有些头疼,拧着眉心一副有些烦躁的模样,但看在栢问仙的面子上,还是温和地问道:“洞虚天境的那位有什么交代?”
乞九将一只黑色的盒子呈上,“师父交代我,将这件东西交给尊者。”
九头稚鸡:“那里面是什么?”
乞九:“师父说,能让您看见未来的东西,这关乎稚鸡一族的生死存亡。”
九头稚鸡捏着眉心的动作一顿,她坐直了身子,伸手一抓,那只黑盒子就隔空飞到了她掌心。
乞九不知道九头稚鸡在打开盒子后究竟看见了什么,只记得她呆坐良久,而后用一种浸透着刻苦仇恨的眼神嘶声呐喊,“集结大军!攻打龙族!”
“你真的已经认定了符阴?一生一世都不再改变?”
若水蘅的大堂里,齐正非和白珑隔着一张小几相对而坐,白珑正托腮看着珊瑚窗外悠闲游动的小鱼和摇摇曳曳的水草。听到这话她摇摇头,“不对,不是一生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她决定了,下辈子她也要跑快一点,也要像这一世一样提前找到符阴!然后穿着嫁衣扑进他怀里,到时候符阴一定会很吃惊,他一吃惊,白珑就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高兴。
不过隔了短短一个时辰,齐正非的精气神却弱了不少,他勉强笑笑,“既然如此,你就给我写一封退婚书,我好回去向父亲交代。”顿了顿,他继续道:“写两封吧!我去一趟东之域,在伯父坟前陈情此事,伯父要是看见你找到两情相悦之人,一定会高兴的。”
白珑点头,又有些苦恼,“可是阿爹没教过我怎么写退婚书。”
齐正非看她歪着脑袋苦思冥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一字一句教她,“你就这样写:切身承凭父母之命,与齐氏正非立下婚约,奈何缘分浅薄……”
白珑认认真真提笔写字,写下一大段之后发现齐正非不念了,不由催促般抬头看他。
对上她清透的目光,齐正非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话:“自此之后,牛马不干,绝无返悔异言……此书为证。”
作者有话要说: 齐正非是个好孩子,你们就不要讨厌了他了,哎。
最后一笔落下, 两人以灵力扣下印记,代表着双方心甘情愿退掉婚事,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将两封信收好用玉符封住, 齐正非低声道:“这就好,这就好了。”
白珑歪头看着他, “你为什么, 不开心了?”
齐正非一愣。
白珑靠着小几, 双手托腮看着他,“大家都说包办婚姻不好,大家都说婚事要自己做主。唔……老龙王进了牢里后, 龙宫里好多蛟龙都退掉亲事了, 我看见他们退婚以后都可开心了, 说大家终于可以追求自己所爱了。咱们退亲了,你怎么不开心呀?”
齐正非捏紧了手中玉符, “没有,没有, 我很高兴。”
“是吗?”白珑觉得更奇怪了, 这个人明明不开心, 为什么要说谎呢?她想了想, 忽而竖起了手指头, “我知道了, 你一定是害怕被你爹惩罚对不对?”
齐正非一顿,顺势答应下来, “对,我是有点怕我爹。”
有了做饭、送灵果和教导写婚书的交情,白珑自觉已经跟齐正非交上了朋友,闻言她拍拍他的胳膊权做安抚, “不怕,你爹肯定不会罚你的,最多,打一下你的手心!”她比了个一,想了想,又有点心虚地加上了一根手指头,“嗯……也许会打你两下。”
齐正非深知父亲是个明理之人,若听明他诉请缘由,只会感叹,不会生气。可是听见白珑这么说,他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