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那天夜里,他处在极盛的怒气当中,脑中根本就没有理智,一心认定事实就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林安逐渐缓下的动作更刺激了他心中的欲火。
事后的他,才发现沙发上存着零星半点的余红。
那般惊心怵目的颜色,好似针一般,深深地刺进他的心里。
苏廊呢喃着:“原来是婚内强迫。”
宋承然的喉结动了动,但终究是沉默了。
“啧啧。”苏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她是你老婆,做什么不都是你情我愿,怎么还有强迫一说?”
宋承然的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丝丝缕缕的懊悔情绪在心间缠绕。
他之所以不肯接近林安,就是怕她知道自己的那些卑微丑陋的秘密。
黑暗的童年生活所导致的心理阴影,变相地产生了渴望触摸人体的欲望。
这种欲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折磨着他。
太多的表现,都是内心恐惧与渴望的双向延伸。
他在中学时,曾经对着同桌的女孩子有过好感。
只是他触摸她手背皮肤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多到那个女孩子渐渐地发觉到他的不正常,从而渐渐疏远了他。
宋承然深深地发觉了自己病态又恶心的疾病,他再也不敢与人过度的接近。
只有在成年后,成为一名外科医生。夜以继日地忙碌工作,没有丝毫闲空时间去迎合自己的病症,才能压抑住他不能示人的丑陋念想。
控制着与自己的内心世界分离,失去了自我,从而表现出不在乎一切的态度。
他畏惧着自己异于常人的欲望,更害怕他的病状被人发现,自己一直伪装的面具也被世人撕开。
他如果尝试着接受了林安,她与他的进一步接触之后,就会得知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安会不会因此而嫌恶离开?
想到这里,宋承然不由得痛苦地咬着后槽牙,眼眸的颜色更加深了。
苏廊是心理医师,更是唯一了解他底细的人。
他观察着宋承然的神色,见其情绪渐深,他便及时地开口:“或许她能接受你的病症呢?既然她愿意与你结婚,对你肯定有感情的。”
“不。”宋承然薄唇微抿,放置在膝上的手悄悄地握成拳头,“她已经想跟我离婚了。”
不可能的巧合
在经过与心理医生苏廊的谈话之后,宋承然感觉不到半点疗效。
他开始怀疑苏廊身上挂着的著名心理师头衔,是否只是浪得虚名。
他很清楚,自己对林安并没有夫妻之间该有的感情。
至少现在是的。
他估量这场婚姻,也只会是一次终成泡影的短短牵绊,便不想让自己身陷囹圄。
等深刻到无法离开的时候再被一下子狠狠抽离,那般残忍的滋味,他不敢想象下去。
那么恶心的疾病。
一想到温热的肌肤触感,心脏就会不可抑制地狠狠跳动,他只能拼命控制着这种可怕的感觉。
“叩——”
一声清脆的敲门声,将他从思绪深处唤回来。他如梦初醒般的抬眼,才发现来人是肾外科的汪绮美。
他们最近并没有需要沟通的手术事宜。
显然,汪绮美是来闲聊的。
汪绮美今天依旧风情万种,穿着的裙子更短了,高上膝盖一大截。若是有白大褂遮挡身形,倒不会过于暴露。
可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此刻竟完全将外头的白大褂敞开,露出一双纤细又笔直的白腿来。
汪绮美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不符合医院规定的着装,无视掉宋承然不悦的表情,径直走进办公室里去。
“宋医生,怎么今天看你不太高兴呀?”
宋承然的鼻间晃入一股有些刺鼻的香水味,他的脸色立马就黑了:“汪医生,我记得我们并没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沟通。”
汪绮美好似没有察觉他显而易见的不喜:“没有工作上的事情,我就不能来找你?宋医生对我真冷淡呢。”
宋承然平常话少得可怜,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这种‘强词夺理’式的问话作何解答。
那股折磨人的香水味又让他浑身难受极了,他索性站起身来,往空旷的走廊走去。
“宋医生。”汪绮美见他有意离开,便急急地喊住了他,“这么着急走干什么?我还没问你,那样东西的使用感觉呢。”
宋承然忽地停住离去的动作,回头谨慎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汪绮美见他起了疑心,顿时笑得花枝招展,顺手从白大褂的口袋处拿出了一样四四方方的东西。
宋承然看清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时,不禁有些愣神。脑海中立马回想起,前几日与林安的种种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