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在神像脚下有一块桌面大的无字石台,从材质上看,应该属于硅酸盐矿物类里的辉石或闪石,当然,换了星球,也不能保证它的成分是别的什么东西。
就是外表像,硬度很高,打磨平整的表面有深绿玻璃的效果。
大概是久无人使用,它就沦陷到了与地齐平的位置,小施莱博尼走过去蹲下,按照记忆伸出巴掌按上去。
接着,就像科幻世界里的特效,那块石头浮空,一些名字就逐渐出现在石板之上,这就是这片大陆文明的最核心,血脉族板。
这大概是本地唯一的好处了,绝对不会出现狸猫换太子那样的惨案。
虚空的页码翻动到停止,在成堆的名字当中,于无数的支脉当中,小施莱博尼很轻易就找到了那些人。
除最上面叫格朗·施莱博尼的名字是红的,那一串灰下来,也就有个瑞尔是红色的。
地球人伸出手指抚摸那个名字,终于还是说到:“以神圣大地母神名义,自今日,我……瑞尔·施莱博尼将放弃英雄过去的辉煌,祖血的荣耀,母血眷念,终成独一的,自由的库洛,并将开启属于自己的血脉道路,庇护此地良善的生灵……”
这串誓言在曾经的瑞尔心中默念千遍不止,几兄弟每当痛苦,也不止一次想将自己从族板上割裂,然而他们始终没有这么做,大概是……还有什么奢望吧。
缓缓的,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从血脉里感触清晰的离开,酸楚逐渐溢满胸怀,有不由自主的眼泪滑落,直至眉尾那只展翅小鹰消失。
地球人轻轻说:“抱歉,可我不是你啊。”
就这样,自格朗·施莱博尼之下彻底成了灰色。
当这一页族板悄然隐入页台,再也不对他放开。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小抄,翻阅一会找到咒语,他很犹豫,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按照一般规律成为那个什么库洛,然而,他确实不想成为在异界,每天忙的要死还要为了生存将收入的一半交付神殿及国家的高税之人。
阶级低人一等也太可怜了吧。
盯着手里的小抄,他很认真并虔诚的祈祷:“呃~我是你的爱子?我将以灵魂起誓?忠诚什么的不可能吧?”
他很认真的看着神像商议:“□□可以商议,灵魂坚决不卖……”
他可一点不忠诚,万一因为不诚信被那个什么女神当做异端,再降下大个的天雷劈了,这也损失太大了。
地球人不敢宣誓,就趴在地板上仔细观察这个石板,他甚至想搞个榔头刨个大坑把这个玩意儿挖出来研究一下,真的是很好奇,这儿有没有网络是被什么力驱动并且连接起来的?
这世界推动力能源是汰,像街上的汰汽灯,室内的照明设备,他见过那些婢仆将象棋一样的饼子插入卡槽,那汰灯就亮了,并且绝对没有任何污染。
所以族板的卡槽在哪儿?
地球人认真思考了良久,考虑到应该是来自血脉里的奇异力量触发这套设备,那么,属于施莱博尼家血脉的技能树被他关闭了,那属于自己的呢?
滴个血?不不不,那太傻了。
力量这东西他还是有的,比如一个小闪电,他伸出手盯着自己食指,弄出一个指头上的“?”。
那就……电一下吧。
他到底伸出了罪恶的手指头,当指肚接触石板一刹那,那虚空页码开始急速的翻动起来。
“哇!怎么看都是神奇的,我还以为多复杂……”
他好奇的观察族板下面,真就很想挖出来看看。
许久,页码来到了空白一页,地球人思考片刻,用手指很认真的填写了自己的新名字。
冯济慈·夏。
新的名字,也是旧的符号。
冯济慈是他学中医的爷爷给他起的,可受他父亲早年发横财的影响,他终成长为一个无所事事的矿二代。
他家倒不是开煤矿的,他家是在国外包乱七八糟矿的,像是电气石,绿柱石等等之类。
冯济慈看了一下族板上的页数,第三百二十七万九十一页,而施莱博尼家在十九页,你就知道那一支王血有多么古老了。
这片大陆还真是很大很大,比地球应该是大上了无数倍。
地球纨绔没法用专业的语言去形容此地有多大,此地人也从未衡量过。
而生活在陆地阔绰土地上的人类,其实在两千年前一直处于被汰圈生物压制的状态,主要是库洛太少死不起。
直至两千多年前,伟大的第四奥古斯发明了血脉开悟术,从此普通人类的血脉也有机会成为新的库洛。
如今大多数库洛都是来自普通人,而他(她)们又多是一人一页,好不容易繁衍个几代,却架不住汰圈那东西确实厉害,历史上有的是一家族一家族死的英雄。
这就是库洛的命数啊,所以在库洛圈是不会有什么纯血论调的,所有的库洛都期盼可以多些帮手。
如现在一样,夏~大概会成为新的家族吧,如果自己渴望有个家庭什么的。
冯济慈多少有些激动的看着那个名字,却不知道,在他不知的一片高山之上,那里到处都是成材千年的古树,于云雾环绕叠叠山峰里,断垣残壁建筑中,没有脑袋的大地女神脚下,就衣着褴褛的躺着一个濒死者。
那濒死者半躺,眼睛半睁不睁,他露出的眼皮上趴着蝇虫,人类的智慧似乎是在此人身上消失了。
许是要死了,也许是发生了一件事情,当瑞尔的名字泛灰,濒死者忽然一口鲜血吐出,他开始大口呼吸,急喘,又吐血,很多黑色的血块吐出,他眼球上的雾便缓缓散去。
真就如大梦初醒,这人先是踉跄的看着周围的风景,他难以置信的颤抖着,最后用瘦弱枯干的手抚摸心口,满面震惊的看着大地……
又难以置信的看向身后,巨大的故土族板发出亮光,属于他的血脉下一片灰暗。
这是大地母神出现最早的地方?
他又困惑于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并以这样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