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江云亭有些惊讶,她的确心情不错,毕竟那是大理寺啊,若非这案子,自己怎能进去瞧一瞧。
好奇之心么,人皆有之。
“猜的。”
沈遇语气有些玩味,他这表妹,寻常时候喜欢喊他二表哥,高兴了便喊他表哥,严肃时就是世子爷,如此好分辨。
看着那快走一步超过自己的沈遇,江云亭摸了摸耳朵,感受到自己耳垂上的热度。
她有种被人看透心事的尴尬,总觉得对方是在调笑自己。
马车往大理寺而去,江云亭挑起帘子,沈遇是骑马的,就在马车边上。
白马红衣打街过,公子风华正茂,最是好时候。
一路上,不少行人驻足,更是有那些姑娘家小声议论着,眼眼角眉梢都是对沈遇的情意。
面对那些姑娘火热的眼神,倒是沈遇一副老神在在的坐在马上,手拉着缰绳,眉眼清寒,禁欲而冷漠。
“想看就看。”
江云亭凝神久了些,沈遇挑眉说了一句,那颇具风流的眼神让江云亭手指一抖。
她正想解释,就听到那人又说:“这街上风景不错,改日你要是喜欢,可以让沈茜陪你来走走。”
是让她看街上的风貌啊。
江云亭这才松一口气,也不好意思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附和一笑后,随意看两眼就放下帘子。
被惊吓的江云亭并未见到那人转头后嘴角的柔和笑意,足以融化冬日冰雪,却又转瞬即逝。
沈遇忙得很,又不懂香,自是不可能陪着江云亭和言大家,倒是依言将扶桑留下。
屋内摆放着各种的香料,有固体香也有液体,满满当当几大箱子。
江云亭来时,言大家已经在分门别类,见到江云亭,也没了昨日的针锋相对,只是招招手让她来帮忙。
这么多东西,真的要闹矛盾,还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呢。
门外,扶桑蹲在门槛上,边上的仲夏戳了戳扶桑的胳膊好奇问着:“你没事吗,怎么会来这里陪着?”
作为沈遇的一把手,扶桑往日里可是很忙的,经常神龙不见收尾的,这会却懒洋洋的坐在地上,没骨头样。
“有事啊,我这不就在办事么。”
扶桑挑眉,笑的贱兮兮的,他看了眼里面认真的两人,凑到仲夏身边小声念叨着。
“我家爷这不是担心你家姑娘在这里受欺负吗,所以才将我派来了。”
爷对表姑娘可是护得紧,表姑娘又生的貌美,一不小心被这里不长眼的冒犯了怎么办。
“我家爷对你家姑娘是不是很不错,很重视?”
扶桑笑眯眯的,看着仲夏那懵懂的样子,决定助攻一下,先帮爷拿下仲夏。
有了仲夏,以后爷接近表姑娘不就是方便多了么,不像现在,还得找正经的理由。
“还行吧。”
仲夏很矜持道,可看扶桑的表情是满意很多。
两人的小心思屋子里的人不知道,江云亭坐在椅子上,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堆的香,形状不一,香气更是各异。
如今堆叠在一起,那些香气互相影响,想要找到同一个人制成的香,难度无疑加大很多。
江云亭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拿了一个碗,里面是清水,将昨日那一小节骨头泡进去。
香入骨,骨头泡在水里,那些香也会渗入水里。
江云亭做这些没避开言大家,每个人有自己检查的法子,江云亭的比较直白。
等待过程中,江云亭首先将那些不含有柏树气息的香料剔除。
柏香并不少见,但是柏树的那种青木之苦,却不是所有调香师都有办法去和其余材料中和的。
一来二去,倒也排除不少。
他的目光滚烫
忙了一上午,两人排除三分之二的香,那些已经被抬走,留在桌子上的,还有几十种。
揉了揉眉心,江云亭走到放了一上午的小碗面前,那一碗清水有着浅浅的褐色,像是污垢在其中浮动。
江云亭吐息凝神,驱散肺腑中其余香料的气味后,手指在碗上招了招。
鼠香袅袅,浮至鼻息中。
鼠香是一款浓香,气味并不好闻,顺着呼吸潜入身体中,让人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江云亭面色不变,任由那股气息在体内冲荡,而她的脑海中,这款鼠香的制作材料正在一点点浮现。
玉油,引鼠草,香米……随着用材的分明,江云亭的脸上浮现一抹潮红,让那张脸出尘的脸染上红尘欲望,平添几分妩媚风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