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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素确也不负所望,不但接住了这份家业,还大胆探索,通拓海路,致力将唐氏商号下的丝绸与瓷器售往西域与海外之国。
“大晋唐夫人”之名,便由此远传。
须知时人士庶有别,最是鄙视商贾,晋帝李豫却破天荒地赐封唐素为“新昌县君”。
卫皇后喜爱其人,更与唐素义结金兰,以姊妹相称。
有明白人腹诽:此举岂止是抬举,自南渡以来,朝廷被士族门阀分权弄兵,致使皇权不振,国库不盈,帝后这呀,分明是在巴结晋朝第一钱袋子呢。
不管是真是假,傅簪缨与晋朝太子的幼童亲,便在唐夫人与卫皇后的交好中定下了。
可惜天不假年,唐素在一次带领商队出海时,不幸遭遇飓风,一船人皆殒于海难。
年仅三岁的簪缨,在继承唐家所有财富的同时,成了孤女。
李豫于是下旨将人从傅家接到宫中抚养。
——所以啊,少女低头,凝视系在她腰带上的如意形白玉钥匙:这桩亲,本不是她傅簪缨上赶着的,为何上一世自己总是谨小慎微,总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配不上李景焕呢?
那隻金绣香囊,便是她想赶在及笄前,不惜熬红一双眼睛,也要一针针缝入自己的心意,送给景焕哥哥作礼物的。
可着建康城去打听,谁家女郎成人礼,反倒煞费心意地送别人礼
物?
然前世的她,自幼由皇后亲自教导,宫中傅姆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她夫为妻纲、女子顺德的道理;又总说,将来太子便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要好生爱敬,凡事当以太子为先,以皇室为先。
孩童最是如白纸。
听得多了,这些形形色色的话便一层层,一迭迭,涂满簪缨的心。
李景焕却真对得起她,在她的及笄大礼上,与傅氏女在筵席的假山后互诉衷肠,被她撞破。
而那个容貌楚楚名叫傅妆雪的姑娘,簪缨上一次见她,大兄还告诉她说,这是傅家远房的亲戚,不过是来上京探亲的。
什么远房亲,直至那日簪缨方知,原来傅妆雪是大伯父当年在边关与一胡女相好,留下的私生女。
大兄傅则安是傅家的长房长孙,那女子,便是大兄同父异母的亲妹子。
他们早就知道傅妆雪的真实身份,隻将她一个蒙在鼓里。说来好笑,难不成她是跋扈的性子,会欺负一个同宗的孤女么?
最信任的大兄,明知自己与太子有婚约,还帮着太子与傅妆雪暗自来往;而她最依赖的“母后”,原来也早有察觉,却听之任之。
至于她满心倾慕的李景焕……
“阿缨你一向心思细,孤隻不想你误会,错怪了阿雪!……你隻放心罢,无论如何,你都会是孤的正妻。”
面对她的追问,李景焕隻如此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