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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会日日想你,阿缨,你会不会想我?”
簪缨的满腹离愁被这一句衝散,避开那双泛着琥珀光泽的瞳孔,委婉道,“……你照顾好舅
舅和自己,不要想我了。”
“弄啥嘞,又不是生离死别。”檀棣登上甲板回头白眼衝天,“孩儿,赶嫩点儿!”
檀依轻轻笑了,拍了下在旁龇牙咧嘴发酸的弟弟肩头。
上船前,他还是留下一句话,“我控制不住自己,还是要想的,对不住。”
簪缨不知该回应什么,看着帆船顺流行远。
待看不见帆影,簪缨向北边宫城的方向眺了一眼,粼粼淮水映入少女的秋水翦瞳,看不出深浅。
她借口想独自看一看风景,遣回了跟着的人,隻留春堇、檀顺与几名扈卫,其后却是乘车去了长公主府邸。
她此前没下拜帖,是以长公主府的门房听闻成忠公小娘子来访,很是措手不及。
簪缨立在高巍奢丽的公主府门阀下,说道:“原是小女子来得唐突,请禀告长公主殿下,簪缨有一桩显阳宫旧事想请教殿下,求见殿下一面。”
门房进去禀告,不一时,比簪缨想象的顺利,李蕴身边的大宫女亲自出来迎她进去。
至府内前厅,簪缨脱履入室,茶刚奉上,长公主便着一身光明朱砂宫锦裁製的繁丽曲裾,妆容妩媚,款款行来。
一见到这个比上次见面又漂亮几分的小女娘,李蕴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轻瞟淡扫她好几眼。
而后轻哟一声,嗓音含着浓浓的甜腻:“朝上这几日嘴仗打得热闹,小娘子收留大司马住在家里,这时候却来见本宫,不大合适吧?”
“簪缨失礼前来,请殿下恕罪。”
簪缨有些不适应长公主肆无忌惮看她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水亮的眸子直视长公主,开山见山:“上回见殿下,听您对大司马说,‘你倒还肯护着她’。簪缨不才,敢问殿下这话与否与卫娘娘……仙逝的原因有关,请殿下据实相告。”
“你胆量不小,口气也不小。”李蕴仿若冷笑了一声。
这位年过四旬风韵犹存的贵人扭着纤细腰条,坐在集齐百花百羽特製的宣软席垫上,“原来你连这个都不知,看来,他将你保护得很好啊。”
簪缨闻言,手心浸出了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