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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论她坐哪里,卫觎都是要与她并案而食的,落在众人眼里,早已见酸不酸,见怪不怪了。
大家都疼她,席上可没人舍得灌这小寿星的酒。时而有人来敬一两杯,自己满干,让她随意,簪缨都不推拒。
檀依道:“我祝表妹诸事顺遂,喜乐无央。”
檀顺听了,衝着簪缨和卫觎两人眨眨眼,笑着说:“那阿宝便贺阿姊觅得如意郎君,早日喜
结良缘吧!”
毕竟在尹家堡上演的“抢亲”戏码,他可是见证者之一呢。
檀棣从前将檀氏兄弟当作簪缨的童养夫教养,已成旧谈,几人都心性洒脱,事过便翻篇,没什么可扭捏的。
菜还未过五味,簪缨双颊便已染上酡红。
卫觎今日却有些反常,非但滴酒不沾,也不帮簪缨挡酒,只是不时为她布些菜。
席中有半数人知道卫觎中毒的底里,皆心照不宣。簪缨更是知晓,怕他闻酒气不适,频频侧首,到底趁着义兄和阿宝拚酒之际,寻了个换衣的由头先行出殿,为免被人打趣,她特意在水榭上等过一阵,才叫人去悄悄地请卫觎出来。
时十六月圆,有风徐来,白银般的月色落在粼粼水中,漾出一片片清媚的涟漪,交晖皎然。
映在簪缨面上,更若广寒宫人,璨光夺目。
卫觎踩着月晖而来,看见月下临水的簪缨,未饮的目光宛若已醉。
他站到她面前,低头看她,也不开口问她叫他干什么,那沉甸甸倾下来的目光,却像要把她吃了。
簪缨脸颊被夜风吹了一阵,还是红扑扑的,这样与他相见,倒像一对在夜里偷会的男女了。
胭脂裙裳女郎轻唔一声,赧色动人,“我看你忍着未饮酒,怕你不舒服。你还好?”
“喝不喝倒无妨,怕你不舒服。”卫觎说了一句簪缨不太明白的话,听她声音侬软得不像话,眯眼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簪缨眨巴眼角微红的桃花眼,镇定摇头。
卫觎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头,“那我带阿奴去个地方。”
他说完,屏退跟着她的人,不由分说牵起簪缨。
“诶,我大外甥女呢,卫家小子呢?他俩哪去了?”
筵宫中,今日的主角消失了,自然瞒不过众人双眼。为簪缨开怀畅饮而有些喝高了的檀大富豪,不解风情地问了一句,席上蓦地一静,随即众人又各自打哈哈岔了过去。
龙莽有些同情地看一眼至今孤寡一人的檀棣,心想这老大哥没尝过年轻人的甜啊。
随即他一想,自己不也是一把岁数光棍一条吗?不成,下回再出去打仗,不管打西蜀还是打建康,必须得抢一个看得顺眼的贵女当媳妇,生他一窝小崽子,才算对得起老龙家列祖列宗!
另一厢,卫崔嵬拎着一壶酒,有些颤巍巍地来到葛清营案前。